邪神家的人类幼崽——深黛璧
深黛璧  发于:2023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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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额头鼓起根根青筋,脸色充血涨红,用力到牙龈咬碎。
  他嘶哑的吼叫出来:“跑!跑啊!”
  咔咔咔。
  骨头被压垮的声音,沉重的石柱压在徐池洲身上,他的脊椎慢慢往地面低下去,他畸变出来的四肢双双寸断。
  白骨断裂,尖锐的创面戳破血肉,像是锋利的箭矢,形成二次创伤。
  可恶种多目突破了结合值,在徐池洲的身体里孵化完成,逐渐形成反支配效应。
  徐池洲头痛欲裂,仿佛灵魂都在被多目啃噬。
  他逐渐背不住了,皮肉下的血管崩裂,鲜血从毛孔里渗透出来。
  他浑身浴血,却执拗的昂着头看着白鸽的方向。
  “撤!”秦冰怒吼一声,和眼隼、郁知还有艾蒂,匆忙带着一众普通人后撤。
  秦冰卷带起腿脚不方便的,最后深深看了眼徐池洲。
  她右手握拳,咚的捶在左胸神选者徽章上:“黎明不至,我即为光。徐池洲,你会被所有人铭记。”
  话罢,秦冰带着人,飞快往空地上撤。
  在路过石缝时,她看到被绑住白鸽。
  秦冰毫不犹豫冲进去,挥手砍断皮带,夹带着白鸽继续后撤。
  白鸽直直看着石柱,她越来越看不清徐池洲的身影了。
  她握紧手里的任务器,忽的任务器里传来一道徐池洲的语音留言。
  沙哑的声音在问:“鸽子,下辈子我们做家人好么?”
  倏地,白鸽泪如雨下。
  她似反应过来,很大声的说:“徐池洲没有下辈子!你活着,活着回来我们就结婚!”
  任务器小小的屏幕亮起来,屏保的图片,不是别的,正是两人曾经那套婚纱照片。
  白鸽:“徐池洲你活着!”
  你要活着,我不给你下辈子!
  轰隆!
  石柱彻底压了下去,溅起巨大的尘土,连半点徐池洲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一刹那,白鸽脸色惨白。
  秦冰回头看了看,她表情动容,看白鸽的眼神也很复杂。
  片刻后,她拍了拍白鸽肩:“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小鸽子珍惜你的往后。”
  她看向变成了邪种的郁知:“你的往后带着徐池洲那一份,所以你要活的比从前都更好。”
  只有努力更幸福,才不会叫牺牲的那个人失望。
  秦冰心头微动,她忽的朝郁知大步走过去。
  郁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就被紧紧的抱住了。
  如同小时候那般,秦冰的双手从她的腰侧穿过去,脑袋搁在肩膀。
  她一向沉稳冷静的声音,此时竟是带起了后怕的颤音:“知知,还好你没事。”
  便是成了邪种,那又如何呢?
  至少,她唯一的家人,这会还站在自己面前。
  只要人还在,她就还有机会去弥补去珍惜。
  郁知沉默了会,慢吞吞抬手拍了拍秦冰后背,她很轻的嗯了一声。
  嗯,我在的,我就在这里。
  ……
  秦冰感情只外露了一小会,很快就收敛了。
  毕竟,中央城的司法部长,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
  她安抚好幸存者,和眼隼等人商量如何出去的事。
  秦冰看了看还在铲除邪种的小幼崽,她此时的状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不仅是冷漠无表情,她下手丝毫不手软,不管是消防斧还是徒手捏黑雾炸弹团,总归视野之内的邪种,统统铲除!
  深渊里邪种很多,众人之前以为数之不尽。
  然,在小幼崽不间断的屠杀之下,众多的邪种就变成了尸体。
  她手再往下压,只用吐出两个字:“污染。”
  娜娜身后的虚影,立时甩出一道黑芒。
  黑芒落入邪种尸体上,就像是罂O粟花生长在血肉里,以邪种为养分,开出来嚣媚又邪恶的靡艳花朵。
  污染之下,无物不污,无物不染。
  邪种尸体被污染成深渊黑雾,融入到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中。
  于是,深渊更深,渊壑更暗。
  深渊的这种变化,令人头皮发麻且不安。
  小幼崽仍旧不停手,她似是不将邪种屠尽誓不罢休的架势。
  有邪种终于怕了,逃的慌不择路,竟是往那天空上的破洞跑去。
  抓着黑雾揉把揉把的小幼崽动作一顿,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洞口。
  洞口比之前更大了,时不时的火力攻击,导致那一小片空间壁垒极其脆弱。
  小幼崽依旧无甚表情,她只眨了眨眼,小肉手随意的往虚空中一抓。
  嗤啦!
  四扇失去主人的血门,登时就出现在她面前。
  四扇血门甫一现身,掉头就想跑。
  小幼崽奶哼一声,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只跺了一下小脚。
  哗啦,哗啦,哗啦。
  八根漆黑的铁链,从深渊更深不可见的地方弹射出来。
  两根为一组,结结实实的绑到血门上,顿叫四扇血门挣脱不得。
  娜娜小手再一抬,往前一推。
  四扇血门完全不可控的,直直飞向破洞。
  啪!啪!啪!啪!
  接连四声响,四扇血门像四块木板,结实的挡住了破洞,就像是在天幕上打了个补丁。
  有点不伦不类,但这补丁确实结实得很,至少炮火再轰不进来了。
  不自觉的,众人跟着松了口气。
  好了,应该没事了。
  小幼崽缓缓转身,破洞补上了,为数不多还活着的邪种,一溜烟的滚回了铁门内,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再冒头了。
  整片深渊,安静了。
  在这种安静中,小幼崽的视线落在了幸存者身上。
  眼隼缓和下来,他正想要招呼小幼崽,秦冰拉了他一下。
  她低声道:“戒备,尤娜娜状态不对。”
  这话落下,才刚松口气的众人就发现,小幼崽又一次抬起了手。
  砍杀了无数邪种的消防斧,在她手里发出饮血的震动。
  尤娜娜慢慢抬高手,面无表情的朝着众人,举起了消防斧。
  作者有话说:
  有一更是前天的补更。
 
 
第093章 
  尤娜娜很漠然。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
  应该说,自她那张白嫩小脸上,生出拉拉那种黑色细纹,整只幼崽就变了!
  软糯稚嫩的幼崽气质, 从她身上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人偶般的冷酷冰冷感。
  同时,她也是强大的。
  仅凭一人之力, 就将整个深渊的邪种屠戮的寥寥无几。
  这些邪种实力, 纵使没有血门,可是却远强于门外的邪种。
  如此实力的邪种, 在小幼崽手里走不过一个回合。
  此刻,尤娜娜的实力, 没人知道强悍到何种地步。
  她的神性值有多少?破满值100了吗?
  她的精神san值又有多少?看这状态san掉下25了吗?
  没人知道, 也没人敢去猜。
  眼下,她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宛如高纬度生命体, 淡漠的看待脚边的一群蚂蚁。
  不在意, 不入眼,也完全不在乎。
  她似乎只知道一件事——
  这是她的深渊世界!
  一群邪种看着讨厌,那就屠戮干净。
  这群蝼蚁微不足道, 也可顺手清理掉。
  这样,整个世界就安静了!
  没有纷乱, 没有吵闹, 也没有混沌不堪。
  ……
  异色重瞳的眼睛, 连眼尾也是圆乎乎的, 然却没有丝毫的软和。
  有且只有诡谲的邪肆, 映着蔓延的黑色纹理, 有一种天真的残忍,无知的残酷。
  她身后的污染虚影,冷白的眼睛,似剪刀在白纸上剪下来的一对,没有眼瞳眼白,只有冷白的眼睛轮廓。
  那对眼睛随着小幼崽的视线动而动,她看向一众人时,污染的眼睛也看向众人。
  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污染的注视下,硬是头皮发麻到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秦冰握紧了手,天平微光若隐若现。
  郁知皱起眉头,她往前一步站出来道:“小娜,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自己是谁?
  小幼崽视线缓缓挪动,落到郁知身上。
  黑浚浚的目光,像是被陈墨给浸染了,她脸上仍旧是没表情的,手里的消防斧甚至还举高了一分。
  这动作和屠戮邪种时的一模一样!
  众人惊恐交加,像面临饿狼群的羔羊,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尤娜娜,连他们也要一起清除!
  这个认知,恐怖的毫无遮掩。
  所有人只能无助的仰望着尤娜娜,面带绝望的哀求,相互抱着瑟瑟发抖。
  消防斧越举越高,小幼崽抿紧嘴角,细短的五指一松。
  唰!
  消防斧投掷下来。
  “啊!”众人尖叫闭眼!
  然,更快的一道身影闪过,站在小幼崽面前,长臂一举,精准的就抓住了消防斧。
  巨大的惯性,从斧柄震荡而出,击打在男人干燥的掌心,泛起丝丝的疼意,像是被调皮的奶猫猫小爪挠破了皮。
  然,那一斧子是娜娜用了十成力量的。

  便是黄昏及时抓住了,斧头寒光冷冽的刃面,仍在嗡嗡作响,并且激荡出无形的锋芒,擦着他的面颊过去。
  缓缓的,那张超越人类审美的完美脸上,纤细的猩红血丝逐渐渗出。
  斧头伤到了黄昏的脸。
  黄昏像没察觉到,深邃的赤瞳,落到小幼崽的脸上时,立时就柔软了。
  他距离小幼崽只有半米,低磁的嗓音如脉脉大提琴,缓缓流动到她耳膜里。
  黄昏说:“宝宝很厉害,已经都处理好了。”
  宝宝?
  小幼崽的目光,木讷讷的落到黄昏的脸上,那双异色重瞳,清晰的倒影出男人趋于稳定的脸。
  苍老的右脸,幼化的左脸,时空副作用缓缓褪去后,左右两边脸慢慢又变化成二十七八的青年模样。
  他仍旧是俊美的黄昏。
  是小幼崽最好看的父父!
  “宝……”娜娜张了张嘴,脸上流露出茫然,她似乎一时想不起来,需要时间慢慢翻出记忆,“宝宝……宝宝……”
  她像是咿呀学语的小奶崽,观察着黄昏的脸,学着他的口吻重复这两个字。
  黄昏轻勾嘴角,他伸手捧住小幼崽的脸:“嗯,长大的宝宝很厉害,比我还厉害。”
  身体是最诚实的,小幼崽还没彻底想起来,她已经依着习惯,偏头蹭了蹭父父的掌心,像是软和脆弱的小幼兽。
  黄昏丢开消防斧,往前再进一步:“感觉怎么样?还害怕吗?”
  听闻这句话,小幼崽的重瞳里渐渐有了焦距。
  她的视线,唰的落在黄昏脸上那条血线上。
  小幼崽眼瞳骤然紧缩:“父父!”
  她猛地抓住他手,紧张和惊恐同时涌上小脸:“我……我伤了父父……”
  所有的记忆回笼,刚才做的事她全都想起来了!
  小幼崽脸色倏地惨白,她整只都在颤抖,像只炸毛的小肥啾,还怕的不行。
  “就会这样……”她眼睛红红的,仿佛是要哭出来,“娜娜知道就会这样的。”
  污染大怪物,也会污染娜娜!
  它会把娜娜变成讨厌的样子!
  “没有!”黄昏赶紧否认,“我没有事,你没有伤到我。”
  小幼崽扁着嘴巴看他,抽哒的气都要喘不上了:“骗人!父父骗娜娜,你脸上都流血了。”
  是她刚才甩斧头伤到的!
  她是坏幼崽!很坏很坏的幼崽!
  黄昏伸手,指甲修剪圆润的指尖按在血线上,他的表情很严肃。
  他说:“没有,你不相信我了吗?”
  小幼崽睁大了眼睛,眼睛红着包着一泡的眼泪水,但是掉不下来,小鼻尖粉粉的,奶音都带出了哭腔,看起来可怜极了。
  “没有嗝……”她摇晃着小脑袋,“娜娜……相信父父……”
  可是,可是娜娜确实伤到了父父。
  尤娜娜是大坏蛋!
  黄昏:“你看清楚了。”
  他挪开指尖,俊美的脸上,皮肤冷白如玉脂,光洁又干净,哪里有什么血线。
  小幼崽:“???”
  啊,没有了?
  她睁大了眼睛,圆乎乎的眼尾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卷翘的鸦色睫毛湿漉漉的。
  黄昏凑近给她看:“有血吗?”
  小崽崽傻乎乎的摇头:“没有。”
  她犹豫着想伸手摸一下,可才抬起手,又猛地放下背身后。
  她不敢。
  黄昏看破,他抓出小幼崽的手,主动放到自己脸上:“摸摸。”
  温暖的触感,柔软的皮肤。
  别说血线了,父父的脸还滑滑的,像小崽儿房间里,专门用来洗小手的玫瑰香皂,软软的滑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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