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家的人类幼崽——深黛璧
深黛璧  发于:2023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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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婪又是一声惨叫,它愤恨的剜艾蒂一眼,竟是转身就跑。
  艾蒂也没有追,她踩着脚下不断扭动的肥硕触须,盯着贪婪那扇巨大的血门。
  “炙烤章鱼须须,我还差点干柴。”她举着菜刀,眯着血月黑瞳,表情很是不善。
  贪婪血门似哆嗦了下,接着飞快掉头就跑。
  艾蒂那扇嫉妒血门,此时惨烈极了,门棱被啃了一个角,加上上次被黄昏砍出来的洞,破烂的不能再破烂。
  艾蒂看它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低头将清除药剂喷洒装置停止。
  半个小时后,苏教授带着物资回来。
  还没走近,他就嗅到空气里浓烈的清除药剂味道。
  苏教授脸色一变,反手抽出□□,卡上清除弹,谨慎的靠近帐篷:“艾蒂?”
  他转过帐篷,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小少女,蹲在地上拿着平底锅,正笨手笨脚的煎烤食物。
  苏教授松了口气:“艾蒂,怎么回事?你遇到袭击了?”
  艾蒂点点头,她皱着眉头,拿小锅铲翻动着什么:“嗯,贪婪邪种跑来想吃我,我砍掉它一条触须,我其实打不过它,就没追了。”
  她完全是靠苏教授安装的陷阱,以及利用了研究院的装备,唬住对方,打了一个猝手不及。
  苏教授放下背包,接过她手里的小锅铲:“我来煎,你说说那只贪婪邪种。”
  艾蒂吸溜了下口水:“唔,锅里煎的就是贪婪邪种。”
  苏教授动作僵了僵,他看看锅里滋滋泛油的触须,又看看不断吸溜口水的艾蒂。
  随后,他边往锅里撒孜然边说:“吃熟食也行,免得不干净拉肚子。”
  他还细心的问艾蒂口味,要不要辣椒面。
  艾蒂是邪种,这段时间苏教授详细记录了她的一切情况。
  邪种不吃人类食物,尽管艾蒂知道食物的味道,但她已经无法消化了,只能喝少许的清水。
  平时,她都是狩猎恶种充饥。
  今晚这一顿,算是大餐了!
  苏教授厨艺还不错,艾蒂饱餐了顿,她啃着Q弹的邪种须须,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苏教授正在看刚才的战斗视频,他一边看一边做着数据统计。
  忽的,艾蒂说:“教授,有清除方案吗?我想狩猎贪婪。”
  教授挑眉,看了看她吃到撑起来的小肚子:“味道好?惦记上了?”
  邪种小少女面颊微微发红,在温暖的篝火堆映照下,非常羞涩的抿嘴笑了。
  是的呢,惦记上了。
  苏教授失笑,确实还是个小姑娘。
  他思索着说:“贪婪的血门很大,可见它已经吞噬了很多同类,邪种和血门的晋升,看来都是靠同类相残。”
  “贪婪保留了实力,没有尽全力,当然你也没有。”
  “想要狩猎贪婪,艾蒂你还需要再等段时间,至少得更强一些,加上热武器设备和神选者支援,应该可以试试。”
  艾蒂点点头,跟人类阵营合作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她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在她的身后还有很多人,以后还会有小娜。
  艾蒂的心情,好了一些。
  苏教授却在此时说:“贪婪受了伤,它想要快速恢复,应该会立刻去找下一个吞噬目标。”
  闻言,艾蒂表情凝重了:“贪婪不大可能再回来找我,其他的邪种和血门也都不好对付。”
  苏教授合上本子:“那就只有一扇血门是最好吞噬的。”
  艾蒂眸光浮起厉色:“没有推门人的血门……”
  保育院血门!
  小娜的血门!
  艾蒂腾的站起身,不自觉望向了保育院的方向。
  苏教授:“是,只有保育院那扇血门,看起来是最好吞噬的。”
  艾蒂握紧了手:“教授,我不能靠近保育院。”
  一片区域内,不能同时出现两扇血门。
  苏教授将数据归档:“我会抽空联系黄昏,有黄昏在尤娜娜不会有事的。”
  艾蒂点了点头,她坐下来向半空中的血门招手。
  隔了会,血门才不情不愿的落下来。
  苏教授立刻进到帐篷里,距离血门太近,会不自觉就被吸进门里。
  艾蒂手放在门棱破损的一角,她闭上眼睛,身上嫉妒恶念涌动。
  以情绪链为骨,嫉妒恶念为表,血门失去的那角,飞快重新恢复。
  门棱一角修复好了,艾蒂手又放到被黄昏砍出的洞口。
  片刻,一扇完好无损的血门出现了!
  艾蒂的脸色出奇的苍白,修复血门仿佛消耗了她很大的力气。
  她抓起没吃完的贪婪邪种触须,胡乱塞进嘴里,连咬都不咬就吞下肚。
  嫉妒血门犹豫了下,从门板上流下一股鲜血。
  那鲜血并没有腥味,而是带着好闻的木质清香,那股鲜血缠绕到艾蒂身上,直接没入她的身体里。
  霎时,艾蒂不饿了。
  她嘴里还叼着一节须须,惊讶的看着血门。
  血门岿然不动,全然当自己是死物。
  艾蒂将须须嗦进嘴里,想了想拍着门板说:“我知道你们血门之间有联系,你可以试着和小娜 的血门处处。”
  提及尤娜娜,她弯起了眸子:“我跟小娜那么好,你们应该也能处好。”
  但接着,艾蒂下一句话就是:“给它示个警,免得被贪婪吃了。”
  嫉妒血门:“……”
  说到底,还是为了尤娜娜!

  嫉妒!
  苏教授看了会,照常在本子上记下——
  [20XX年11月25日,血门和血门存在未知的联系,邪种是独居个体,不适应物种群居理论……]
  想了想,他又记下一句。
  [保育院血门,推门人尤娜娜,唯一的人类推门人,其他未知……]
  当天晚上,小幼崽做梦了。
  她梦见了艾蒂,艾蒂站在鲜红的血里,眼瞳里是一双血月。
  她的脸色苍白,半边身体不知道被什么啃咬掉了。
  但她看着娜娜,张着嘴巴一直在说:“小娜,保育院的血门……”
  “小娜,小心那扇门……”
  ……
  娜娜一个激灵,手脚乱抓,蹭就从床上坐起来。
  她张着小嘴喘气,满脸的惊魂未定。
  小幼崽坐了好一会,借着晕黄的夜灯,慢吞吞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只是做梦了。
  她不想睡了,从床上爬下来,趿着兔子毛拖鞋,站到落地窗边往外看。
  彼时,应该当是早上四五点,冬天天色亮的晚,天际还是一片昏沉沉的黑色。
  她看着保育院的方向,不期然的想起了那扇半开的血门。
  有些事,她知道自己不记得了,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她一看到那扇血门就害怕。
  当初,她跟父父许的其中一个小愿望就是,不要看到那扇血门。
  后来,她不用重瞳右眼,就确实看不到了。
  但是尤娜娜知道,血门仍旧在那里。
  “咪?”猫小四轻嗲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份外响亮。
  小幼崽扭头,冲它招了招手。
  猫小四小跑着进来,绕着饭票幼崽的脚踝蹭了蹭。
  小娜娜一屁股在长毛毯子里坐下,她一把将小四薅过来抱住。
  “小四,”小幼崽很小声的问,“你是不是从血门跑出来找我的?”
  猫小四舔舔爪子,看她一眼咪了一声。
  过了会,小崽崽又说:“我想姐姐了,小四姐姐她想不想我?”
  猫小四想着被院长逮回去的拉拉,它伸出爪子拍了拍饭票幼崽的手。
  咪咪咪。
  想的呢,就是不能来。
  第二天一早,黄昏来叫小幼崽起床。
  甫一推门,就看到小幼崽蜷缩在落地窗边的毯子里睡着了,在她怀里,还有翻着肚皮的猫小四。
  小奶猫敏锐,在黄昏踏进来的瞬间,唰的睁开眼睛。
  紧接着,它想也不想,化为离弦的箭矢,咻的就从黄昏面前跑出去,快的只能看到残影。
  黄昏也没计较,他到窗边将小幼崽抱回床上。
  小娜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带小鼻音的喊:“父父……”
  黄昏:“怎么跑毯子上睡了?”
  小幼崽在被子里滚了圈,整只都晕乎乎的。
  她拿烫呼呼的小脸去蹭父父的手:“父父,娜娜头晕脸好烫。”
  黄昏皱眉,伸手探了探她额头。
  果然很烫。
  他立刻通知夜莺:“找儿科医生来,小幼崽生病了。”
  夜莺一惊,整栋别墅的女仆们都动了起来。
  种子和神选者体质远比普通人强,鲜少听说有生病的。
  小幼崽来主城这么久了,除了最开始因为在保育院有点营养不良,就根本没生过病!
  况且,明天就是第一金种子颁奖庆典了!
  在这关头,小幼崽生病了!
  黄昏眉头就没舒展开过:“有没有哪里难受?想喝水吗?想吃早饭吗?”
  小幼崽奶哼哼的摇头,她脸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连呼吸也是滚烫的。
  同时,她也格外粘人。
  她一定要钻到父父怀里,一会说梦见艾艾被怪物吃掉了,一会说想姐姐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很没有条理性。
  小奶音带起厚重的鼻音,像是在抽抽的哭,又像是没有。
  黄昏眉头皱的更深了,人类小幼崽太脆弱了,一场疾病就可能要了幼崽的性命。
  他小心翼翼笼着她:“没事,等你病好了,想见的人都可以见到。”
  不大一会,医生来了,没想到同来的还有秦冰。
  她半路听说了这事,事关明天的颁奖庆典,所以过来看看。
  医生很快检查完:“不是什么大病,重感冒发烧,打针开药,明天庆典穿暖和些,问题不大。”
  小崽崽什么都很配合,包括吃苦的药片,但在打针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愿意。
  “父父,”小幼崽眼泪汪汪,眼眶里水光莹莹,可怜极了,“娜娜不打针,娜娜不打嘛。”
  黄昏询问的看向医生:“能不打吗?”
  小幼崽怕疼,每次打针都要哄很久。
  医生很为难:“小阁下明天有庆典,打针是见效最快的。”
  换而言之,要是明天没有庆典,那倒是可以只吃药慢慢痊愈。
  黄昏摸着她还在发烫的额头,低声道:“有我在不会痛的,我帮你蒙着眼睛。”
  他这样温言细语,低磁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另秦冰惊异侧目。
  那个,完全同理心的黄昏,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小幼崽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尖锐的针头,拱到黄昏怀里瑟瑟发抖。
  平时,她拿刺猬先生尖刺扎人没感觉,现在轮到别人扎她了,小幼崽怕的要死。
  她还是不太愿意,噘起小嘴,脸埋到父父胸口不说话,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黄昏想了想,他扯高被子将小幼崽严严实实的裹好。
  忽的,他把小脑袋脑袋掰出来,微微低下头,在她滚烫的额头亲了亲。
  小幼崽睁大了眼睛:“!!!”
  黄昏勾起嘴角:“打完针,再亲一个。”
  小崽崽愣愣的摸摸额头,神经非常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父父刚才亲娜娜了!
  她的眼睛很亮,很小声的求证:“还有一个小亲亲?”
  黄昏点头:“还有一个。”
  小幼崽衡量了一下,又看看尖锐的针头,她咬了咬小嘴巴,心一横翻了个身,撅起小屁股。
  她颇为大义凛然:“打吧。”
  她把脑袋埋进父父怀里,颤抖的抓着他的衣服,整只都在发抖。
  黄昏安抚的拍了拍她:“有我在,不会痛的。”
  说着,他扫了眼房间里的人,示意除了医生全都出去,
  毕竟,小幼崽这次打针,可是要扎小屁股的。
  从刚才就完全呆掉的秦冰:“……”
  她出了房间,从微开的门缝往里看。
  那个她斥责天生反社会人格的男人,此时正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的哄着,还小心翼翼的亲着。
  那样珍视,那样在意,那样保护……
  怎么可能会是反社会人格?
  又怎么可能是没有同理心?
  秦冰表情复杂,她低声问夜莺:“他们一直这么相处的?”
  夜莺如实回答:“是,小姐很依恋先生,先生很宠爱小姐。”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只尚未成年的小幼崽。
  这样的两个人,组成了一个不算完整,但却比任何家庭都来的幸福的小家庭,成为彼此的家人,这是一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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