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少地瓜
少地瓜  发于:2023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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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瀚仔细将单子掖在怀里,又看那黑漆漆的可可粉,闻着空气中明显的苦涩味,很有点儿怀疑。
  京中贵人们就吃这玩意儿?!
  真是吃饱了撑的!
  得知自苦糕没了之后,京中贵人们越发渴望,还有人以为师雁行是故意饥饿营销,接连加价,价格简直高得吓人。
  师雁行啼笑皆非。
  这个真没有!
  即便后期真的确定有宝石矿,一时半刻怕也开采不出来,且明面上,师家好味的买卖必须维持,不然瞎子都能看出有猫腻了。
  所以宝石矿有没有的,这买卖也不能丢。
  师雁行派了几个功夫好又机灵的女人,护送崔瀚去南方船坞下订单、买船,自己则再次做起自苦糕的买卖。
  一时间,京城内外贵人们的餐桌上又被黑漆漆的自苦糕攻占了。
  喜欢吃巧克力的,自觉醇厚味美,没有名目也要吃。
  不喜欢的,想着轻松点苦修,来个自苦糕;
  甚至不想苦修的,别人都买啊,君不见那某某夫人、某某太太,招待贵客时都以能慷慨散与众宾客为荣,他们怎能不追赶潮流?
  来一个!
  师雁行之前努力做下的“自苦糕”营销,效果逐渐发酵,终于在此时此刻彰显威力。
  自苦糕,那吃的就不是味儿!
  若只为满足口腹之欲,那就俗啦!
  文人雅客,吃着自苦糕,看着冷风摧残娇花嫩柳,再联系几身,一时触动心肠,何其风雅!
  达官显贵,今生吃苦不够,必须得再来点苦的,如此佛祖方知我诚心。
  尤其去各处庙宇、道观进香时,多有金莲自苦糕供奉,可见果然是佛爷、道爷们也认可了的。
  作为信众,自然要跟随!
 
 
第202章 大结局!
  矿分大小, 小点的几十人、几百人就能干,大点的动辄要上千,再大的,几万乃至几十万矿工同时开工也非罕事。
  但如果不求一时暴富, 专注细水长流, 大矿也可徐徐图之慢慢开采, 如此不动声色,不引人注意。
  只等有经验的老师傅亲自看了, 定了性儿, 后面一系列流程才能展开。
  柴擒虎先去工部查了历代相关矿工名录,暗自记了几个退了的, 转头就打发心腹阿德等人按着地址摸过去请。
  给朝廷办事水极深, 现在有活儿干的, 未必就是最好的。
  而那些早早退了的,本事未必不好。
  下衙回家时, 师雁行还在忙店里的事,没回来。
  当资本和权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后, 钱生钱就是非常水到渠成的事情,有时候甚至自己不动, 也会有人推着你动。
  别人会逼着你赚钱。
  现在师家好味都处于这个阶段,但凡放出风去要休息时, 广大食客们便会叫苦连天, 抱怨声四起。
  “就是冲着你们来的,怎么能说关就关?!”
  “我们这些外乡人,平时就指着这一口儿了……”
  “啧, 能赚银子还不好么?你家这许多伙计, 便是轮着休息也够用了, 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关什么!”
  更别说从五公县到沥州,再到京城近十家店面,近百个大小经销商挂靠的员工,一个初具雏形的北方镖局,至少上千张嘴,而这上千张嘴背后又可能养活着几万家眷……
  说得不好听一点,数万人的温饱,都在师雁行的一念之间。
  尤其五公县和沥州,前段时间又开了分店,如今的师家好味俨然成了当地招牌,每年纳税无数,又帮助好些百姓致富,便是官府也不会允许它轻易倒下。
  以至于师雁行看着日益增长的个人财富积累,竟有些乏味了。
  当你拥有很多钱,许多普通人看来非常艰难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你可以毫无负担地享受一切。
  而当享受到达某个峰值,同样的刺激所带来的快乐就会急剧下跌。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富豪都热衷于作死。
  因为钱财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就是单纯的数字,普通的娱乐也真的寡淡无味。
  潜在宝石矿的横空出世,既可能是他们来日的后路,也是突然注入的一支强心剂。
  就连鱼阵都诧异道:“姐姐近来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瞧着精神格外好。”
  暮色四合时,师雁行终于回家,彼时借住在这里的孟晖正跟柴擒虎说话,见她回来,孟晖起身笑道:“我自去温书。”
  说罢,不顾师雁行的挽留,潇洒离去。
  柴擒虎笑了一回,与师雁行说些闲话,帮她卸了头上钗环,说起自己的安排。
  “……你我的人手大多有用,但凡矿大一些便捉襟见肘。基础矿工可以从当地雇佣,至于看管的人么,我寻思着雇佣一些退伍的老兵,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人品大多也信得过。”
  他手下有几十人,师雁行更多些,也不过一百来人,别说派出去海外,便是如今分散到各处铺面和城外山庄上,也有些不够用。
  这事儿师雁行也想过,只是有些担心。
  “你父亲手握兵权,你又身居要职,若再招募老兵,会不会有人扣个圈养私兵的名头?”
  谁知柴擒虎就笑了,“这才多少!况且咱们也不大张旗鼓的留在自家。”
  朝廷常年驻兵数十万,巅峰时甚至过百万之巨,每年因伤病、老迈等各种缘由退下来的不计其数。
  难不成还有人见天盯着这些人去了哪儿,被谁招募了?
  能活着退下来的老兵拿不到多少安抚银子,坐吃山空就是等死,总得另谋出路。这些人除了打仗、杀人之外,大多没什么本事,好些的去当镖师或护院、保镖,差些的卖苦力,比如随船出海。
  上过战场的人见过血,根本适应不了正常生活。
  去海外,人少,自成系统,重复的工作简单不需思考,也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像极了曾经的练兵打仗,反而更适合他们。
  远的不说,就说出海的海船吧,小点的也有两千料,至少需要二三百水手,大些三五千料的加上各处打杂,甚至要上千人!
  若朝廷真要计较,岂非个个都有屯兵谋反的嫌疑?
  若实施国文,忙都要忙死了,朝廷官员再多一倍也不够使的。
  只要没有正经嫌疑,朝廷根本懒得管!
  让这些人有点事做,消磨精力最好。
  省得一个个作战经验丰富,又穷狠了,逼到那份儿上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听到后面,师雁行自己都笑了。
  是了,她还是太过想当然。
  别说几十几百人,就算几千人,分散到各处店铺、庄园和海船上,就如泥牛入海,什么也不算了。
  若想更谨慎,大可以用崔瀚的名义,拉一条海外出海船队出来挡风,外人等闲也想不到他们身上。
  却说阿德等人分头找到名单上的人,只说有位大海商想请他们去海外探查,有直接不信的,有半信半疑的,也有穷困潦倒,只要不杀人,什么都敢干的。
  其中有个极有经验极有本事的老旷工,姓彭,颇擅长找矿脉,因无意间开罪了矿上的管事,竟被故意苛待,导致后面压坏一只手。
  出事后,彭老心灰意冷,找机会辞了工回老家,也不许子孙帮朝廷干活,只在家务农,日子十分清贫。
  如今听说有出海赚钱的机会,想着若能赶在临死前为儿孙赚一笔大的,这辈子也不亏,便咬咬牙,也就应了。
  待到入秋,渐渐起了西北风,正好海船可顺流南下,阿德亲自带着彭老等人去长江入海口与鸟枪换炮的崔浩汇合。
  又见了随行的师雁行手下一干二十人,俱都是身材高大健壮,武艺和水性一般过人的女郎,身上背着弓箭,腰间挎着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十分训练有素模样。
  原本崔瀚和水手们还碍于“女人不能出海”的陋俗,有些个不痛快,不大配合,个别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结果带头的张娘子便冷笑道:“我观出海的船员之中,多有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者,更不乏手上沾血的逃犯,那起子伤天害理的亡命之徒都不怕,反倒怕起女人来?
  且每每靠岸,又都上去嫖,置家中妻儿于不顾,若女人果然有这般大的能耐,一早冲到船上,叫那起子杂碎俱都死无葬身之地!还轮得到你们在此叫嚣?”
  此时出海全靠风力和人力,一来一回少说半年几个月,年轻精壮男人们多耐不住寂寞,几乎没有干净的。
  有良心的,剩一点积蓄留给家里,就算是好男人了。
  更有被外头繁花似锦迷了眼的,被人拉入赌局,非但没能挣下家业,反而背上一腚饥荒……
  众人便都有些心虚,有嘴硬的,都被张娘子等人骂回来。
  有恼羞成怒想动手的,都被张娘子等人按在地上打,鼻血流得比眼泪还长。
  张娘子往地上狠狠啐了口,一脚踩着方才带头动手那船员,叉着腰嗤笑道:“这船是我们掌柜的买的,你们的工钱也是我们掌柜的掏的,如今竟也有脸想东想西?呸!少做美梦了!
  一句话,爱干不干!”
  崔瀚和彭老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崔瀚倒还好些,之前就曾见识过师雁行的彪悍果决,此时见了她的手下威风再现,竟诡异地习惯了。
  啊,还是这个味儿!
  就该是这个味儿!
  只彭老难免心生退意,又不舍得到手的银子,便悄悄问看上去最厚道的阿德,“小哥儿,这果然是正经买卖么?”
  阿德咧嘴一笑,露出白惨惨的牙齿,用力拍打着胸脯保证道:“您老放心,如今的人正不正经暂且不论,肯定是正经买卖!”
  彭老:“……”
  他儿子倒很有些跃跃欲试。
  “爹,早前便听说外头多风险,水手多彪悍,如今也见识了。且我看那些女郎也不是不讲理的,咱们是东家好生请来的,又不招惹是非,还能打咱们不成?”
  他不懂什么女人男人上不上船的话,只亲眼见了那些水手们的恶劣,又听他们满口不干不净,确实欠打。
  彭老瞅了还有些天真的儿子一眼,心道确实讲理,可却是用拳头讲理……
  不过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能查到他的住所,知道他过往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保不齐就是朝中哪位达官显贵,若贸然拒绝,终究不美。
  况且寻找矿脉还要靠自家本事,想来事成之前,不会有事。
  曾经他以为放弃老本行,光靠种地也能发家致富,可这些年早被打肿脸。
  因为种地……好像还真有可能饿死。
  爷儿俩琢磨时,那边张娘子等人已经干脆利落平定乱局,一场风波瞬间落幕。
  差不多孟晖被点了外放县令时,师雁行也接到张娘子传来的书信,船队顺利起航。
  那边柴擒虎也联系到一些曾在柴振山麾下待过的老兵,忠诚度毋庸置疑,又知根知底。
  他只说有位友人在海外有基业,需要些人过去镇场子,众人正愁没处投奔,大部分都应了。
  行伍中人前途不明,多有错过婚期的,光棍儿不在少数,如今双亲大多去世,更无牵挂,在哪里落脚都一样。
  海外不海外的有什么要紧?他们早年四处征战时,也不曾归家。
  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饭吃,有床睡就够了。
  这些人先不忙着派出去,暂且都找地方安置了,再请人训练水性,若顺利,正好能赶上下一回。
  船出发时装满了外国人喜欢的茶叶、瓷器和丝绸,即便找不到矿脉,这一趟也不走空。
  站在新船的甲板上,崔瀚意气风发,摸着崭新的船舷心满意足。
  找到靠山就是好啊!
  师夫人不光资助了自己大船,甚至还给了足够多的银子采买货物,只要不出岔子,哪怕没有宝石矿,这一趟所得也必然超过过去三四年的!
  却说彭老等人顺风顺水而下,不过两月就到了目的地。
  初始爷儿俩都晕船,吃了药还吐得不行,可时间长了,吐着吐着,竟也习惯了。
  只靠岸后又有些回不过神,脚下虚浮,像极了踩棉花。
  崔瀚便笑道:“这是海上漂的时候久了,身子一时转不过向来,待过几日也就好了。”
  此番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怕土著欺负,便就地安顿,一行砍树、掘地造屋子,一行拿出带来的蔬菜种子来种。
  也不知当地人怎么想的,分明气候湿热,土地也不贫瘠,随便种点什么都能长,他们竟十分懒怠,也不与外来的海船交涉,以致于守着宝地挨饿。
  接下来数日,崔瀚一行休息够了,留下一干青壮原地修建基地,张娘子等人则在崔瀚的带领下,陪同彭老父子去找矿脉。
  到底是内行,就见彭老边走边看,一时望山,一时看水,一时又蹲下挖土,捏着细细看,最后非常笃定地说:“此处必有大矿!”
  又是月余,矿脉位置渐渐有了眉目,彭老又带着儿子施展一回,最终敲定几个位置。
  可矿脉找到了还不算完,需得有好炮手打眼炸开,再有好匠人挖掘,搭建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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