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扶桑知我
扶桑知我  发于:2023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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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还不够,在外表剥落的皮肉之下,还有脏器、骨骼、血管经脉尚未重塑。
  浮南原本是朝他伸着手的,但她的身子忽地一颤,因为阿凇的唇沿着她的手臂攀了上来,他的唇舌冰冷,仿佛游蛇。她在黑暗中看向他,他的眸子微微发亮,仿佛狩猎的野兽。
  她胆子小,下意识想躲,但他的大掌按住了她的腰,浮南的身子往后仰了一点,他已经贴了上来。
  浮南闭起眼,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她若离开,阿凇会死的,她死死咬着唇,身体僵硬着。
  他咬破她脖颈上的血管,汩汩鲜血落入他唇中。
  疼吗,倒是不疼,倒是他抱着她的感觉更剧烈些,浮南整个人都被圈在了阿凇的怀里,被他以宛如情人般的姿势抱着,而他做的事却如此血腥。
  浮南在黑暗中的手颤抖着,掌心的伤口鲜血干涸,她的脖颈拉长,脸朝上看,她看到了暖玉台上的铜镜。
  此时,这铜镜映出她与阿凇二人的身形,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她仰着头,不想反抗,只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她的眼眸还含着泪,那泪光下,却有些空洞,仿佛失了神采。
  最终,浮南的手还是轻颤着将阿凇的脑袋抱紧了,她的手指顺着他的发丝,在他咬得疼的时候,轻轻揪了一下他的发丝,说:“阿凇,疼。”
  他或许是听到了,力道放轻了许多。
  浮南的鲜血在不断被汲取着,轮回重塑幽冥之体所需的能量不可估量,越强大的力量就要付出越多的代价,而浮南……只是金丹小妖而已。
  到最后,她的意识模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自脖颈处淌出的鲜血也由鲜红转为青绿,青绿色是她本体的颜色,这代表着她人类躯体的能量已经被抽取殆尽了。
  阿凇……阿凇当初让她不要进来,他推开她都是有道理的,但是……浮南想,如果她不来,阿凇应当就死了。
  她希望他活着,总之,她现在应该死不了。
  真的死不了吗?浮南在看到自己掌心渗出青绿色汁液的时候,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应当是濒临死亡了,她有些绝望,她拍了拍阿凇的肩膀,想示意他缓一缓,她希望自己还能留着性命。
  阿凇停住了动作,他抬起头来,看向浮南,原本琉璃色的眼眸变得深邃浓黑,布满血痕的面颊也变得完美无瑕,俊美非常。
  剥落油彩的神像,最终还是由她自己,给他亲自填补了色彩。
  浮南抬手,轻轻触上他的面颊。
  阿凇侧过头,唇瓣掠过她的掌心,舌尖微微探出,但并未再舔舐鲜血,他所需的能量已经够了,幽冥经的第二次轮回终究还是完成了。
  他只是单纯地在吻着她而已,就像野兽间亲昵的互动。
  浮南没想着他在吻她,她吓得手掌瑟缩了一下,手指屈起,往回躲。
  阿凇的眼眸低垂,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的手既然正好搭在她的腰间,也就顺手在那里写字了。
  他的指尖一动,浮南便觉得痒,但没力气躲,只是身子完全软了下来,落在他怀里。
  阿凇写:“你不应该过来,但你过来了,我可能就不用死了。”
  “我不过来,你会死。”浮南轻声说,她快要昏迷过去了,被抽空生命力之后的她宛如将熄的烛。
  在发现阿凇异常之前,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例如他对她这么好究竟是不是因为这功法的原因,但最后,她发现她最在意的还是……
  “阿凇,以前我不好意思老是说你,但是……但是现在你这身体也有我的一份了。”浮南垂下头,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连抬起头都没有力气了。
  在黑暗中,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我希望你以后能对自己好一点,不要那么草率地伤害自己,让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幽冥之体无惧伤害,但身体依旧会疼痛,你……就当是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好不好?”
  阿凇望向黑暗中的眼眸骤然间睁大,他感觉呼吸不上来了,胸口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堵住。
  他未曾想过在此番境地下,浮南被他几乎抽空生命力,说出的却是这样的话。
  就当是为了我,保护好你自己,好不好?
  好不好?
  好。
  他未曾说话,只是抱紧了她,双臂箍得很紧,似乎恨不得将她箍进怀里去。
  浮南身体的重量轻了很多,阿凇在抱紧她的时候,触到了她脊背上浮起的尖刺,这些生长着小小倒钩的刺沿着脊骨一路往下生长。
  阿凇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这些柔软的尖刺,浮南也无力反抗了,她落在他怀里,昏迷过去。
  他抱着她,坐在暖玉台中央,愣了许久,他在思考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阿凇疑惑于自己的选择,他不让浮南过来,当真是为了自己想要割舍这个弱点吗?又或者是,他当真坏到了一种境界,他利用浮南,还想要她的疼惜,所以演了这么一出戏?
  演到,他孤身一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石室里,缩在角落,痛苦挣扎,连打开石门去寻她的力气都没有。
  她若不来,他或许会死。
  他用自己的生命赌她会来。
  这是他的目的吗?
  又或者是不想承认某件事的掩饰?
  阿凇第一次感觉到他读不懂自己的内心了,或许,他没有心这种东西。
  邪魔,怎么会怜惜他人呢?他一定是想要利用她的感情罢了,他如此想。
  阿凇将她抱了起来,显出部分原形的浮南有些扎手,将他的手臂刺得有些疼。
  他低头,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姿态亲昵,他的脖颈处亦长出了些许尖刺,蹭着他的面颊,还是疼。
  确实是疼的,他意外地开始在意疼痛了。
 
 
第26章 二十六枚刺
  浮南苏醒过来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硌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她翻了个身,往自己身后摸去, 果然摸到了自己原形上的尖刺。
  陪伴阿凇重塑躯体正在急剧消耗她的生命力,她都昏迷这么久了, 还没恢复过来。
  浮南光顾着检查自己状态去了, 却未发觉自己床头坐着一人, 她翻过身摸自己后背的时候, 有一只冰凉的手掌将她的手腕握住了。
  这熟悉的温度与触感……浮南的手下意识往后缩, 却被他的手掌紧紧箍住了。
  她翻过身来, 看向坐在自己床头的阿凇, 讷讷说道:“阿凇,你怎么在这里, 我昏迷多久了,你修炼还有问题吗?”
  阿凇先是摇头, 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他修炼没有问题, 只要有她, 就不会出现问题。
  “那就好。”浮南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介意自己的脊背上长出尖刺,她小声说, “我再多吸收几日灵气, 就恢复过来,不长刺了。”
  阿凇看着她,点了点头。
  浮南刚醒, 还没想那么多, 但躺在床上看着头顶垂下帘幔许久之后, 她又开始回忆起那日的细节。
  阿凇的行为——对她偏袒、保护她的所有行为,全都因那日轮回重塑有了解答,他需要她为他提供鲜血修炼,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从郁洲手上换回来。
  她那日在见到他过来救她,因此而起的欣喜与感动,或许只是一厢情愿。
  浮南明白了这一点,却未有什么悲伤举动,她只是愣愣看向床边的某一个小物件,思绪放空。
  如果阿凇只是要利用她的鲜血,那么他后来的举动就不符合常理了,他在修炼时,不要她接近他,那一日,其实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她在石室角落寻到他,他那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连推开她都费劲。
  如果她不去呢,他不就死在那里了,他连推开石门的力气都没有。
  浮南问自己,她在给阿凇开脱吗,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需要任何开脱,一切都是因为当初那个意外。
  她没再去想,凡事想太多,会勾起一些不好的情绪。
  浮南躺着发呆,阿凇就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发呆。
  她发呆得久了,有些饿,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浮南坐了起来,原本想翻身下床去找点吃的,但阿凇将她的肩膀按住了。
  他侧过身,将放在桌上的食盒取了过来,食盒被施展了法术,能保温,内里取出的食物都还是热腾腾的。
  “吃。”他比划。
  他端着一碗热粥,放到浮南面前,给她喂了一口,就像她之前照顾他一样。
  浮南尝了一口,她抿着唇,废了好大劲才没有让自己把这口粥吐出来。

  这分明是放了些肉末的青菜粥,但调味居然用的是糖,这碗粥的口味极其诡异。
  城主府内的厨子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就连远烬城里那位卖人肉串的老板也做不出这么难吃的东西来。
  能做出这玩意的只能有——
  浮南看向坐在自己床边的阿凇,此时的他一无所知,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面前。
  她还是张嘴吃了。
  浮南问:“阿凇,你自己煮的?”
  是他自己煮的,但阿凇摇头。
  “很好吃。”浮南说了句违心的话,“真的不是你煮的吗?”
  直到浮南说好吃,阿凇才放下碗,给她比划:“是我煮的。”
  即便现在还虚弱得很,浮南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凇,放错调料了。”
  不得不说,阿凇记忆力惊人,他只是之前在厨房里看过她烹饪,就能几乎复刻出一样的食物来,但糖和盐长得太像,他没认出来。
  浮南在床头附近有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许多解馋的小零食,她打开纸包,将一枚糖取了出来,递给阿凇。
  阿凇接了,他没自己吃,自己低头端详着。
  “这是糖,甜的。”浮南认真说。
  她又将几块烘烤得酥脆的肉干放到他掌心:“这是用盐调味,是咸的。”
  “这是两种不一样的味道。”浮南示意他尝一尝。
  阿凇都吃了,但他确实没尝出味道上的区别,在给浮南煮粥之前,他每种调料都尝了一遍,但没尝出这些食物有什么不同。
  他的味觉随着他的语言能力一起丧失了,当初他被灌下的毒药,毒哑了嗓子,就连舌头的大部分感受功能也被毒坏了。
  对于他来说,味道不同的,或许只有浮南的血,他甚至能尝出他最开始吸吮的鲜血与最后咽下的青绿色汁液的不同。
  他的视线落在浮南脖颈被他咬出的伤口上,这么久了,还未愈合。
  浮南察觉到他的目光,抬手掩住了自己裸露脖颈上的牙齿痕迹,她不想讨论这件事,所以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尝不出味道?”
  阿凇捧着手里快要凉了的粥点头,这碗粥浮南估计是不吃了,他做失败了。
  浮南将碗接过来,自己小口小口吃着,她问:“是毒哑你嗓子的毒药吗?”
  阿凇又将她手中的碗拿回来,继续喂她,他点头。
  “我可以配置解药,但……不确定。”浮南轻声说道,“因为我只知道调制这毒药的配方,解药……我不知,或许根本没有解药,但根据毒药配方,我可以反推出解药的组成。”
  阿凇的长睫掩落,他沉默着,拈着勺子的手在颤抖。
  浮南此时在思考她该如何配置解药,并未发现他的不对劲。
  她终于将这碗难吃的粥咽下去了,身体也恢复了一点力气,阿凇还守在她身边。
  “阿凇,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让茉茉过来照顾我就好。”浮南知道阿凇忙,他还要拿回他交换给郁洲的十五座城池呢。
  阿凇摇头,他给浮南比手语:“这几日,我留在远烬城。”
  “留在远烬城,陪我吗?”浮南轻笑,“我的血构成你轮回重塑的躯体是意外,你……你不用为此自责。”
  “是我疏忽了,卖出血晶腰带,才引来那些人。”浮南柔声说。
  她说着话的时候,即便语气努力装得漫不经心,但声线还是在颤抖,她在怕。
  那一日的阿凇,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浮南第一次见识到他真实的一面,他本就不是什么温驯乖巧的人类。
  阿凇看着她,他一直在认真观察她,浮南情绪若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被他捕捉到。
  他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浮南便下意识往后退,阿凇不喜欢她抗拒他,便靠得更近了些。
  浮南的脚顶在床榻边,避无可避,她只是侧着头,呼吸急促,有些紧张,阿凇低眸,碰了碰她的手背。
  他慢悠悠地写:“不要怕我。”
  “对不起,只是那时候有些……疼。”浮南的长睫慌乱眨动,她轻声说。
  “这不是你的错。”浮南朝她扬起一抹平静的笑容,“只是……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我最后说的话吧,我那时候很累了,可能说出来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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