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情网》——夏树薰
夏树薰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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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皦日由喉头暴出问笑。“我不是说过,每当你以充满生气的眼神看着我时,我就会忍不住想抱你。”
  韩皦日睨视在怀里挣动的人儿。
  “你现在才发现,太晚了。”
  他覆上才分离一晚即思念不已的双唇,本想浅尝即止的韩皦日,在触及那股柔软时,自制力完全崩溃,他撬开贝齿,尽情舔舐芳唇中的香甜蜜汁。
  突然被压制住的席靖儒,被他的激情撩动,发出欲拒还迎的呻吟。“啊……”
  催情般的声音,令原就野性十足的韩皦日,再也压不住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他将他压倒在床上,更加深的狂吻,交缠的肢体,分不清彼此。
  爱上富有弹性的肌肤的大手,难以自制地抚触席靖儒每一处敏感的性感带。
  
  “咳!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不过,你们上班快迟到了。”被隔壁吵得只得放弃补眠的席靖仁,好奇为何原本吵吵闹闹的两人倏地安静而前来关切,想不到无辜的自己,竟得扮演打断情侣恩爱的巨大电灯炮。
  
  “喝!”席靖儒猛地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韩皦日,并顺手拉来一旁的棉被,遮住半泄的春光,一张睑红得似火。
  
  “出去!”
  恼羞成怒的怒吼,引来另外两人大声的讪笑。
  这些日子以来,席靖儒远超乎自己想像地,仍保有堪称正常的神经线,没沦落到与韩皦日为伍--成了疯子。
  不过,似乎撑不久了。席靖儒害怕这预感终会成真。
  韩皦日不顾旁人目光的热情攻势,令席靖儒大为头疼!同事们一道道如芒刺般的视线直朝他射来,甚至拐弯抹角想套话,以探个虚实,好烦喔!
  真想乾脆对众人道:是的,有个男人在追求我,但我甩他个屁!
  但怕遭韩皦日非人道的报复的席靖儒,在尝过数回的败笔后,也没胆再对他怎样。
  唉!真窝囊。

 
 
刚开完低阶主管会议,席靖儒为求清静地躲在楼梯间,猛哈着久违的烟,一口又一口,哈!真爽。
  身为业务部的一份子,他多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外游荡。能不待在公司他就尽可能不待;能用电话交代的事项,他也绝不事必恭亲,交给助理办就成。另外,他也怕章惠菲闲得发慌,多给她点事做,省得她闲得猛嗑牙,道人是非,还道到他头上来。
  哈!享受难得的宁静,尽兴地哈草,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主任,我找了你好久,我只要打搅你一下下就好。”
  章惠菲眉开眼笑,显得异常兴奋。
  
  “有什么事吗?”唉!难得的清静又教人给打断,他再吸一口,往窗外吐去。
  章惠菲激动地拉住席靖儒没握住香烟的右手,大声地对他说:“主任,加油!我绝对会支持你的。加油!就这样,拜拜。”说完便转身离去,还给席靖儒原有的安宁。
  咦?
  这小女孩在说什么?他已经老到这种程度了吗?怎么听不懂这些新新人类在说什么?
  
  “意思是,我们找到一个支持你我恋情的伙伴了。”抓准席靖儒开完会后的机会,在他又落跑出去的,摸透他行为模式的韩皦日,三两下便逮住他的踪迹,适巧听到章惠菲的话,顺便替他解惑。
  “啊?”心脏被吓得应该变得更强的席靖儒,还是吓掉手上的烟,还烫着他修长的手指,他甩啊甩的,恨不得连眼前的不速之客也甩开。
  “什么恋情?我才不是你的恋人!”
  一眨眼即闪身至席靖儒身前的韩皦日,二话不说,便将他被烫伤的指头往他嘴里放。
  瞠大眼眸,席靖儒愣了半秒。
  “放开我,我真是受够你了!”压制不住的怒气,当着韩皦日的面爆发,倘若事后遭他报复,现下的他也顾不了了。
  他就不能放过他,还他个清静吗?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是在羞辱我,等着看我出糗吗?我承认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几杯黄汤下肚后,就辨别不出是非对你下药,但我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我不是说过了,我只是爱上了你,我只是在做一个男人所能想到的求爱方式,祈求你能放下心里的伦理道德观念,以平常心看待我对你的这番真心诚意!我是认真的。”被拒绝是意料中的事,心虽然有些被刺伤,但韩皦日是何等人物,这等小事要他放在眼里,还真有点难。
  “够了,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放弃捉弄我的机会。”
  
  “靖儒……”
  “闭嘴,你让我头更痛了。”席靖儒蹙紧眉头,被拨乱的心弦,害他数夜不得好眠。
  “请你相信我,”我除了一开始未表明我俩未有一面之缘外,我从不曾对你说谎。”
  席靖儒撇过头,鸵鸟般地企盼:只要眼不见,心便会净。
  “还有答应过你的事,我也从未没办到过,这你该认同吧?”
  话是没错,但韩皦日答应他的事几乎全是公事。公事上,他的办事能力可圈可点,找不到可挑剔之处。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地就会追过他,将他踩在脚下,一想到这儿,他就更气。
  要不是一开始不经意听到实情,他也不会笨到喜孜孜的亲自将自己送人虎口。
  “但你却一再地忘记你曾答应过我的诺言;关于第一个承诺,我也不是不能明了,要一个人完完全全听从另一个人的指令是不太可能的,这我也就不同你计较。”
  这话未免也太趾高气昂了点!
  
  “至于你的第二个承诺,为了你、你弟还有我的健康,我认为我有惩戒你不守信用的必要。”
  指尖的疼痛、唤起席靖儒在畏惧强权下所订的丧权条款。惩戒?不会又是奇怪得可以的方式吧?不要!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抽烟,我不过是差点忍不住烟瘾,点根烟来看看它的烟丝袅袅上升,怀旧一下而已。”
  “是这样吗?”韩皦日又不是笨蛋,怎会相信如此拙劣的瞎掰。
  “当然是,我摸鱼摸太久,也该回去办正事了,就这样。”席靖儒想开溜,无奈对方不肯放手。
  “第一,就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个责任心相当重的人,为了力求公事上的表现,你的工作若没告一段落,你是不可能会放任自己偷闲的;第二,你当真以为,以我俩如此相近的距离,我会闻不到你嘴里散发出来的烟味吗?”
  “是又怎样!老子我高兴抽烟难道还要经过你的批准?我才没答应过你,我是被逼的,你走开!”席靖儒忘记眼前的局势对他而言有多不利,两人独处于人迹罕至的楼梯间,还被比他高壮的男子压靠在墙上,一只手还失去自由。
  
  “我不希望你总是刻意忽略你曾对我许过的诺言,我不希望你变成只会欺骗别人的小人,我也不希望你损害自己的健康。所以,为了让你记取教训,请你记着,以后如果你再吸烟、我就吻你,不论场合。”
  咦?不论场合?也就是说,如果他在别人面前抽,也就等于给他一个昭告众人的机会?
  “你……”才是小人。
  想骂人的话,被迫吞回自己口中,正当他开启双唇时,正好给韩皦日乘隙而入的大好时机。他的舌逮住他的,大肆缱绻,给他个法式浓郁难分的热吻。
  为何他的技巧那么好?总教他不到三两下就举白旗投降,轻易撩起以往自己处之淡然的情欲。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目眩于激情的火花,浮沉于欲海令他连站都站不稳。席靖儒紧紧揪住韩皦日的衬衫,将它绞得皱乱不堪,在他胸前留下长长的指痕,也更让自己被揉进祸首的怀里。
  啊……这感觉还真不错。
  喝!他在想什么?
  原本乖乖被吻的席靖儒,开始强迫自己反抗,如果轻易地乖乖就范,他会瞧不起自己的。
  事关原则问题。
  “你又怎么了?”韩皦日显然对他的抗拒感到不悦。
  
  “哼!”要是将真相告诉他,那他还有翻身的余地吗?他才不会笨得自投罗网。
  难道笨得让自己独处、轻易被寻获、不懂得记取前次教训,还不算笨吗?当然席靖儒是不会承认的。
  韩皦日笑睨着他脸颊上的红晕。
  “怎么?太舒服了你也不高兴?”他调侃他的气息紊乱。
  席靖儒的脸更加通红,一副被说中的样子。
  “哈哈哈!”
  席靖儒的头被迫倚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因大笑而剧烈起伏的幅度。倚在胸膛上所听到的笑声果真不同,他可以更真实地感染他的愉悦。韩皦日由他的眼、他的耳、他的鼻、他的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逐渐渗入席靖儒的体内。
  好奇怪?他的心如今竟有些忐忑不安,好似从此便将遗落。
  “看来我再不离开你,我们整个下午就不用上班、不用再回办公室,也拿不回我俩遗留在里面的东西了。真舍不得离开你,好想把你绑在身边永远都不分开,但这毕竟是我的奢望。”
  韩皦日在他额上拂过轻如羽绒的吻。“等你脸不红了,就赶快回去办公吧!”
  韩皦日的离去,带走原本在席靖儒怀前的温暖,徒留一种难耐的空虚。
  席靖儒改以双手环抱住自己,仍赶不走那顿降的空虚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该怎么办呢?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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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身于人类原始野性向往的大自然中,不禁令人思绪澄净,放松地想融人其间,化作云、化作风,与天地同在。
  每回回到故乡,就会得到心灵上平静的席靖儒,这次反常到连忙于医治病人的父母亲,都难以视而不见地等他自行疗愈。
  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是父母亲无法干涉得了的,因而他们也只能扮演旁观者,只盼能适时地给予温暖及建言,让他们在外受伤受创时,能有个温馨的家可回,精神上,仍有个寄托。
  心思一向比身为孩子的母亲缜密的父亲--席清朗,在傍晚时分卸下一身的忙碌,得闲地爬向当初为儿子与朋友们搭建在枝桠上的小木屋。
  教他一把年纪还来攀爬过有些腐朽的木梯,害他频频往脚下望,生怕一失足,立即从医生变成病人。
  席清朗笨拙地发出一堆巨响,当他好不容易爬上时,他的宝贝傻儿子仍神游太虚,一点也没发现他的来到。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是你啊!老爸,别吓人。”
  
  “冤枉啊!我叫你叫了好几声。你到底在想什么,竟一点也没听到我殷殷切切的呼唤?”
  “别耍宝了,老爸,年纪都不小了。”
  “你这浑小子,竟敢嫌你老爸老?”
  “老爸,你不是怕高吗?怎么还敢上来?”
  “我哪有?”他哪有怕高,他只是怕跌下去会痛而已,不过这以后再说。
  “你请了这么多天假,没关系吗?”除了过年时,有较多天的年假外,很少请长假的笨儿子,总是来匆匆去也匆匆。但这回他竟一连在家窝了四、五天,还没有回去上班的准备,难道……
  “你被炒鱿鱼了吗?没关系,人生难免会有挫折的,早一点跌倒,才能趁还有体力时早一点爬起来,省得到老时爬不动……”
  “不是。”他打断席清朗的话。
  “挫折还是早点到,对你比较好,而且你要是养不活自己,你老爸老妈还不至于养不起你这张嘴……”
  
  “不是。”
  
  “你弟的学费、生活费,你也用不着操心……咦?不是?你没被Fire哦!”
  怎么不早说,害他浪费了那么多口水。
  
  “我年假多得休不完,现在不过是拿一点来休一休、放松一下而已,老爸,你也就不用瞎操心了。”
  “唉,你们长得再大,都还是老爸老妈眼中长不大的小孩。不担心你们,要担心谁?不是工作上的事令你烦恼,那是感情上的啰?”
  他的笨儿子虽然为人不够正派,净会耍些小奸小恶,但也没胆作奸犯科,心思又直得可以,轻易地就显现在脸上,想教他这个老爸不看透也难。
  孩子还是愈笨愈可爱。
  但若这么说,他儿子一定会吼着说:男人要可爱作啥?所以聪明如他,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他的。
  “怎么,爱上别人家的老婆?”
  
  “老爸!”
  “太好了,不是。”
  席靖儒瞪了他老爸一眼,不打算理睬破坏他清幽的人。
  “其实爱一个人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最重要的是你得倾听你心里的声音。它若告诉你,是的,你爱,那你就要放胆去爱,以免当爱成过往时,空留遗憾,但若它告诉你,不是,那你就要有勇气放下,别让思绪占据你的心,让你什么也做不成。光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孩子。”
  这种事如果当事人想不通,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席清朗提心吊胆地迈下木梯,差点忘了老婆大人交代的话。
  
  “对了,你老妈说她晚饭快煮好了,别忘记下来吃。她说如果你又像昨天一样忘了,她不会移动尊驾来叫你,她会把你房里的椅子劈开当柴烧。”
  
  “喔!”
  这声“喔”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他要去补充能源罗!
  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少做,席清朗姿势丑陋地往下攀爬,一个踩空,眼看着就要随地心引力而去……
  啊--希望他这身老骨头还耐摔。
  “你没事吧?伯父。”
  咦?这温雅悦耳的嗓音,好像未曾听过。
  席清朗有些难堪地自离地一步之远的上方下来,原来只要他的脚伸长,就不会踩空而失去平衡,真糗!不过,这人是谁?
  似乎瞧出他的疑惑,来人道:“伯父你好,我是靖儒的朋友,也是害他躲到这里当鸵鸟的罪魁祸首,我叫韩皦日,可否请你让我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眼前这位相貌端雅、面容出众的年轻男子,就是笨儿子烦恼的源头?可是儿子困扰的是感情问题,难道是因这男子的女友?
  看在他讲得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他就答应吧!更何况问题不解决,一直悬在半空中也不成,就让年轻人自己去厘清他们之间的纠葛吧。
  他点点头,侧身让这名出色的男子上去。
  儿子啊!你就看开点,不是老爸看扁你,而是你要和这男子抢女人,准是抢不过人家的,好好跟人家谈一谈,也好让你断了这念头。

 


 
“老太婆,饭煮好了没?”大老远肚子即不停唱着空城计的席清朗,自门外叫喊着进人屋内,只盼能见着满桌香喷喷的饭菜,想不到见着的竟是另一个正在发呆出神的人。最近流行发呆吗?怎么他身边的人都变成这副德行。
  
  “你煮了那么久,连道小菜都没煮出来啊!”哀怨了半天,老婆大人竟甩都不甩他。
  “咦?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他拿近一看,是一对戒指、造价不菲的对戒。
  
  “老太婆,你这么老了,还有人要啊?”
  回魂的李玉棠,一听到这不入耳的话,马上赏来人一拳。
  
  “不然,这会是谁的?我们又没钱去买这么昂贵的高档货。”
  “你坐下来,答应我不会激动,我才肯告诉你。”
  这么严肃,什么事这么严重?一副兹事体大的样子。席清朗依言坐下,等他家的老太婆开口。
  他老爱喊他老太婆,风韵犹存的李玉棠人没老,都先被他给叫老了。
  叫他改口,他老是不听。是不是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在怕看来比自己年轻许多的老婆会被人抢走,所以自欺欺人地唤老她,也就不怕再有人同他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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