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不配南
不配南  发于:2023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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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稚童天真无知,总不会说谎。
  “安哥儿,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车架外。
  阮珑玲面色刹时转为惨白,脑中的那根弦绷紧到了极致!
  为安。
  我的好孩子。
  你可一定要好好答!
  只要你能记住为娘之前的叮嘱,那咱们母子二人说不定就能蒙混过这道鬼门关!
  车架内。
  小为安闻言一愣,圆眼咕噜转了转,然后放下手中的糕饼,低头认真地一根根掰起手指头来。
  他先是掰了食指,中指,无名指……然后停下,将那三只手指冲李渚霖晃了晃,
  “新爹爹,安哥儿今年三岁啦!”
  哦豁!
  先写这么多吧就。
  昨天熬到2点30钟,今天就先这样吧。
  洗香香,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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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新爹爹, 安哥儿今年三岁啦!”
  ?
  什么?
  这孩子竟不是四岁?
  而只是三岁?
  李渚霖向来拿得稳,坐得定,心中有股强烈的预感, 觉得这孩子必然与他有些关系, 可听到小为安的回答之后, 心中涌上来股巨大的失落感,也顾不上眼前粉雕玉琢娃娃递上来分享的糕饼, 脸上略带了些挫败, 撩起了帷幔径直走下了车架。
  踏下车架的瞬间, 直直对上了女人那双清冽如冰的眼。
  “大人问过了孩子,可尽信了么?”
  阮珑玲在听到小为安回答的瞬间,脑中绷紧到极致的弦,松懈瘫软了不少,那股子心虚好像也消了消。
  “大人一定觉得奇怪,毕竟我这个人向来喜爱钱财,偏爱权势……若能有机会嫁做权臣宠妻,做晏朝除了太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 只怕是做梦都会笑出来,可为何却如此激烈拒婚, 连夜离京?
  ……这个孩子,就是我拒婚的理由。”
  “您扪心自问,真的愿意娶我入门, 让一个外姓儿,做嫡长子么?
  就算您愿, 您家中的宗族耆老愿么?您的胞姐太后娘娘愿意么?
  我的孩儿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夜风刮来, 将女人身上的薄氅吹得飘荡, 衣裙飞扬, 娥娜翩跹。
  清辉的月色洒下,悠悠照在她那张美撼凡尘的脸,有种清冷无双,不可侵犯的美。
  “我就算再想享尽这世间的一切荣华与尊荣,可我到底也是个母亲……
  做了母亲,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孩儿着想。”
  阮珑玲双膝微屈,弯下笔直的脊背,朝李渚霖深拜了拜,
  “首辅大人,民妇何德何能能得大人如此青睐…可民妇觉得,您也不必只拴在民妇这一颗树上。
  京中贵女云集,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您或许……或许只是以前没有遇上过如民妇这般歪七扭八,刁蛮任性的,所以才将民妇这根丝毫不起眼的杂草放在了眼里。
  天地何其开阔?民妇早就放下了一切过往,也还望大人朝前走,莫要回望才是。”
  阮珑玲将话说尽说透后,站直了身子,扭转过去踩上踏蹬,挑起垂落的厚重帷幔坐入车架中…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今夜若再想出城怕是难了。
  这番说辞,也不知到底能遮掩多久。
  可现在也只能如此,哪怕只让他生出些微疑心,也能争得片刻喘息之机,以便今后从长计议!
  哪怕只要能再多拖上两日…两日之内,她必能再想出其他的法子来!
  她殷红的唇瓣轻启,从车内传出一句,
  “打道回府。”
  李渚霖僵在在原地。
  他紧按着指尖的扳指,若非那是先帝遗物,只怕他就要不受控将其捏碎!

  阮珑玲当年因放不下他,而找了个与他相貌相近的男子成亲,绵延子嗣。
  现在又因为那个长得与他别无二般的孩子,决意不肯嫁他?
  哈。
  此事简直荒谬!荒谬至极!
  可阮珑玲若当真能扯出这么天大的谎来,她那副舌腔,倒真真比那些被割了舌头的说书人强上不ʲˢᴳ止百倍!
  若真是谎言,她莫非就不担心如何圆么?
  又或者……
  这些荒诞无稽之言,是实情?是真的?
  那孩子确确实实不是他的?
  毕竟李渚霖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在扬州时,二人每次行完房事之后,她都会灌下碗避子汤,从无错漏过一次。
  且在临行前几天,他夜闯烟霏阁,亲眼所见她正在更换沾了血的月事带…
  且若孩子当真是他的。
  那他现在已经诚意道歉,更改心意,愿娶她为首辅正妻了,如此不是正好一家三口团圆?
  那她为何还要拒婚呢?
  怎么想怎么看,此事的疑点,蹊跷都太多太多了。
  “云风,派人去细查那孩子的年龄,来历。”
  “再命人去扬州,将这些年来阮珑玲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务必事无巨细,尽数调查清楚!”
  “七日之内,给我一个答复!”
  “是,大人!”
  云风颔首拱手,点头应下。
  京城距离扬州千里,哪怕是用千里良驹换着来回,也至少需要十天时间,现在只有五天时间,策马飞驰是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只能飞鸽传书。
  时间紧迫,云风接令后扭头就走,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翰林院中。
  阮成峰因仙客来的命案,正蹙眉在翻阅刑部的案卷文书…
  此时同僚杨肃凑了上来,瞧见他因熬夜而生的眼下青黑,安抚道,
  “那桩案子你莫要担心,听说薛指挥使已查出些眉目,估摸着过上一阵子,就能还你们阮家一个清白了。”
  毕竟职属不同,阮成峰再担心,也不能直接越权去调查此事,只能干等着水落石出。
  他很感激杨肃这番宽慰的,略疲惫着略点了点头,以表敬意。
  杨肃话锋一转,
  “那日我也在仙客来中,瞧见你那姐姐,可真真是个临危不乱的女中豪杰。
  听说她还有个孩子?竟丝毫都看不出。
  孩子几岁了?”
  阮成峰翻页的指尖微顿了顿,
  “已有三岁了。”
  御药房。
  吴纯甫初初当值,哪怕是医术再高,可按资历论资排辈,是绝轮不到他去给宫中的各个贵人看诊的,只能奔走在东西十六宫,给宫女太监们看病诊脉。
  此时御药房总管走了进来,捋着白胡子,双目定睛在他脸上瞧了瞧,一掌轻拍在他肩上,甚为欣慰道,
  “你这小子不仅方子写得不错,且我观你面相,一看就知你是个有福之人,听说已经娶妻?那定是儿女双全了吧?”
  吴纯甫乍然得上峰如此夸赞,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微微屈身回话道,
  “咳,家中目前仅有位千金,还未得贵子。
  但还是借您吉言了。”
  谁知总管一脸诧异,
  “怎么会呢?
  我看相从不出错,你家中现在定还有个男娃娃!”
  御药房公务繁杂,总管不常关注下属私事,不知今日为何忽然说起这个来…
  吴纯甫心中有些莫名,可也不好驳了上峰的面子,只得点头道,
  “这么说起来……
  我三姨姐倒育有一子,我也从来都是视若己出的,所以也算得上是儿女双全吧。”
  “这就对了嘛…
  男娃娃几岁了?”
  吴纯甫正在抓药的手微微一滞,
  “倒也不大,三岁。”
  京城,正值休沐日,繁华热闹的燕雀街上,车架来来往往地穿梭,行人摩肩接踵地穿行在道路上,随处可见杂耍的匠人,吆喝揽客声此起彼伏。
  因吴纯甫马上就要过生辰了,舒姐儿坚持要上街给他置办生辰礼。
  阮丽云病情初愈在家休养生息,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在了阮玉梅头上。
  那桩仙客来的官司一直压在心头,阮玉梅其实是没什么心思逛街的,可舒姐儿毕竟还什么都不知道,总不好扫了她这个孩子的兴头,她今年已经快十岁了,眼看着就要及笄,今后眼看着就是要订亲婚嫁,能在家中欢喜一时,便是一时吧…
  阮玉梅带着舒姐儿出入了几个商铺,按照二姐夫吴纯甫的喜好,精心挑了几件礼品…正走在街上要去下一家时,只见迎面走来了一男子。
  他着了身熠熠生辉的黑衣锦袍,斜挎三把细窄短剑,挺鼻薄唇,一身邪气。
  周遭的行人都自动避着他走。
  此人正是锦衣卫统领,掌管刑部的薛烬。
  上次这人吓她说姐姐被送进了诏狱,可后来才知并没有。
  因此,阮玉梅对薛烬并无什么好感。
  可在京中行走,自然不能说心所欲任着性子行事,更何况眼前这位高官贵眷,手下还掌着那桩仙客来的要案。
  正好舒姐儿有乳母照料着,被一旁的杂耍吸引…
  到底也是在绣坊中迎来送往过的,阮玉梅按下心头的惴惴不安,脸上萦然露出一抹笑来,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开始探听起案件的进展来。
  “这么巧啊薛指挥使…那身亡的一家五口据说是衢州人士,听闻刑部已派人去衢州…”
  谁知被薛烬一句话就撅了回来,
  “机密要案,无可奉告。”
  这冷面阎罗说起话来真真是噎死人!
  阮玉梅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瞬,正准备寻个由头开溜…却又见薛烬有些倨傲地,朝舒姐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外甥女?玲珑娘子的女儿?”
  或是因为他经常审讯犯人么?
  那锐利的眸光头来,引得阮玉梅头皮发麻,不禁吐露道,
  “不…不是,舒姐儿是我二姐的女儿。
  我三姐是个儿子。”
  “哦…都几岁了?”
  “舒姐儿九岁。”
  阮玉梅垂下眼睫,“小为安今年…今年才三岁。”
  谁知薛烬竟不依不饶,径直凑近了几步,附身逼视着她,意味深长问了句,
  “哦?果真只有三岁么?”
  “四姨记错了!”
  还不待阮玉梅开口,一旁看完杂耍的舒姐儿回来,伸出指尖抓住她的臂膀摇了摇,脆声道,
  “我可记得真真的,一年一礼,去年安哥儿生辰我给备了四份礼呢!
  四姨,安哥儿才不是三岁,他早就过了四岁生辰,年底马上就要五岁啦!”
  将小为安的年龄减小一岁…这是阮珑玲为了以防万一,在入京前就对一大家子的叮嘱,偏巧那日舒姐儿去上女红课了不在,所以这才在此纠正了过来。
  阮玉梅预感哪儿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喧闹无比的闹市瞬间安静了不少。
  可到底这说辞,只是防着小为安的生父来抢孩子的,眼前的薛烬理应不在防范范围之内,所以阮玉梅只得在他愈发阴测的眸光中,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是吧?
  额…小姨记性不好,三岁啊四岁的……反正都差不多。”
  ……
  这些在京中收集来的各种情报,由薛烬迅速归拢到一处后,马不停蹄赶往皇宫大内,递呈到了李渚霖面前。
  “虽说阮成峰与吴纯甫,将那孩子的年龄遮掩地天衣无缝,可天下无不透风之墙,到底是在阮玉梅那处出了乱子。
  今日若非那女娃耿诚之言,只怕此事或许真能瞒天过海。”
  “依微臣之见,那孩子,必然四岁无疑!”
  果然是四岁!
  果然那孩子是他的血脉子嗣!
  果然阮珑玲是在撒谎!
  站在小叶紫檀桌后的男人,额间的青筋猛然跳了跳,指尖攥握成拳,竭力保持冷静,在桌后踱了几步后,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由心底涌上来的暴怒,伸出双臂,将桌上的所有物件都扫落了下去!
  叮铃桄榔一声响。
  笔墨纸砚,文案策书……全都四散而掉。
  空旷宽阔的德政殿内,传来男人的怒喝之声。
  “好一个玲珑娘子!
  好齐心合力的一家人!”
  这接连几日来,李渚霖都被那个蓦然出现的孩子,搞得手足无措!
  他自疑过,惊异过。
  就算事实现在就在摆在眼前了,他也根本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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