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不配南
不配南  发于:2023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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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贺淑珺不禁想起了那日,二人齐齐跪在厅堂中求情的模样…她晓得反对也无用,原就想要顺了儿子的心意,此此时愈发心软了几分。
  微抬了抬手,终究让楚嬷嬷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或是由于贺淑珺当年嫁入李家之后,并未受过婆母蹉跎,所以对于眼前这个未来的儿媳,虽也并未全然认可,却也不想当着下人的面让她特别窘迫。

  贺淑珺拿起桌面上的花剪,眸光扫过眼前的几盆花,将盆栽中开得最妍丽妖娆的那朵芍药剪下,将它顺手递给了楚嬷嬷,朝阮珑玲并未有太多装饰的发髻使了个眼神。
  楚嬷嬷福至心灵,复又行上前去,将那朵红艳娇人的芍药,别在了她的云鬓间,脸上带着温然的笑意,
  “娘子的大喜之日将至,怎得还穿戴得这般素净?按照夫人的意思,合该穿得更吉庆些才是……
  夫人给娘子赠花,便是祝愿爷与娘子成亲后的日子花团锦簇,娇妍多姿…娘子可务必要念着夫人这份情,入门之后需得好好侍奉才是。”
  ?
  此言何意?
  这是…这是承认这门婚事,认可她入门的意思么?!
  巨大的惊喜迎面而来。
  阮珑玲只觉有些不敢相信,顿然抬眼,瞳孔微扩,因过于激动如玉的面庞胀得通红,经过短暂的怔愣后,带着满满的感怀之心,颤着声线道,
  “民妇…民妇多谢夫人成全!
  我…我入门之后……必定安守好内宅,尽心尽力侍奉双亲,绝不怠慢……”
  贺淑珺瞧得出来她是发自内心欣喜的,可却也不得不先泼她一盆冷水
  “你先莫要高兴得太早。
  这门婚事我虽允了,可老爷却从未松过口。
  五日后坐在父母高堂位上的,或只有我一人也未可知。”
  这世上的所有女子,自然都盼着自己的亲事能被双方父母祝福认可。
  可那日登门时,李丰渠早已将态度摆在明面上了,想要过他那一关,无异难于上青天,阮珑玲也不奢望他能瞬间转变态度,能够接纳她。
  可滴水穿石,铁杵成针。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盼着顺国公终有一日能放下心中那个芥蒂,接纳她融入李家。
  皇宫。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晏朝百姓为其整整哀悼一年,至此之后,每逢节庆之日,礼仪规格一切从简,就连碰上太后与皇帝的生辰,也从未大张旗鼓庆祝过。
  如今离先帝过世已经整整六年有余,又正逢碰上了首辅大婚,仿佛就像是撕裂了一个口子,将晏朝百姓们按耐已久操办喜事的热情,又重新捡了起来。
  首辅大婚,不仅仅是家事,也是国事。
  此消息传扬开来之后,邻边近国当即就派了大使赶往京城庆贺,留驻在京城的藩国侍臣们,也都各自准备了珍惜特产欲要献礼。
  宫婢们衣裙翩跹,列成了长队,将流水般的贡品一件件往大陀巷巷尾的阮家送……
  宫内宫外一片喜气盎然。
  唯独慈宁宫透露出些冷寂来。
  李明珠伫立在六菱琉璃彩光窗镜前,眸光落在庭院中被扎了红绸,即将递送出宫的礼盒上,她指节微攥了攥,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胞弟即将娶妻,可本宫这做阿姐的,却至今都还未曾见过未来弟媳…
  伺书,你说他是不是经过合欢散之事后,决意要与本宫恩断义绝了?”
  “娘娘何出此言?
  首辅大人与您乃是血脉相连的骨血至亲,岂是能轻易断绝得了?饶是心中还遗有些芥蒂,可时间一长气消了,也就没事儿了……”
  李明珠眼睫微颤,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只黯然道了句,
  “但愿吧…”
  这股欢腾喜气的氛围,也感染到了幼帝朱承稷。
  他近来的功课,在阮成峰的精心指导下,比起以往稍有进步,再加上喜事将近李渚霖心情愉悦,也不吝夸奖了好几句。
  这段时间,简直是小幼帝被夸奖最多的时候了。
  小承稷心底欢喜,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太多欢欣,只眸光比起以往,有了许多神采。
  趁着李渚霖高兴,小承稷不断搅弄着小指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说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先小声试探着问道,
  “舅父…朕听说你快成亲了,朕以后是不是会有舅母了啊?”
  李渚霖点了点头,抬手轻抚着他的头颅,
  “是。
  她是个和善之人,你见了会喜欢的。”
  小承稷抿了抿唇,终究将所盼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舅父对朕有教养之恩,又马上就要成亲迎娶新妇…
  朕老早就想要备一份礼送给舅父,可又觉得宫中的东西无甚新意…便想着…出宫去街市上,亲自挑购一件礼物给舅父……”
  “舅父,朕可以出宫么?
  朕一定跟着锦衣卫乖乖的,不乱跑,也不乱动,挑好了礼物,就逛一个时辰…不,逛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回宫,可以么?”
  小承稷生怕他不同意,小心翼翼说完诉求之后,又信誓旦旦保证了一番,·满眼的诚恳与渴望。
  小承稷自小起,身边的太监,太傅,母后,舅父……所有人就都告诉他,他身份特殊,今后是要继承大统的,所以自他从能记事起,就勤勤恳恳地日夜苦读…
  人也逐渐沉默寡言了起来,常常会让人忘了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哪怕再压抑天性,孩子也总是有玩心的。
  小承稷自小就生长在宫墙当中,从未踏出去半步,他也想出去看看太监们口中所说的闹市的繁华,盛世的喧嚣,也想在舅父大婚之日出宫去观礼……
  可这皇帝身份何其贵重?
  若是在外不慎伤了一根毫毛,那便是动摇晏朝根基,伤了国本的大事……放在以前,李渚霖是断然不会应允的。
  可他又蓦然想起…
  小为安与小承稷分明是差不多的年纪。
  可小为安在宫外如脱缰野马般,日日欢脱与伙伴们闹腾玩耍,可小承稷却只能埋首在在案桌前,对着堆满了的功课与公文……心中就有些不落忍。
  瞧这小承稷满面忐忑,睁圆了双眸等待着回复的神情,李渚霖终究松了口,
  “罢,想去就去吧。
  既然好不容易出去了,便也莫要着急回宫,在宫门下钥前回来就行,我吩咐薛烬,给你多派几个武力高强的好手护卫着便是。”
  “……只不过他们与你也说不上话,舅父再给你寻个玩伴,可好?”
  小承稷丝毫没想到李渚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眸光瞬间大放异彩,然后又问道,
  “玩伴?
  是如同小太监那眼的玩伴么?可…可是他们话少,还爱管我,朕不喜欢让他们跟着…”
  李渚霖笑了笑,
  “不。
  舅父给你寻的这个,可不是随从,不是仆婢,而是真真正正能玩耍打闹,追逐嬉戏的玩伴。”
  呀呀呀呀呀……两个小宝子要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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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刑部。
  因着仙客来那几条人命, 锦衣卫在京中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抓了不少亡命之徒,各式各样的刑案也少了许多…
  薛烬正俯首案牍, 凝眉细细查看着近来收集上来的线索。
  离命案发生, 已经整整五日了。
  仵作从那五具尸体上验出了剧毒, 最后一个活口也在昭狱中自缢而亡……可越是死无对证,才越显得疑点颇多。偏偏刑部的人去仔细查验过这家人, 竟查不出丝毫蹊跷。
  这家人人际关系简单, 以往从未来过京城, 与阮家人也并无深仇大恨,岂会用一家人的性命,来污害阮家人呢?
  薛烬正冥思苦想着。此时一个锦衣卫踏入厅中,埋首俯首禀告道,
  “禀统领,宫中传令来,道皇上今日要出宫微服私访,首辅大人命您安排人手暗中护卫。”
  。
  以当皇上的年龄, 一出宫只怕会被街市上的杂耍迷了眼,哪儿谈得上什么微服私访?不过孩子嘛, 有些玩心也是能理解了。
  按理说皇帝出行,锦衣卫统领理应贴身护卫ʲˢᴳ。
  可薛烬现在只满心扑在这桩案子上,无暇顾及其他, 且近来京中的宵小都清除得差不多,想来就算他不去, 幼帝合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让申青派十数个好手跟着。若幼帝伤了毫毛, 提头来见。
  ……只皇上独自出宫?首辅不作陪?玩泥巴也得有个伴吧?”
  。
  薛统领愈发不羁。
  幼帝年龄虽小, 可只要坐在龙椅上, 便是整个晏朝的主子,常人是绝不敢如此调侃的。
  或许是听惯了上峰的冷嘲热讽,前来禀告的锦衣卫神色未变,只将愈发将头埋了埋。
  “统领放心。
  首辅大人早已派人去阮家知会让小世子作陪了,阮四娘子也会在旁贴身伴驾,皇上想必不会无聊的。”
  ?
  阮四娘子?
  阮玉梅?
  薛烬翻阅案卷的指尖顿了顿,脑中立马浮现出她那张灿如春花,皎如春华的面庞。
  他心尖微动,骤然发声喊住了半只脚已踏出门外的下属。
  “罢了。
  帝王出宫事关重大,若是出了差池谁也担待不住,也无需他人了,本统领亲自出马走一遭吧。”
  京城中最繁华的春华街上,肩摩毂击,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宽敞的青石板路两边,鳞次栉比开设着各式各样的铺面,还有许多展开了帐子营业的摊贩。
  酒楼的伙计,与售货娘子们此起彼伏吆喝着,人声鼎沸,喧嚣至极。
  茗茶阁。
  一个相貌柔媚的女子,牵了个稚萌的孩童伫立在门前,好似正在等人。
  女子穿了件嫩黄色的软烟罗裙,微风习习吹来,衣裙微微摆动,发髻间的钗镮星星点点闪烁,显得轻盈灵动至极,身侧的娃娃也长得可爱犹如年画般,引得路过者纷纷侧目。
  今日阮玉梅原正在府中,准备将宫中赐下的赏赐逐一装点成册……乍然间,那位如影随形,常跟在未来姐夫身侧的伺官云风来传令,
  “阮四娘子,有位远道而来,鲜少出门的小贵人,今日想要在京中好好逛逛,首辅大人特意吩咐,让您与小世子一同伴驾。
  大人道若是您能好好招待,让这位小贵人舒心,他便不再计较您之前的出言不逊,冒犯之过。”
  。
  这位得罪不起的未来姐夫委实记仇。
  可好歹给了个她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好在此事倒也不难,阮玉梅来京城的时日不长,可因着舒姐儿与小为安,早就摸清楚了孩童们的喜好,今日权当陪两个孩子好好玩耍一番。
  云风并未告知那位小贵人的身份,只让她带着小为安,未时二刻在茗茶阁门前等,时间一到,一辆造型古朴华丽的马车如约而至。
  无须白面的车夫撩起垂下的帷幔,由内走出来个衣着华丽,个头与为安一般高的小孩童。
  这孩子相貌生的俊秀,可脸色过于苍白,身材瘦弱,只那双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双眸,神采奕奕,显出几分生气来。
  这便是那个小贵人了吧?
  阮玉梅乍看这孩子的第一眼,就觉得怪心中怜惜,正欲上前好好与这位小贵人打招呼,谁知车架中又窜出了个衣着黑衣,气概凌人的男子。
  竟是薛烬!
  阮玉梅热络上前的步子一滞,如花的笑容僵了僵,一时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薛烬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眉锋微挑,语带机锋,
  “怎么?
  阮四娘子不欢迎我?”
  阮玉梅反应过来,立马慌乱无措摆了摆手,
  “岂…岂会?
  我原还怕一个人照应不过来,有薛统领在旁,委实能更心安些。”
  璀璨春阳下,男人束在窄腰间的那条黑色绢丝腰带异常惹眼,孤鹤展翅踏云纹栩栩如生,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他之前不是说看不上这谢礼么?
  今日竟穿戴上了?
  阮玉梅心中微微讶异,不过倒也并未多想,只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这手绣技确实不错,能入得了锦衣卫统领的眼。
  孩子们一心只顾着玩闹,丝毫顾及不上大人们的心思。
  说起来,这两个孩子都是李家的血脉,在相貌上,竟有五分相似,只不过小为安虎头虎脑健壮些,而小承稷则显得孱弱文雅许多。
  或许因身上有骨血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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