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生活日志——清越流歌
清越流歌  发于:2023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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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昭景刚想强调如今只是权宜之计,一有机会便会正式去她家提亲,不会叫她名声受损让人诟病,冷不丁被这么撩拨,瞬间又忘了原则,只剩点头的份,“好,都听你的。”
  这是新晋男友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夜深了,也起风了,先回去休息吧。”
  正蠢蠢欲动想牵小手的沈丽姝:……
  好吧,确实挺晚了,主要是她刚想起贞娘还在帮忙看门,也不知道等急了没有。
  沈丽姝只能遗憾收回手,捧着尚有余温的手炉,在大佬的贴心护送下往回走。
  都确定关系了还没牵上小手,这可真是纯纯的恋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上肉。
  赵昭景显然没发现她策马奔腾的思绪,把人一路送到门口,目送着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再轻手轻脚、做贼似的把门合上。
  沈丽姝把门栓插上,对上小伙伴探究的视线,也脸不红心不跳的问:“我回来的不算晚吧?”
  贞娘幽幽道:“不多不少刚好半个时辰。”
  “有这么久吗?”沈丽姝心里还不信,她就看了场烟花说了几句话,出去半个小时顶天了,不过贞娘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反正她没超时,理直气壮得很,“那可能是说着正事太投入,一时没注意到时间。”
  贞娘知道自家姑娘能干,名下产业众多,一向是不过问她谈什么正事的,毕竟问了也听不懂。只是今天她实在控制不了内心的好奇,问了出来,“可是我好像听见了外面有爆竹声?”
  沈丽姝心想连贞娘都听见了,这动静还真是不小,面上也不动声色道,“不是爆竹,是焰火,程公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绿色粉色的焰火,特意邀请我一起看。”
  贞娘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世上居然还有绿色粉色的焰火,是不是特别漂亮?”
  “还可以,以后有机会请大家一起看,太晚了,回去睡吧,我都困了。”说话间,沈丽姝率先迈开步子准备回房。
  贞娘的心思已经被各色烟花吸引了,一点都不困,跟在姑娘身后还忍不住小声念叨,“彩色的焰火,我想都想不出来,肯定很珍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瞧的,姑娘有机会亲眼所见已经是极好的。不过程公子那般高贵不凡的公子哥,怎么也跟跟咱们小少爷一样喜欢献宝,大晚上的非得请姑娘出去看稀罕?”
  沈丽姝:……
  好家伙,最后一点浪漫气氛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贞娘一旦把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程公子,跟自家那几位喜欢黏着姑娘、一点点小事都要献宝的小少爷相提并论,从此便也回不去了,再也无法保持对程公子全然的敬畏了。
  之后几天,他们日日在自家庄子见到程公子的身影,不知情的人恐怕都要怀疑究竟谁才是庄子主人,贞娘对此却始终接受良好,除了姑娘本人,最淡定的就是她了,因此每天都在不遗余力安抚有些受宠若惊的朱伯和陈婶,“这都是正常的,姑娘和程公子是打小认识的交情,只是以前住得远,而且程公子经常光顾烧烤店和酒楼,隔三差五在店里同姑娘见面,也就不常来家里做客。如今离得这般近,可不就日日过来串门了?”
  在她们的影响下,朱伯和陈婶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接受自然,直至最后变得麻木,就差把程公子当成自家编外人员了。
 
 
第173章 
  男朋友是恋爱脑怎么办?
  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偷偷摸摸谈恋爱感觉还不错, 除了男朋友出乎意料的保守,导致他们恋爱进度几乎为零、想拉个小手都要先升级打怪刷满经验值,再没有沈丽姝不满意的地方了。
  再说了, 他们谈一场纯纯的恋爱才是最安全的, 这会儿可没有防护措施,他俩要是不小心擦枪走火搞出人命来, 那才叫麻烦大了, 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她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都要搭进去。
  一想浪到飞起可能要遭受的后果,沈丽姝立刻就心如止水了, 跟男朋友保持着发乎情止乎礼的纯洁恋爱关系。
  而赵昭景虽然只给看不给摸, 也依然不妨碍他是个好男友的事实, 从他被沈丽姝忽悠的接受这场匪夷所思的地下恋爱就能看出来, 某些人看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一对上特定的人就丢盔弃甲、毫无原则底线了。
  如今成了沈丽姝的地下男友, 更是对着她的撒娇打滚没有半点办法, 基本已经是百依百顺了。
  然而这从来不是他最大的优势。
  沈丽姝找对象, 可不会因为对方舔得够标准就心软, 她是来谈恋爱而不做慈善的,从来都只会被高质量帅哥吸引目光。
  而赵昭景的条件,已经不是高质量帅哥可以概括的, 根本就是顶配版男神了。
  出身家庭不必再赘述了,他本人的文学素养也极高,虽然这辈子都没有升学压力, 然而教导赵昭景各位老师, 都是无数士子求不来的名人大儒, 从小享受着顶级教育资源的赵昭景, 不仅博古通今、学识渊博,琴棋书画、君子六艺也是也是信手拈来。
  论起风花雪月,他完全可以跟沈丽姝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她肚子里那点墨水,都不够在人家面前看的。
  这两年赵昭景又因着帮家里打理庶务,少不了跟来钱最快的商贾之事打交道,对沈丽姝如今的事业版图也很有些个人见解。
  他们在一起,是相当有共同语言的。
  因此两人的约会地点,除了天气好的时候去田野上遛狗散步之外,就是泡在书房了,从白天聊到天黑都始终有话题,偶尔来点琴棋书画陶冶情操,小日子不要太诗情画意了。
  不过陈婶和贞娘每次兴冲冲进来给他们送茶水瓜果点心,出去的时候都两眼冒烟圈,姑娘和程公子说的东西,她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也是这个时候,陈婶和朱伯彻底信了贞娘的话,他们姑娘和程公子还真是打小的交情,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嘴里聊的都是民生大事?
  他们从此再也不好奇姑娘和程公子是怎么相处的了。
  就这样,两人着大家都看不懂、甚至大受震撼的地下恋爱,随着越发深入的交流,彼此感情也渐入佳境。
  沈丽姝一不小心又在庄子上消磨了半个月,和男朋友朝夕相处,都有点沉迷恋爱无法自拔的意思了,一不小心就忘了,她男朋友除了有钱帅气外,还是个标准的恋爱脑!
  什么叫恋爱脑呢?
  就是他理智上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感情上控制不了,经常会情不自禁。
  好比他开头答应得好好的,他们的地下恋爱只限于庄子上,回到城里要尽量保持距离,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然而等她真回城了,处理些工作上的事情,也就几天不见而已,赵昭景他居然一言不合追到家里来了。
  沈丽姝:男朋友是恋爱脑怎么办,在线等,急!
  她这天去总店给小伙伴们主持会议,制订了新一年的业绩目标,脚步轻快的回家准备吃午饭,刚进院门就听见她娘杠铃般的笑声,心头蓦地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听见开门的朱伯笑吟吟报喜,“姑娘,程公子来家里做客了,正在客厅和老爷太太说话呢!”
  沈丽姝:她现在拔腿就走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徐女士虽然沉浸在未来乘龙快婿“失而复得”的惊喜中,拿出十二分热情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也不妨碍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沈丽姝还在门口进退两难,她娘极具穿透力的女高音已经飙过来了,“朱伯,是不是姑娘回来了?快,叫她过来陪客人说说话。”
  一走了之只会让事实越发不可收拾,沈丽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还好她想象中的修罗场并没有发生,男朋友恋爱脑归恋爱脑,智商还是没问题的,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登门理由,“原该早些来拜年的,只是怕贸然登门叨扰了伯父伯母,直到近日听闻文殊和进殊即将应试,才决定过来看看,曦哥儿也叫我带话,预祝他们金榜题名。”
  沈家旺原先还受宠若惊的坐在那里,琢磨“程公子”突然拜访的用意,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开了花,嘴上还要谦虚,“嗨,他们俩年纪还小,只是下场试试,没指望一次就有好结果,倒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
  “沈伯父过谦了,大弟二弟我是知道的,年纪虽小,学问却扎实,又得严师教导,成绩定然差不了。”
  听着学识渊博的贵公子盛赞自家儿子,沈家旺到底没管理好表情,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那就借您吉言了,可惜大弟二弟还被他们老师拘在家中温习,不能亲自过来致谢。”
  “无妨,来日大弟二弟金榜题名,我还要登门祝贺。”
  比起丈夫对这事的喜忧参半,沈徐氏内心则是全然的欢喜,只是两位男士有来有往寒暄着,她不便插话,便把进来就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沈丽姝拎起来数落,“瞧你平日那小嘴叭叭的,能说会道,怎么这回成闷嘴葫芦了?年前就知道对面庄子是程公子的,这么久了,居然没一个告诉我的。”
  沈丽姝就知道他不能出现在,一出现在他家,她背地里干的那些好事就通通露馅了。
  可事到临头,她也只能咬死了不认。
  毕竟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沈丽姝一脸无辜的反问,“他们也没有跟爹娘说吗?”
  “我问了,朱伯他们都以为你会说,你大伯二伯估计也一样,结果没一个人说的。”
  沈丽姝脸不红心不跳的表示:“我也以为他们都说了,就没有多此一举。”
  沈徐氏都气笑了,“这么重要的事,多说几遍也使得,你们倒好,一个个惜字如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沈丽姝一听就知道,她这关勉强算过了,只需要低头乖乖挨批。
  毕竟徐女士为了她的“终身大事”,这个年都没怎么过好,两个即将参加科举的儿子那边都减少了关注,结果她来了一出暗度陈仓,哪怕她娘不知全貌,也免不了攒一肚子怨气,等发完这通火就好了。
  被亲妈数落几句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沈丽姝觉得不痛不痒,摆出乖巧挨批的姿势在那左耳进右耳出。结果由于挨训姿势过于娴熟,小可怜模样深入人心,引得一旁的沈爹和赵昭景频频侧目,你来我往的寒暄对白渐渐停了,沈家旺很心疼他闺女。
  妻子觉得被孩子隐瞒了重要事情,有一点点恼火,他则恰恰相反,不仅不觉得这事多么值得提起,个人还很能理解闺女的隐瞒,姝娘分明是好心,不想让他们跟着挂心,换成他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他见不得孩子受这委屈,准备劝一劝妻子,
  只是当着程公子本人的面,这个情要这么求,还得先思量思量。
  只是沈爹还没组织好语言,“受害者”本人先开口了,“伯母快别怪姝娘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两家做了邻居,以后来往也更方便些。”
  沈徐氏被心心念念的程公子这么一劝,板着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程公子别多心,伯母也不是责怪姝娘,只是提点她几句,您说算了那便算了。难得来一趟,午饭就在家里吃吧?伯母亲自下厨招待。”
  赵昭景从善如流:“那就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伯母巴不得你们天天来家里做客。”沈徐氏一不留神说出了心声,也丝毫不介意,迫不及待起身去厨房张罗了。
  沈家旺无奈一笑,“孩子他娘就这样,性子来了风风火火,程公子见谅。”
  他们之前就着大弟二弟的考试话题,聊得也很热络,沈家旺被夸得心花怒放,只是他刚才抢在自己面前为闺女解围的行为,让老父亲的雷达又响了,恢复了一开始的暗中打量眼神。
  加上最捧场的徐女士亲自去张罗午饭了,客厅气氛瞬间冷了许多。
  赵昭景却没有半点被怠慢的自觉,还在关心最小的沈四弟去哪儿了。
  从之前的聊天中,沈家旺知道,去年小儿子跟他阿姊去庄子住的那阵子,他们刚好得知对面庄子主人就是面前这位“程公子”,少不了与之周旋,也就不意外对方问起小儿子了。
  沈爹打量归打量,待客之道还是有的,当即笑道:“孩子姥爷家这两天来客人,有两个差不多大的表兄弟,四弟听到消息就坐不住了,一早便去姥爷家找兄弟们玩,不到天黑怕是舍不得回来。”
  赵昭景笑着点头:“那真是有些不巧了。”
  持续降低存在感的沈丽姝听到这话,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觉得太巧了,沈四弟不在家,即便他俩去对面庄子做客以至夜不归宿的事瞒不住,那这其中的细节她至少可以自由发挥了,赵昭景带小弟骑马、陪着他们遛狗那段,也可以忽略不提了。
  总之能瞒一桩算一桩。
  眼角余光关注着这边的赵昭景,没有错过她这个笑容。

  但他也只是一顿,便收回了视线,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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