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和亲公主后——提子多肉
提子多肉  发于:2023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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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恩有气无力地说:“你少折腾些,少气我些,我一会儿就好了。”
  苏仪清仍紧张不已,想把手挣出来:“你少说点话吧,我去叫大夫过来。”
  蒙恩坐直身体,左手揽住苏仪清的肩,把她抱入怀中,头枕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说:“都说让你少折腾些,你还在这儿使劲折腾,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苏仪清担心碰到蒙恩胸前伤口,只好一动不动地让他抱着,只觉得他身上灼热热度通过薄薄的中衣传递过来,将自己身上奔波的凉气都烘热了。
  她骑了一日一夜的马,精神又一直高度紧张,此时疲惫涌上来,她感觉浑身都是酸痛的。
  这时,她听到蒙恩在耳边有些嫌弃地说:“骑了那么久的马,你身上都是马的味道了。”
  然后蒙恩松开她,对着帐外喊:“有人在吗?来个人。”
  蒙恩毕竟还身负重伤,声音带着沙哑虚弱,苏仪清连忙按下他,起身出去叫了守卫进来。
  原来是蒙恩吩咐他们烧热水提进来,让苏仪清在这里沐浴。
  苏仪清大惊,连忙说:“这怎么可以?”
  蒙恩靠在榻上,旁边矮桌上的烛光照亮他侧颜,下巴上青青胡茬愈发明显,薄唇没有一丝血色,脸色也泛着青灰,明明是一副虚弱模样,却泛着笑意看着苏仪清,勾着唇角说:“这整个军营都是男子,你不在这里洗,难道要去其他帐里洗?”
  见苏仪清脸色涨红,他眼中笑意更浓,欣赏了一会儿她羞涩模样,才朝一侧扬扬下巴,说:“你放心吧,我毕竟是主帅,能享受点儿特权,你没看到那边角落里立了个屏风?后面是浴桶,你在那边沐浴,没人看得见的。那边箱子里有我干净的中衣,可以先借你穿一晚,”
  这时,有士兵拎来热水,倒入浴桶之中。
  苏仪清已经非常疲惫,身上也粘腻不堪,她咬唇思索片刻,终于还是去拿了干净衣服沐浴。
  泡进热水里,苏仪清靠在桶壁,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回想起这两日的奔波,她无声叹了一口气。
  今日她没能成功说服蒙恩,让他接受联姻,不知蒙恩的拒绝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她确是没有想到蒙恩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以为他开始可能会有所排斥,主要是他为人桀骜,不喜被人要挟,但如果慢慢劝说,他是会同意的,毕竟于情于理这件事对他都不是坏事。
  想到他还说什么不会卖身维持王位,苏仪清不禁叹喟,这个蒙恩说话一贯没有正经,就连商议如此严肃之事,都要开着玩笑,还不忘调戏自己,说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苏仪清知道这话听听就好,不过嘴角还是不自知的弯了弯。
  只是她心头还是沉甸甸的,今日蒙恩说大宋和北夷的战法不同,听起来很有道理,只是不知他是否真的有应对之策。
  不过事情已经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事情不要向最坏的方向发展,苏仪清暗自在心中祈祷。
  沐浴完毕后,苏仪清换上蒙恩的中衣,他身量太大,她穿着他的衣服,又肥又大,她把袖子裤腿卷起来几层,还是拖拖拉拉的。
  苏仪清整理许久,总算是略微规整些,又把湿发擦得半干,吸了一口气,缓步从屏风后走出去。
  蒙恩已经自己擦洗过了,此时正半侧身子坐在榻边,单手整理着被子。
  见他行动不便,苏仪清连忙过去,弯腰把被子在榻上铺平整,直起身后,却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今晚要睡在哪里?
  她咬着唇站在榻边,四处打量着周围。这里毕竟只是个临时军帐,除了这一张榻,还有那张硬邦邦的帅椅,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她听到蒙恩在旁边开口:“别找了,你今晚只能跟我睡这里。别说其他帐中都是男子,就算有空帐,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大老远跑来看我,又不睡在我身边,这像什么话?”
  苏仪清脸上微微发烧,还是咬着唇不答应。
  蒙恩已经自己躺下来,从下至上看着苏仪清绯红的脸蛋儿,似是一本正经地催促着说:“快点吧,我明早还要早起去看兵士晨练。我本来就受伤了,你还耽误我休息的时间,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没人情了?”
  闻言,苏仪清终于动作起来。蒙恩身上有伤,他只能睡在外侧,苏仪清从榻尾小心翼翼地上榻 ,蹭到里侧,紧靠着边缘躺下。
  此时是暮春,白日很热了,可是晚上却还是有些寒凉,躺了片刻,苏仪清不得已又扯过被子一角搭在身上。
  蒙恩也并没有说话,仿佛已经睡着了。
  一切安静下来后,苏仪清才发觉自己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昏睡过去。
  开始还睡得不甚踏实,总是感觉自己还在赶路,凉风不断在身上吹过,后来好像有热源向自己靠近,她下意识的靠拢过去,终于深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蒙恩:哼,不就是个破王位,我又不是**,老子卖艺不卖身!
  宋枫城:你骂谁呢?
  所有人默默看着宋枫城……
 
 
第46章 
  许是因为太过劳累, 苏仪清这一觉睡得极沉。
  睡梦之中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还有濡湿温软印在她额头,她有些不满地嘟囔着抬手拂开, 又听到低沉笑声,有源源不断的热气包裹着她, 她无力睁开双眼,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很暖很安心,便任由自己沉浸在越来越深的睡梦之中。
  一觉黑甜,苏仪清睁开双眼,竟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帐外远处有整齐的呼喝之声传来, 苏仪清清醒片刻,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北夷军营的中军帐,偏头看去,身边榻上已经空无一人。
  苏仪清连忙起身,却找不到昨晚换下的外袍,好在榻上放了件黑色披风,她披在身上, 拉拢前襟, 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才掀开帐帘, 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晨光明媚, 春风和煦的早上。
  昨夜来的时候,光线昏暗,加之苏仪清心焦忧虑,并没有仔细观看这座北夷兵营。
  此刻看去, 整个营地干净规整, 不远处负责膳食的士兵正在烧水煮早膳, 负责巡查的士兵队列整齐经过,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朝气蓬勃的样子。
  远处传来士兵们整齐的呐喊声,想是正在操练,苏仪清紧了紧披风前襟,循着声音寻了过去。
  绕过十几个军帐,一片草原平地展现眼前,上面整齐排列着数不清的士兵军列,正在分队练习。
  苏仪清立住脚步,远远看去,这些士兵每个人都神情肃穆,动作整齐划一,洋溢着一股蓬勃之气。
  这时,苏仪清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高大身影在士兵队列中巡视,正是蒙恩。
  他身姿挺拔,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脸色仍然不好,不过精神飒爽,一双深眸炯炯有神,嘴角一贯勾着笑意,却让人感觉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这个样子的蒙恩,跟昨天在她面前耍赖痞坏的那个蒙恩,仿佛判若两人。
  蒙恩身边跟着汗木和大夫,大夫还是一张黑脸,想是因为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又出来“瞎溜达”。
  仿佛有感应一般,蒙恩突然转头看向苏仪清这边,遥遥对上她的视线。
  那一刹那,在清晨妩媚阳光之下,苏仪清清楚看到蒙恩眸中泛起温暖眷恋笑意,嘴角也勾起弧度。
  不过只是一瞬,蒙恩随即别开目光,毕竟尚在操练之中,他转头跟汗木说了什么,接着汗木朝着苏仪清快步走来。
  到了她面前,汗木道:“公主,这边操练还未结束,蒙恩让您先回帐里等他,结束后他回去跟您一起用早膳。”
  苏仪清点头答应,又看了眼远处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随着汗木回中军帐。
  路上,汗木絮絮叨叨地念叨:“蒙恩还让我告诉您,说您的外袍他让人拿去洗了,想来南璃坐的车辇今日晚些时辰也该到了,换洗衣服就都到了。”
  “蒙恩每日都去看士兵晨练吗?”苏仪清突然问道。
  “据说是,蒙恩不想让士兵们知道他的伤势严重,担心影响士兵心气,所以每日他比士兵们起得都早,在操练场等他们来集合。”
  苏仪清略有动容,心中暗暗感慨,原来蒙恩比自己想得要更有担当,更加心有沟壑,看来自己倒是被他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迷惑了。
  看到刚才士兵操练的精神面貌,加之对蒙恩新的认知,苏仪清对这场战役,似乎也更有了信心。

  思及此,她又问道:“蒙恩有跟你讨论过如何对应大宋进攻吗?”
  汗木老实摇头,憨厚回答:“没有,不过蒙恩聪明得很,他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回到中军帐,苏仪清闲着无事,把榻上被子整理好,又把蒙恩换下衣服叠好。
  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她听到帐帘被掀开的声音,连忙迎了出去,却看到大夫搀着蒙恩踉跄进来。
  苏仪清心头一跳,慌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蒙恩在队列中巡视时,被一个拿着长枪的士兵不经意戳中,却正好戳在右胸的伤口,只听蒙恩闷哼一声,头上冷汗立刻渗了出来。
  那个士兵大惊失色,立刻跪下认罪,蒙恩却故做无事,挥挥手让他继续,自己硬撑着走到中军帐门口,终于撑不下去,被大夫架着进来卧在榻上。
  大夫让苏仪清解开解开蒙恩上衣,自己去净手。
  苏仪清绷着一口气,尽量稳着心神解开他的衣扣,才发现他胸口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不过因为是黑色衣料,所以不甚明显。
  大夫回来看了一眼,低声咒骂,立刻上前拆下绷带,重新缝合伤口。
  此时汗木出去准备早膳,帐中只有苏仪清一人,大夫也没跟苏仪清见外,指挥着她在旁边帮忙。
  苏仪清何曾见过如此血肉模糊的场景,只觉得心头突突直跳,脸色煞白,不过仍然强撑着镇静,在旁给给大夫递着针线剪刀之物。
  这时,有只冰凉大手伸过来抓住苏仪清的柔荑,只听蒙恩虚弱却仍然吊儿郎当地说:“你别在这儿,去把汗木找来。”
  不知为何,苏仪清心头突然一火,她冷着脸拿开蒙恩的手,低声喝道:“你给我老实躺着别动。”
  蒙恩一愣,片刻后强忍着剧痛的眼眸竟染上笑意,老实地答应一声“哦”,就乖乖躺好不再动作。
  终于重新缝合好,大夫上了伤药,缠好绷带,他懒得再跟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对话,只对苏仪清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之事,就黑着脸背着药箱离开。
  直到此时苏仪清才松了一口气,她矮身坐在榻边上,转头看向蒙恩,发现他一双黑眸正一瞬不错地盯着自己,目光眷恋还带着些许委屈。
  二人对视片刻,还是苏仪清无声叹了一口气,拿起矮桌上的棉巾,俯身轻轻擦拭蒙恩头上冷汗,轻柔说道:“不怪大夫不悦,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蒙恩倒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抬起左手抓住苏仪清的手,握在手中。
  这时,汗木拎着一个食盒,另一只手拿着苏仪清那件紫色长袍进来,说:“公主,这件衣服干了,可以换上了……”
  看到蒙恩躺在榻上,地上还扔了一团沾着血的棉巾,汗木吓了一跳,连忙飞奔过来查看。
  苏仪清借机从蒙恩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接过汗木手中的长袍,快步走开去屏风后穿衣服。
  外面传来蒙恩带着恼意跟汗木的对话,苏仪清只觉得心怦怦跳着,脸上也微微发热。
  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出来,苏仪清看到蒙恩靠坐在榻上,汗木已经把早膳从食盒里拿出来,放在榻边的矮桌之上,是一碟包子和一盆汤。
  汗木盛了碗汤递给蒙恩,蒙恩已经抬起左手准备接过来,看到汗木背后的苏仪清,左手突然虚弱地垂了下去,叫着说:“哎呀,不行不行,怎么左手也使不出力气了。”
  汗木一听,眼眶都红了,他连忙说:“你赶紧坐好,你喝,我帮你拿着。”说着就把碗送到蒙恩唇边。
  蒙恩皱眉看着汗木,薄唇紧紧抿着,一副排斥又嫌弃的模样。
  苏仪清明白蒙恩是在自己面前故意夸大虚弱模样,可心中却软得无法拒绝,上前接过汗木手中的碗,轻声说:“我来吧。”
  于是蒙恩化身不能自理的三岁娃娃,一整日吃饭喝水都黏着苏仪清,苏仪清明知他故意为之,念在他重伤在身,也特意配合他,对他有求必应。
  暮色时分,南璃坐着车辇终于赶到军营,苏仪清听闻,立刻要迎出去。
  蒙恩一脸不悦地靠在榻上,哼哼唧唧地说:“她好胳膊好腿的,有什么需要你去迎的?”
  苏仪清懒得理会这个三岁娃娃,让汗木暂时照看,自己掀帘出了中军帐去看南璃。
  主仆二人见面后,互相叙说了这几日路上情况,南璃也是到了科沁,知道苏仪清已经出发来兵营,就立刻随着前来,只是车辇速度慢,还是比苏仪清晚到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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