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龙傲天剧本改崩了——酒千觞
酒千觞  发于:2023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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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真是离谱到令人想发笑的程度。
  许疏楼看到一旁站在宾客最前方的白柔霜,恍然大悟,感情这两位平妻里还不算上白柔霜,她是早已进门的正室夫人,不是什么平妻。她身后还立着十余个美貌女子,有帝女萧雅,有合欢宗的洛浮生,有两只小狐狸,还有其他眼熟的面孔。她们容貌气度各有千秋,衣裙淡粉轻黄,香风阵阵,聚在一起着实惹眼得很,此时正娇声道着恭贺。
  白柔霜满脸堆着笑,那笑容温柔妥帖,似乎是真心在为夫君娶妻而感到高兴。
  许疏楼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这梦境一开始明明是陆、白二人痴心相爱,战胜她这个恶毒师姐的阻碍,最后终成眷侣的故事,怎么最终结局变成了数女一夫的大团圆?
  而且为什么她也是其中一个,陆北辰不是很厌恶她的吗?情节是如何跳跃到这里的?时间跨度又有多大?
  来观礼的人群口口声声地奉承着新郎官,嘴里说着讨喜的吉祥话,称陆门主为这一代最年轻的渡劫期修者,又俊美无匹、才貌双绝,难怪常有美娇娥投怀送抱。
  陆北辰便踌躇满志地笑了起来,嘴上却还要说着“不敢当”。
  陆门主?
  凌霄门主?他能在凌霄门正殿之上娶亲,那想必就是凌霄门主了。
  是凌礼把位子传给了卫玄道,卫玄道又传给了他?
  陆北辰牵着两位新娶的平妻接受着众人道贺,许疏楼就这样被人晾在了堂上,脸上挂着不尴不尬的笑容,局促地不知该做什么好。
  萧雅经过她身边时,看她一眼,又大步走开。许氏公主和萧氏帝女都进了陆门主后院,倒也是很讽刺。
  倒是白柔霜经过时,分给了她一个嘲讽混着怜悯的眼神:“师姐,你借着夫君中了情药的机会趁虚而入,以身给他解毒差点死去,他才松了口,不计较你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以妾室之礼将你迎进门,你如今可觉得满足吗?”
  ……行吧。
  梦境嘛,没有逻辑也很正常。
  话本嘛,也有好本子和烂本子之分。
  她在人群里看到了很多现实中识得的人,有师门众人,有她杀过的人,也有她救过的人。
  在梦境中,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觉得她是个腌臜的秽物,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的注意力在沈庄脸上凝了一凝,这位在斗兽场下搞人兽缝合的十恶不赦之徒,此时正坐在人群里,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笑着饮酒,无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她的六师弟季慈正和他坐在一处,说说笑笑,似乎关系不错的模样。
  还有玄武楼的假楼主,他的视线从陆北辰妻妾堆里的洛浮生身上划过,转身便笑得猖狂。许疏楼看到一旁桌上他那份贺礼的落款是“凌霄门下附属玄武楼楼主高卓”。
  主桌上坐着范阳、范芷,作为陆北辰的师门长辈,也接收着大家的恭贺。
  还有……凤九幽和戚梧桐,一个丰神俊朗,一个正巧笑倩兮,真是般配的神仙眷侣。
  这实在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梦境。
  戚梧桐正挽着白柔霜的手臂:“柔夫人,陆门主是有大本事的男人,也不是你管得住的。三妻四妾的算什么,进门的美娇娘再多,他最爱的也还是你,你只别往心里去便是。”
  白柔霜神色莫测地扫了一眼她身后那立誓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凤九幽,不知心下有没有骂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总之面上是笑着点了点头。
  梦里的许疏楼跟在陆北辰和他的两位平妻身后,亦步亦趋,有人向着新人敬酒,她也不管不顾地跟着仰头喝上一杯。
  “这么个玩意儿,真是上不得台面,要修养没修养,要修为没修为的,”她听到人群里有人议论,“不过脸生得真好,又痴心一片,逗着玩玩倒也不亏。”
  “……”
  梦境中的时间不知跨过了多少年,这里似乎已经没人记得许疏楼曾是位天赋极佳的修炼奇才了,如今本代第一人是陆北辰,也只能是陆北辰。
  少年天才,声名远扬,凌霄之主,天下敬仰。
  陆北辰揽着十数个先后进门的娇妻美妾,美人在怀,权势在握,立在凌霄门大殿外的白玉石阶上,听着天下群雄的恭贺声,当真是春风得意。
  鲜活的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幕,众人面目渐渐模糊起来,化成了一段又一段的文字,最后整片天地化成一团墨色,再看不清其中任何东西。
  许疏楼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
  清醒之后,对梦境种种唯余一声叹息。
  如果这就是话本真正结局的话,那可真是叫人失望得很。
 
 
第117章 
  形形色色的人
  从头回想着梦境种种,许疏楼将须弥戒和冰洞中得来的无名手串拿在手里把玩,它们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知是对上了哪个角度,两件法宝同时在她手中发出光芒,手串的白光和须弥戒的蓝光混在一起,逐渐互相融合,变成一片清透的冰蓝色。待光芒渐歇,许疏楼发现戒指和手串之间竟多出了几根细细的银链相连,在她手中变成了一只链戒。
  许疏楼微怔,难道它们原本便是同一件法宝,只是意外被分成了两份?当初在元空秘境的冰洞中试用过手串,它似乎可以让她元神出窍,短暂地前往那个梦境世界,而须弥戒则能让她的身体穿越三千世界之间的屏障,那么两者组合起来,又会是什么功能?

  许疏楼把它戴在手上,晃了晃手腕,窟没蓝的珠子泛着略显神秘的微光,衬得皓腕如凝霜雪。
  不过此事不急于一时,眼下的任务,是把小程大人安全护送到目的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下不是测试这链戒的时候。
  何况,她们此刻正在蹲大牢。
  是一座小县城里的低矮牢房,简陋得很,不分什么男女牢狱,许疏楼此时伸长脖子就能隔着栅栏看到对面囚室里的小程大人一行。
  他隔壁的囚室,有位一脸凶相、颊有刀疤的大哥正把脑袋顶在栏杆上舔了舔嘴唇,似乎要通过那窄小的缝隙挤过去教训他们似的:“细皮嫩肉的,也不知能在这里撑过几天?”
  许疏楼看向小程大人:“大聪明,你看,躲在这里其实也没那么安全。”
  小程大人幽怨地回望她:“若不是你刚刚进来时一句话得罪了所有人,这里本该是很安全的。”
  “……”
  “咔嚓、咔嚓”,这是白柔霜在许疏楼身后磕南瓜子的声音,伴着那刀疤大哥的威胁声响着,就跟伴奏似的,极富韵律。
  小程大人支起耳朵:“你还把瓜子带进来了?”
  “是啊,要吗?”白柔霜掏出了一只小布包,特别精准地透过栏杆将它投掷进了对面囚室。
  “谢了。”对面三人很快也开始咔嚓咔嚓。
  许疏楼在干草垫子上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亮出你的告身文牒,让他们放人,我们继续赶路吧。”
  “我们这几日,想了各种办法勾引那暗中守护的仙人现身,都没有反应,说不定他已经离开了呢?”书童摇头,“安全起见,我们在这里躲上两日吧。”
  许疏楼叹气:“用东坡肉浇虾燥面肉饼樱桃煎糖荔枝山茶糕勾引修士现身,你们也真是想得出来。”
  白柔霜看她一眼,没有指出上述那些东西都已经进了师姐的肚子,所以某种意义上,这方法其实是有效的。
  不过许疏楼也没白吃他们的东西,这段日子里暗中帮他们处理了两次来袭的刺客。
  小程大人问道:“许姑娘可是惦记着你那外甥,怕他等急了?”
  “不是,”许疏楼摇了摇头,“他其实并不知道我这个长辈的存在。”
  对面三人一怔,小程大人叹息道:“既如此,假使姑娘到时候在他那里过得不痛快,就来投奔我吧。”
  “好。”
  对面三人兀自发自内心地同情着她,没有看到对面囚室旁,有个囚犯隔着栅栏伸长了手臂去抓许疏楼,被这位“身世可怜的姑娘”顺手拉住手臂一扯,将其在栏杆上撞晕了过去。
  他们在这里待了几日,许疏楼二人能打坐入定,尚算气定神闲,倒是小程大人一行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在他们商量要不要想办法离开的这一日上午,牢门口忽然聚了不少人,许疏楼听到了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牢门大开,流泻进来少见的光亮。
  “大人,这边请。”随后响起的是狱卒殷勤的声音。
  这地方哪儿来的什么大人?是县令老爷吗?牢里的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趴在木栅栏上努力向外看去。
  一双软底皂靴踏上了牢房地面,为首的却不是他们猜测的县令老爷——县令还跟在这人身后献着殷勤呢。
  小程大看清这人的面孔,惊喜地喊了出来:“苏御史!我在这儿!”
  不待那人答话,狱卒已经十分自觉地去给他们三人开了门锁。
  小程大人飞扑出来:“你出来了?!谁把你捞出来的?”
  那人笑着点头:“是陛下为我肃清冤情,放我出来了。多亏程大人从中斡旋,始终不放弃苏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小程大人连连追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程大人为了苏某,连唯一的儿子都被贬官,”苏御史颔首,“我正好领了要出京去办的差事,自然要来一趟。”
  “不对啊,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乘游船过来的。”
  “你怎么敢的?那里被蹲守了,”小程大人不解,“难道他们只追杀我不杀你?你才是始作俑者啊!凭什么?”
  “我自有我的法子,回头细说,”苏御史不答,“我们先离开这牢狱吧。”
  “等等,对面囚室还有两个可怜的姑娘,我们路上遇到的,和我一起被关进来的。”
  “可怜的姑娘?”
  小程大人便凑过去,悄声跟他解释了几句。
  苏御史点了点头,示意狱卒开门,待到二人站在他面前,他看清许疏楼的面孔,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你?”
  “苏大人。”
  其声音容貌,一如当年月下初见,苏御史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姑娘如何会在这里?”
  “受人之托,”许疏楼眼神里含着笑意,“既然你来了,这个傻小子就交给你了。”
  “好。”
  “什么意思?”小程大人连忙拦人,“说好的我会送你们去曲山县,就算苏大人来了,你也莫怕他,他就是看起来架子大,但其实是个好人,他也会帮你的!”
  “我知道,我遇见过苏大人,”许疏楼笑着看向苏御史,“只是还从未见过这个年纪的你呢。”
  他蓄了一点胡须,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温文儒雅,眉目温和,与少年时略带点傻气的热诚相比,多了两分清贵高华。
  苏御史怔了怔,随即笑道:“我都年过而立了,许姑娘却还是美貌如昔。”
  小程大人惊恐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你们认识?”
  “两面之缘。”苏御史望着许疏楼,当年还在寒窗苦读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书生挑灯夜读,仙子长剑胜雪;考名后又见过一次,是去属地赴任的状元郎和在阳光彩虹下一笑灿然的旅者。匆匆相遇,皆是擦肩,却令人难以忘怀。
  平心而论,谁能忘怀?
  小程大人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扯着袖子把他拉到一边:“你别犯糊涂啊,你若跟青楼女子搅合在一起,朝里弹劾你的折子第二日就能堆满陛下案头!”
  苏御史失笑:“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神吧!好啊,我说你怎么不成婚?原来是心里有惦记的人啊。”
  “我……”
  许疏楼听到了这一句:“你没有成婚?为什么?”
  苏御史声音压得极低:“大概是年少时惊鸿一瞥,遇见过太难忘的风景。”
  这句话连许疏楼的耳力都没能听清,小程大人在一旁自然没能听到:“什么?”
  苏御史摇了摇头:“我是说,我志不在此,就先立业、后成家吧。”
  “你这个年纪都做到御史中丞了还不算立业?”小程大人嘟囔着,“可千万别让我爹听到你这句话,不然我可就别想娶媳妇了。”
  苏御史笑了起来:“胡说,程大人巴不得你早日成家呢。”
  “嗐,不说这个了,”小程大人想到了什么,兴奋道,“对了,你既然都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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