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两个人共同拥有秘密,是最容易拉进关系的方式了。
宿临深知这一点。
更何况,初穗这个秘密,她大概对跟自己关系最亲近的那些人都没有说过,而这一切也都跟宿临预料的一样,他可以凭借外貌优势接近初穗,只要对她足够好,足够温柔,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像余想那样成为她所喜欢的人吧?
宿临的心跳加快了,他喉咙滚动了下,甚至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他伸出了手,大胆的让初穗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初穗吓了一跳,但她侧过脸,却没有拒绝。
仅仅几分钟后,初穗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把还在腿上休息的猫咪抱下来放到地上,又招呼着另一只黑色的猫,“宿临,你也来啊,不觉得这里的猫咪很可爱吗?”
宿临的嘴角勾起了温柔的弧度。
此时此刻,他们就像是真的情侣那样。
“她不会真的对学弟心动了吧?”门外,许亭月看到了宠物店里二人的互动,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对宿临并不熟悉,但是对于门当户对这个条件还是很认同的,宿临根本就不是初穗这个世界的人,如果初穗和他恋爱的话,一定会吃苦头的。
陆景言打了个呵欠,似乎已经没有兴致看下去了。
他摇摇头:“放心吧,初穗有她自己的想法。”
“你不担心她喜欢宿临?”
“不会的。”
“嗯?”
“嗯。”
陆景言扬了扬眉,和程连星在这个时候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都很清楚,这不过是初穗下意识地举动,对他,对他,都做过。
初穗会对宿临动心才有鬼呢。
程连星也终于撩起眼帘,浅色的眼睛看向陆景言和许亭月:“我们来打个赌,我现在叫初穗出来参加我们的聚餐,你猜她会答应吗?”
陆景言:“赌下周的演讲报告,她一定会来,输了我替你做。”
许亭月:“喂,你们能不能……”
程连星随手发了讯息,没一会儿,他就收到了初穗的回复,等会儿就来了,把手机给许亭月看的同时,程连星压回视线,注视着宿临的脸。
宠物店里,初穗则是把手机上的短信念了出来:“程连星他们请我去吃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
“学生会会长?”宿临很惊讶,压住上扬的唇角,他往初穗俯身看了看,初穗好不避讳的把自己的手机展示给自己,这也让宿临对初穗喜欢自己这件事更加确定了。
-
在日式的寿喜烧火锅店里,最右侧的包间里坐着四个人,气氛僵持的很尴尬,陆景言和程连星万万没想到,初穗竟然把宿临带着一起来聚餐了。
当目光汇聚过来,到了宿临脸上时,宿临放下手里的筷子。
“学长学姐,还有会长,我不是故意来的,只是初穗学姐邀请我……”宿临这一番话说的有点紧张,但很无辜。
同为异性,陆景言和程连星都有种宿临在向他们宣誓主权的感觉,目光也更加冷淡了。
陆景言笑着开口:“你和初穗什么关系?”
宿临看向了初穗,又转过身:“初穗学姐一直很照顾我。”
“她照顾你,不代表对你有别的意思,你最好不要想多了。”陆景言的脸色相当不好。
程连星也在这时候开口:“初穗因为脾气好,又温柔,照顾了很多的人,你不是最特别的那个,只是因为你年龄小,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平时她很忙的。”
“……”宿临看着正在吃寿司的初穗,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说道:“今天是初穗学姐邀请我的,我知道学长想发火,但是……”
宿临的姿态放的很低,甚至有点可怜,漆黑的眼睛无助的看着初穗。
初穗朝着程连星和陆景言摇了摇头,率先道歉:“对不起,只是宿临刚好跟我都在宠物店,再加上……之前拍校刊的时候他帮过我的忙,所以我自作主张带他过来的。”
许亭月忍不住错愕,她怎么也没想到宿临对初穗居然这么重要,以至于初穗今天都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初穗语出惊人:“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和宿临现在去隔壁桌吃就好。”
许亭月对于初穗的性格还是挺了解的,她们已经做同学两年了,她深知初穗的性格,初穗在软弱的人面前强势,在强势的人面前更强势,很少有人能打动她,虽然从外表看,她有点纤细和羸弱,似乎不堪一击似的——
但是只有在自己真正在意的事情上,初穗才会迸发出想不到的力量。
她不会真的喜欢宿临了吧?
许亭月只觉得心里不好的预感似乎要成真了。
这么想的可不止是许亭月一个人,就连宿临也是脸上有点微烫的感觉。
他心跳的飞快,从来没有人愿意维护他到这样的地步,直到今天——
宿临觉得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初穗,对他也是有一定感情的吧?
既然初穗都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程连星和陆景言也不再继续挑刺,只是沉默的低头吃东西,但是却有种挫败感不约而同的蒙上二人心头。
氛围又一次安静下来,只是这次每个人想的都不同了。
……
晚上回家的时候,初穗恰好收到了杂志社那里传递来的修改意见,总体来说,要修改的部分不多,只是一些细节上的描述,编辑建议她再揣摩下。
初穗做完所有的练习和作业,在电脑前改稿,听到了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初穗。”
初穗起身,跑过去开门,是韩涧切好了水果果盘,给她送了过来,最近初穗在减肥,吃的东西很少,今晚的那顿寿喜烧,她也只挑着吃了点菜,还是在清水里涮了又涮的。
“请进。”初穗让开,韩涧把果盘放在她桌上。
“谢谢,韩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收到了杂志社的邀约,也许,我可以在上面做连载作者了。”
“恭喜你,初穗。”韩涧嘴角带着笑意,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电脑,光标上是批注的痕迹,看得出来她已经写了很多个版本。
初穗……正在往她所希望,和她喜欢的方向在努力。
韩涧为初穗能够这么早实现梦想高兴,但隐约又觉得初穗和往日不一样了,她好像越来越独立,并且成熟,好像不再需要别人的照顾了……
韩涧不免有些失落。
保护初穗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正因如此,他最近也一直想跟初穗认真地谈一谈,关于上大学的事情,如果能够和初穗去同一所大学,再好不过了。
初穗注意到了少年脸上那抹笑意很快又褪去了,他薄唇也抿着,若有所思着。
“韩涧,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好吗?”
少年看了看她,最后选了最直接的方式:“初穗,目前我考虑两所大学,一所是曼彻斯特大学,另一所是连京大学,我想选的专业都是国际关系。”
“……所以……?”
“我希望,上大学后我们还能保持这样的关系,”韩涧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吗?如果我们能去一所大学的话,是最好的。”
初穗看了看韩涧,笑了一下:“我们的距离……不算远啊。”
“这么说,你已经有想法了。”
“我一直都想考京桥大学的古典文学系,韩涧,这所学校是我的梦想,你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和我接触最多的人,你知道我的性格。”初穗转了身,她停顿了下,又很快开口:“韩涧,也许……分开对你和我来说,不是坏事。”
“不。”韩涧上前一步,离她近了些,“初穗,不要说了。”
“韩涧,面对现实不好吗,我和你也该长大了,我的确有时候会在意你对我的照顾,也会因为你帮我准备好一切而偷懒,但是,这些不是长久继续依靠你的理由,总有一天你会结婚,也会跟其他女孩在一起,难道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
“一辈子又怎么样,我可以。”
初穗听完了少年坚定的话语,忍不住向后退了许多,后腰抵在桌上。
她怎么没想到,韩涧出口后说话的杀伤力这么强,她的目光微微恍惚了一瞬。
如果可以,初穗完全可以对韩涧撒谎,就像是她对身边任何一个人一样,就是因为韩涧是初穗在意的青梅竹马,尽管再怎么依赖她,她都觉得自己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了。
韩涧的手来到她的腰上。
初穗的腰很细,一把就能掌握,那种好像圈数的占有欲让韩涧呼吸加重了许多,他吧初穗抱入怀中,嘴唇贴近了她的脸颊:“初穗,你这么聪明,不明白吗……”
“韩涧,别说了。”
“我无数次想告诉自己,退回到青梅竹马的位置就可以,因为我知道,你从来不缺爱慕者,但是你的青梅竹马只有我一个,现在你连我都要甩掉吗。”
“韩涧——”初穗的唇被韩涧用手指按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身体忽然失重似的,初穗被韩涧抱了起来,他侧头看着她,把她抱回了那张大床上,初穗一阵紧张,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韩涧的衬衫,她往前微微倾身,韩涧却先一步抓起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抵在她的脑袋旁。
“初穗,那天你和余想的事情,我统统都听到了。”
少女的脸红了红,她甚至往另一侧看了看,长卷发也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
听到了,就代表着……
初穗甚至无法想象平时冷淡又沉默的少年竟然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就在门口把那些暧昧的声音统统听了进去吗?
韩涧眼神专注,又温柔,初穗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溺毙在其中。
“如果做你的爱慕者,就意味着要被你从此掌握在掌心里的话,初穗,我愿意。”
“韩涧……”
“我喜欢你。”韩涧俯身,吻了下她的唇角。
初穗艶丽的脸上,已经带起了一点红色,她并没有无比的抗拒,也没办法再拿自己酒精过敏做借口,并且,初穗必须要承认,她不讨厌。
平时,班里也会有同学在讨论这样的事情,初穗还未体验过,如果一定要有一次体验的话,初穗也愿意相信韩涧。
漂亮而精致的五官在韩涧的眼底,是这个世界最美的景色。
他弯下腰,当那里被触及之时,初穗睁大了眼睛,她咬紧唇瓣,不想露出一点点的表情,但最后因为过于陌生的感觉,让初穗往后缩了缩,她有点害怕。
“你没必要……韩涧,真的不用这样……”
平日里温柔的声音已经哑了,但是初穗的脖颈,到手腕,都是浅浅的粉红色,她羞红了脸,但又不得不承认,韩涧取-悦自己的时候,是很舒服。
朦胧又暧昧的灯光下,少女那细滑的像是牛奶似的皮肤,好像全身都在发着光,她注意到了韩涧的眼眸里都是汹涌的黑色,喘声也有点沙哑。
“韩涧,我累了。”
“再等一下好吗……”韩涧的手指抚摸着初穗的脸颊,她脸上布满汗水,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高烧的病人一样,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
初穗觉得这一刻持续了很久,事实上,她甚至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明天请个假了。
大概到了凌晨两点半左右,初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韩涧把她抱入浴室,“我替你处理一下,初穗。”
“我自己来。”
“交给我。”韩涧吻了吻她的额头。
初穗只觉得好累,以至于她被重新抱回房间,韩涧替她换好裙子,又让她靠在怀里吹干头发时,初穗都没有说一句话。
“初穗,是不是……很疼。”
“没有,你很照顾我。”初穗实话实说。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是简单的用舒服或者不舒服可以形容的,初穗也能明白为何有人沉溺其中,的确会让人有种轻飘飘的踩在云朵上的错觉。
她靠在韩涧的怀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天,程连星和祈善来家里的时候,我去你的房间休息,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
韩涧低哑的轻声笑了一下:“有,所以那天晚上我都没有睡着。”
“今天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我没有伤害你,如果你清醒过来后,觉得我的任何行为对你造成了不尊重,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