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二恰
二恰  发于:2023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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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沈婳什么都不缺,她无忧无虑,每日最大的烦恼是早膳的小菜太腻,午膳想吃的春笋被兄长抢了,夜里想看星辰却落了雨。
  起初听着确是有趣新鲜,可渐渐地除了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更厌恶宫内的生活外,什么也给不了他。
  他只能将想要倾述的欢喜与苦闷皆吞回腹中,继续做一个完美的太子,至于未来的妻子,既做不到与他心意相通,那便当个贤惠貌美的花瓶吧。
  凌维舟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沈婳,这十多年的相处,足够将她掌握在手中。
  可不知是否他太过敏感,总觉得她最近似乎有些奇怪,不像往日那般听话。
  最古怪的是他那向来目中无人的皇叔父,怎会突然记得他有门亲事,还贴心的给她也准备了礼。
  但看到沈婳也满脸讶异与惊慌,甚至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躲,凌维舟又压下了那点猜忌。
  皇叔父眼高于顶,这两人看上去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定是他想多了,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别怕,是皇叔父给你的礼,你只管接着就好。”
  沈婳紧抿着唇,迟疑了许久才点了下头,便有人掀开了红绸,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凌维舟的脸蓦地黑了。
  那是满满一托盘的夜明珠,圆润透亮足有婴儿拳头大小,最重要的是颗颗都胜过沈婳袖中揣着的那颗。
  沈婳:……
  她轻轻地拽了拽凌维舟的衣袖,“太子哥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还是你送的我最喜欢。”
  凌维舟的脸色才好看了些,正想开口,方玉恒便道:“这匣夜明珠是王爷荡平敌寇时所得,不过是些小玩意,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又道:“下官只是来送礼的,可不负责将东西拿回去,姑娘若是不喜欢,还请亲自去还。”
  肃王送的礼,这全天下谁人敢还?
  沈婳害怕地打了个哆嗦,凌维舟见状忙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既是皇叔父的好意,便收下吧,到时孤再给皇叔父还份大礼便是。”
  沈婳只好犹豫地点了下头,玉恒对此不置可否,让手下将托盘往前又推了下。
  沈婳想让身旁的小太监去接,可那将士不松手,僵持一番后,她只得亲自去接这沉甸甸的大礼。
  期间也不敢假手于人,等到无人关注了,她才悄悄地往垫着夜明珠的红布下探了眼,就见底下露出截粉色的布料。
  她的心瞬间怦怦直跳,果然与她猜的一样。
  凌越既拿走了她身上的荷包,想来也会把之前的还给她,就是没想到他还东西的方法如此招摇。
  若非她谨慎,方才可就要被凌维舟给发现了!
  等坐到回家的马车上,沈婳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夜明珠,突然反应过来。
  她与凌越清清白白,不就还个荷包,就算被发现又如何,她方才的心虚与刺激根本就没必要啊……
  -
  出宫的路上,沈婳恰好碰见了许久未见的二姨母严夫人,说有事要与母亲商议。

  故回去的马
  车,只剩下沈婳与赵温窈,两人谁都没开口,一时车内显得尤为寂静。
  直到马车驶出前门大街,街市的人声喧嚣起来,才听赵温窈轻轻地喊了声:“五姐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自从崴了脚被太子送回席上起,她这表妹就没吭一声,她还当她是准备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呢。
  沈婳将夜明珠小心地盖好,闻言装作没懂的样子,无辜地看向她:“阿窈在说什么?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啊。”
  赵温窈无助地扯了扯手指,像是犯了错般道:“五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意外瞧见了只小奶猫,它看上去受了寒很是可怜,我想给它喂点东西吃,没想到迷了路。我、我不该到处乱走的,不然也不会崴了脚,还要麻烦太子殿下。”
  哦豁,凌维舟可没她说得这么仔细,只说是偶遇帮了把手,什么喂猫迷路又崴了脚,简直就是让人不乱想都难。
  沈婳不是没想过,两个初次见面的人,怎么会突然约在那样的地方私会,或许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凌维舟不承认,她也懒得知道这么多,如今看来,她的小表妹是见她迟迟不发难,生怕她不知道,故意上赶着来告诉她都发生了什么。
  见她没说话脸色却变了,赵温窈顿了下又道:“五姐姐莫要听那些人的胡话,我们今日穿了一样的鹤氅,想来太子殿下是误把我看成姐姐了,爱屋及乌,才会施以援手,五姐姐千万不要多想。”
  沈婳边听她说,边打开了车内的小木柜,里面摆着她爱吃的点心,今日在宫里又没吃饱,原本荷包里是有点心的,可又被拿走了。她揉了揉独自,动作娴熟地给两人倒上热牛乳,还将杯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阿窈口渴了吧,来,润润嗓子。”
  “……”
  沈婳的淡定,反倒让赵温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为何她不生气?就算不想被人看穿心思,也该会有些情绪反应,更何况从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可以看出她很喜欢太子也很看重面子,难不成是牛乳里……
  赵温窈根本不敢碰那杯子,将脑袋垂地更低:“五姐姐若是有气,打我骂我都行,千万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往后再不敢进宫也不乱走动了。”
  眼见她带着哭腔,还要絮絮叨叨个没完,沈婳吃完一块绿豆糕擦了擦手道:“我为何要生气啊?”
  赵温窈的声音一滞,红着眼抬头看她,试探着道:“可那些人的话,五姐姐不在意吗?”
  “有何好在意的,你方才的事,太子哥哥都与我说了,他与我向来坦诚以待。即便是个宫女他也会如此温厚,就像阿窈说的,你还是我妹妹,他要是敢至你于不顾我才要生气呢。至于那些旁人的话,我一年到头不知要听到多少,若每回都当真,岂不早就气死了。”
  说着又喝了口牛乳,笑眯眯地安慰她:“你呀就是经历的事少,容易被吓着,来,吃点东西,不要让这些眼红的人,坏了我们姐妹间的感情。”
  “待宫女也如此”,“经历的事少,容易被吓着”,这两句话看似安慰人,实则每一句都刺在赵温窈的心上。
  她明明是想要挑起沈婳与太子间的猜忌,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受刺激的人是她自己。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就像是蓄满了力,却一拳挥进了棉花里。
  赵温窈手中被塞进了发烫的杯盏,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才勉强挤出个笑来:“五姐姐说的是。”
  看她不痛快,沈婳却神清气爽畅快极了,一口咬下半片芝麻脆,直觉更加酥脆香甜了呢!
  -
  方玉恒带着人回到宁寿宫时,凌越正把玩着手中的一柄乌金匕首。
  此匕首虽短,刀尖却锋利无比冒着寒光,好似下一瞬就能割断人的喉
  颈。
  “王爷,礼已按您的吩咐送到了。”
  凌越淡淡地嗯了声,手指轻叩了下桌案,示意他坐下,其他人则自然地退了出去。
  待周围都没了人,方玉恒才一脸促狭地看向他:“这位沈姑娘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未见你为什么人准备过礼,还是个小姑娘。怎么,侄儿都不关心,倒有空关心他未过门的妻子?”
  “凌越啊凌越,作为你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我有责任提醒你,那可是你侄媳妇,碰了要出事的。”
  凌越却连眉头都未抬,轻嗤了声,“很快便不是了。”
  方玉恒方才不过是打趣,他知道好友的性子,沈婳好看归好看,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他是绝不会对个小姑娘动心思的。
  闻言,蓦地坐直了身子,“你该不会来真的吧?那丫头到底有何特别。”
  眼见他要喋喋不休个没完,凌越不耐地点了下桌案上的一个荷包。
  那荷包是鹅黄色的,一看便是小姑娘戴的,方玉恒瞬间便联想到这是谁的,他的脸色愈发古怪。
  只是不等他问,就看到荷包旁的碟子里垒着几块栗子酥,凌越朝那点心看了眼,冷声道:“尝尝。”
  方玉恒疑惑地尝了口,诚心地道:“味道不错,御膳房的手艺?”
  “什么味。”
  “这不是废话,自然是栗子味,甜的啊,哦,我忘了——”
  凌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匕首的刀尖,心情不错地扬了扬嘴角道:“是甜的。”
  方玉恒微微一愣,恍惚了片刻双眼猛地亮起:“你,你能尝出味道了?”
 
 
第17章 
  寒冬腊月,沈婳穿着身单薄陈旧的袄子,站在凛冽的寒风中。
  她的手脚早已冻得发麻,眼前是她熟悉的鹿鸣小院,一砖一瓦皆是父亲为她细细挑选,院中有她亲手种下的兰花与牡丹,期盼着来年春日会盛开。
  而如今,一群粗鲁的小厮婆子,疯了般地冲进了她的院子,将一切值钱有用的东西都给搬走了。
  她麻木地张开双臂去拦,但根本没人搭理她,甚至将她撇开在地,待她满手是血地爬起时,屋子已经空了。
  能搬的都搬走了,不能搬的像书架琉璃屏则全被打碎,任凭她如何哭喊,皆无一人多看她一眼。
  很快,又有妇人将她从屋内赶出,她看见了穿金戴玉的老熟人,那个曾被她杖责过的如月。
  “还不快将侧妃拉开,若是一会什么东西砸伤了她,我可担当不起。”
  是了,如月已是父亲的妾室,母亲病逝后,管家的大权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还是嫁给了凌维舟。
  但嫁过去没多久,他又纳了赵温窈为妾,世人皆道他艳福不浅,姐妹共事一夫乃是人间美谈。
  可凌维舟自从纳了赵温窈后,便对她越来越冷淡,她嫉妒的发狂,屡屡对赵温窈出手。
  甚至还将她推进了湖中,不想她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人虽救回来了,孩子却没了。
  她因善妒谋害皇嗣而被降为了侧妃,曾经属于她的一切全都成了赵温窈的。
  她受尽打击,回家为祖母侍疾,又知晓如月要拆了鹿鸣小院,原因竟是小院风水冲撞了正在养病的赵温窈。
  沈婳哭喊将身边的人推开,却依旧阻止不了大厦倾塌。
  烟尘四起,雪渣飞溅。
  她眼睁睁地看着独属于她的宝贝,刹那间化为了断壁残垣……
  沈婳猛地睁开了眼,十根手指紧紧攥着被衾,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呆呆地看着昏暗的床幔。
  几息后,蓦地坐起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昨晚守夜的是核桃,听到里间的动静立即点上烛台,刚绕过屏风就见沈婳赤着脚在屋内乱走,忙慌着上前:“姑娘,您怎么起来了,还连鞋袜都没穿。”
  沈婳却像没听见般,她也感觉不到寒意,直到真切地摸过屋内那些熟悉的东西,才确信那只是个梦。
  等她坐回床榻,脸色却依旧苍白,核桃小心地给她喂了安神茶,“姑娘是又魇着了吗?”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昨儿睡前她想了很多,她想只要她把亲退了,成全凌维舟与赵温窈,她便能置之事外,过自己的生活。
  可梦却在提醒她,万事没她想得那么容易。
  她与凌维舟的婚事早已定下,牵一发动全身,若是她贸然提出退亲,她祖母第一个便不答应。
  所以只能让凌维舟做主动的那个,可是以他妥帖的处事风格,哪怕对赵温窈情根深种,也绝不会做出退婚落人口实的事来。
  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发现赵温窈并不是个淳善之辈,更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若她得势难保梦中的悲剧不会重演。
  沈婳捏紧了手中的杯子,眼里闪过抹果决之色,她得想办法撮合这两人,最好能让他们做出些出格之事,她要占据上峰,还要让她的小表妹算盘都落空。
  她记得梦中赵温窈之所以最后能当上太子妃乃至皇后,便是她运道好,遇上了不少贵人。
  既然梦是真的,那她为何不能抢先将这些际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
  进宫实在是个受累的活,沈婳在屋里休养了好几日,才算缓过劲来。
  这期间她时常派人去素心堂给赵温窈送东西,顺便瞧瞧她的好表妹都在做些什么。
  许是那日的试探有些过了,赵温
  窈近来安分得很,日日不是看书便是抚琴,身子倒是去了老太太身边后再未染上过什么病。
  近来日日晴天,府上也是一片祥和。
  晌午时分,小厨房准备了沈婳喜欢的烤羊排,特意挑了最肥嫩的小羊羔,喂得都是特别的草料半点都不膻。
  将皮肉烤得焦香酥脆,再撒上厚厚的辣椒面,她一口咬下去,肉汁便在嘴中横流,再加上辣味的冲撞,鲜香又够味。
  她连吃了两条肉排,杏仁赶忙为她盛了碗冬瓜排骨汤,“姑娘喝碗汤下下火,别明儿起来嘴角又要长泡。”
  沈婳很爱吃煎炸之物,可又极容易上火,她也怕长了水泡难受,只得收回恋恋不舍的筷子,努了下嘴,转而伸向旁边的凉拌萝卜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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