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但女寝囤货!——绪澄
绪澄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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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纪师兄站起身来:“少掌门?嗯,少掌门……”
  “虽然我们少掌门在门派里存在感确实不高,还经常偷偷下山往外跑玩失踪,但是纪师兄你也不用摆出一副想不起来他是谁的样子吧?”
  “不是。”他双手往桌子上一拍,看向尹双赤,“掌门根本没让他来啊。”
  “?”尹双赤不自觉张开了嘴巴,“那他是怎么下来的?”
  “不不不,不对不对,我下山的时候掌门还在………”纪师兄原地转悠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陆暮南………我得回去一趟。”
  “那我呢?”
  “我的马就栓在后面的驿站。”纪师兄说,“骑上它,越早到沸雪山脚越好!”
  第八幕
  临京城。夜。
  一路骑马,终于在圆月当空之前追上了陆暮南的踪迹。
  果然四条腿的跑得还是要比两条腿的快。
  至此,已经到了临京城的北面边缘。
  吸取了在乌家庄的教训,这回尹双赤决定离前面的尚书府远远的。
  尚书府灯影摇曳,窗内不断走过人影,门口的守卫昏昏欲睡。
  结果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陆暮南从大门走了进去。
  “?”尹双赤低下头蹙眉,“你小子什么时候结识的尚书啊。”
  陆暮南走进去之后,便再没有出来的迹象。
  以自己的头脑………不,准确的说是以绝大部分的人的头脑,都不会想到通向沸雪山的道路,正藏在眼前刚刚被抄家的尚书府中。
  这样进去,有多大可能不被发现?
  而少掌门这个时候跑过来,就算他想先于自己抢过祖师门的遗愿,由他来斩断巨树的根系,可是他连刀都没有,上去了能干嘛?倒把垂杨柳吗?
  尹双赤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于是他决定绕路走。
  这个想法闪现完之后,他便立刻快马加鞭从背面出城,向山脚跑去。
  夜幕中,山脚乱石堆积,未融的大雪覆盖在其上,反射着淡淡月光。
  第九幕
  沸雪池。夜。
  转过身看见来人,郁沉了然地笑了一声。
  其中包含的情感,比了然更多的是轻蔑。
  “我给你带来了。”陆暮南说。
  他抬臂,一把将手中的刀扔了过去。
  郁沉稳稳接住,握住刀柄,猛然抽出。
  垂目,眼神在刀刃上细细描摹了片刻后,他抬起双眼。
  “你在骗我。”郁沉眼角微微抽搐,“这可不是什么你们祖师门应该流传下来的刀。”
  “信不信由你。”陆暮南瞥了一眼不断翻腾着白气的沸雪池和其中的少女,仰脸看向郁沉,
  “兵器谱此类云云,整个临京城你也只能相信我。斩断巨树根系的用材,并非以寻常宝刀的标准可以类比。这就是那一把刀。”
  看着他的神色,郁沉收起刀,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走进。
  “这么说来,这是你从那个废物身上狸猫换太子得来的?”郁沉走到他的身侧,笑了笑,“他没追上你?”
  “后来追上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无济于事,他怀疑不了我。”陆暮南说,“可惜城郊风雪过大,那匹快马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将掌门关在山上,毒死同门的马匹,将腐尸引到半路,盗取祖师门的刀,再献给我这个逆臣贼子………”
  郁沉像用夸奖般的口吻缓缓开口,眉眼含笑,“少掌门,你可真是个小人啊,下贱又卑劣,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看着他,陆暮南眼神微微躲闪。
  “我知道。”他说。
  少女趴在池边,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两人身上流转。
  “但是你答应了我的,会让我去山顶。”陆暮南说,“而且会比他先去。”
  “嗯,我答应过。”郁沉点头,突然转脸看向沸雪池,“你看,这池中的血水,丝丝缕缕,点点滴滴,都是供奉给巨树的。”
  视野瞬间被赤红填满。
  陆暮南怔怔道:“巨树,理应是靠根系汲取才对。”
  “我寻找巨树根系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溶洞。”郁沉抬起头,四面环顾,“腐尸的血水在她身下汇聚成一个水潭,四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腐烂根系。”
  在使用代词“她”的时候,郁沉的神情完全不像在提一个近在咫尺的人,而像是在说一个遥远的存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池中的血水,会直接被带上山顶的巨树?”陆暮南几乎是逼迫自己把目光从沸雪池中移开。
  郁沉没回答。
  “还有一日便是元春。”他说,“如果你执意想从那个废物的手中抢下你们祖师门的遗愿的话,那也要启程了。山顶的情况谁都不清楚,你应该提前去查明一番。”
  “密道在哪儿?”陆暮南问。
  郁沉转过身,看向他:“沸雪池下。”
  “你要把其中的血水给放干?”
  “嗯,这是其中一环,要留到临近元春日时才能动作。”郁沉轻轻咬字,“可惜,你现在就得去。”
  陆暮南蹙眉:“那我要怎么………”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刀刃穿胸。
  他瞳孔一颤,费解地低头向自己的胸膛看了一眼。
  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没来得及散布全身,郁沉突然紧握刀柄,手腕发力,将他举到半空。
  陆暮南微微张开嘴,蹙起眉头,仍旧盯着自己的胸膛。脸庞上的神情只有费解。
  他感觉血液正在从自己的五脏六腑流出,从嘴角、眼眶奔涌,直到视野之内除了赤红一片,别无他物。
  扑通。
  郁沉凌空将刀刃抽出。
  随后
  ,他像块石头一样,直直栽进沸雪池中。
  第十幕
  沸雪池外溶洞。夜。
  “!!!”
  尹双赤拼命捂住嘴。
  他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顺着山脚爬上半山腰,再从一个巨大的灌木丛包围的雪洞中很不体面地滚进这个溶洞,最后顺着水流的声音一路摸到了这里。
  这里位于溶洞的顶上,是通往这个洞穴的另一条通道。
  刚刚蹲下,就看到了这一幕。
  少掌门死了。
  随后,他说出了一句并不太合时宜的话:“那是谁啊?”
  “那是宰相啊。”一个声音从耳侧传来,“这你都不认识?”
  “?!……”
  像是有先见之明,这个声音的主人非常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
  在确认了他头脑清醒之后,便松开手。
  脑中,刚刚陆暮南被刀尖挑起又跑进沸雪池中的画面并未淡去。
  尹双赤不太明白自己究竟被卷进了一个怎样的事端中。
  所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他只是愣愣地再次抛出第二个问题:“那你又是谁啊?”
  “我?”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沸雪池的动静,随口道,“沈薇,当朝君主苏木辛麾下派遣军小队长天下第一密探是也!”
  “哦。”尹双赤点点头,对于这个过长的名号不是很有想法,“那我叫………”
  “都说了我是第一密探,要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跟你趴在这个洞上面跟你一起贼头贼脑的,我有毛病?”
  虽然人生的前半段都是在山上跟同门混的,但是沉刀派好歹也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外界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不过尹双赤不怎么愿意听就是了。
  所以这些名词他都知道,只是对不上人。
  话糙理不糙,尹双赤觉得这个沈薇说得很对。
  “那是你少掌门啊?”她问。
  “嗯。”尹双赤轻声道。
  石缝的视野中,陆暮南的身体还在随着池水的水波飘摇。
  “他这样被弄死,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沈薇又问。
  “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反而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尹双赤回答,“我觉得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
  “人心啊,天下啊,江湖之类的。”
  “……”沈薇皱眉,“仁兄啊,大厦将倾了,逆臣贼子谋划已久的野心就要在元春日得逞了,你搁这儿吟诗呢?”
  尹双赤恹恹道:“抱歉。”
  这句话倒不是假话。他从来没有想过山下的世界是这般模样。
  至少……
  至少不会有这种看一眼就令人胆寒的,诡谲妖异至极的血色池水。
  “不过你说的事情,他究竟准备怎么做?”他问。
  “算了,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肯定理解不了。”沈薇不满地摆摆手。
  下方,郁沉和侍女都离开了,估计是要顺着密道一路回到尚书府。
  偌大的溶洞只剩水滴的滴答声。
  “简而言之,鸢雪会在元春日某个不确定的时间第二次降下,而宰相他又故意向吾君露出马脚,逼迫朝军出城,届时沸雪山的山脚,免不了一战。”
  沈薇说,“用突如其来的鸢雪把朝中剩余的兵士官员变成腐尸,再一网打尽,到时候,他想在吾君的主座上倒立都行。这是我刚刚得出的结论。”

  于是尹双赤思考了一下倒立的事情。
  不知怎的,他心情悲痛又沉重,这种事情就更容易占据高地。
  “所以,我现在就要上
  去?”这回是尹双赤自己对自己的提问。
  “该怎么做,你就算再傻,肯定也比我清楚。”沈薇回答,“事不宜迟,我先回朝了,你就抓紧时间去山顶吧。”
  说完,她纵身从洞口攀着藤条一闪而过。
  “怎么像个临时跑过来的人一样?”尹双赤看着她的背影不解道。
  难道说山外的江湖都这样?
  先不去思考这些问题,外面的太阳就要升起,距离元春日越来越近了。
  他得上山砍树。
  踩着溶洞上方的石块,尹双赤伸手拽过刚刚沈薇顺着爬上去的藤条。
  尚且不知道去往山顶的方法,按照爬上半山腰的经验,努努力说不定还有希望。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都没有人成功登顶过这座雪山。
  “咔嚓。”
  随着清脆的声响,藤条断裂。
  尹双赤心中一惊,连忙踩住脚下的石块。
  “砰。”石块碎裂。
  “?”
  他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好吧。
  脊背朝下,他丝毫没有挣扎之力地向着沸雪池栽了下去。
  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温热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血腥气瞬间充斥进鼻腔。
  在下坠的过程中,尹双赤的脑中闪过了很多东西。对不起爹娘,对不起祖师门,对不起掌门,对不起纪师兄,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刀………对不起破庙里面的陈落桐和思思小狗,以后他们连贡品都没得吃了。
  沸雪池比想象的要深。
  先是下沉之后,触底,又缓慢浮起。
  然后——出水!
  竟然站住脚跟了。
  完全站起身,血水正好漫过胸口。
  池中的人轻盈地转过身,并没有被这天降之物惊吓到,只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
  尹双赤已经准备拔刀。
  白气氤氲中,他的手刚摸到刀柄,忽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
  白气缓慢散去了。
  “落、落桐?”
  尹双赤舌头开始打卷,整个头颅都在发麻。
  陈落桐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这………诡谲妖异的血池里?
  少女不解地歪歪头。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尹双赤拼尽全力,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觉得他的三魂六魄都在跟着蒸腾的白气不断飘摇而上。
  “我一直都在这里呀。”她回答,“你又是谁?”
  陆暮南的尸体已经开始下沉、腐烂,变成一团浓厚的血水。
  “我……”
  他的脑中跳过了中间的很多步骤,直接来到她本身:“你不能待在这里,这些都是腐尸和人血,用来供养那个会降下鸢雪的巨树。要靠血来供养的,从来就不是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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