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恨不得直接将那戒指夺进怀里。
云州城。
百草恍然大悟,难道主子运输东西就是使用的这个?确实方便利落,原本庞大的东西只需要一个须弥芥子便可搞定。
空间戒指在嘉朝引起的轰动李妩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
碧蓝天穹之上,沿着流动的云层往下俯瞰,湛蓝的大海包裹着精致可爱的岛屿,边缘是一圈圈的金色沙线,绵延不绝。
屏幕里也是这样一副情景,初时有人不屑,甚至嘲笑道:“就是这样的地方吗?简直小得可怜,明摆着的流放吧!”
“华夏真是大胆,连李仙长也敢流放,她可是神仙啊!”
“瞧瞧,这等荒僻的岛屿又有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脖子的鸡鸭,飞机在下降,也可以看见越来越近的绿色岛屿,全貌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
小?
一万英尺的高空之上,确实小得可怜,可越下降越能感觉到,这座繁茂的海岛简直大得离谱!
和钢铁丛林的北京不同,踏入这片土地便能感觉到热带气候独有的热情,到处是成片成林的树木。
最叫人惊讶的便是随处可见的水果,各种水果车停靠路边,镜头一闪而过,可那成堆的鲜艳果实看得人口舌发干,再看标价,不过几块几块一斤,密匝匝地堆在车上,换算成嘉朝物价,不过几文钱!
他们嗅到了咸湿的海风,也闻到了浓郁驳杂的果香,大如婴儿拳头的草莓、切好的菠萝蜜,菠萝,繁多的瓜果看的得人眼花缭乱,成堆成堆个搁置一边。
李妩没来得及动手,沈明瑾已经买了水果大拼盘,鲜艳到叫人眼花缭乱的水果装满一盒子,挑的也是个大饱满的水果,嘉朝百姓们深觉眼睛根本用不过来。
乡村里,穷苦到只有一把炒黄豆做零嘴的小孩子忍不住吞咽口水,干干微甜的黄豆瞬间没了味道,眼睛更是黏在瓜果上,拔都拔不下来。
就连百草,看见时也想起之前那个西瓜的味道,谁能想到外表绿油油的大瓜,切开来竟然是汁水横流的红色果肉,甜蜜到叫人不敢相信。
分得西瓜的官差忍不住和同伴攀谈:“那西瓜可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最甜的东西,和之外没啥味道果子相比,简直就是一口蜜!”
“我也分得一块,巴掌大小,当时舍不得吃,带回家留给妻女,那可是我女儿第一次尝到西瓜,吃得可快乐了,跟小猪似得。”
“哈哈哈能吃是福呢。那西瓜籽你有没有留着?”那人说着皱了皱眉,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听百草大人说,西瓜籽种下去,说不定能发芽呢。”
对方惊得瞪大了眼:“黑黑的小籽?”
“对啊对啊。”他顿了顿,拖长了调子:“你不会是?”
我们连瓜皮都啃得干干净净,瓜籽自然是和果肉一并吞进肚子里了。”
“我们家的西瓜籽,可是发芽都长出小藤了呢。”
看着对方愁眉苦脸,他又劝慰道:“也不必如此伤心,百草大人说她有种子,过几天栽种,真不晓得百草大人从哪儿弄到的甜瓜,怕是连仙果都没这么甜。”
他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对方有半句回答,正要问话,方才沮丧的同伴此时全身颤抖,说话都在打哆嗦:“我我我我好像看见了西瓜。”
“什么?”他顺着同伴指的方向看去,一大车绿皮西瓜——
“咕嘟”一声。
“西、西瓜来自华夏!”
那他们的百草大人又和李仙长是什么关系?两个小卒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狂喜和激动。
他们不甚聪慧却也不傻,联想到李妩之前的话,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不约而同地看向远处——城主府。
这样的事在云州各处发酵,隐晦且悄悄地在私底下流传,猜测的众人却并不知道,一切来自有心人的谋划。
李妩完全可以将西瓜包装一二再分发下属,可她没有,和百草商议后,对方直接拿出整颗瓜发去,已经做的如此明显,只等那些人自己发现。
地球。
李妩租住的酒店十分漂亮,在当地也算得上数一数二:露天泳池,豪华套房,以及窗台便能看见的动人海景,海浪携裹着万钧之力撞向岸边,刹那间,银花四溅!
嘉朝。
有些人终生也不会见到这样的场景,辽阔壮丽的大海,看见它的那一刻,所有人下意识知道,这就是海!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无数学子诗兴大发,也有人选择吟哦这首传唱千古的著名诗篇:“东坡先生,真乃神人!”
当天晚上,李妩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大餐,套房隔音很好,那些荡起的回音撞在墙壁上,她也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像一条无骨的蛇。
指尖描绘着男人俊美的眉眼,微微仰头,露出细长的脖颈,上面吻痕斑驳。
谁才是蛇?
李妩迷迷糊糊地浮起这个念头,双唇被他含住:“阿妩。”
白日里克制至极的沈明瑾简直像是一头凶兽,他轻轻地啄吻耳垂:“阿妩,喜欢你。”
他知道李妩心思,一直都知道,也是心甘情愿守在她身边,喜欢,喜欢到无法形容。
李妩被沈明瑾死死缠)紧,他才是条大蛇,把她卷在怀里……事后李妩大概这段时间都不想看见落地窗。
第二天,身上残留着极淡的吻痕,李妩趁机好好剥削沈明瑾一通。
幸亏隋宴骁摔晕了,否则见她这么舒服,怕是刚睁眼就要给活活气死。
嘉朝。
陛下盛怒之下摔下御座,直接昏死过去这事大臣连瞒都瞒不了,更别提那位到现在还没醒。
后宫更是一片人心惶惶,除了一个人——贺清雪。她清楚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皇后辅政?不,还不到这种时候。
当初呵斥牝鸡司晨的大臣被李妩打了好几次脸,朝野内外,威信扫地,只剩下趋炎附势的逢迎小人,因此,隋宴骁昏迷,朝臣就像无头苍蝇一般,纷乱起来。
贺清雪最先下手笼络的是隋宴骁的宠臣,并非心腹。
可她没想到,昏迷这事引起全天下的连锁反应,短短几日内,又有几州反了,大臣也纷纷思变,单看李仙长的态度便知道,陛下已经成了天弃之人,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且连后嗣都生育不了,说得难听点,便是身有残疾!
以沈家为首的高门世族开始投资。
几百年前,他们的先祖亦是如此,挑选有潜力的霸主,如嘉朝开国太)祖,世家大族的传承也得以绵延。
贺清雪渐渐认清现实,沉下心准备发动第二轮的时候,隋宴骁醒了。
他张口说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一下子想起昏迷前的事,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李呜!”
他竟然说话漏风?!
他的牙,因为李妩生生磕断了两颗,还是大牙,对于此刻的隋宴骁来说,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贺清雪的话将他从暴怒边缘拉回来:“陛下!您终于醒了!您再不醒,朝野便要大乱了!”
隋宴骁猛地坐起,牵扯到头上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隋宴骁因为李妩然后损失惨重暂且不提,让人恨得要死的李妩却神清气爽。
既然放松,那就彻彻底底的放松。
什么都不想,琼州岛的椰子鸡清甜滋补,各种水果烧烤吃到饱,一连几天,她简直嗨上了天。
百姓们也是第一次发现,竟有人活得如此肆意。
绵延不绝的海滩上,到处是身着夏衫的男男女女,露出小臂或者大腿,随意聊天说话,谈笑风生。
嘉朝众人只觉得大脑被人狠狠一击,当场宕机,脑子更是嗡嗡作响。
显然,三观和心理都受到了极大冲击。
“这就受不了了?”
李妩带上墨镜,捧着椰子喝汁,笑盈盈道。
酸腐看清她的打扮之后顿时气得满面涨红:“伤风败俗!枉顾伦常!你这妖女!怎么怎么敢这么做!”
“华夏女子也不要脸,如此重要的贞洁,怎么能怎么能随便将身子给旁人看!”
“还有那些男人,也是衣不蔽体,成何体统!华夏的男男女女,简直连蛮夷都不如!”
“是、是啊,竟然如此暴露,家国理法都不放在心里。”
翻来覆去的话让李妩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音回荡在海面上,也叫取来冲浪板沈明瑾跟着笑了起来。
李妩朝他弯了弯眉:“刚才看见了一群小丑,好好笑啊。”
她说着大大方方地舒展身体,站在那里便如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修长白皙的腿,纤细的腰,披散的长发如云似雾,如同一团璀璨明艳到不可方物的炙热火焰。
隋宴骁脸都绿了,直播乃是全国性质,一顶绿帽子砸得他头晕目眩,险些再次晕死过去,他气得憋出内伤,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在太医没有想到补救办法之前,他只能做个“哑巴”。
他死死扣紧龙椅,全身都在发抖。
李妩!
李妩朕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贺清雪嫉妒得红了眼,怎么可能?这是打过胎的女子?竟然看起来比她还要优秀,要知道她自小就用秘方保养,还有这身雪白肌肤,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怎么敢的!
那些顽固的老学究对于李妩的离经叛道格外暴怒,不断攻讦李妩,不过作为当事人,李妩早就开始冲浪了。
征服海洋!
迎着巨大的浪头,李妩巧妙地踏浪而上,在巨大的不可阻挡的海浪面前,她渺小得犹如一粒尘埃。
可在所有人眼里,她又是最闪耀夺目的存在。
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吗?
嘉朝。
原本排斥的众人不自觉被她吸引,专注炙热地看着征服海浪的女人,没有人升起淫)邪之心,看着她立于千丈海浪之上,一些男子更是激动得脸色通红。
女子更是心潮澎湃,她们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在心里渐渐滋生,却又羞赧着偏头,仿佛连看一眼,都是对李仙长的亵渎。
等李妩从冲浪板上下来的时候,沈明瑾化身最体贴的仆人,递上柔软的披巾。
李妩很爽。
夏天,就是要去海边冲浪!
她看着镜头,目光微垂,似乎看穿了她们心思:“有什么可羞耻的?规矩?妇道?都是外人编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他们可以这么说,我们却不能这么认。”
“那么热的夏天,穿衣服少些又如何?一层一层的厚布裙裳有多难受,我可生生忍了五年,你们可曾见过那些男子,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裙裳,可曾见过那些男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所谓的规矩妇道可真是双标呢。”最后一句嘲讽得叫人连话都说不出。
朝堂上,顽固派哆嗦着嘴唇:“胡言乱语!”
不等她说完,便有人强烈反驳:“简直该死!瞧瞧这段时间多少男人看过你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父母亲人,怎么能被外人看去!为了女儿家的名节,你应该立刻去死!”
李妩:“如果我不愿意呢?是不是还要把我抓起来沉塘?”
“好大的口气呀,吓死我了。”
她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满眼鄙夷:“如果我说,我们华夏每到夏天,都是这样穿呢?男男女女露出大腿和手臂,凉快又自在。”
“至于被人看了肌肤就要去死,抱歉,在华夏,就算有肌肤之亲,只要女方不愿意,随时随地可以另寻他人。”
“华夏没有贞节牌坊,女子随心自在,便是结婚,也能离婚,哦,就是和离。”
这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炸得人头脑嗡嗡作响。
“荒谬绝伦!”
朝堂上的官员大夫急得跳脚,张怡亦是微微蹙眉,他很开明,然而对于李妩说的一女二嫁,甚至三嫁,亦是不太赞同。
民间也引起极大争议,不少人下意识反驳,可说话的是李仙长,他们绝不会认为对方信口雌黄,难道是真的?
这番话仿若雷霆重重劈在他们心上,男子沉思,更多的女子则目光灼灼地看向天空,骄傲自信的李仙长。
谁也没发现,人群里有一个妇人,掩面往回跑,她疯狂地跑,满脑子都是她的女儿又做错了什么?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因为她不小心落水,被人看到裸露的手臂,就要被宗族沉塘,防止她败坏宗族名声。
李仙长都说了,这是在华夏何其常见,多少男男女女露腿露胳膊,谁也不曾说什么,为什么就非要她的女儿性命?
再跑快一点,家里只有女儿一人,丈夫前些年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没了女儿她可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