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袖刀
袖刀  发于:2023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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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归他今生所愿,只她一人。
  可荀岸没想到,顾晚卿却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抱歉荀岸,如今的我,不能跟你一走了之。”
  荀岸掖了掖,心下一颤,似有所觉。
  他却还是忍不住为顾晚卿找借口:“若是因为太傅府,你的家人……我可以找安王帮忙,想来便是卫琛,也不能奈何。”
  “不是……”顾晚卿见他眼中还端着执念,只能将话说得再明白些:“与我家人无关。”
  顾晚卿顿了顿,随后定定看着荀岸的双眼:“阿锦他待我很好。”
  “虽然最初这门亲事,确实非我所愿,有诸多枷锁令我不得不嫁他。”

  “但是荀岸,如今我却是真心想与他做夫妻,白头偕老。”
  “……今生是我负了你,若还有来世,我再补偿你。”
  “我今日前来,便是想与你说这些。希望你能如同我这般,放下前尘往事,另觅良人相伴此生。”
  话已至此,顾晚卿以为荀岸应该明白了她如今的心意。
  她就差告诉他,说她如今已经不再喜欢他,而是喜欢上了卫琛。
  一来,顾晚卿觉得这番话眼下对荀岸来说有些残忍;二来,她也觉得自己移情别恋是一件不得体的事。
  自然难以将话说出口。
  荀岸确实明白了顾晚卿的意思。
  她要他放下前尘,另觅良人。
  便是告诉他,从今往后,他们路归路桥归桥,要他不要再打扰她。
  可是他怎能让她如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卫琛恩爱不疑,白头偕老?
  “来世?”
  “呵。”男人嗤笑一声,“我不要什么来世,我就要今生!”
  “婠婠,我只要今生。”
  连今生都是他上辈子濒死之际求来的,又岂敢再奢望来世?
  荀岸上前两步,举止突然且迅疾,顾晚卿一不留神便被他抓住了手腕,牢牢桎梏。
  没等她挣扎,荀岸已经伸手抱来。
  于是顾晚卿条件反射般扬手,重重的一巴掌,应着响亮的“啪”声落在了男人左脸上。
  一时间,本就安静无人的假山群似乎连过耳的风声都滞住了。
  挨了一巴掌愣在当场的荀岸被推开。
  顾晚卿踉跄后退了两步,方才镇定下来,沉声对他道:“荀岸你清醒些……”
  “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这般残忍的话,顾晚卿到底还是说出口来。
  果然,荀岸听了,木讷地摇头,一脸不信的表情。
  见他这般,顾晚卿也知道,与他多说无益,便想转身离去。
  总之该说的她都说完了,今生是她对不住他,若有来世,再负荆请罪。
  荀岸心里激荡了片刻,余光便瞥见了那抹倩影转身要走。
  他顿时恢复了理智,也从巨大的冲击中稳住了情绪,忙出声:“婠婠,你等等……”
  顾晚卿没有停下,甚至头也没回。
  但荀岸长腿阔步,很快追上了她,并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顾晚卿挣扎。
  便在她与荀岸拉扯之际,本该空无一人的后院,突然传来人声。
  是安王和卫琛谈话的声音。
  似只有他们二人,再聊些家常。
  恰好谈到了家中妻妾,安王似有意又似无意,问起了顾晚卿的行踪。
  替顾晚卿望风的霜月从小道那头慌慌张张跑来。
  殊不知她身后,安王带着卫琛,也紧随而来。
  就在霜月焦急唤出“小姐”后,顾晚卿因与荀岸拉扯,脚下趔趄,惊呼了一声。
  而荀岸也适时喊了一声“婠婠”,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
  卫琛随安王闲步至安王府后院,一路穿过回廊,行至竹林间。
  最后看见了一片假山。
  而安王又恰好提及了顾晚卿,问她的行踪。
  更巧的是,卫琛还没得及回话,便听见假山后头传来女子的惊呼声,以及一道沉沉男音,焦急唤出一声“婠婠”。
  哪怕旁人不知道,但卫琛不可能不知道“婠婠”是顾晚卿的乳名。
  他顿时加快了脚程,越过安王往假山最里走去。
  随后卫琛便看见了那一幕。
  青灰色长衫的荀岸,一手正搭在顾晚卿腕上,另一手落在她后腰,似搀扶,却又显得异常亲密。
  如此场面,对于顾晚卿一个已婚女子而言实在不利。
  何况撞见这一幕的还是卫琛,是顾晚卿的夫君。
  荀岸也没想到安王竟这么快便将卫琛引了过来。
  他今日约见顾晚卿,本就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说服顾晚卿,与他私奔;若是顾晚卿不肯离开,便让她与卫琛间生出嫌隙也是好的。
  以荀岸对卫琛的了解,此情此景被他亲眼撞见,心中怕是早已发癫发狂。
  是以他并不急着松开顾晚卿,只挑衅地抬眼对上迎面过来的男人的视线,似无声宣战。
  “阿锦?”顾晚卿也看见了卫琛。
  她忙不迭挣开了荀岸搀扶她的手,柳眉蹙着,心下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仿佛自己与人私会,被丈夫抓了个正着。
  卫琛来得匆忙,雷裂风行的气势,眉眼间似凝了淡淡怒气。
  就在荀岸收回手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时,卫琛走到了顾晚卿面前,复杂深眸低垂,凝了她片刻,冷峻面上瞧不出喜怒。
  荀岸以为,这是风雨前的宁静。
  或许下一刻,卫琛便会失控,做出些令如今的顾晚卿对他反感之事。
  可他却没能等来卫琛的失控。
  只见那月白长衫清冷俊美的男人,动作轻柔地握住了顾晚卿的手腕。
  拇指指腹轻轻擦了擦荀岸方才握过之处,似那片肌肤沾了什么脏东西。
  顾晚卿看得瞠目结舌,又有些想笑。
  但她抬眼触及卫琛那张紧绷暗沉的俊脸时,笑意顿时憋了回去,乖觉不已。
  “你怎么来了……”女音低喃,带着点娇怯,“不是说好了,等我忙完就去寻你?”
  卫琛静静听着,盯着顾晚卿的手腕看了许久,他才抬眼与她视线对上。
  紧接着,男人探手揽住了她的腰身,顺势再勾住她的腿弯,于荀岸眼皮子底下,将她大横抱起。
  顾晚卿始料未及,吓了一跳,两手急忙缠住了卫琛的脖颈,“阿锦?”
  卫琛看向她,对随后跟上来的安王赵宣也视若无睹。只看着顾晚卿。
  “你说要同他把话讲清楚。”
  “可都清楚了?”他沉声问顾晚卿,语调却是柔和的。
  待顾晚卿木讷点头,又想说荀岸似还有执念。
  卫琛却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
  见她点了头,便又出声询问:“既然聊完了,那便随我回府?”
  顾晚卿愣了一瞬,方才再次点头,还顺便将他的脖颈圈得更紧一些。
  随后卫琛便抱着她,朝来路走回去。
  途中遇到安王,他还礼数周到地告辞,顺便询问赵宣,他安王府的后门在何处。
  他打算就这么抱着顾晚卿出府去,直接乘马车回丞相府。
  霜月半晌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去追卫琛和顾晚卿。
  至于荀岸,早已呆愣不动,脸色僵了一瞬,逐渐暗沉如墨。
  他如何也没想到,卫琛竟然什么也没做。
  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一早便知道他与顾晚卿在此见面的事。
  许久,荀岸才明白过来。
  卫琛之所以那么淡然,怕是顾晚卿早将今日与他见面的事告知了他。
  可荀岸还是不敢相信,他们才成婚不久,顾晚卿竟然变心得如此彻底……
  徒然之间,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若是再不做些什么,任由顾晚卿和卫琛继续做对恩爱夫妻,他此生将会永远失去顾晚卿。
  今生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他绝不能重蹈覆辙,再失去顾晚卿。
  便是抢,他也要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卫琛不也是这般强取豪夺,才重新收获了顾晚卿的芳心?
  他又为何不可?
  只要卫琛死了,再将婠婠绑在身边。
  她迟早也会再对他生出情意来。
  一定会!
  -
  顾晚卿被卫琛抱出安王府时,昭澜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在安王府后门外的巷子里。
  她与男人一起钻进马车,车帷在他们身后落下,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随后,卫琛将她放到了马车内的卧榻上。
  动作轻柔,呵护备至。
  顾晚卿很是受宠若惊,坐好后,手脚放得规矩,乖得像只待宰的小兔子似的,巴巴望着男人。
  “阿锦……”她小声唤他。
  卫琛应了,狭长的凤目望向她,“反悔了,不想同我回府?”
  顾晚卿:“……”
  她忙摇头,还往男人身上靠去,两条藕臂缠住他一只胳膊:“方才我要走,他阻拦我……”
  “僵持之时,我险些摔了,所以他才扶了我一把。”
  “我与他什么也没有,绝对清白!”
  她急切地辩解,仿佛晚一刻,卫琛便会对她寒了心,变回那个霸道强势不近人情的冷面丞相大人。
  卫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低垂的视线紧密落在顾晚卿一张一合的唇上。
  待她说完,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低头便亲了上去。
  唇齿厮磨之余,卫琛温热的手轻抚她的鬓发,嗓音温沉磁哑:“不用解释……”
  “哪怕你与他真有过什么,我也绝不会放手。”
  顾晚卿的心似漏跳了,一瞬的沉寂后,心跳声又如浪潮般汹涌起来。
  她微张红唇,欲言又止。
  卫琛又亲了她一下,将她顺势揽入了怀中:“昨夜不是没休息好,待回了府里,你且好好补个觉。”
  男人自顾自地将话题绕开,顾晚卿便也顺着他,软软应声。
  他们谁也不再提安王府的事。
  直到回到丞相府,卫琛在床畔哄顾晚卿睡觉。
  她才把玩着他白玉般的手指,哄他道:“阿锦,你的手怎的如此好看。”
  神色温润,眼神却有些阴郁的男人身形僵滞一瞬,眸光终于暖柔些。
  薄唇勾起浅淡弧度,“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话落,没等顾晚卿再继续溜须拍马,卫琛伸手揉乱了她的额发:“行了,别说这些好听的了,快睡。”
  “还是说……娘子眼下还不想睡,想与为夫找些乐子?”
  卫琛这话刚落,顾晚卿顿时抽回了她的手,规规矩矩叠放在了衾被上。
  她平躺着,连视线都从男人身上移开了。
  望了一眼纱帐的帐顶,顾晚卿才闭上眼,柔唇微动,干净利落的一句:“这就睡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见她紧闭双眼,一副立刻就要睡过去的模样,卫琛终是忍俊不禁,又深了唇角的弧度。
  “知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比起忙公务,他更想留在顾晚卿身边。
  哪怕只是守着她入睡,与她说说话,逗逗趣,那也是好的。
  顾晚卿确实没休息好,闭上眼没多久,便安心睡熟过去。
  卫琛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不否认,在安王府后院的假山处看见她和荀岸时,他心中涌起过浓烈醋意。
  哪怕顾晚卿事先已经向他报备过,哪怕知道她如今是下定了决心要和自己在一起。
  他心下还是作祟,乱吃了一通醋。
  尤其是看见荀岸搀扶顾晚卿的那一刹,卫琛是真想飞身上前,手起刀落剁了他的双手。
  那人肮脏的手,根本不配触碰他的卿卿。
  -
  夜深人静时,安王府的宾客如云烟散尽。
  白日里喧嚣热闹的安王府,沉寂下来,只清冷月华,漫过屋檐,斜斜照在廊下伫立的男子身上。
  荀岸还在想白日里在假山后发生的所有事。
  他想除掉卫琛,实在是一件堪比登天的难事。
  可若是卫琛一直都在顾晚卿身边,他也无法将她带走。
  所以他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最好像当初那般,寻个由头,将卫琛调离顾晚卿身旁。
  如此,他手底下的人才有下手的机会。
  就在荀岸思虑之际,方才从天际飞过的孤鸿悲鸣了几声。
  哀切的叫声划过夜空,却戛然而止。
  这般突兀的变化,令廊下长身而立的荀岸瞬间警觉起来。
  果然,一阵夜风袭面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与此同时,寒光掠影,映在了荀岸半边脸上,月华如刃,似将他的脸割裂成了两半,瞧着冷邪阴沉。
  顷刻后,依次落于院中的三道身影如鬼魅般带着凛冽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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