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男人意欲求娶时,她却胆怯了,抛弃了男人,逃之夭夭。
后来,她在宫宴中惊见苦主,却是太子的叔叔、淮王赵上钧。
赵上钧其人,手握重兵,杀伐果断,威慑四海,是个惹不起的煞神。
谢棠梨打定主意:不认、不认、死都不认。
2.
淮王以铁血手腕篡位登基,旧太子被废,旁人皆道废太子妃红颜薄命、再也不得翻身。
谢棠梨心里也苦,她趴在赵上钧的怀中,哭得鼻尖通红、云鬓散乱。
赵上钧咬牙切齿,他曾想过要将这负心女子千刀万剐,到头来,却忍了又忍,还要耐着性子哄她:“太子妃有什么稀罕的,朕让你直接做皇后了,不好吗?”
他铁马金戈,所向披靡,一生从无败绩,唯有遇见她,一败涂地。
预收2.《太子追妻日常》:先婚后爱,高傲殿下啪啪打脸
1.
阿阮母亲早逝,父亲不慈,她跟着外祖父到江东小镇过活。
镇上有一军户,外祖父说他面相非凡,将来必有大出息,把他招来给阿阮做了上门女婿。
虽然夫婿家世低微,性子又无趣,对阿阮也不冷不热的,但胜在容貌俊美、英姿魁梧,十分养眼,阿阮还算满意。
直到某天,她无意中偷听到有人和夫婿说话。
“主公此番进京,夫人可要随行?”
夫婿冷冷回道:“乡野之女,何谓夫人?”
阿阮:“呸,骗子!”
2.
太子微时,隐居乡野,娶妻阮氏,后因战乱离散,世人传言,太子深情,难忘原配。
其实是阮氏扔了太子,自己跑了,太子憋着一肚子火,等她回来求自己。
但是等来等去,却等到阿阮与探花郎定亲的消息,太子脸黑了。
3.
阮尚书的长女新寡归家,父母不喜,旁人轻慢。
但那日宫宴中,却见尊贵威严的太子殿下俯身给阮大姑娘奉茶,还要忍气吞声地哄她:“消消气,孤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阿阮:“呸,骗子!”
第75章
阿檀与这个大表兄见过礼后, 端起杯盏,恭恭敬敬地俯首致意:“曾经得您援手,才能侥幸出逃,换来几年安生日子, 这份恩情我一直不敢忘记, 难得今日重逢,竟是骨肉至亲, 我不擅饮, 这一杯,以茶代酒, 敬大表兄。”
崔明堂看了阿檀一眼, 目光激荡, 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但只是一掠而过, 他始终是谦谦君子,端方执礼,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起身做了一个长揖, 回礼道:“表妹不必多礼,说起当年,若那时候能叫你与父亲见上一面,你也能早些与我们团聚,可惜阴差阳错,竟失之交臂,都是我的罪过, 让表妹受苦了。”
两人饮了一杯茶。
崔则几乎捶胸, 他既恨自己、又怪儿子, 忍不住骂道:“原来当日你带回家的那个婢子竟是阿檀,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往常听话也就罢了,要紧时候就不能有些自己的主见吗?但凡你当日能固执一些,把阿檀留下来,也能让她少受几年苦。”
父亲一向是个仁厚长者,就这会儿突然不讲理了起来,崔明堂啼笑皆非,仍然温顺地应道:“是,父亲责备得对,都是儿子的错。”
崔则后悔得直揪胡子,心中愧疚不已,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阿檀柔声劝道:“舅舅若如此,要叫我无地自容了,总之昨日种种皆已过往,如今我们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不要再说谁的错了,都没错的,我心里感激得很。”
傅成晏亦道:“今天是给阿檀和念念接风洗尘的,孩子本来高高兴兴的,舅兄不要提这些叫人不快的往事,都是天意弄人,何需自责。”
崔则只好摇了摇头,暂且抛开去。
于是,众人坐定开席。
今日家宴,既是至亲,席间不分男女,都坐在一起,连念念都有一席之地,可惜她太小,坐下去就看不见小脑袋了,外祖父就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围了一个小兜兜,喂她吃。
傅成晏向来不苟言笑,叱咤风雷,能令千军俯首,在念念面前,却是最慈爱的外祖父,笑眯眯的,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一样一样夹菜给她吃。
宴上菜色颇丰,莲房鱼包、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羊鹿升平炙、胭脂芙蓉虾球、天花饆饠九炼香等等,珍肴种种,色既鲜润,味又香醇,令人食指大动。
念念是个贴心的宝宝,自己吃得开心,还抓起一个虾球塞到傅成晏的嘴里:“外祖父吃,这个好吃。”
小爪子油乎乎的。
“念念真乖。”傅成晏一点也不嫌弃,一口咬住,两三下就吞了下去,顺口赞了一句,“这味道确实做得好,不意舅兄家的厨子能有这等手艺。”
崔则闻言,“咦”了一声:“我就说今天的菜色十分地道,滋味之妙,前所未有,还当是成晏你自己找的厨子,莫非不是吗?”
念念可骄傲了,仰起小脸蛋,大声宣布:“是我娘做的,我娘做菜最好吃了。”
阿檀微微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轻声道:“我没有旁的本事,就是在尚食局学得一手厨艺,大致可以上得台面,今天时间仓促,随便整治了几样菜,你们尝尝看,应该还好。”
傅成晏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拿着银箸的手有些发抖。
崔则亦停箸,看了看这一桌子的菜肴,艰难地问道:“这些……都是阿檀做的吗?”
阿檀今天一大早就扎到厨房去,使出浑身解数,忙乎了大半天,做了十二道菜肴出来,本想着要孝敬长辈,但此时看着长辈们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对,她不禁忐忑起来,怯生生地道:“怎么了,可是口味不合宜?哪一样菜不好,我下回一定改。”
崔则止不住心酸:“你母亲当日在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菜,就连穿衣梳头都是下人服侍,这才是世家千金应有的做派,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做起这等粗活,可见这些年你受了多少委屈,舅舅心疼啊。”
傅成晏偌大一个威猛汉子,这几天动不动就红了眼眶:“我没护好这孩子,婉娘在天若是知晓,必然要责怪我,是我的过错。”
阿檀赶紧分辩道:“不碍事的,我打小就能干,做惯了,师傅还夸我,说我有天分,学得又好又快……”
她前头说得大声,说着说着、声音就慢慢地低了下去,眼见得傅成晏的神情越来越悲伤,她不敢再说了,垂了头,只敢偷偷地拿眼睛觑看傅成晏,一脸讪讪之色。
崔明堂亦是伤感,但仍然保持着冷静,劝慰长辈:“姑父也不要耿耿于怀,如今表妹回来了,凡事都往好的去想,日后好好疼爱她,可不比什么都强。”
傅成晏看见阿檀蔫巴巴的模样,即愧疚又心疼,强打起精神,点头道:“是,明堂说得在理,日后我必然要加倍疼爱阿檀,别的父亲能做的,我也能,还要更强些。”
他转过来,慎重地对女儿道:“以后不需你下厨做饭,明天、对、就是明天,待父亲马上去学,学好了,明天父亲做饭给你吃。”
阿檀的脑子里不期然地闪过当初在凉州时,秦玄策给她做饭的情形,半生不熟,还能夹着焦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出来的。
那时满心甜蜜,此时回想,恍如隔世,空余一片惘然了。
赳赳武夫,耍刀弄枪什么的拿手,若下到厨房,大约侯爷和大将军是一路货色,即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阿檀急急摆手:“父亲不要如此,我们父女失散十九年,做女儿的不曾孝敬您,又何尝不是罪过呢,如今我找着了父亲,心中欢喜不胜,总想为您做点什么,您若不受,反倒叫我心中不安了。”
崔明堂笑道:“可不是,姑父还是歇了这念头吧,吾辈男儿下厨,能有几个好的,做得不堪入口,您叫表妹吃还是不吃,这不是为难她了。”
崔明堂故意这么一说笑,把席间伤感的气氛冲淡了一些。
阿檀鼓起勇气,看着傅成晏,用柔软的声音道:“父亲,您和舅舅一直心疼我这些年过得苦,其实我自己并不觉得,我在宫中长大,安氏娘子也着实照顾我,衣食无忧,及至后来,到了晋国公府,虽然……”
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又继续道:“虽然二爷性子刚硬,但待我还算好,在外人前肯护着我,一些委屈,过了就算了,不值一提,再后来……”
她笑了起来,眼眸中春水澄澈,如同四月的江南,下了一场沾衣欲湿的杏花雨,温柔得叫人落泪:“再后来,我有了念念,只这一样,便抵得过世间万千,人生各有境遇,心宽处,即水云间,你们不要为我心疼,真的,我觉得不苦,我过得很好、很知足。”
念念听到她的名字,抬起头来,蹭了蹭外祖父的下巴,“唧”了一声。
傅明晏尽力将眼中的热泪憋了回去,不住点头:“不苦,不苦,父亲知道了,那就好。”
他摸了摸念念的小脑袋,怜惜地道:“你说得对,我们家念念,抵得过世间万千,是顶好顶好的好孩子,对了,这孩子的父亲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嗯?”阿檀方才还振振有词,这会儿嘴巴张了张,突然卡壳了。
傅成晏觉得不对,沉下脸来:“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去哪里了?怎么没在你身边照顾你们娘俩?”
阿檀觉得额头冒汗,心虚得不行,她抬起头来,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知所措。
崔明堂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用力握住酒杯,低下头去,抿了一口。
崔则也激动起来了:“成晏说得对,阿檀,如今你有了身份,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他都要替你高兴才是,赶紧叫他过来,拜见岳父大人。”
阿檀犹豫半天,没奈何,心里斟酌着,含含糊糊地道:“他是一个落第的举人,姓虞,洛州松平县人氏,但是走得早,念念出生前他就不在了,这些年,我带着念念,在松平县跟着虞家的婆母一起过活。”
谁知道那般凑巧,阴差阳错,怎么也躲不过,还是被秦玄策找到了,不顾她百般反对,把她们母女两个带回了长安。后面那些事情,想起来很有几分委屈,阿檀也不太细说,一语带过而已。
“岂有此理!”饶是如此,傅成晏已经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拍案,好歹记得这是家宴,怀里还抱着念念,手伸到一半,硬生生地忍住了,脸色铁青,“可恨秦家狗贼,无礼至极,竟如此对我女儿,待我取他狗头……”
外祖父的动作猛了一点,一不小心,念念从他膝盖上滑了下来,“嘤”了一声。
傅成晏赶紧一把捞了起来,捧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确认没有摔到,这才放心:“外祖父不好,是不是吓到念念小心肝了?”
念念听不太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以为外祖父在逗她玩,很开心地拍了拍外祖父的脸颊,还撅起小嘴,隔空给了一个亲亲,很响的一声“吧唧。”
看得崔则眼热得要命。
谁也没有注意到,崔明堂暗暗松了一口气,神色又变得轻快起来,甚至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心肝宝贝小念念那么惹人怜爱,让傅成晏的心又软了下来,他纠结了一下,恨恨地道:“算了,若不是他告知予我,我如今还见不到你,也见不到念念,瞧在这个份上,且饶过他一遭。”
崔则在一旁唏嘘不已:“念念的父亲既然不在了,我们也不去提这个,日后有你父亲、舅父给你做主,再择一佳婿,不是什么难事,你不必介怀。”
阿檀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又“刷”的一下红了,好似开了染料铺子,一瞬间变了几种颜色,她惊慌不已,连连摆手:“不、不,我有念念就够了,我自己一个人过,挺好的,不要再嫁人了。”
这孩子,过分害羞了,和婉娘一个性子,这般模样,定要寻个稳重可靠的良人,才能托付终身。
傅成晏的心思活络开了,他用力咳了一声,看了看崔则,原本高傲威严的侯爷,居然露出了一种小心翼翼的神态:“当初承蒙舅兄美意,欲结儿女亲家,我本来以为,婉娘的孩子,若能嫁到崔家,有舅兄照拂着,是再好不过的,谁知道……”
谁知道,原先那个居然是假的,而真的这个,却嫁过人,还生过孩子。
在傅成晏心目中,他的阿檀是最好的,这天底下,只有男人配不上她,没有她配不上的男人,但恨只恨崔明堂过于出色,纵然狂傲如傅成晏,有些话,也不太好说出口,只好一脸殷切地望着舅兄,以目光示意。
崔则踌躇了一下,他对可怜的外甥女自然是万般怜惜,但是,他的长子崔明堂却又不同,不是他做父亲的自夸,这个儿子有列松如翠之姿,陆海潘江之才,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他向来引以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