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三三娘
三三娘  发于:2023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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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弃了,难堪地说:“商先生,对不起,我不该吃你前女友的醋,让你扫兴了。”
  商邵这次缓了许久,才稳住心神,将那桩试探勉强进行下去。
  “你这么懂事,确实能当个好情妇。”他语调沉冷,装出很不客气的模样,目光却盯着应隐耳垂那颗红色小痣。

  很想吻。
  怎么还要再等?
  应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震惊且难堪:“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合约结束,我结婚了,但舍不得你,你愿不愿意?”他的绅士中有股高高在上的施舍,“我会对你比现在更大方。”
  应隐陡然睁大眼,神情却很麻木:“我做不到。”
  他要结婚的,她都快忘了。
  要跟太太朝夕相处,生儿育女,共度很多很多个夜晚。
  远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更长久。一天连一天的,他们是明月照着的长河,而他们是一截小水渠子。
  蟪蛄不知春秋,如今忽然知道了,一阵惊痛掠过四肢百骸。
  像是一起知道了自己的浅薄,自己的命短。
  商邵观察着她,似乎要看清她的拒绝几分是真,几分是缓兵之计假装清高故作姿态待价而沽。
  “为什么做不到?”他徐徐逼问,没刚刚那么冷酷了,带了丝温柔,像是有商有量。
  “商业联姻也好,政治联姻也罢,我跟我未来太太想必没什么感情,她的样貌和身材也一定比不过你,何况你懂事,识趣,知情解意,一定比她的大小姐脾气更能让我放松。”
  他这样带有温柔的权衡,比刚刚冷酷的在商言商要更刺痛人。
  应隐沉默许久,忽而笑了一下,看进商邵晦暗的眼眸中:“钱又赚不完,商先生,我还要留着时间跟自己喜欢的人过。”
  她将脸撇进夜色中,不知道商邵脸色倏然变了。
  半晌,他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问:“应隐,谁是你喜欢的人?”
  他问岔了,这不是他计划内的问题。
  他要问的,明明是她和那个沈籍的关系,明明是她是不是曾经为了别人放下过骄傲自尊,甘愿去当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
  一个影帝能有多少钱?她愿意跟他有婚外情,是有情饮水饱。
  那一点情意,比他一个亿一个亿的,在她心里分量更重。
  商邵从没想过,一个洞悉人心、善于谈判与操控局势的人,会在一场小小的对话里失控。
  他周密的、严谨的问话,被他自己亲口带偏了方向。
  应隐迟迟不回答他。
  一双拄在露台栏杆上的的手,指骨泛出清白。
  未几,商邵抬起一只,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缓慢而不容置疑地转了过来。
  “告诉我。”
  “没有。”应隐爽快地说。
  商邵的脸色已然很难看,听到这干脆利落的“没有”二字,眸中情绪又是微变,像是措手不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有契约精神,要喜欢谁,也会等合约期结束了。”
  会堂内掌声雷动,又是谁发言结束了。
  商邵点点头。
  他其实很想问,我呢。
  如果不是有喜欢,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和他平等的开始?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保全那份骄傲?为什么在德国喝醉了酒,会哭着问他“现在不要,将来也不要吗”。
  又为什么要因为一通稍显暧昧的电话,就毫无逻辑地吃起前女友的醋?
  但他什么也没问,而是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间拉开距离,风从当中温润地穿行而过。
  “回去吧。”他掐了一支烟管,偏垂过脸点起,“被别人看到不好。”
  应隐确实该回去了,座位靠前排,动不动就会被镜头cue到,何况这里也不是多隐秘的避风港,随时会有人过来。
  她点点头,敛着眼神,从商邵身边擦肩而过。
  “要是我不允许呢?”
  玻璃门推了一半,穿堂风更劲。
  应隐黑发被吹得凌乱。
  “什么?”她转过脸,迷离着眼神。
  “要是我不允许,你在合约结束后喜欢上别人呢?”
  应隐笑了一下,维持得天衣无缝的大方爽快,在这一句里冒出冲天的酸气:“商先生,到时候你有娇妻在怀,还有闲心管我喜欢别人?”
  她走出门,红裙迤逦,低声艰涩地说:“只要她心底有你,不就好了?”
  那个“她”,占尽了重音。
  商邵心口一震,手中烟管几乎被他掐断。
  玻璃门闭合的声音沉重,须臾又被人打开了。他追出去,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牢牢拧住应隐的手腕:“跟我走。”
  应隐踉跄了一步,转过来时,眼眶和鼻尖都红着,眼底满是负气。
  “干什么?”
  “我说了,我忘了一件东西,所以才回来取。”
  “你忘了——”应隐挣扎了一会,听明白了,骂得不在点上:“我不是东西!”
  商邵勾了下唇,无奈地看她一眼,一手拨出电话:“联系剧院,让他们找人接应,顺便准备一套女士工作服,M码。”
  “我穿S!”应隐咬牙。
  “她穿S。”商邵从容地纠正。
  电话那端的康叔略抬了下眉:“好的,给我方位。”
  商邵报了最近的通道口。
  挂完这通,他打第二通。
  “应隐病了,后半场颁奖礼缺席,你联系电影节主办方告罪,顺便准备通稿。”
  庄缇文:“……”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商邵抱着人,闪身进卫生间。
  他这种人,俯身单手拿起「请勿入内」的立牌时,也优雅得如同打保龄球。
  黄色清洁警示牌在门口支起,隔间门砰地撞了一下,接着便上了锁。
  “这里……”
  应隐没能说完,商邵捂住了她的嘴,用干净的那只手。
  两人用眼神交流。一个问,不说了?一个承诺,不说了。
  商邵移开手,拇指碾一碾她唇瓣,垂阖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而深的绮念。
  他低下头,就势吻上去。
  他刚刚昏了头,差点忘了今天来是要带她回去的。什么醋意,什么嫉妒,什么前情,都要留在回家后再慢慢计较,怎么能因小失大,放跑了她?
  接上吻了才想起,他们已经五天没吻过。
  简直漫长得难以忍受。
  应隐原本想推他的,手贴上他肩的那一瞬间,却改推为抱,用力箍抱住他肩颈,由得他将自己托抱起来,脚尖踮到高得不能再高。
  站不稳,尖细鞋跟在瓷砖地面上发出零星的磕碰声。
  他吻她几乎发了狠,不住勾缠着她的舌尖,汲走她口中津液,让她连呼吸都不能。
  腿软。
  他知晓她一切没出息的反应,贴她耳边的声音沉哑:“回家?”
  应隐摇头,主动解他的领带,摸他的喉结。
  门板砰的一下震颤得剧烈,是她被商邵压了上去,脊背贴着香槟色的门,脸高高仰起,闭眼沐浴在灯光下。
  紧扣在门板上的十指根根用力,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
  她反复吞咽着,像是难耐,又像是舒服。
  商邵的手机反复震动又自动挂断,两通后,门外传来叩门声,有一道声音镇静又试探地问:“林存康先生在么?”
  两人谁都没理。
 
 
第49章 
  外头人叫了数声“林存康”先生。
  应隐反而比商邵更早地清醒过来,推着他的肩膀,唇稍分获得喘息之机,低喘着说“商先……”,又被商邵封住。
  “唔……商、商先……商先生!……有人……有人……”一句简单的话,破碎得不成样子。
  应隐又能有什么办法?她两只手都被商邵压在门板上,涂有玫瑰色甲油的手指无力地蜷着,掌心被他拇指抵得酥麻。
  电话再度震动起来时,商邵终于停止了吻她,抱着她,脸埋她颈侧,一边平复深呼吸,一边将唇深深地压在她的肩上。
  应隐用力吞咽两下,低声问:“门外找你的?”
  商邵没回,维持着俯首的姿势,从兜里摸出手机,滑开贴面。
  他声音异样,是那种紧绷的沉哑:“喂。”
  那头是康叔的声音:“剧院说找不到你。”
  “我在洗手间,不方便出去,让她放门口。”
  康叔怔了一下,备的衣服是女士S号,显然是给应隐,现在怎么又成了他不方便出去了?他多余一问:“men or women?”
  还真没多余问。
  商邵顿了一下:“女士洗手间。”
  康叔:“……”
  门外找“林存康”的工作人员接了通电话后,果然没声了。她转身向女士洗手间,试探地往里走了几步,说:“您好,我把衣服和口罩放洗手台上了。”
  里头一道绅士之语:“有劳。”
  等她高跟鞋声远去,渐至无声,商邵才抚一抚她脸,“我去帮你拿?”
  应隐点点头,一边将裙子勉强遮过身前雪白,一边将脸撇开。
  商邵拧开门,先是洗了个手,继而将两枚纸袋拿进来。康叔吩咐人办事向来很周全,里头不仅有一套黑色铅笔裙工装,就连鞋子也备了双中规中矩的。
  应隐松了手,高定裙子又滑了下来,半堆在胸前。她微微咬着下唇,像是羞赧,也像是难堪,配上锁骨与颈侧那些淡红掐痕,让商邵看得眼眸一暗。
  裙子解了半天,似乎打结了。
  她身上冒出薄汗,羞的急的。背过身去,放轻了声音说:“……帮我。”
  紧致的脊背曝露在莹白灯下,蝴蝶骨纤瘦,两侧曲线自腰间凹陷,又在臀侧饱满。
  商邵瞥下目光,专心致志地帮她绕开那些系带与铰扣。
  解开了,他靠上另半侧门,摸出白瓷烟盒。里面只剩一支,此情此景倒是刚好。
  谁让他口干舌燥,气血翻涌。
  沉香烟雾弥漫开来,与洗手间原本的香氛交融,一冷一热。
  他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跟人在这种地方情难自禁。
  他自背后把人抱回怀里,夹烟的手和另一手齐上阵,散漫地帮她系着衬衫扣子。
  烟静静地燃着,烟灰抖落一截,应隐两手被他握在掌心,呼吸不畅,在他怀中转一个身。
  两张唇又急不可耐地吻到一起。
  一套小小的制服穿了半天,拿过来是板正的,穿好后是揉皱的。商邵烟也没怎么抽,跌着一串红星落到脚下,被两人热吻时的脚步踩灭。
  再这样下去真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分开,一手抱着应隐的脑袋,一手将她的铅笔裙拉下。
  指腹实在湿滑,连带着掌心也是。他亲她的耳廓,讲话时,潮热气息笼她一片。
  “跟我回家。”
  “回家当你的情妇?”
  商邵将手指在她脸颊滑过,最后沾她唇上:“你这张嘴,还是接吻好一点。”
  应隐枕他肩上,闭起眼:“我当真了。”
  商邵无奈地沉舒一口气:“我没这个嗜好,也没这个打算。”
  “不是我通情达理知情解意,身体又让你欲罢不能么?”
  “哪个情妇像你这样知情解意?会失业的。”
  应隐忍不住勾一勾唇,“是你自己说的。”
  “我还说过很多,你怎么不记得?”
  “比如呢?”
  “比如你个性高傲,委曲求全伺候人这种事,你做不了。比如我不是宋时璋,用不着靠养情妇养明星来充实自己。”
  “可是刚刚那些话也是你说的。”应隐抬起眼,“商先生,我看不清你。”
  商邵笑了一笑:“妹妹仔,如果我是连你都可以看清的人,我在商场上要怎么办呢?”
  “可是你看得清我。”应隐抿一抿唇,乖巧的、些微的委屈。
  商邵垂眸,静望她一会儿:“也许我也不是那么看得清你。”
  “商先生,”应隐原封不动地回敬给他。“如果你连我都看不清,你在商场上要怎么办呢?”
  商邵笑起来,笑过后,敛住面容,温柔的眼神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垫着。
  他偏垂过脸,复又吻应隐。
  “也许是因为,我在商场上只需要看清别人的得失利益在哪里,但在你身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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