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三三娘
三三娘  发于:2023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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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金已婚,孩子都上初中了,大家就不要乱磕了吧,尊重下素人家庭】
  【别磕女明星和总裁了,人家有原配,看了不膈应吗?】
  【应隐粉丝,真别磕了!到时候挨骂的又是我们!没有花粉会给蒸煮拉郎望周知!】
  这么精准的粉圈话术,商宇的公关部是万万想不到的。
  追星专家、商家三小姐商明宝,看着立竿见影的效果,得意洋洋地给商邵打电话:“大哥哥,你要谢我吧?”
  “想要什么?”
  商邵笑了笑,还算温柔耐心。
  商明宝有段时间没到他眼前碍眼,这会儿有点皮痒:“我想到你家里住几天。”
  “不行。”
  “为什么?”商明宝伤心起来,拖长调子撒娇。
  康叔就在一旁,心里默默地想,为什么,因为他最近沉迷往家里带女明星……
  “你已经谈恋爱了,不方便住我这里。”商邵冷漠地回。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怎么跑电影节上去了?”她精准击中事实:“你不会是去追什么人吧?”
  商邵否定得轻描淡写:“金总病了,我代为出席。”
  “哼哼,”商明宝冷笑两声:“你觉得我信吗?”
  商邵没精力跟她打迂回,敛起温柔,认真叫她一声:“babe。”
  道:“自己玩去。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想要什么跟康叔说。”
  应隐在一旁默默听了一路,先是觉得他难见地温柔,接着听到他说“已经谈恋爱了不方便住过来”,后面又是亲昵的一声“babe”,心里已经默默有了一个答案。
  ……他前女友来找他呢。
  这么温柔。
  住一起。
  还叫她“babe”。
  比“bb”好听,比“baby”清新。
  商邵收了线,敏锐地察觉到,身边气氛似乎落了下去。
  此刻身边没外人,会堂的侧门近在眼前,他脚步顿住,“怎么了?”
  “商先生,你跟你前女友……还挺要好的。分手了还是朋友么?”应隐交握着双手。
  商邵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刚刚那个——”
  “应隐。”有人叫了声她。
  商邵和应隐同时抬头,眼前人风度优雅,窄而深的眼褶,眉眼深沉天然含情。
  是下一个颁奖嘉宾,沈籍。
  应隐怔了一下,没想过会在这里跟他相遇。
  她的仓促掩藏得极好,转瞬即逝的一丝,半秒后,她便毫无挂碍又充满风情地笑起来:“沈老师。”
  沈籍对一旁的这位金总没有兴趣,礼貌地颔首致意后,目光便只看着应隐:“刚刚在台上表现很好。”
  很奇怪的夸奖,像是长辈与老师在提点,且是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在此之前,他指导过她许多遍,他有立场为她的成长欣慰。
  应隐抬起手,抚了下光洁的臂,说:“您过奖了。”
  人在某些情绪下,是很难控制自己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的,再训练有素的人都是如此。
  这些拘谨、局促、不自然,都不应该属于应隐。
  商邵一句话没说,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但周身气息已经莫名沉了下去。
  “你最近还好?有段时间没见——”
  “沈老师。”应隐叫他一声,打断他:“我该进去了,不好缺席太久的,镜头会扫到。”
  她不知道,如果是寻常的旁人,她根本不会一连说三句话来找理由告辞,她只会大大方方地,甜美笑着敷衍说“先进去,下次聊”。
  沈籍怔了一下,点点头,体悟了过来,瞥了一旁的商邵一眼:“好,改天再见。”
  两人擦肩而过,一个往后台去开奖,一个回礼堂。
  她看上去心不在焉,或者可以说……是心神不宁。
  商邵落后一步,情绪复杂而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待她停住脚步或转过身,邀他一起走。
  但应隐没有。
  她似乎完全忘了,忘了刚刚还在在意他是否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在叫谁babe。
 
 
第48章 
  应隐进了会场坐下,过了一时片刻,身边那个座椅还是空荡荡的,她才回过神来。
  商邵怎么没来?
  她从晚宴包中摸出手机,给他发微信:「商先生,你先回去了吗?」
  星河奖的颁奖顺序是演技奖和技术奖穿插着颁的,当然,最大的悬念最佳影片,还是放在压轴。此时才近九点,还有好长一阵子才结束。
  台上沈籍风度翩翩,谦逊又幽默,引得台下阵阵会心笑意。
  应隐掌间握着手机,过了几分钟才等到商邵的答复:「在外面抽烟。」
  镜头扫过,应隐将手机滑进晚宴包中,定下神,做出听得十分认真的模样。开奖时刻到来,最佳摄影奖不负众望,如潮的掌声中,应隐悄然起身,从会场侧门低调地离开。
  寒潮走了,夜晚暖潮浮动,温暖的湿气氤氲,让人疑心到了春天。空气中蓬着不知名的果木树香,她推开玻璃门,来到这条走廊的尽头。
  露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墙角的烟灰缸中倒碾了一截烟尾。
  应隐伏上栏杆,在温潮的风中站了会儿,拨电话给商邵。
  他那头也很静,问:“怎么?”
  “你走了?”
  “走了。”
  那么这么静,应当是在车厢中。
  应隐顿了一顿,又问了一次:“真的走了吗?”
  “真的走了。”
  还想说什么,冷不丁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夜里凉。”
  应隐吓了一跳,回过身,见下了台的沈籍站在这儿。
  她紧紧攥着手机,匆忙中按下一位手机侧键,以为将电话挂断。
  再开口时,她声音透出不自然的紧张:“沈老师。”
  “我在台上看到你出来了,刚好想抽烟。”沈籍夹着烟,掌心向上递给应隐:“抽么?”
  应隐摇头。
  沈籍笑了一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顿了一下,他低沉了声,有些温柔地问:“是不是有两年了?没这么面对面讲过话。还是三年?”
  “记不清了。”
  “最近还好?”
  “还好。”应隐话赶话地回着。
  “是吗,我看你跟宋时璋绯闻传了这么久,还以为是真的。”
  “假的。”
  “我担心过。”
  “沈老师。”应隐打断他,很迫切地岔开问:“嫂子还好吗?听上次晚宴说,她刚怀了二胎,孕吐很严重?”
  沈籍停顿一下,将烟咬上唇角,垂着那双深情的眼:“她很好,已经不怎么在我面前提起你了。”
  应隐讪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里空旷,幽蓝的夜空漫无边际,但她仿佛无地自处。
  沈籍的老婆在片场防她防成什么样了,拍摄时,那道视线比摄影机的存在更惊人,如火炬。在那样的视线下,她常常觉得自己衣不蔽体,是个不足为信的婊子。
  但导演严格,不掺沙子。
  她和她,都没有办法。
  尺度戏那么多,每每清场,听着摄影机运转的声音,看着宾馆吊顶上那翡翠琉璃灯,应隐眼前总浮现出片场外,沈籍老婆的那一双眼。
  他老婆后来接受采访,问担不担心老公因戏生情。她笑颜温婉:“不担心,沈籍不是只喜欢身体的肤浅男人。”
  避嫌三年,无论什么场合下相遇,他们都不说话、不寒暄,别人提起合作,他不说话,她记不清。
  如今猝不及防遇上,沉默倒显得真有什么。
  应隐想直接就走,又迟疑是否该再关心几句他妻儿老小。搜肠刮肚间,听到沈籍叫她一声:“小隐。”
  应隐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沈籍最终遥望着她双眼,念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美坚。”
  黎美坚,是他们那出戏的女主角之名。
  一支烟的功夫,叙旧太短,寒暄太长。
  沈籍终究是没能抽完这支烟。在应隐告辞前,他先捻了那剩余的一长截,说:“我先走。”
  应隐点了下头。黑色玻璃门外人影离去,她舒了一口气,在夜风中站着。
  刚才情急之下挂了商邵的电话,既唐突也冒犯,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但突然被挂了电话,他竟然也没有再重拨回来。
  拇指移上通话记录,正要点开时,身后再度有了声响。
  “为什么魂不守舍?”
  应隐的双肩颤了一下,扭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商邵。
  他身上沾着夜露潮气。
  这人走到哪儿,都是出大厦入车,出车厢入厦,鞋尖不沾尘埃,对地毯的脚感远比对水泥路面更熟悉。
  应隐想不通,一个本该坐车离开的人,怎么会沾了夜露?
  “你不是走了?”
  “又回来了。”
  “走路离开的?”应隐不解。
  “交通管制,走回来的。”商邵轻描淡写地说。
  几百米的距离,一路红灯长龙,街道水泄不通。
  司机将他在路口放下,他走回来,司机则绕远道,慢慢地再转回剧院的地下三层,以待接他。
  待惯了高楼,习惯了自云端俯瞰,商邵是有段时间没在街边走过了。
  人行道上电动车飞快,如箭矢般飞掠过棕榈树的叶影。
  他一边走,一边心口发沉地听着电话那端。
  那是种惴惴的、如同沉了水的感觉,发着闷,让他呼吸不畅。
  脚步越走越慢,最终不自觉停住。
  电动车一声尖锐长鸣,在那声“美坚”中,他条件反射地挂断。
  “为什么回来?”
  “忘了一件东西。”
  应隐料想他也不会为了自己去而复返。但刚刚见了他的第一秒,心里是有期待的,藏了一些半高的雀跃。
  她抿了抿唇:“忘了什么?”
  商邵不答反问:“为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有。”
  商邵没有强行要她承认,散漫地岔开话题问:“刚刚在走廊上,被打断前,你问我什么?”
  “我问……”应隐磕绊住,回想了一下,败下阵来:“……我问了什么?”
  不过二三十分钟前的对话,她就已经忘了个干净。否认自己心神不宁,还真是很没说服力。
  “你问我为什么还跟前女友藕断丝连。”
  “啊?”应隐更努力回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
  “因为我在跟我妹妹打电话,你误会了。”
  应隐终于想起来,什么“住过来”,“babe”之类的,心底窘了一下:“是,我误会了。”
  “我前女友快结婚了,我跟她没有什么联系,不存在藕断丝连,也没有所谓的分手后还是朋友。”
  应隐点点头。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跟已婚人士再续旧情的人?”商邵引着话题,不动声色的。
  “没有。”应隐矢口否认。
  “还是说,”商邵停顿一下,不紧不迫地盯着她,口吻很慢:“偷情这种事,在你们娱乐圈很常见,所以你很自然就往那个方面联想了。”
  应隐唰的一下抬起头:“商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商邵一步步走近她,“为什么不是别的女人?为什么不是别的暧昧对象?难道不是你觉得,偷情这种事,很习以为常么?”
  “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应隐思绪乱糟糟的,轻拧着眉:“我不了解你的感情史,我只听说过她,我……”她放弃解释,爽快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听到那些对话就发神经——”
  不知不觉间,商邵的两只手都撑上了栏杆,将她笼入在怀。
  他停顿许久,像是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
  过了一会,他才问:“发什么神经?”
  “发……”应隐仰着头看他,吞咽了一下。
  她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冥冥中,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不知道他真正在聊的,究竟是什么。
  “告诉我。”
  应隐微抬着脸,面容一半在月光中,一半在商邵居高临下的身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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