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二木则林
二木则林  发于:2023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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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的时候自己有次在外头没忍住喊出了口,还被人听到传了出去,若不是儿子表现得阔达,毫不在意,自家就要被人笑话了。
  所以后来她就改了,只喊儿子的字‘明成’。
  也因此,她现在就很重视孙子的名字,定要儿子取个好听,又意头好的。
  金氏有些为难。
  “娘,老爷现在在兴元府,离我们这远着呢,即使是快马加鞭也得月余才能到。所以哥儿的新名字,得下个月才能知晓。”
  王氏翻了个白眼。
  她这人在乡下待惯了,又是在熟悉的家里,于是这会儿一只脚横在了椅子上,一只脚着地,就这么双手放在腿上,斜坐着抱怨。
  当初我就说他了,外放就外放吧,咱们庐州那是多么好的地方,即使不能回来庐州,那淮南道、江南道也有的是地方。
  “这天底下的好地方多得数都数不清,他偏偏不听,硬是要选那兴元府。”
  “选了也就选了吧,临了还不让咱们一起去,说什么那地方风沙大,人也蛮横,不适合咱们这些又老又小的。”
  说着说着,王氏的手指向外头,就好像许明成就站在门外似的抱怨,“我看他这是翅膀硬了!”
  金氏安静听着,没打算辩驳,反正婆婆说上几句,自个儿又心疼了。
  这不,没有多久,王老夫人就说再过不久,就是许明成的生辰,让她托人送两缸腌菜过去。自家刚做好的腌菜,用的都是族人种的新菜,挑的也都是俊的、嫩的,一点儿老叶子都没有,他最爱配粥吃了。
  金氏自是答应下来,腌菜和书信不一样,不但体积大,而且也不好保管。这种东西就不能拜托驿站了,人家也不收,所以她准备过些日子和自己准备的衣裳被褥、以及鞋袜等等一起,托了商队送去。
  过几个月入冬,正好能送到老爷手上。
  睡得香喷喷的许淙并不知道他娘准备了好多东西,要让人带去给渣爹,如果知道了怕是忍不住会跑过去,在腌菜坛子上印两个小脚印,然后气愤地多吃两块糕。
  好在他也不知道,于是每天努力锻炼,活动着小短腿跑跑跳跳,还经常陪他奶王氏一起用膳,再接受金氏以及奶娘、丫鬟们的投喂,快乐长大。
  现在的许淙,能跑能跳了。
  于是在等回信的日子里,他把家里上上下下都逛了一遍。
  至于外面,因为年纪太小,金氏不让他出去。
  有一次他实在是好奇,于是就跟着送东西的人出了门,可没等他好好地逛一逛外面,就被心急如焚的金氏派人找回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巧合,还是他出去后真的吹了风,当天晚上他就感冒了,喝了好几碗苦药汁,急得王氏和金氏直掉眼泪。
  金氏更是彻夜不休地照顾他,眼底都黑了一圈。
  而且她还非常生气。
  很紧张许淙的她不但责罚了照顾许淙的两位奶娘,还当着家里所有下人的面打了门房板子,说再有下回就将他一家都发卖了。
  不过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瞒着许淙的,怕吓到他,所以他是事情过了之后才从肖奶娘的嘴里知道真相。
  愧疚不已的他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了两串私房钱,让奶娘送过去给门房,不是他不想给更多,而是杨奶娘说已经足够了。
  经过了这件事,他后面再也没尝试出门,免得金氏愤怒之下真的把门房一家给卖了。
  出去玩的事,只能等他长大一点再说了。
  转眼间,就到了吃菊花饼的季节,这个时候,许明成的回信也在一个太阳高照、平平无奇的中午被驿站的人送到了许家。
  回信新名字!
  许淙期待已久!
 
 
第6章 
  “拆!”
  许淙的声音大而响亮,字正腔圆,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他的目光也牢牢地盯在金氏的手上,信到哪儿,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儿,充分表达了他对新名字的在意。
  王氏也催促,“慧娘你快拆开看看,乖孙啊,到奶这儿来,你爹若是取得不好,咱们再让他换,定给你挑个好的。”
  许淙摇头,“不换,不换。”
  只要不是‘许潇’这个倒霉名字就行了,叫什么他都可以,反正名字不好,他以后就告诉别人这个名字是渣爹取的,丢脸的也不是自己。更别说这个时代还有‘字’这回事了,如果名不好听,那等他长大就给自己取一个好听的‘字’,那样就完美了。

  金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好笑着拆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然后看着看着,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爹给你取了好几个名字呢。”
  “你看看,”她把信纸放到许淙的面前,指着中间的一行字道:“你看这些名字都是好意头的,有淙、瀾、洺、澤……”
  “淙!”
  许淙没想到渣爹取的第一个字,居然是自己熟悉的淙,淙字繁简体都是同一个,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其他几个字也很好,但他许淙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肯定不是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指着那个字,仰头看着他娘。
  “淙,许淙!”
  “好,”金氏摸了摸他开始留头发的毛脑袋,“淙字意头好,水波淙淙,延绵不绝,我儿得了这个名字,将来定是事事顺意,健康长寿。”
  王氏不识字,不懂淙字怎么写,也不懂它代表着什么意思,但一听金氏说‘健康长寿’,她老人家马上就点头了。
  “这个好,比之前那个‘潇’字好多了,之前那个潇字听着就不吉利,让人瘆得慌,这个淙就很好,适合我乖孙。”
  金氏欣慰,“那我儿就是淙哥儿了。”
  许淙也很满意,从此他就是许淙了,离‘许潇’这个倒霉名字足足有八丈远。
  既然名字都改变了,那命运也会被改变的!
  他信心十足!
  ……
  一回到上房,许淙就催着金氏写信。
  “娘,信!”
  “给爹!”
  他许小淙慧眼识淙,从一长串名字里独独挑选出‘淙’这个字,完成了从倒霉孩子‘许潇’到平平无奇‘许小淙’的转变,必须要写信告诉渣爹。
  “好好好,淙哥儿莫急,娘这就写。”
  金氏含笑答应着,她先把许淙放在榻上,见他坐得稳稳当当,才让秋月伺候笔墨。
  许小淙在金氏的后面探头探脑,发现以自己目前的角度没办法看到信,他还张开手让杨奶娘将他抱过去放到金氏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他的目光就牢牢地盯着金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信纸,看到自己认识的字,还很高兴地大声读出来。
  “淙!”
  金氏原本正凝神写字,听到他念出了‘淙’字,顿时惊讶起来。她放下毛笔,转头诧异地问道:“淙哥儿认识这个‘淙’字?”
  许淙的大眼睛一转,觉得这是表现自己聪明的好机会。
  聪明的孩子好啊,不管在哪个时代聪明的孩子总会得到更多的关注,想要做什么事情也会更顺利,于是他嘴巴一张。
  “淙哥儿!”
  “信!”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淙’字,是‘许淙’的‘淙’,他刚刚看信的时候已经见过了,所以再次见到的时候,就能认出来。
  金氏抚养了他一年,自然听明白了这番淙言淙语,淙哥儿的意思是刚才看老爷的信,见过这个字,然后现在看到就认出来了。
  明白了缘由,金氏欢喜得很,想了想她抽出张纸,然后把刚才老爷信里面的另外几个字也写了出来,一一指着对许淙道。
  “淙哥儿,这是什么字?”
  这个字最复杂,许淙也记住了,“澜!”
  “不错,就是瀾,”金氏更是欢喜,又指着另外几个刚才给他念过的字问他。
  “那这个呢?淙哥儿你仔细想想,刚刚娘跟你说这个字怎么读?”
  许淙佯做思考,然后都顺利地答了出来,只有个别简繁体差别太大,又没有办法通过部分结构辨别的,才假装自己没有记住,苦恼地摇头。
  “不会。”
  但即便是这样,金氏及其他人也欢喜得不行了,金氏的奶娘田嬷嬷更是频频抹泪,说少爷如此聪慧,姑娘你后半辈子有靠了云云。
  金氏亦欢喜地搂着他,连连夸赞。
  “娘,信!”
  许淙催促,他今天不但要告诉渣爹他的新名字,还要送一份大礼给对方的,所以一见金氏只顾着欢喜而不动笔,他就忍不住了。
  金氏好脾气地应着,“好好,娘这就写,这就写。”
  她先是把许淙选中了‘淙’字作为自己名字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自己和婆婆都觉得好,问许明成的意见。
  然后笔尖一顿,又略说起前阵子婆婆王氏生病,但现在已经大好了的事。
  之前夫妻两人虽有信件来往,但金氏却没有提及婆婆的病情,主要是因为王氏这次得的只是小病,并不凶险。若是早早地告诉了许明成,反而会让他长久地担心,毕竟两边通信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一来一回也要三个多月。
  对此,王氏也是支持的,婆媳两个一致决定先不要告诉许明成,免得他那边刚刚上任,正是忙碌的时候,反而还要分心担心家里。
  不过现在王氏既然已经好全了,那这件事就得告诉对方了。
  所以金氏在信中写到婆婆只是中了暑气,再加上之前从京城到庐州,舟车劳顿有些疲惫,所以染了病气。
  自己请了庐州城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如今婆婆已经好全,至于她想种的菜也种了。地不大,种的菜也只够自家吃,不会太过劳累,请他放心云云。
  许淙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不全认识,但他连蒙带猜地也能猜中不少字,大致明白他娘在写些什么。不过这些字金氏都没教过他,所以他也谨慎地没有读出声,只用眼睛看。
  免得神童没装成,反而把大人们吓一跳。
  等金氏一放下笔,许淙就眼睛一亮,朝信纸伸出了小手……
  “淙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早在许淙目不转睛地盯着信纸看的时候,秋月就在心里揣测上了,现在一看许淙的动作,吓得她马上就把信纸拿在了手里,生怕这次淙少爷再印了一个手印上去。
  这信纸和信封可不一样,若真是印了手印上去,那字就没法看了。
  抢走了信纸之后,秋月担心许淙哭闹,连忙拿了一张新纸给他,“淙少爷,你看这一张,这张是夫人刚制的花筏,可好看了。”
  “你要写什么,就在这儿上写。”
  许淙将手上这张纸翻来覆去地看。
  花筏也是很有时代特色的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古代的纸不是一张一张,拿起来就能用的,而是一大张一大张,就和宣纸差不多。
  人们从铺子里买来之后,要裁开才能用。
  当然以他娘这样的身份,是不用自己裁的,自有丫鬟替她裁好,而且丫鬟们不但裁得整整齐齐,还会往纸上熏香,画图案等等。甚至有些纸铺还会给有需要的人,比如闺阁女子提供专门的定制服务。
  比如他手上的这一张,不但颜色偏粉,闻着有淡淡的桃花香气,角落里还画着几支鲜艳的桃花,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了。
  但渣爹配用艺术品花筏吗?
  不,他不配!
  许淙气咻咻地将这张花筏扔到一边,朝桌上最高的那叠纸伸出了手,“要这个!”
  桌上的一堆纸里,就这个最丑。
  金氏好笑着给他取了一张,柔声问道:“淙哥儿,你也要给你爹写信吗?”
  许淙郑重点头,朝砚台伸出了小肉手,“写!”
  上次用左手打了渣爹的右脸,这次他要用右手,打渣爹的左脸!
  一左一右,般配!
  于是两个月后,远在兴元府的许明成就收到了这封飘过了好几个州府的信。
  他稍稍用手一捏,便感觉到内里不止一张纸,这让他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把这几个月因他的雷霆手段吓得不轻的属下们再吓了一跳。
  许县令,难道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上回他们因为瞧不上这位外来的县令,办事有些推诿,就被他这样摆着一张笑眯眯的脸狠狠整治了,如今銥嬅若是对方再有大动作,那自己是投靠好,还是不投靠好啊?
  一时间,好几人目光闪烁。
 
 
第7章 
  兴元府发生的事,远在庐州的许家是不知道的。
  毕竟和她们报喜不报忧一样,许明成每次寄回来的家书也是哪哪都好,县衙的人好,县里的人好,他自己也好。
  这样的信件,除了知道对方平安之外,没什么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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