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二木则林
二木则林  发于:2023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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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房里,许明成剪了灯芯,然后将近些年的邸报找了出来,一一查看。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
  最后当夜深人静,外头传来三下打更声的时候,他的面前只剩下了几份邸报。那是他根据许淙的‘梦’,推断出来‘自己’守孝三年后复起,可能会去的地方。
  其中赫然便有沂州!
  沂州知州!
  当‘沂州’这个名字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许明成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他颤抖着双手,不敢置信地四下翻看,将一张张的邸报翻得乱七八糟、四下散落,最后不得不承认,沂州知州是最有可能的。
  七八品的知县首先排除,毕竟自己‘守孝’之前,便已是恭州知州了,如无意外下一任会是平调亦或者高升,不会贬谪。
  知府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他虽然在恭州知州的任上立了功,但时机不巧,在淙哥儿的‘梦’里还未等到升官便要‘守孝’,三年过去谁又还记得呢?
  更何况云阁老的夫人,是淙哥儿十二岁那年去世的,那么云家众人的守孝,正正好跟自己‘起复’的时间差不多。
  云阁老一走,岳父的位置就不稳,自己想要升任知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退而求其次,沂州知州便是很可能的一个答案。
  而赵承业的岳家,周家便在沂州!
  赵承业如此大费周章,不惜冒着被御史弹劾丢官的风险,都要将爱妾的身份变为正妻,那么他会想不到周家这个漏洞吗?
  尤其是在他的长子赵胜,已经连中四元,眼见着有望连中六元青史留名的时候,他这个做爹的难道会想不到给儿子扫平障碍?
  周家若出了事,那自己这个‘沂州知州’……
  许明成的手猛地紧握成拳!
  ……
  许淙睡着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当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床边,怔怔地盯着他看的时候,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谁啊?”
  “爹……”
  许淙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纳闷地问道:“爹,你怎么在我这啊,你不用睡觉的吗?”
  半夜醒来却发现一个人站在你的床头,要不是透过窗外的月光能看到是许明成,许淙觉得自己的魂都要吓没了。
  许明成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做别的动作,而是问道:“淙哥儿,在你的梦里,为父可曾任过沂州知州?”
  “沂州,什么沂州?”
  许淙又困又疑惑,还伸手打了个哈欠,然后擦了擦眼睛。但在许明成的目光注视下他慢慢地回过神来,也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沂州?
  沂州!
  那不就是周耀他堂伯祖父家所在的地方吗?!
  许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爹,你说什么?什么沂州知州?你难道要去沂州做官?沂州可是周耀他堂伯祖父家里啊!”
  许明成的面容,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不清。
  但声音却是很清晰的。
  “为父刚刚找遍了几年前的邸报,发现若不是来青州赴任的话,很可能会是沂州。若是真的去了沂州,而那赵承业又对周家动了手,那我很可能会发现端倪,亦或者有人告到了衙门,为父派人调查。”
  “如此一来,那赵承业想要将我灭口,也就符合情理了。”
  许淙:“……!”
  等等!
  等等等等,他要好好捋捋。
  许明成这个渣爹下午的时候不是说他的梦荒诞可笑的吗?怎么半天时间过去,就转到杀人灭口上面来了?
  会不会太快了?!
 
 
第129章 
  冷静,冷静!
  暗示了自己几遍之后,许淙冷静了下来,然后下意识地按照许明成刚才的话开始推测。
  如果他是沂州知州的话……
  假设在原书里,许明成不是青州知府,而是沂州知州,那么他们家自从他十二岁之后就会一直待在沂州。
  如今已是许明成在青州知府任上的第二个任期,那么在原书里,很可能他在沂州也连任了两届,两届也就是整整六年的时间。
  许明成的官做得如何,作为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许淙是最清楚的。比如在勉县的时候,因为雪下得比较大,所以他年年都投入很大的精力在引导百姓们扫雪、加固房屋等事情上,就连过年那段时间也早出晚归,并不例外。
  至于其他的本职工作比如查案、收赋税、摊派徭役等,他也是按照朝廷律令一五一十,并不像其他官员那样胡乱搪塞摊派。在任期间,他不收贿赂,若有人贪赃枉法,亦绝不姑息。
  总而言之,只要是他的任期,那么百姓们不说路不拾遗,但总的来说不必担惊受怕,通过努力一家人是能够吃饱穿暖的。此外还有其他的,比如时常去县学、州学等地授课,对于来请教的学生们也不吝啬等。
  所以百姓们对他,还是尊敬的,在离开恭州的时候,还有百姓相送。
  在青州也是一样的道理,许淙如今走在青州城内,都会被人亲热地喊一声‘淙少爷’,然后有些热情的乡亲,还会往他的手里塞果子吃。
  这样的许明成,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辖地范围内的大动静。
  而赵家和周家……
  不管是原书里周家最后发现了赵家动的手脚,两家撕破脸皮,还是赵家想要斩草除根,彻底消除所有的隐患,那么都很有可能会被许明成察觉。
  又或许按照许明成的说法,周家被赵家灭口,然后有人报案或者许明成这个知州察觉出了异常,派人调查……
  最后赵承业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里,许淙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切地追问:“爹,你确定这是真的吗?那个赵承业真的这么丧心病狂,要杀人灭口啊?”
  许明成缓缓坐在了床边,摇头道:“爹也不知道。”
  “不过这事很有可能,毕竟那赵胜过两年就要参加春闱了,若是这当口他的身世暴露出来,那么不但前程无望,一家人还会跌落谷底。”
  “若我是赵承业,必定睡不安稳。”
  许明成缓慢而又坚定地补充,“如此一来,不管是与周家达成一致,还是干脆杀人灭口,赵承业必会在赵胜春闱之前,想方设法地解决此事!”
  许淙瞬间握紧了被子。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很久之前的一个疑惑,那就是在原书里,自家跟赵家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因为从他这么多年的经历来看,两家是毫无关联的。
  唯二的重合之处,一个是自己乡试的时候,那个赵承业出言阻拦。另外一个则是自己和赵胜都在云氏族学念书。
  但在原书里,‘许潇’他是没有去考乡试的啊,在他死的时候,都还只是一个读书人,连功名都没有,至于云氏族学,他也没去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赵承业不可能会对付自家!
  但如今许明成这么一说,一切便有迹可循了。
  如果原书里许明成是沂州知州,那么赵承业想要对付身处沂州的周家,那肯定不会毫无动静。毕竟周家是沂州的大商户,每年都要给衙门上交不少的赋税,没准原书里的‘许明成’还认识周耀他堂伯祖父呢,就跟许明成在勉县时认识王瑜他爹王员外那样。
  这样的情况下,周家突然出事,许明成觉得奇怪于是出手调查,然后幕后黑手赵承业感受到了危机,就出手对付许明成这个‘敌人’。
  紧接着许家就被他搅合得家破人亡。

  这个猜测,很合理。
  因为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都对上了,原书里为什么许家会接连遭受祸事,最后死得只剩下浵姐儿一人?
  那是因为许明成是沂州知州,跟赵承业有利益冲突。
  而为什么在许淙的记忆里,原书根本就没有提到赵承业的岳家,那是因为他们早就死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想到这里,许淙不寒而栗。
  他用被子裹住了自己,低喃道:“爹,你说我梦里的那个赵承业,为什么会这么坏啊?不但要杀掉周家人,还要对付我们家。”
  “莫要害怕。”
  许明成伸手拍了拍许淙的肩膀,柔声道:“这只是你的一个梦而已,梦里的东西,多半都不是真的,比如我们家现在不就改变了吗?”
  “你祖母没有出事,而我们也不是在沂州,而是青州。所以只要以后小心谨慎,那么你们就不会有事的。”
  “爹也不会让你们有事!”
  这倒是,许淙豁然开朗。
  以前他除了知道‘许潇’要死、弟弟和金氏要死,全家都要死之外,并不知道其他更具体的事情。但现在不一样了,最起码他知道赵承业要对付周家,而自家是在周家这件事情上跟赵承业扯上的关系……
  想到这里,许淙突然一惊,忙问道:“爹,既然在我的梦里,你是因为插手了赵家和周家的事,才会被那赵承业针对的。”
  “那,那,那我们现在还插手了吗?”
  “要不,要不我们……”
  “傻孩子。”
  许明成的脸上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如今的大半个身子都在阴影里,所以显得有些阴森。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如今那赵承业在明,我们在暗,该着急的人是他,除非他能忍住不出手,任由周家找人弹劾他宠妾灭妻,以妾为妻,以庶充嫡等等罪行,不然为父岂能放过?”
  他冷笑道:“你老师的手段,还是太过于温和了。明日我就让人将周家人请来,若周家人真的找到了证据,为父就亲自操刀,给他们写折子。”
  “让那赵承业不死,也得脱层皮!”
  许淙听得热血沸腾,“爹,都听你的!”只要赵承业的罪名一落实,那不管赵胜有没有参与,都会对他产生重大的影响。
  最好让他以后都做不成御史!
  看他还怎么下江南!
  许明成看着儿子满脸高兴,眼中没有一丝阴霾的模样,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便道:“淙哥儿,你再跟我说说你的那个梦,越详细越好。”
  “唔,爹你让我想想……”
  许淙认真地想了起来,然后断断续续地补充,比如在他的‘梦’里,自家出事的时候是一个冬天,家里有一个挺大的湖,泽哥儿就是在湖里出事的。然后‘许潇’被打断腿赶出家门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冷的天气。
  ‘许潇’死的那天,天上下了好大的雪。
  因为潜意识里,许淙是把自己跟‘许潇’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人的,所以说起‘许潇’死亡的时候,许淙有些难过但并不悲伤。
  但许明成却听得心中一痛。
  他握住了许淙的手,低声道:“好了,这些爹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记在心上,等下睡一觉就忘了吧,后面可还有别的?”
  “比如那赵胜,会试的时候考了第几名?”
  许淙被他一打岔,又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好像最后是状元?因为他有一次上青楼,好像人家喊他状元公。”
  上、上青楼?
  许明成额角青筋直跳,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说这个赵胜了,可还有旁人?比如你的老师、云阁老等等?”
  一提到老师,许淙顿时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忙道:“有有有,有一件关于老师的事情,爹,在我的梦里两位师妹也死了!”
  “……什么?”
  许明成吃了一惊,追问:“你详细说说!”
  许淙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有说‘书里的某个角落提到了一句姐妹俩外出上香礼佛,结果双双跌落山崖’这样的话,而是道:“在梦里,赵家向老师提亲,想替赵胜求娶蕙姐儿,不过被老师拒绝了。”
  “具体怎么样不知道,但是后来有一天,就有人说她们姐妹俩外出上香的时候,跌落山崖一命呜呼。”
  “老师和师母得到这个消息,一个一夜白头,一个哭瞎了眼睛。”
  “爹,我们不能让两位师妹出事啊!”
  许明成深深皱眉,疑惑道:“跌落山崖,这是意外还是谋害?若是意外,那为父去信一封,提醒你老师就是了,但若是谋害的话就得找出凶手。”
  “那赵家父子可是凶手?”
  许淙摇头,“爹,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有关系的吧,不然怎么会前脚梦到赵家向云家提亲然后被拒,接着就梦到两位师妹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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