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难得,错过就没有了哦。”
泽哥儿眉头深深皱起。
看着他纠结的小模样,许淙哈哈大笑。
不过他也没有逗很久,而是把之前画好的几张大图找了出来给弟妹们看,比如妖皇城大图,开幕式大图等等,这些是他准备拿给邹东家,让他放到合集里面去的,毕竟总得给贵客们一点特殊待遇嘛。
离开京城的时候,他全副身家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两的银子,但现在已经突增到近两千两了,这些都离不开读者们的支持。
所以许淙就画了点赠品。
但泽哥儿看完大图,依然意犹未尽,又把许淙往画缸的方向拉。跟他说没有了,就只画了这么多,他还不信。
“啊……”
“啊!”
“没有了没有了,大哥带你去看雪,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许淙抱着他往外走,准备让他看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但泽哥儿不听,他的身子努力地探往屋内的方向,啊啊啊地着急喊着,喊着喊着,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字:“ge!”
许淙:等等,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
“泽哥儿会说话了!”
浵姐儿原本正跟着往外走,现在听到泽哥儿的声音后她惊喜地喊道:“大哥,泽哥儿会说话了,他刚刚喊了‘哥’!”
“他会说话了!”
泽哥儿好像也才刚意识到自己会说话一样,又喊了一句,不过他这次的发音和第一次相比就准多了,‘哥’字喊得能听清了。
然后他又用稚嫩的声音喊了第三句,“哥!”并且喊完就用亮晶晶的双眼看着许淙,模样非常乖巧。
许淙:糟糕,弟弟好可爱!
他将泽哥儿高高举起,哈哈大笑,“哇,泽哥儿会说话了,他会说话了啊。不但会说话而且第一句就喊了‘哥’,我真是太厉害了!”
“走,我们告诉爹去!”
等下要让泽哥儿当着许明成的脸喊自己‘哥’,然后不教他喊‘爹’,这样的场景想一想就觉得非常有趣,不知道渣爹的脸会不会臭臭的。
“哈哈哈哈……”
但泽哥儿不依,他使劲地拽着许淙的衣服,手一直往屋里挤,还无师自通地解锁了一个新词。
“画!”
浵姐儿福临心至,帮弟弟翻译,“大哥,泽哥儿想看你画画,你刚才说喊一句‘哥’就画一本。”
见姐姐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泽哥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还对着许淙再强调了一遍:“画!”
“好,回来就画。”
高兴着的许淙也没在意,随口回了一句,“你刚刚喊了三句,那我给你画三本,你等下见到了爹,也要这么乖哦知不知道?哥哥没让你喊爹你就不要喊。”
泽哥儿眉眼弯弯:“哥!”
“哈哈哈这句不做数了!”许淙表示自己还是很有原则的,不接受弟弟的投机取巧。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这次会在家里待大概三个月的时间,直到开春之后才会启程。
三个月画三本,时间总是能挤出来的,但四本的话就要挪用自己读书的时间了,这可不行。
虽然画册很赚钱,但读书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走咯,我们去找爹去!”
……
“爹,你看!”
许淙把红彤彤的泽哥儿往许明成的书桌上一放,然后得意道:“泽哥儿会喊哥哥了。”
然后他朝弟弟示意,“泽哥儿,喊一声哥给爹听听,我们刚刚可是说好了的哦。”
泽哥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口:“哥,画!”
“好,回去就给你画。”
许淙安抚弟弟,然后得意地看向愣住了的许明成,“怎么样,泽哥儿会喊哥哥了!”
“爹你教了一年都没让他喊爹,但我回来才不到十天,泽哥儿已经会喊哥哥了,我比你厉害好多哦!”
“哈哈哈……”
许明成没理会大儿子的挑衅,而是惊喜地看向小儿子,“泽哥儿,你会说话了?”
“来,喊一声爹。”
泽哥儿乖乖巧巧地坐着,无辜地歪头看向老父亲。
“哈哈哈哈哈!”
许淙哈哈大笑,然后抱起弟弟就去别的地方献宝。
“奶奶,泽哥儿会说话了。”
王老夫人正在菜地里忙活,指挥着仆从翻地,听到许淙的话后她老人家惊喜地抬起头来。
“会说话了啊!”
“哎呦不亏是我们家乖孙,这才一岁多呢就会说话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快来让奶奶抱抱。”
许淙颠了颠弟弟,提示道:“泽哥儿,这是奶奶!”
泽哥儿还不会说两个字呢,于是就跟着喊:“奶。”
“哎呦乖孙呐!”
王老夫人眉开眼笑,抱着泽哥儿就往屋里走,还喊着丫鬟快取泽哥儿喜欢吃的糖和点心来。
被两人抛下的许淙也不生气,和同样高兴着的浵姐儿跟在了一老一幼的后面,趁机蹭了好多点心吃,还有逢年过节才会做的蛋糕。
在王老夫人处献宝完,许淙又把泽哥儿往金氏的怀里一放。
“泽哥儿,这是娘哦,快喊娘。”
经过了半个早上的锻炼,泽哥儿现在已经咬字清晰了,一个娘字说得非常标准,金氏一听顿时非常欢喜。
“好孩子,你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娘还以为要再等一些时日呢。”
“这都是我的功劳!”
许淙一听马上就把自己用画册换喊哥哥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跟金氏说刚刚泽哥儿已经喊过奶奶了,就只剩下爹没有喊。但这肯定不是泽哥儿不愿意,而是“爹”这个字的发音有难度。
“净胡说八道!”
许明成从外面走了进来,“泽哥儿是小孩子,他懂什么,还不是大人怎么教他就怎么喊?”
“莫要教坏了你弟弟。”
才没有呢,许淙坚决不承认。
接下来的几天,许淙抱着会说话的新鲜弟弟到处走,教他认会了常见的花木,家具等等。
而泽哥儿也处于会说话的新鲜劲头里,教什么就说什么,除了时不时会犯些强迫症的小毛病外非常乖巧,让许淙成就感满满。
不过等全府上下都认完,他就不乐意了,拉着许淙就往屋里走。
“哥,画!”
“好好好,马上就画。”
第108章
画一本画册对许淙来说并不难,但一连画三本的话,还是有点难度的,更别说自那天第一次把弟弟抱到画桌上之后,他还有了一个自带强迫症的小监工。
许·监工·泽每天一到固定的时间点,就蹬蹬蹬跑到许淙面前,仰着头道:“哥,画!”
如果他那个时候还没动手,监工泽就会将他往画桌旁拉,表示现在已经到画画的时间了,不可以偷懒。
许淙:“……”
好吧,谁教他已经答应了呢?
做好哥哥的前提,那必须不能让妹妹和弟弟失望啊。
所以许淙真的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竹精传记》的第十一至十三册全部水,啊不对,是全部画出来了。
整整三册一共九十张纸,成功将百年大比的进度推到了半决赛!
在初赛里,戴好了帽子的麻竹一点都不怕被人发现秃头。他面对着刺猬精的挑衅,呵呵冷笑着用一招‘万箭齐发’成功将高喊着“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我刺猬一族的绝技!”的对手送出了局,然后就势不可挡,接连打败了接下来的四名对手,成功晋级了!
当然场上的其他妖怪或者精怪们,也没有让看官们失望,其中的佼佼者们或是一招制敌或是英勇苦斗也都纷纷击败了对手。
初赛结束之后,近两万名选手最终只剩下三千余人,而之前出场过的重要角色,比如许淙特别介绍过的鹦鹉族的‘彤’、雀族少女‘花雀’,虎族少年虎二十一、蛇族少族长‘蛇平一’等等,也全都在列。
三千余人各有各的风采。
当然,金竹是不在其列的,他化形的时间还短,全程只能在看台上挥舞手臂给麻竹加油。
不过事实上许淙也没有画到三千人那么多,他就只画了重要的那十几个,然后剩下的就丢给青木了,让他把人补齐。反正这种大场面只需要画出重点的人,其他全都可以用背影、侧面、点点点等代替。
等许淙把三本画册画完,邹东家正好也来了。
他每年来拜访的时间都很规律,一般是年头来一次,年尾来一次。这次就属于年头,他除了带来去年下半年的分成之外,还打算问问许淙什么时候画下一本的。
但没等他开口,许淙就把厚厚的四本拍桌上了。
“四本,全给你!”
邹东家惊讶,“四,四本?”
因为知道许淙最近些年就要去考乡试了,所以邹东家也知道对方不会把精力放在画画册上的,因此这次过来,他的心里预期是一本。
如果有两本那就已经是惊喜了,没想到居然有四本。
他连忙拿起一本翻看了起来,看了两页后又拿起了第二本,直到四本都检查完,确认无误后他顿时高兴地大笑。
“哈哈哈哈……”
“没想到半年时间,淙少爷您居然一下子就画了四本,好,好啊,这真是太好了。在下马上就回书坊安排,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刻印出来!”
“嗯,你都拿走吧。”许淙随意地说道。
这次给邹东家的四本,分别是《竹精传记》的第十册 至十三册。最早的第十册是他回来的路上画的,至于第十一至十三册,则是他最近几个月在泽哥儿的监工下画的。
虽然画这些画册花了不少的时间,但真的看到这么多成果的时候,许淙还是很高兴的,觉得特别地有成就感。
想到这里,他又把自己给弟妹们画的彩色版本拿了出来。跟邹东家说他可以做一些彩色的,价格虽然会更高,但应该也是能卖出去的。比如他的同窗好友富家出身的周耀就应该会喜欢,毕竟他根本不差钱。
至于印刷方面也不用担心,虽然印不出来但他们可以在原本的基础上上色啊。只要雇几个人画上一些时日,还是能画出不少的。
他手上的这些彩色版本就是由青木进行的上色,虽然它们比不上现代那些色彩斑斓的漫画,但也吊打原来的黑白版本好几条街了。
邹东家还真的仔细琢磨了起来。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印彩色画册的,好卖给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毕竟他们有钱得很。但奈何工匠们都说做不到,所以只能遗憾地搁置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听到许淙说可以以画代印,他思索了一番后点头,“不愧是小神童,您想的这个法子还真有几分可行。”
想到就做,邹东家仔细收好四本画册,然后就告辞离去了。而许淙则抄起桌上的熟悉木匣,溜溜达达地去找许明成。
结果一到书房,就看到许明成居然在教泽哥儿喊爹。
说来也是稀奇,自从泽哥儿开始说话后,他就好像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后面说话就越来越流利了。
不过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淙那天叮嘱的后遗症,他还真的没有喊过一次爹,有心教他喊吧,他就用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你,嘴唇抿得紧紧的,这让许明成有些挫败。
对此,许淙当然是……
“哈哈哈哈哈……”
“爹你又在教泽哥儿喊你啊,亏你之前说我胡闹,还说什么小孩子不懂,都是大人教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的,那你教了这么久,怎么泽哥儿还是没有喊爹啊?”
“这种事啊,还得看我!”
许明成斜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道:“那你倒教来看看。”
"咳咳,”许淙轻咳了两声,然后弯腰低头,柔声对泽哥儿道:“泽哥儿,这个是爹哦,你喊他一声爹,然后回去哥哥就把你画到画里面去,就跟姐姐一样,画得非常非常厉害哦。”
他觉得喜欢看漫画的泽哥儿,应该会对这个提议感兴趣的。
而且他本来也打算在《竹精传记》里给泽哥儿留一个位置,连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做‘银竹’,‘金竹’和‘银竹’,一看就知道是兄弟俩。
而泽哥儿也不负所望,还真的开口了。
只见他仰着脸,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爹,”但还没等许明成的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的泽哥儿又补了一个字:“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