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二木则林
二木则林  发于:2023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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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课上,他和其他同窗们就依照夫子的吩咐,或是持琴、或是拿萧,亦或是击鼓等等,合奏了一曲。
  等放松的课程上完,就又到了旬考的时候。
  云氏族学的考核是一旬一次,也就是每个月考三次,如果连续两个月次次旬考倒数,那就要面临劝退了,就连云氏子弟也不例外。所以旬考前两日个个都会崩紧了弦,就是许淙这个上次考了第一的也没有放松。
  至于考试的题目,倒也没有次次参考科举试题,而是夫子们想考什么就考什么,并没有拘束。许淙记得去年有一次夫子还考了某本杂书,没看过的人一题也答不出来,好在之前老师给的书单里有,不然许淙恐怕就要得零分了。
  这次的旬考也是如此。
  虽然题型和科举的相似,但题目却天马行空,其中有一道是问如果你是某地新任县令,但当地豪强林立、衙门小吏对上阴奉阳违、对下盘剥不休,百姓们苦不堪言欲揭竿而起。
  而恰逢此时,天下大旱,蝗灾将至……
  看到题目的许淙:“……”
  这谁想出来的啊,这里面的问题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能解决好都很了不得了。毕竟之前许明成就是靠解决了恭州的乱局才升官做知府的,真的把这些难题统统都解决,那官怕不得升得跟个火箭似的。
  但难归难,题目还是要答的,毕竟如果不答那么这题的分就没有了,到时候不说考第一压过新来的赵胜,恐怕还得被夫子们训一顿。
  老师知道了,也会再训一顿。
  所以许淙便认真思索起来,他首先按照现代做题的思维,将问题分成了好几个部分,比如‘豪强林立’是一个、‘衙门小吏’是一个、‘穷苦的百姓’又是一个,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天下大旱,蝗灾将至’。
  所以他略一思索,就提笔写了起来。
  他先在白纸上架构出文章的骨络,然后再往里面填充典故、圣人之言……
  八股文的格式许淙早已熟烂在心,所以没有多久就写得七七八八了,仔细修改之后,再以端正的馆阁体抄写在卷子上。
  ……
  每一次旬考完,族学的夫子们都会聚在一处,看看学生们考得怎么样。不过比起及第院考生们的卷子,青竹院的他们就没有那么重视了,往往会交给及第院的学生们先看一遍,美其名曰增长见识。
  如果有出众的,再拿出来讨论。毕竟及第院的学生们,个个都是举人,看几张卷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夫子们也放心。
  然后这一天,就看到云麒拿着一张卷子过来,微笑开口,“夫子,学生觉得这一篇策论写得非常不错。”
  “您看……”
  这位夫子还真的低头看了起来,被拿到他这边的,当然是那道最难的‘豪强林立,百姓苦不堪言,而又天下大旱、蝗灾将至’题。
  事实上这也是云氏族学的保留题目了,每逢快要乡试、会试的时候,夫子们都会安排这种两难、三难、四难的题目让学生们思考,问他们要怎么办。
  学生们答得也是五花八门。
  就比如这次,有答打井引水的、有答向朝廷求援的,有答镇压反叛的,也有答御下从严,对地方豪强或分而化之,或示敌以弱,而后平安度过任期的。
  云麒拿来的这一份,倒的确有些不同,因为他在对地方豪强、衙门小吏等都是一个‘稳’字。并将全副心思放在了抗灾、抗蝗、保百姓上,文章到这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但后面却话题一转,提到了‘经济’。
  开商贸、重民生教化,而后以其平民怨,再以民意而惩处那些贪赃枉法之辈,还天地朗朗乾坤。文章语词精炼,用典老辣,读之让人拍案叫绝,特别是最后全县老有所养、路不拾遗,面目为之一新。
  虽然夫子们都知道想要做到必会千难万难,但并不妨碍他们高兴道:“不错,写得还算不错。”
  然后他一翻,找到了那位学生的名字,“许淙?”
  “我记得光霁曾经说过,他自幼便随父到各处赴任,看来是家学渊源啊,没有白费光阴。”
  这时另外一个人也拿着一份考卷过来,“夫子,您看看这一份,写得也很不错。”
  这位夫子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一份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写的。如果说许淙的那篇策论是自下而上,那这一篇则是自上而下,同样读之让人拍案叫绝,可谓各有千秋。
  翻开名字一看,是新来的赵胜,看到这个名字,夫子微微皱眉。
  又有一个人拿了过来:“夫子,这篇也可,主教化。”
  夫子也看了一下,点点头:“这篇也不错,毕儿还是有长进的,懂得扬长避短,不错不错。看来本次旬考,第一就从他们这几个里出了。”
  放榜后,许淙得了第一。
  周耀哈哈大笑,连伤势没好都不在乎了,真的请许淙吃了一个月的饭,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许淙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是挺高兴的。
  与此同时,他之前写下的那封询问江陵新任知府是何来历的信也到了青州,来到了许明成的手中。
 
 
第104章 
  “赵承业……”
  因为好些年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所以许明成稍微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赵承业不就是之前的兴元府知府,祖籍充州的那一个吗?
  既然是祖籍充州,那么他的长子去了同属于京东东路的云氏族学读书,就并不奇怪了。所以他略一回想,并找出邸报查了查,接着才摊开信纸写好回信,主要是一些以前在勉县时候发生,但淙哥儿并不知道的事。
  然后嘱咐下人明天寄出去。
  等许明成的信寄到徐州,许淙等人已经又考完几次旬试了,这些测试里许淙倒也不是次次都拿第一,总是有输有赢。
  而赵胜和周耀二人也已经养好了伤,并从上次挨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尤其是赵胜,这人在交际上很有一套,不但出手阔绰,说话亦是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所以在族学里混得还不错,特别是那些年长的,更爱跟他一起活动。
  许淙是来读书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结交同窗,所以对此也毫不在意,倒是周耀好一阵愤愤不平,不过也没再找事,而是安心读书。
  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许淙收到了许明成的来信。
  他拆开看了一下,发现许明成的看法跟老师一样,都是说这个赵知府虽有才华,但为人刚愎自用。当初任兴元府知府的时候,就不愿听从下官们的意见,还插手其他各县事务,在信里还举了几个例子来证明。
  在信的最后,许明成告诫许淙,虽然他没发现这位‘赵知府’有什么不妥,但还是让他莫要与赵知府的儿子走得太近。
  因为在许明成看来,赵知府这样的人走不长远。
  许淙:“……”
  啧啧啧,果然是渣爹的风格!
  他随便把信一叠,然后就放到专门收藏家书的匣子里了。
  在云氏族学读了差不多两年的书,他就攒了整整一匣子的家书。每次一打开,许淙不用数都知道,这里面渣爹的贡献最小。
  因为他写的每一封信都很简短,就好像家里已经用不起墨,买不起纸了一样。有机会他要把自己写的和渣爹写的放一起,再让他好好看看,看他会不会脸红。
  许淙一边嘀咕着一边把匣子一合,然后就继续读书。
  时光匆匆,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
  许淙身上的衣裳也从夏天的换成了秋天的,这些崭新的秋衣是他上个月安排青木回家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从衣裳上面的针脚,他能看出有些是金氏做的,有些是秋月做的,有些则是秋果做的。
  但因为许淙现在年纪大了,所以她们不再给他做绣满了动物形象的衣服,而是换成了青色、蓝色等等款式的书生袍。
  不过这些衣服的上面也都有绣一些暗纹,比如青竹、兰花等等,每一件也都很好看。许淙每次换上新衣,都能高兴很久。
  又是一个沐休日。
  一大早许淙就穿上新衣,然后把老师布置的功课收拾好,和石头、青木两人一起进城去云府拜访。
  不过今天不一样的是,一来到书房许淙就发现,屋里除了他的老师云光霁之外,还有一个熟人,那就是师祖云阁老。
  云阁老回乡已经两年时间了,许淙虽然是云知府的弟子,但总共也就只见过他三五次,每次都是在逢年过节云家人齐齐团聚的时候,唯一的一次还是在族学,他老人家回来的第一年过去讲了一次课,但后来就没去了。
  据说他老人家这两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修书。不但不见外客,就连云家的那些小辈们也很少见。
  所以许淙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行了一礼。“学生许淙,见过师祖,见过老师。”
  云阁老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继续跟云知府说起话来。

  许淙见老师云知府没让他出去,便知道这些话他也可以听,于是就束手立在旁边,不敢出声打扰。
  云阁老跟云知府说的,是许淙之前就从云毕那儿听到的,关于他要去京城的事。云阁老的意思是他会赶在过年之前回到京城,至于云知府等人则是明年除服之后再出发,不过许淙的大师兄云麒这次会跟云阁老走,因为他要参加后年的春闱。
  除服啊……
  许淙略一思索,发现明年还就真是老师一家除服的日子。
  因为云老夫人是在许淙十一岁那年的秋天去世的,所以明年不但许淙满十四岁,云家守孝也正好三年。虽然云知府礼法上只需要守一年孝就好,但据许淙所知全家除了云阁老外,其他人全都是守三年。
  男子不喝酒、不玩乐,而女子则不出门,不交际,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许淙来了徐州这么久,刚来的时候还在云家住过一段时间,但也从没见过蕙姐儿和莹姐儿。
  思索间,两人已经商量完了。
  不过云阁老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询问站在一旁的许淙:“你此前所说之法,练得如何?”
  许淙:!!
  这句话真是没头没尾了,不过许淙见云阁老的次数不多,能跟他说话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他问的应该是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自己跟他说过的学习方法。
  这题他会!
  于是许淙恭敬回答:“回师祖,学生近两年请教了老师,以及夫子们,自觉已有成效。”
  接着他便讲述了自己的理解,并且还用了一张大大的纸将《尚书》这本书的主要脉络写了下来。这里使用的方法就是他在前世的记忆里找到的板书,也就是思维导图。一张图写完,整本书的脉络也就出来了。他今年能够考到好几次的旬试第一,这个方法功不可没。
  云阁老看完后微笑点头,勉励了几句后就走了。
  等人一走,许淙压力大减,然后好奇问道:“老师,您明年就要去京城了吗?那什么时候启程啊?”
  “十一月吧。”
  云知府想了想道:“总不好让祖父一人在京城过年。”
  然后他又道:“对了淙哥儿,我月前去信跟你父亲商量了一下,明年正好是乡试之年,你今年回去之后就不用再过来徐州,先回庐州把举人考了。乡试并不难,你应该是能考上的。”
  考乡试?
  许淙愣住了,他现在已经可以去考乡试了吗?但老师突然这么说出来,他怎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啊?
 
 
第105章 
  “老师,我真的能去考乡试了吗?”
  许淙没忍住问了一遍。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考,而是觉得这件事好突然。而且他在族学这边学得好好的,每一天都能学到新东西。相比起之前考秀才的时候兴致勃勃,他现在就觉得我还没次次考第一呢,怎么就到乡试了呢?
  听完了他的想法,云知府哭笑不得。
  “你们那群人里,明年也不止你一个要下场,除了像毕儿这种年纪太小的,统统都得往考场里走一遭,举人便是举人,又没有同举人一说,能考上即可。难道十七岁的举人要比十四岁的举人好听?”
  十四岁的举人啊……
  许淙突然灵机一动,忙问道:“老师,我爹以前是多少岁考中举人的啊?”
  他只记得奶奶说过,许明成乡试的成绩是十二名,但具体多少岁去考就不知道了。唯一知道的是他二十六岁的时候考中进士,然后是第八十九名。自己小时候还嘲笑过他一直在退步,从来没超越呢。
  云知府摇头,“你爹与我不同科,未曾留心。”
  他接着跟许淙科普了一下同年,说同一科考中的,并不只是互称同年那么简单。而是会刻一本《序齿录》,这本《序齿录》按年龄从大到小往下排,不过也有按照当年名次往下排的,端看彼时各人意愿。
  其上会有姓名、地址、字、号、出生年月等,更会把重要的三次考试也就是乡试、会试、殿试写上,细致的还会有观政衙门以及初授官职。至于科举时会写的三代名讳,此《序齿录》也不会拉下,而且还会更详细,比如长辈官职、母姓、祖父母及父母存亡情况,家中伯叔兄弟名及官职、妻姓、子侄名及官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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