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狂想——曲小蛐
曲小蛐  发于:2023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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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好一句话到他口中莫名暧昧。
  却夏卡顿了下,没起伏地接了:“是除了你经纪人之外的人,都可以。”
  “嗯,张哥为什么不行?”
  却夏:“我不喜欢和被害妄想症交流。”
  见女孩嫌弃得微微蹙眉的模样,陈不恪轻哂,手里本子递过去:“知道了,我会在场。”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却夏一停,低头,“这是什么?”
  “《至死靡他》的完整剧本。你应该还没收到,这一个小时里可以拿来打发时间,看不完带回去也行。”
  “哦,谢谢。”却夏迟疑接过。
  接过手捏上去了,本子没拿回来。
  另一头传来明显的阻力。
  却夏:“?”
  顺着那人手腕望上去,女孩面无表情地抬头。
  满脸漠然的“你找事吗”。
  陈不恪就笑了,略一歪头:“你说那句谢谢的时候,算是什么表情?”
  这人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却夏不知道怎么就听懂了。她把没了阻力的剧本拿回:“只是意外再次见识了你的人性。”
  话尾声音稍低下去,女孩下意识望了眼清冷孤寂的长窗。
  心里某个角落微微一颤,她捏了捏剧本边沿。
  “照片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出去。”
  “?”
  已经要转身了的陈不恪一停,回眸。
  女孩安静握着剧本,走去窗边:“以后也不会。”
  陈不恪原地未动,停了几秒后他转走视线,像漫不经心地开口:“就算别人用难听的揣测造谣你?”
  “嗯。”
  “为什么。”
  “是我自己的决议,没有必要拖你下水。”却夏在窗旁的单人椅上坐下来,翻开剧本时她思索地停顿了下,“而且,这件事揭开对你能造成的伤害,远大于不揭开对我的影响。”
  陈不恪淡淡一嗤:“无论大小,趋利避害不是生物本能么。”
  却夏没在意地翻过一页,也没抬头:“那你就当做是撸猫费好了。”
  “……”
  陈不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等到思绪转过他才回神,抬起的手指在右额前停了一下,垂落插回兜里,他侧身,回向卧室去。
  却夏坐在窗边,捧着剧本读了不到十页,于梦苒的最后通牒从天而降——
  【于】:下一通电话再不接,你就给我等死吧。
  “……”
  却夏直起腰,看向东边。
  陈不恪的卧室一直挺安静,偶尔才隐有话声,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工作。
  拨一通电话,又离这么远,应该听不到。
  却夏刚想完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没了表情。
  视频通话。
  却夏:“。”
  在红色的挂断上犹疑数秒,却夏还是落去了绿色那边。
  视频通话接通。
  于梦苒:“立刻让我看!你背着我偷偷藏了的狗男人是谁!”
  背景似乎是拍摄基地。
  难为她的好基友百忙之中还惦记着被她“绿”了的事情。
  却夏叹气:“没人。”
  “少骗我,没人你刚刚怎么可能一直挂我电话!而且你还——”于梦苒抓狂的表情骤停,转为疑惑,“你人在哪儿?为什么背景如此陌生?”
  却夏面不红气不喘还耷着眼:“拍摄基地。”
  “哈?你怎么又去影视城了??”
  “临时工作。”却夏含糊过去。
  “噢,这块是H市影视城的新拍摄区吗,怎么之前没见过?装修得挺低调奢华哎,你起来转两圈,让我看看全貌,我——”

  “你看这是什么。”
  却夏把手里的剧本一抬。
  【至死靡他】的剧本标题,果然第一秒拽走了于梦苒的八卦重心。
  “我靠!他们把剧本寄给你了?呜呜呜我也想看,陈不恪第一部 戏的剧本怎么样啊?对手戏多吗?有吻戏吗?有床戏吗?有——” 
  “咔哒。”
  一声低低的轻响传入却夏耳中。
  却夏眼皮顿时警觉地一拎,但又克制下本能,没有当着于梦苒的镜头转头去看。
  应该只是错觉,吧。
  “我这儿没有他那部分。”这样想着,却夏还是第一时间打断了于梦苒的发功。
  于梦苒顿时失望:“啊?没有啊?”
  “嗯。”
  “呜呜,最好都没有,省得万一陈不恪拍亲热戏不上替身,那岂不是太太太便宜秦芷薇了?妈的想想都好气,呜呜呜我也想尝唐僧肉,凭什么是——”
  “咳咳。”
  镜头这边,窗前的却夏忽然咳嗽起来。
  手机被她假借弯腰的动作一把拍进单人椅里,她绷着脸扭身,凶气地瞪住了斜后方不远处——刚刚忽然就从镜头一角擦出来又停下了的身影。
  墙前。
  陈不恪正单手插着松垮的睡衣裤袋,懒洋洋靠着墙,半笑不笑地望她。
  “视频通话。”
  却夏给他做威胁口型。
  陈不恪点了点头,似乎很善解人意就转身要走。
  却夏略微放心,观察他走出去两步,才重新抬回手机,并且戒备地拿摄像头背面对着那人的方向。
  于梦苒迷惑的大脸占满屏幕:“刚刚怎么黑屏了?你咳嗽什么?”
  “呛到了。”
  却夏缓了口气,刚要补充细节——
  “哦,”不远处,陈不恪忽然慢悠悠地停下,拉开旁边的冰箱门,低磁嗓音扬过来,“你喝什么,却夏。”
  却夏:“…………”
  却夏:“???”
 
 
第18章 春日
  白毛顶流的bking属性下骚得如此真人不露相, 这是却夏万万没有料到的。
  于是毫无防备下,那人辨识度极高的蛊人嗓音就被远远收入了这边视频通话的收声器里——
  大窗口的于梦苒和小窗口的却夏同时哽住了。
  却夏的视线跃过手机,横向对面。
  扶着冰箱门, 肆无忌惮地展露他修长身形的白毛顶流看起来毫无忏悔之意, 他还懒洋洋侧过身,拿着苏打水隔空朝却夏晃了晃。
  白毛下凌厉的眉峰微微一挑, 既像挑衅又像调戏。
  窗边的女孩一秒就面无表情地攥起了拳。
  陈不恪大约是知道, 却夏不敢在视频通话的关头和自己有什么言语肢体上的“交互”, 于是他拿了苏打水后不但没有离开, 反而散漫着长腿懒懒走过来。
  随着那人浅灰色拖鞋一步步迈近, 却夏脑袋里就像有个警铃,乌拉乌拉地响个不停。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回视频通话里。
  对面的于梦苒也在此时回了神, 她迟疑地拽了拽耳朵:“我幻听了吗?”
  “什么。”
  却夏绷脸,假装无事,余光却一直在瞄着走近的陈不恪。
  “我刚刚怎么好像听见了,”于梦苒忽然单手捧脸, 作娇羞状,“我老公的声音?”
  却夏:“?”
  但凡陈不恪不在这儿。
  “你听错了, 只是剧组里的一个……”却夏不自觉随着陈不恪停到她面前的身影卡顿了下。
  那人停在她膝前,居高临下,白毛松懒地垂过漆黑的眸。
  细密眼睫下辨不清笑意有无。
  苏打水瓶被他缠着檀木串的手腕轻轻勾起, 阳光给他镀上老碟片似的光影毛边。冷白指骨略微用力,牵起手臂上微微隆起的筋脉,像清挺山脊蔓延过瑰秀的大地。
  却夏心跳忽地一漏。
  手机正面, 被挡住一切的于梦苒茫然接住快要砸到地核的话头:“剧组的一个什么?”
  “!”
  却夏倏地回神, “一个场务。”
  话声落时, 她抬手飞快拿走了陈不恪递来的苏打水:“谢谢。”
  “场务?”
  于梦苒这句似乎也问出了陈不恪的心声。
  于是那人眼神的存在感更重。
  却夏在他视线下备受折磨, 木了会儿脸才含糊应声:“嗯。”
  “声音这么好听的场务也太可惜了?按我二十多年资深声控的水平来说,他这把嗓子去做歌手,绝对大有可为啊!”
  却夏几乎都能听见那人低抑着的笑了,她微微磨牙:“五音不全,做不了。”
  “?”
  某位以变态高度的乐感天赋著称的顶流歌手停了笑,缓慢插兜垂眸。
  居高临下,眸子漆幽。
  背后垂地的长影里好像都有恶魔翅膀快张开了。
  “……”
  却夏心虚别开眼。
  于梦苒:“噢,听起来你和他很熟啊?”
  “负责给我们替演和群演送水的,认识一段时间了。”一不做二不休,却夏说话时看都不看陈不恪。
  “啊?还这么低的职能,不会长得很磕碜吧。”
  “是,特别磕——”
  却夏话声戛然而止。
  因为面前那双长腿的主人忽然没什么征兆就弯下腰来了——四目对视,那人就懒懒散散地撑着膝:
  [特别什么。]
  却夏:“……”
  站在窗边,对着这张脸说特别磕碜,大概会被雷劈了吧。
  女孩表情空白地绷了好几秒,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耷下眼皮,脸腮微微动了动,不知道是在磨牙还是咬牙。
  “还行。”
  “哎还行就行,那你给我介绍介绍他呗,我这儿正好缺个——”
  “导演助理喊我了,我去补镜头,回聊。”
  却夏毫无起伏地秃噜完,一声拜拜,抢先挂断了视频通话。
  “…陈不恪。”
  垂头深吸一口气,却夏从单人椅上起身。
  骚完她一局已经走出去的长腿停下,白毛下黑眸一抬,似笑非笑的:“嗯?拧不开瓶盖吗?”
  却夏没表情,咔嚓一下给苏打水开了瓶:“拧得开瓶盖,也拧得开天灵盖。”
  “哇哦。”
  白毛顶流插兜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好怕。”
  却夏:“…你们顶流解约不该忙成狗吗?”
  “是很忙。”
  “那你还有时间跟我——”
  “就是因为太忙,”陈不恪不紧不慢地截住,“难得悠闲一两天,总要找点乐子。”
  却夏:“……”
  所以她就是他找的那个乐子?
  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几秒,女孩撇开脸,望向长窗外。
  不知道是气还是恼,她反而在哼声后笑了起来。
  如春水融冰,一点烂漫风情抹过她小狐狸似的微翘眼尾。
  却又转瞬就抚平。
  “无聊。”
  却夏坐回单人椅里。她本想就此打住,但又怕之后再有类似情况,于是还是开口:“我这个朋友比较八卦,麻烦陈先生以后不要这么——”
  话声一停。
  仰头的却夏莫名蹙眉:“你看什么。”
  陈不恪被主人目光“抓”了现行也不在意,徐缓从女孩身上挪开视线:“乐子。”他懒洋洋说完,手里提着的苏打水瓶抬起,轻灌了口。
  修长脖颈线勾着,喉结上下一动。
  平复过的却夏凉凉一笑:“你刚刚要是再闹大点,就该别人看你的乐子了。”
  “?”
  陈不恪吻着瓶口回眸。
  “我可以和你保证,”却夏一指落地钟,“下午让她知道我在你家,不用今晚,热搜上咱俩的孩子就三岁了。”
  “——咳。”
  陈不恪猝不及防呛了一口。
  “^-^”
  却夏微笑。
  扳回一局她心情大好,抱着剧本就窝回单人椅里。
  ·
  张康盛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才到达陈不恪家中。
  “祖宗哎,你还问我为什么迟到?”张康盛怨念满满地进了门,边换鞋边念叨,“您那儿不接电话,云雅全打我这儿来了,您说您就接一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就没这些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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