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浣若君
浣若君  发于:2023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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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他说完,发动摩托车,在陈思雨姐弟的目光注视中,走了。
  因为家里有事,这几天冷峻都是骑着摩托车上下班的。
  骑着摩托车,他先到空院招待所。
  萧婆子之所以能住招待所,挂的就是他的名字。
  而这一问,才发现本来他安排的是一间三人间,但萧婆子打着他爸冷兵的名义,勒令招待所给自己换成了两个标间,而且吃饭时用的也不是自己的粮票,签字借票,四天功夫就借走了二十元。
  二十元的饭票,在一份肉六分钱的空院食堂,冷峻能吃半年。
  而因为萧婆子不会写字,签单时只是画了个圈儿。
  盯着那个圈儿许久,冷峻面色惨绿:“明天就通知她们腾房,还有,以后也不允许任何人以我的名义签单,借饭票了。”
  营业员一看冷大队就是生气了,忙说:“好的。”
  出来,疾步走到门卫,冷峻再吩咐:“周末之前,不能放萧家人去我家。”
  想了想,再说:“如果我母亲要找她们,你们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他妈是个爆脾气,说话经常口无遮拦。
  冷梅的婚当然要离,但事情得冷峻来办,要给他妈,就会变成他妈活活被萧婆子气死,婚却还是离不了。
  再去了趟公安局之后,冷峻就骑着摩托车,连夜赶往萧家庄去了。
  这时,他还以为萧文才确实被摔了,病的很严重才无法进城。
  岂知刚一进萧家庄,就看到村里拉起电灯泡,一群人正在给房子连夜上椽,而他姐夫萧文才,就站在房梁上,正在指挥众人安椽头。
  这时已经是凌晨了,之所以夜里起房子,应该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耽误白天的工分的缘故。
  如今农村人盖房子,都是相互谝工,也就是说,只要你义务帮了我,我就会义务帮你,所以一户人家盖房子,全村的男人都会来。
  而萧文才家在萧家村,也非普通人,他父亲早亡,二叔是镇长,所以来的人更多,
  起一院房子而已,围了少说三四十号人。
  把摩托车停在远处,冷峻下了车,走到一处暗影里,默默站了片刻,就听到有人说:“家里有个军人就是好,文才家已经连着起三个院子了。”
  “就是咱家文才的媳妇不像个长嫂,有点太娇气了,也不知道是个啥病,居然要婆媳仨一起去伺候。”还有人说。
  另有人笑着对萧文才说:“你那媳妇是不是太娇气了点吧,哪怕是大领导家的闺女,出嫁从夫,结婚十年了吧,娃也没生一个,你怎么也没教着点媳妇呀。”
  虽然已经解放了,但农村还是老观念,男主外女主内,妻子贤良是最基本的。
  而三更半夜的,全是男人,大家说话也没顾忌,有人甚至笑着说:“咱文才虽然在部队上顶天立地,但在家里未免有点太怕老婆。”
  冷峻一双眸子,冷冷盯着萧文才,想看他会怎么说。
  结婚十年,冷梅至少把一半的工资送给了萧文才,萧文才自己的更是如数上缴,而他一年四季的烟酒,鞋袜衣服,也全是冷梅在置办。
  冷梅感染肺结核以后,他第一时间打电话到萧家庄通知。
  但萧文才以自己摔断了腿为由,不但不去照顾,反而派了老娘去打秋风,如今村里人那么诋毁他的妻子,冷峻想知道,姐夫会不会替姐姐说句话。
  谁知萧文才仿如没听到一般,停下来歇了会儿,笑着给大家发了一轮烟,就又招呼着乡亲们继续开始干活儿了。
  冷峻骑车从萧家庄出来,一路到了镇上,看镇卫生所亮着一盏灯,遂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有个五十多岁的赤脚医生,正在看医书。
  看到进来个穿着皮夹克,身材高大,英俊帅气的年青人,因这人生的太过出类拔粹,有点被惊艳到,忙站了起来,问:“您是?”
  掏出军官证,冷峻说:“大伯,我要查一下本地历年肺结核的档案,不但要查这儿,可能还要查萧家庄的卫生所,麻烦您配合一下!”
  老医生一看对方的军官证上写着副营,再看这小伙年纪轻轻,顶多也就二十四五岁,连忙翻出簿子来:“好,好!”
  一个小镇,人并不多,而肺结核因为是目前第一大传染病,所以医疗记录非常全。冷峻只随便翻了几页,就看到记录了:萧文妹,21岁,15岁时罹患肺结核,后转为陈旧性肺结核。
  萧文妹是萧文才的妹妹,前几年还去冷家当过保姆,目前,在冷梅的介绍下,嫁给了空院一个机关军人做妻子。
  冷峻目瞪口呆,因为从资料看,不但冷梅的肺结核是在萧文才家传染的。
  甚至萧文妹去冷家做保姆的时候就已经得过肺结核,转成陈旧性肺结核了,可是萧家人却从来没有提过。要知道,在那几年中,万一萧文妹肺结核复发,冷家全家都有可能会被感染的。
  这萧家,可真是一门好亲戚。
  ……
  转眼周六,而今天,将在《红色娘子军》的前面正式贴戏,上演《学雷锋》。
  李少安饰演孤寡老人,可他本身只有四十多岁,形象上不够苍老不说,习惯了杨白老式的表演,就总无法叫陈思雨满意。
  她目光扫过程丽丽,说:“丽丽,要不你上吧,这个角色是个老太太,没有太多舞蹈戏份,但面部表情比较多,你只要能表演好悲痛,痛苦就行了。”
  程丽丽当即翻白眼:“陈老师,我才17岁,让我演个老太太,你咋想的?”
  包大妈也在凑热闹,忙说:“演吧丽丽,只要能上台,不管演啥都是经验嘛,咱演。”
  “妈,陈思雨仗着自己又红又专就欺负我呢,你咋也帮着她说话?”程丽丽气啾啾的说:“您还想提前发展她入党呢,可您瞧瞧她是怎么对我的。”
  包大妈忙摆手:“丽丽快别胡说,入党是多光荣的事,那得经过长期的考验,我可没有承诺谁,让谁入党。”
  众人对视一笑,陈思雨明白了,程丽丽所谓的光荣,是包大妈想发展她入党。
  在这年头,那确实属于天大的光荣。
  虽然包大妈也有点小心思,但人并不坏,而且急需要个女演员,陈思雨想再劝劝程丽丽的。
  但这时徐莉站了起来:“老太太我来演吧,上妆,咱们开始联排。”
  不但叶大春,李少安,陈思雨等人给惊到了,程丽丽一噎:“徐老师,您可是做过台柱子的,大角儿,大青衣,还不到三十岁就演老太太,您咋想的?”
  “你以为老太太就那么容易表演,谁都能演得好?”徐莉懒得再跟程丽丽废话,对陈思雨说:“来吧,换我上,咱们再联排一次。”
  一个曾经无比风光的角儿,却心甘怀愿当绿叶,去表演老人,徐莉,不愧全团的领导们都尊重她,她的胸怀和豁达,是一般人所没有的。
  连排了几次后,眼看外面天已经黑透,大礼堂喇叭响起,一行人连饭都没顾得及吃,赶到后台时,7:45分,紧紧张张,该要上场了。
  虽然是舞蹈,还是芭蕾,但陈思雨融入了很多搞笑元素。
  叶大春饰演的小将‘冯修正’本来是上门批四旧的,却撞见小混混在欺负老太太,于是当即举起拳头,对着小混混来了一通胖揍,本来他气势汹汹搜出四旧来,要烧四旧,却在临烧时,发现老太太藏的四旧居然是牺牲在战场上的,儿子寄给她的信。
  于是小将‘冯修正’因为内心的愧疚,开始默默的帮助孤寡老人,帮老太太劈柴,生炉子,还挑大粪,瞧上了老太太的孙女儿吧,又不敢吭声。
  叶大春和赵晓芳皆是少年少女,把小伙子的憨,少女的俏,用各种略显夸张的,戏剧化的形式表演的淋漓尽致,最终,以大家一起学雷锋完美收场了。
  一场五分钟的舞蹈,配上画外音讲解,不但看的全场小将们哈哈大笑,被方主任专程请来的,市思想委的叶副主任也给逗的忍俊不禁,待演出结束了,说:“老方,《我为祖国学雷锋》,这个舞确实不错,值得向全国推广,你拟个稿子,我来签字,咱向全国推广它吧。”
  正片,《红色娘子军》才刚刚开场。
  陈思雨一行人正准备走,方主任来后台了:“思雨,恭喜你,你的《学雷锋》要全国性推广了,你呀,算是做出点成绩来了。”
  这果然是意外之喜,但陈思雨的关注点跟别人不一样,她问:“有奖励吗?”
  因为目前全国只有八大样板戏,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新作品,尤其是市一级推广的新作品,方主任倒是被问住了。
  徐莉正在卸妆,回头说:“如果是整本剧,团里的奖励是五十元,你这个怎么也得有十元的奖励吧,新作品,参于者都有奖的,我想想,我们应该能拿五块钱。”
  方主任说:“再接再励吧,只要有好作品,送来,我第一时间给你批。”再看陈思雨一眼,指她鼻子:“你个小财迷,多大的荣誉啊,就光想着钱,以后可不能再是这种态度了。”
  意思是想钱得留在心里,嘴上要喊口号呗,这个陈思雨懂,她举拳头:“放心吧领导,我以后会努力学雷锋,争光荣,视金钱如粪土!”
  目送领导离开,全剧上下喜气洋洋,唯独程丽丽错失五块钱,气的直瞪眼。
  陈思雨自然乐得看程丽丽生气。
  功成名就,功德圆满,正好轩昂写完作业来接,她也该回家了。
  但让陈思雨倍感不舒服的是,虽然冯修正碍于她的编导光环不敢明着骚扰,但这几天她但凡夜里下班回家,他都会骑着自行车跟着,美其名曰,护送她回家。
  不比虞永健是军人子弟,作风正派,冯修正是白云一手提导起来的,很懂审时夺势,也特别善于钻营,但目前,陈思雨还找不到更好的法子治他。
  到家门口了,冯修正突然喊:“陈思雨,以后别编新舞了,就一直演我,成吗?”
  他想,从今往后舞台上就天天只演自已,不演别的劳动模范?
  “你想得美。”陈思雨说。
  冯修正卖个关子,说:“要是我能送你一个你不能拒绝的礼物呢?”
  不能拒绝的礼物?
  在陈思雨心目中,不能拒绝的礼物是香奈尔纪梵西LV和爱玛仕,除此之外,别的一切她都能拒绝,头都不回,她高傲的说:“不行你送来试试呢,看我能不能拒绝。”
  笑话,在这个年代,就没有能诱惑她的东西。

  ……
  冷峻在拿到证据后就又回单位上班了,直到周六下午,才骑着摩托车又到了萧家庄,这时萧文才三弟的新房已经崭新落成了,正准备给老四家平地基。
  冷峻骑着摩托车,直接到了工地上,喊:“姐夫。”
  萧文才一看小舅子来了,忙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小峻,我妈和几个弟妹去照顾你姐,照顾的还好吧。”
  帮忙盖房子的人也全停了下来,于萧文才家这门富亲戚,目光里有好奇,嫉妒,羡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嘲讽。
  冷峻在工地上看了一圈,问:“姐夫,我姐来时,住的是你家的哪间屋?”
  萧文才说:“我俩经常不在,没有固定的屋子,正好小妹最近嫁城里去了,我们就睡她的屋。”
  他倒挺老实,一问就招。冷峻咬牙说:“所以你明知道你妹妹有肺结核,还带我姐住在她的屋子里的,你们还真是故意让她染上肺结核的。”
  萧文才愣了会儿,先说:“你姐不是头疼才喊我妈去的嘛,啥时候得的肺结核。”再摸脑袋:“不可能呀,被褥都是我娘亲手洗过,晒过的,杀过菌了,那屋子我也睡了,你看我都没事。”
  所以作为丈夫,他不但不知道妻子得了肺结核的事,甚至还在因为自己没有传染上肺结核而暗暗自喜?
  这就是大家眼中所谓的老实人,老好人?
  冷峻彻底怒了,一拳头挥出去,萧文才没有防备,整个人飞了起来,哐一声落到一堆木头上,哐啷啷的,木头全滚了下来,砸的他脑袋哐哐作响。
  但还不够解气,撵过去,提起胸膛,冷峻又是一阵狂捶。
  萧家四弟是个愣头青,提了根棍子就冲上来了:“姓冷的,你一军人,咋能随意打人呢你?”但看到冷峻杀神般的眼神,又咧咧的退了回去。
  萧三哥胆子大点,护到萧文才前面,说:“冷家兄弟,快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盖房子的乡亲,玩儿的孩子,看热闹的妇女,呼啦啦的围了一大堆。
  指上萧文才,冷峻用训兵时才用的语调说:“故意散播传染病是要坐牢的,姓萧的,作为军人,你放任妻子住在有传染病源的房间里,以致她罹患上肺结核,我要向你的上级反映情况,要求他们给予你最严重的处分!”
  跟提死狗似的,把姐夫拎了起来,他怒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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