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原无乡,今日,你将成为吾试剑之石!”
四目相对,尽是恨火,银镖剑出,冲突爆发!
森狱大军与论剑海众剑士各自开杀,原无乡则力逼葛仙川,誓要杀除这名阴毒小人。
试探的几招过后,葛仙川按捺不住,使出灵虚慧阴剑招,一撄银镖锐锋!
“灵虚慧阴.玉霄九曜!”
“呃。”九曜之芒映射四方,原无乡一时被逼退,再抬眼已是止不住狂怒:“你!竟敢偷学师尊绝技!”
“哈哈,有能者得之啊。”葛仙川一击得手,更加得意,再运内元:“你与倦收天齐名,吾就先取你之命,再败倦收天!喝……!”
“夸口!”原无乡眼神沉冷,心却归宁,遵循赋影然暗中所授,饱提内元,剑走偏锋,与葛仙川擦身而过——
“呼……呼……呼……”葛仙川脚步停止,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落,随即便是一声惨嚎,朱红喷溅:“啊……!”
“为什么……为……”
葛仙川不甘心地倒在地上,筋脉瞬裂,皮下渗血点点,将他扭曲的面容衬得无比恐怖。
“吾非是那名识人不清、拖泥带水的倦收天,你敢亵渎师尊之剑,吾必让你下地狱!”原无乡轻轻抖落剑刃一点残血,看向被他强悍实力震慑的交战双方,冷然一喝:“杀!”
骁勇善战的森狱皇子与战将,今非昔比的银镖当家,几番进逼,论剑海颓势已现,就在此时,蝱丝乱舞而出,参悟《观剑不则声》的天地蝱终于出手!
“喝……”王蠸已复半具人身,一挡原无乡攻势;后夔则以蝱丝操纵论剑海众剑士,顿时战斗天平再度归衡,陷入胶着。
秋水长天内,剑子仙迹翻看赋影然传信,并与央千澈谈论局势。
“好友御青城促成黑后与慕峥嵘合作,想必已经安排妥当。”剑子虽然感慨自己无辜被人拖下水,倒也没有置身事外的打算:“此事吾会援助。”
“先谢过剑子了。”央千澈沉吟道:“只是濮阳刚逸一向性直,此事暂时不宜告知真相,以免他泄漏心绪被人看出破绽。”
剑子问起另一步棋:“六弦之首那方面呢?”
“已提前知会。他与蔺无双同为证明,应能说服冷别赋。”
“嗯,好友布局仍是如此滴水不漏。”
剑子说得揶揄,潜台词二人皆懂,央千澈略感无奈:“只是……”
“道魁是担心她玩太大收不了场吗?”剑子看出他的担忧,毫不犹豫吐槽好友:“放心,以她之能为,总是对手比较可悲。”
“哈,但愿吧。”
央千澈又叫来几名道子吩咐一番,务求周全布局。
剑子一边喝茶一边啧啧称奇,御青城这个黑到骨子里的坏朋友竟然与央千澈这般温润君子成了情缘,都不知该算是她霍霍了央千澈,还是央千澈收了这女魔头。
另一边,乔装过后的黑后、楚狂师敌和慕峥嵘悄然潜入拳域。
楚狂师敌曾任拳域策师,对内中布防与机关阵法颇为熟悉,虽然濮阳刚逸已在道魁提醒下更改防御,但仍难不倒楚狂师敌。
“嗯……”黑后冷眼观视,若有所思,随即释放毒蛛。
密密麻麻的细小毒蜘蛛以极快速度爬入防线,很快便放倒一片巡夜道子。
而拳域内部尚对此一无所知,灵犀指暇正与葑玉络坐在房内谈论女儿心事,话题自然围绕山龙隐秀。
说起来南北道真合一之后,二人渐渐熟悉,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葑玉络曾为人|妻,对灵犀指暇的小心思看得分明,尽管自己遇人不淑,却也希望灵犀指暇能得到幸福。
灵犀指暇一脸娇羞,絮絮叨叨:“小山……他总是不动声色,吾亦不知他心意……”
“哈,先动心的人先输,你要有心理准备。嗯……”葑玉络正出言安慰,倏感道溟脑识传音,便知计划启动,神色如常,将桌上糕点往灵犀指暇面前推近:“说这么久,茶都快冷了。来,先尝尝吾新做的点心。”
灵犀指暇神思不属地拿起一块梅花糕,轻咬两口之后,却是一阵晕眩。
“吾……吾这是怎样……”
眼看灵犀指暇倒下,葑玉络上前立刻封她气穴,将人挪到床上。
清如许带着一名长相妖异的少年化光现身,冲葑玉络一点头,那少年走近前来站在灵犀指暇面前仔细观察片刻,运功化形,变得与她形貌无异。
葑玉络担忧道:“这样没问题吗?”
“放心,”清如许满意地看着化身为“灵犀指暇”的少年:“不可质疑他的能力哦。”
葑玉络心下稍定:“好,先带阙主离开。”
清如许对少年道:“看你喽。”
她二人带着失去意识的灵犀指暇先行离开,少年歪着脑袋露出一个趣味的笑容,随即挥袖灭烛,离开房间。
待他走到外间,蜕变黑后等人已攻入拳域要枢,濮阳刚逸、拳皇与众拳士正在抵挡。
他二话不说纵身上前相助,混乱之中濮阳刚逸未能察觉小妹异状,与他并肩而战欲击退强敌,但对方有备而来,局面甚是凶险。
蜕变黑后祭出阎王绝式,濮阳刚逸感觉此招非同寻常,登时面色大变,一掌推开小妹:“离开!”
他转身与拳皇同接此招,双双受创,而被他推开的小妹更被暗处掌气偷袭当场昏厥。
“小妹啊!”濮阳刚逸睚眦俱裂,欲上前奥援,但蜕变黑后与楚狂师敌岂容他脱身,步步紧逼,继续缠斗。
主将受创,拳域危如累卵,危急逼人,天际忽然响起诗号——
“何须剑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江湖顶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
黑后微微色变:“……剑子仙迹!”
顶峰莅临,古尘开锋,随意挥洒,顿时扭转颓势!
“偷袭拳域,等同进犯道真,后果要考虑清楚。”
剑子一言直陈厉害,逸冬清冷哼一声:“道门顶峰,乱蹚浑水当心麻烦缠身!”
剑子:“……”
……你以为吾很愿意蹚浑水吗?吾也就是想看看好友御青城在搞什么鬼而已。
黑后警示之后,与兄长一起抽身而退,长舒一口气的濮阳刚逸却发现小妹竟已失踪!
“啊,小妹,小妹啊!”濮阳刚逸自责不已:“是吾大意了,竟让她被人擒走……”
“对方擒走令妹,无非两个目的,要挟,或者交易。”剑子分析道:“掌珠阙主应该暂无性命之忧,此事吾建议你尽快向北宗求援。”
“啊……多谢剑子提醒。”
事关小妹安危,濮阳刚逸也顾不得心中别扭,在几名拳士搀扶之下往秋水长天而去。
天波浩渺,玄宗六弦之首与云缥缈.蔺无双迎来访客。
“独照松月.冷别赋,自论道大会一别,已是数百年了。”六弦之首起身亲迎,一袭白袍的道者应邀入座。
“确实久见。”冷别赋礼节性地抬起茶杯饮了一口,便取出一封信函直奔主题:“数日以前,弦首来信告知道门欲驱逐东君之事。”
“是。”
“原因呢?”
“勾结逆海崇帆、黑海森狱,暗害道灵、道真之人,并参与谋杀南修真道溟。”六弦之首据实以告:“而他之动机,源于北芳秀诛杀胞弟慕潇韩。此后,便越陷越深。”
冷别赋想起昔年旧交之时,确实听闻慕峥嵘提及小弟,面上仍不动声色:“湘君之死,又是为何?”
“前有放纵魔祸、杀害妻子以博美名权势,后有勾结逆海崇帆,针对倦收天,事涉三十万无辜百姓性命。”
“弦首特意告知,又是为谁居中调停呢?”
虽闻事件经过,冷别赋暂未下定论,敏锐直言六弦之首目的。
此时蔺无双却率先开了口:“御青城之死,他是幕后黑手之一,吾不会轻放。”
蔺无双一向惜字如金、言出必行,对他品性略有了解的冷别赋闻言稍稍一怔:“御青城……《灵虚慧阴》剑法创者?”
“然也,其实御青城便是南修真道溟。”
苍又将黑海森狱、烟都、慕峥嵘联手围杀赋影然之事详细告知。
“慕峥嵘已为正道所不容,吾知晓你与他乃多年挚友,为免今后冲突,实有必要将实情告知。”
冷别赋若有所思:“弦首可知晓东君如今行踪?”
“道溟葬礼过后,未见他出现。”
“嗯……”冷别赋不露情绪,起身告辞:“弦首与云缥缈之意,吾已明白。东君之事,吾会再查证,请。”
“请。”
离开天波浩渺,冷别赋边行边思,越是思索,越感疑惑。
武格显人格,以他对东君之印象和了解,不像是会做出这些事情的人。
满腔疑窦,冷别赋不禁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转往雄山。
雄山主人离开偌久,山景荒凉,草木乱生。
冷别赋踏入东君居所,见院内蛛网横结,四下蒙尘,不由驻步思索。
东君他现在可能在哪里?以及,云缥缈所言御青城之死……那位与练云人齐名的女道者自己亦是颇有耳闻,但她之死,真有东君参与吗?
怀着复杂思绪,冷别赋正欲离开,忽闻内室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慕峥嵘,你放手,放手!”
冷别赋一凛,下意识冲入屋内,推开内室之门,却见东君慕峥嵘正将一名女子按在榻上,似是欲行不轨;而那女子似乎有伤在身难以抵抗。
“……东君?!”
震惊之下,冷别赋脱口而出,执念驱使下意欲强占心爱之人的慕峥嵘乍然回神。
“灵犀指暇”趁机一把将他推开,衣衫不整跌跌撞撞跑下床榻,摔倒在冷别赋身边,忍无可忍哭出声来。
“你这个禽兽、畜生!害吾拳域,还想毁吾清白!”
“好友……”慕峥嵘神色略显慌乱,看了看冷别赋,又转向哭泣不止的灵犀指暇“不是,指暇,你误会了,吾只是要为你疗伤……”
“灵犀指暇”紧紧揪着散开的衣领,躲到冷别赋身后:“你胡说!哪一家的医理疗伤竟要‘交合渡气’,岂有此理!”
冷别赋:“……”
道门之人若是听不懂“交合渡气”这个词,理论课算是白学了。
冷别赋大脑空白一瞬,随后骤闻外间传出“慕峥嵘出来受死”的暴喝声,这才蓦然回神,迅速解下外衫披在“灵犀指暇”身上。
雄山脚下,葑玉络带着倦收天怒气腾腾冲了上来,慕峥嵘慌乱的表情随即一敛,露出沉冷目光,双眼饱含杀气看向冷别赋:“看来你也知晓吾之事了,哈!”
冷笑一声,慕峥嵘不欲陷入不利局面,速发一掌化光逃逸。
撞个正着的倦收天和冷别赋面面相觑,葑玉络一把抱住嘤嘤哭泣的“灵犀指暇”:“阙主,你无事吧?”
“呜……”
“灵犀指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轻轻摇头:“幸有这位侠士及时闯入,否则,吾,吾就被慕峥嵘……”
葑玉络恨声道:“你受苦了……幸好你身上有吾所赠‘往向留迹’,指引吾等寻到此地。慕峥嵘,这个卑鄙小人!下作!恶心!”
听明白事情经过,倦收天向冷别赋道谢:“在下北芳秀倦收天。感谢阁下,救吾同门。”
冷别赋还沉浸在“我朋友不可能这么low”的震惊状态之中,恍然回神:“无……客套了。若无他事,在下先行离开。”
“请问阁下名号?为何出现在雄山?”
“冷别赋。”冷别赋闭了闭眼,他现在只想静静:“今日之事,改日吾会前往北芳秀与诸位再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