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臣服——今婳【完结】
今婳【完结】  发于:2022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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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阳光浮过玻璃窗,山茶的花瓣缓缓垂坠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蓦然间。
  由慢渐快地自傅青淮精致的指骨,淌过湿气的香。
  室内寂静极了。
  墨画屏风被旁边香炉袅袅升起的薄雾絮绕,将颀长的挺拔身影朦胧了几分,却掩不住这一身如寒竹般而冷峻的清贵侧影。
  几分钟后。
  粱澈脚步极轻上楼而入,低声道:“傅总,燕氏集团的董事长到了。”
  -
  有贵客谈生意缘故,今日最盛名的戏楼罕见不接待外客。
  冷清的长长走廊亮着灯,傅青淮自包厢出来,就径直迈步进了茶厅,里面久候多时的燕泊言正坐在沙发处抬手泡茶。
  许是听见动静,转头看到他终于来了,迅速地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起身,为他拉开椅子,接着调侃道:“现在见你一面是越来越难了。”
  傅青淮从善如流地落座,淡声问:“有什么事?”
  近日沥城的深秋天气不太好,燕泊言心知这位的习惯,先吩咐秘书端一杯最烈的酒过来。
  待亲眼看着秘书恭敬且无声地将酒倒上后,他才开始切入正题,拿出备好的项目合同,缓缓地沿着桌面推了过去。
  傅青淮如玉的长指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递到薄唇边。
  却未沾上酒。
  金丝框镜片下的眸色微微敛起,视线停了一瞬,嘴角扯出淡薄的笑意:“燕董,这么下血本?”
  商界谁不知,燕泊言这辈子生意买卖做得大,唯一让他不顺风顺水的,就是家里养了个游手好闲的独子,所以他这次将几十亿的项目拱手送人,也是有求于这位:“青淮,念在两家这些年的交情份上,你就大发慈悲帮我调、教三年……”
  “就三年,让燕杭跟在身边做个小助理都行。”
  傅青淮略沉吟,轻屈起的指无规律地轻转着酒杯边缘。
  燕泊言是了解傅青淮的,都说ㄠ房出祖宗,这话不假。
  傅氏这种错综庞大的顶级豪门望族,少不了争权夺位的内斗,而他是傅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年纪轻辈分却极高,排行第三,还在年少时就压制住了上头两位虎视眈眈的兄长,掌管着整个家族生死。
  单就凭这一点来看。
  燕泊言深信把独子往傅青淮身边送,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静了半响。
  他盯着眼前年轻男人过于沉静的俊美面容,了然顿悟这几十亿恐怕还不够满足胃口,于是忍痛加重筹码道:
  “北边的那块地也给你。”
  傅青淮闻言,敛起眼眸品酒,被润过的薄唇才缓缓吐出几个字:“燕董客气了。”
  燕泊言紧锁的眉头舒展,深怕他临时反悔似的,连茶也不喝完,忽然坐直身子说:“我出去跟那小子知会一声……”
  傅青淮显然是默许,目光极淡地看向茶厅下方的露天戏台。

  **
  戏台旁,一身精致的西装打扮燕杭正专注于撒钱玩儿,见到他亲爹下楼,狭长的眼微挑,浮起极浅的戏谑落了过去:
  “我是不是被退货了?”
  在外不好训子,燕泊言沉声道:“老子刚给你交了天价学费,你要是敢在外面丢人现眼……”
  “就一分遗产都不会留给我这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燕杭都能把这话倒背如流了,懒洋洋地将剩余钞票塞回裤袋,倚到旁边柱子上,也没什么正经地说:
  “放心,明儿我就三拜九叩认他做爸爸,那位傅家主还没娶老婆吧?”
  燕泊言:“他那种家族对未来主母要求高,没那么轻易结的了婚。”
  燕杭:“没结婚啊,我要不挑几个美人贿赂他?”
  燕泊言瞪眼:“败家子!你上哪学的歪风邪气,以后燕家祖业交你手上,是不是想老子棺材板都压不住!”
  燕杭无辜:“我这不是跟你现学现卖的贿赂吗?”
  “……”
  燕泊言刚想指着他骂,突然又文明的停了下来。
  燕杭也怔了下,无意中掠一眼楼梯处的方向,只见傅青淮一身极正式的纯黑色西装缓慢地出现,薄薄日光勾描着他俊美的侧颜轮廓,呈现出不近人情的冷白。
  傅青淮在圈内的辈分极高,行事低调神秘又鲜少露面,加上至今无一家媒体敢公然刊登他的照片,所以燕杭来之前,是从未想过他竟然这么的年轻!
  愣神几秒。
  直到傅青淮缓步走近,却未停留,侧眸极淡地扫向他,透出了雪山神域般的压迫感。
  燕杭下意识地站好。
  这时,一位西装笔挺的秘书从戏楼外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傅总,车已经备好。”
  话音落地。
  燕泊言毫不留情地将自家儿子踹出去,压低声音提醒:
  “还不快跟上,笑得可爱点。”
  ―
  自从得知暂住的别墅主人是谁后,平平淡淡半个月过去,姜浓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
  转瞬到了周末。
  新闻中心大楼灯火通明,姜浓播完午夜新闻,又陆续替台里的同事带班了一场天气预报,工作彻底结束的时候,透明玻璃窗外天色逐渐亮了。
  直到她踏出演播厅,还未去换下衣服,忽而有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姜浓。”
  姜浓转过身,看到是之前在联播组的前辈梁韵。
  她含水似的眼弯起,打招呼道:“韵姐。”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梁韵脑海中蓦然想起了这句诗,即便姜浓平时除了主持播音的工作外,私下很少和台里的人有接触,但是她太干净了,整个人就像是古画里不染世事的清水美人。
  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生好感,从而,想进一步去呵护,触碰她。
  梁韵看着她那张极美的脸,从口袋里掏出了张名片,同时颇有深意地说:“有人托我给你的。”
  姜浓手指接过,垂眸看到名片上清晰印着周嘉述三个字。
  她略有淡淡疑惑,这是哪位?
  下秒,耳边就听梁韵玩笑般问:“你把他忘了?”
  姜浓没说话,表情显然是的。
  梁韵不由地想感叹,混这个圈的都是为了追名逐利,而姜浓活得无欲无求的,就好像除了对播音感兴趣外,一些旁人梦寐以求的身外之物。
  她是,从未入过眼的。
  “这位周公子是台里的赞助商,恰好听闻你被发配到午夜直播去了,想约你见上一面……”
  梁韵话说得极为委婉。
  只见姜浓闻言,微抬起头,一张脸干干净净地袒露在冷光下,安静雪白到有种不堪一折的脆弱。
  化妆室外,有工作人员低声提醒新闻开播的时间。
  梁韵临走时,又说:“最近柳思悠正忙着访谈一个大明星,据说是个难搞的主儿,看来是没空兴风作浪了,姜浓,祝你早日回归联播组。”
  姜浓淡红色的唇角微微落下笑,纤细的手指却缓慢撕掉了这张触感冰凉的名片。
  她转过脸,看着窗外出神地想:
  这话,可真像是诅咒。
  *
  下班的路上,天有些阴,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密的雨。
  姜浓回到别墅的时候,一身单薄的墨绿色长裙就如同浸泡在水里的,她进门后,就先抬手将衣服解了。
  随即,裹着纯棉的白色浴袍还没坐下,细翘的眼睫先看到手机亮起光。
  她点开看。
  是实习助理冬至,消息接着一个又一个地发来:
  「姜主播,有重大新闻!!!」
  「柳台花跟大明星路央撕起来了……据说是因为访谈的事情,路央当众嫌弃柳台花的声音难听,要求换个声音好听的主持人才愿意接受采访。」
  要知道柳思悠生性高傲,又有人撑腰,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但是谁叫她,这次遇见了一位比她后台更硬的。
  现在新闻台兴师动众收集所有主持人的声音,就为了给路央选。
  看完冬至发的这些内容,姜浓莹润指尖停在了屏幕上方,没回。
  随即,他继续发来了一条语音,透着股谄媚的劲儿:“要说声音好,您的声音才是全台最绝的。”
  姜浓轻弯了下眼眸,回了几个字过去:“专心上班。”
  手机被静了音。
  偌大的别墅随之显得格外清静,姜浓没有再去关心台里的事,纤弱的身子柔软如一片羽毛般窝在沙发里,慢慢闭眼,仿佛坠入了安静的梦里。
  再次醒来时。
  雨声又密了,淅淅沥沥地打着树叶,宽幅的透明落地窗外有一抹亮光,柔和似水波照在了姜浓卷翘的睫毛上。
  她被刺的颤抖落下,睁开时,迷迷糊糊地看向雨夜。
  也看到了一抹熟悉轮廓的身影。
  等到墙壁的钟表跳过一分钟,或许是两分钟。
  门铃声骤然响起,使得姜浓连鞋子都没穿,白玉的脚踩在地板上,就跑去开了门。
  外面风雨裹挟着湿气和男人冷欲的梵香一卷而入,只见傅青淮侧身站着,俊美的面容被路灯衬得朦胧偏暗,低首问她:“会做菜么?”
  姜浓呼吸声还带着一丝潮意的喘息,没回过神。
  门外的秘书熟门熟路把新鲜食材放在厨房,随即退了出来,对她恭恭敬敬地说:
  “麻烦姜小姐了。”
  姜浓终于梦醒,仰头看向眉目沉静淡然的男人。
  啊?
  她有说自己会做菜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注:“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这句原诗出自《九歌・山鬼》
 
 
第5章 
  “姜小姐不是最善江南菜。”
  傅青淮缓慢而清冽声线划破寂静的夜色,像是知道她此刻想什么,让姜浓唇微抿,表情跟着讶异了一瞬,随即很快就意识到:
  果然,是调查过她的。
  眼尾卷长的睫毛轻抬起,目光垂落看到他可以称得上异常精致的手,指节揉了揉眉间的倦意。莫名的,姜浓将想拒绝的话咽回了喉咙,顿了秒,启唇柔声说:“你先坐。”
  方才醒来的急,都来不及穿鞋。
  姜浓光着脚跑到略显凌乱的沙发处,先弯腰,伸手把还残留她体温的棉毯收起,却忘记自己身上只裹着白色的浴袍,还略有松垮地露出了柔嫩的锁骨肩膀。
  傅青淮自始终沉静的眸色,淡淡的瞥了她半秒。
  却足以让姜浓停住,脚还踩在地毯上,珍珠似的脚趾略有一丝紧张的蜷缩了下,想解释点什么,还未说出口……
  “是我吵醒你了么?”
  傅青淮不掺杂任何情绪的清沉音色,先一步她响起。
  “我、刚醒来。”姜浓略不自然接过话,尽量去忽略与他之间无端渗透出来的微妙暧昧气氛,继而上楼,去换身衣服再说。
  三分钟后。
  她重新下楼,客厅灯光被调到了最暗,姿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的傅青淮仿佛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略显随意,俊美的面容如同玉雕,却在朦胧暗光里被构成了一道浓墨重彩的线条轮廓。
  姜浓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栋别墅里里外外,本身就是他的。
  秘书提来的新鲜食材都搁在了厨房流理台上,姜浓收起絮乱的思绪走过去,年幼时,跟外婆在江南水乡生活过几年的缘故,她最擅长一手江南厨艺。
  菜很快就被煮好,连冰冷的客厅都瞬间弥漫着温暖的烟火气。
  最后姜浓端着一碗色泽碧绿欲滴的蔬菜慢慢走出去,刚想出声,睫毛下的余光却瞥见傅青淮神色倦懒的阖着眼眸,让她忍不住怀疑,这男人深夜出现本身就是来睡觉的。
  姜浓淡如秋水的眉眼犹豫一番,要不要开口叫醒时。
  “好了?”
  傅青淮已经醒来,视线轻风云淡地,在她身上。
  “还有点烫。”姜浓轻声回答,白皙的指端着精致的瓷盘摆在桌上,如墨汁渲染而成的落地玻璃窗映着雨幕,也映着他起身走来的修长身影。
  想到了上回与他在隔壁的细枝末节,姜浓转过身,轻弯了下唇角:“我这里没有烈酒。”
  “嗯?”
  “不过有儿童牛奶。”姜浓慢吞吞地将后半句话说完,一时忘了像傅青淮这种养尊处优的男人而言,不是什么都能入口的,直到看到他意外地挑了下眉。
  姜浓蓦地感到自己的脸跟着变红,一抹淡淡的胭脂色也蔓延至颈间,表情却很真诚说:“牛奶也是助眠的。”
  而且儿童牛奶,就像是加了糖水,口感很甜。
  傅青淮正看着她,灯光是柔柔的月光色,洒在了姜浓身上,她穿着件白色棉质的长裙,很普通的款式,过分素净的颜色却很衬她气质,如脂似玉似的站在那儿。
  落在男人眼中,就犹如一副涉世未深的清纯模样。
  纯到仿佛不会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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