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客栈——关雎儿【完结】
关雎儿【完结】  发于:2022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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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想死的。”胡三嘟嘴卖萌。
  “那祝你早日投胎。”我微微一笑,关上了房门。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我躺在床上玩手机。刚进贴吧,没想到里面就炸开了锅,说近日网上出了一个很火的灵异事件。只要在网上恶意辱骂过别人的人,都会在家里暴毙而死。
  我摇了摇头,网上进行过言语暴力的人那么多,如果都能暴毙而死的话,那么不得死成千上万的人了,一定又有人在散布谣言。不出我所料,不到两日,贴吧就会被封禁。
  看圈圈有回帖,我私信问他是怎么个情况,圈圈让我百度搜索王采薇。圈圈的贴吧名叫天灵灵584,因为“灵灵”和“零零”谐音,所以我叫他圈圈。他是我在这个吧里关系最好的吧友,但是他从不让我加他q,也不让我加他微信,更不会让我爆照,约我见面什么的。平日里只是和我闲扯一些灵异小故事,不迷信,很实在的一个人。
  我百度输入王采薇,出现了几个词条,不过是三个月以前的新闻了。据说这个王采薇是一个三线小明星,三个月前,不知道是谁爆出她和某某导演有染,又靠男主上位,以前做过外围,伺候过不少金主,后来网上开始各种谩骂各种搜索,王采薇因为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跳河死了。我看她的微博下面,死了之后,仍然有人说她活该,而且有些话骂得非常难听。
  这新闻我之前看过,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跟帖骂得可难听了。当时没怎么在意,还以为是炒作呢,没想到,真的死了。不过,为什么我每天关注新闻,竟没看见她死亡的消息。
  微博上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个时代,三人成虎,大众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往往喜欢结合自身体验,以主观臆测来向别人扔石头。特别当有些人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发泄自己的心理压力时,就把这种压力导向引入网络,最后当了伤害别人的幕后推手。
  惋惜的同时,我给圈圈发了几个消息:
  真的挺可怜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有人在家中暴毙身亡,死的时候,他们要不坐在电脑面前回帖,要不拿着手机发微博。七窍流血而死。有个男人,正在地铁上。一些乘客看见他忽然发疯,恐惧地大喊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然后猛地倒在地上,鼻子眼睛,到处都在流血,吓坏了不少人。我们其中一个吧友亲眼看见这种情况。从他们发的帖,回的消息来看,初步断定,和王采薇有关。因为担心引起恐慌,主要的消息都封禁了。
  我不太相信,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啊,无论世界上有没有那些东西,珍惜当下,快乐生活是最重要的。无论是鬼神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要不迷信,不魔怔就可以了。
  呵呵,圈哥说得很对。
  你最近怎么样?
  我啊,我去见了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网友了。他和照片上差不多,人很好,也很帅,不过我刚来,他就让我帮他看店。感觉我就像是他的免费劳动力。
  哈哈,他是想让你当他的老板娘吧。
  哈哈,我倒是有那个意图。不过,有很多人说这个地方很古怪,以前死过很多人,还有个男人说,他只是想利用我。我不知道,我有天晚上我梦见自己被一个……好像是被剥了皮的人掐……我不知道,感觉很真实,不太像梦,但他说是我做梦。最古怪的是,有些客房门前竟然点着蜡烛,我问他为什么,他没给我说。
  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束带古镇七号客栈,挺偏僻的一个地方。说了,估计你也没听过。
  小木头,赶快离开那个地方!千万不能在那里久待,对于你来说,那不是一个好地方。马上离开!现在就离开!
  ……怎么了?怎么你也这么说?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听哥的,现在、马上、立刻离开那个地方!小木头,虽然我们是陌生人,但是哥哥把你当妹妹的,所以你信哥。
  怎么圈圈也让我马上离开七号客栈?他也知道这个地方吗?我和圈圈认识还是有一段时间了,平时有事没事,我都找他聊天,我还是挺信任他的。他说的话,确实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七号客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过,现在大晚上的,我如何走?
  圈圈说小宝宝醒了,他要去照顾孩子了。临走之前,他还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在这里久留,至于那个网友,也让我离他越远越好。
  我躺在床上,看着我们的聊天,辗转反侧。打了个电话给韩于野,已经关机。这个地方,如此古怪,连圈圈都说有问题,我究竟该不该离开?韩于野不在,如果我真的要走,要不要给他说一声?
  拿着手机,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再次被敲打声惊醒。脑袋很晕,意识很模糊,那声音很吵,想醒来,但是睁不开眼睛。身体动不了,但能看见房间的景象,似乎又被鬼压床了。
  隔壁的房间内,好像有一张床,床上有一口黑色的棺材,透过棺材,我看见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女孩儿躺在里面,正在咧嘴冲我微笑。那笑容邪狞,白森森的牙齿尖利可怕,吓得我立即挣扎醒了过来。
  满头大汗,心有余悸。
  敲打声仍在,我猜测可能是这声音对我照成了影响,让我潜意识做了这样的噩梦。
  隔壁住的究竟是谁,为什么门前摆着红烛,为什么每天晚上都传来敲打木板的声音。那陌生男人让我熄灭门前的红烛试试,圈圈又告诉我这里确实留不得,莫非客栈真有什么古怪。
  他们说,晚上不能开门。他们说,这里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但是除了胡三,我根本没看见一个看似古怪的人。
  心里十分困惑,掀开被子,走到门边。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面,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走廊很静,尽头一片漆黑。红烛的光芒在灯笼的灯光下舞动旋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妖魔。
  我看着三号房门前的蜡烛,缓步走了过去。蜡烛好像有灵性似的,看见我,越跳越快。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一道阴风,似乎想要把烛火吹灭,但是烛火就像一条黄色的小虫似的,紧紧地抓着蜡烛不放。
  我缓缓地弯下腰,想去熄灭蜡烛。三号房内的敲打声越来越重,越来越快,我的心跳随着这敲打声,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火本会伤人,我竟想用我的手去握住蜡烛。就在我的手掌被火光照得通红时,我停住了。
  韩于野说,不能灭。如果,那男人是坑我的,我灭了这蜡烛,给我引来什么灾祸,那不是像所有电影电视中的作死少女一样……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救我。”我听见大门内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救我,我被人关在这房间里面了。”
  声音低沉急迫,又略带迷惑。
  “他们在骗你,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救我出去,我就帮你。”
  “你是谁?”我恐慌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求你救我。你不救我,我就会一辈子困在这里。你被骗了,我能告诉你为什么。”
  我捂着胸膛,心跳得很快。
  “我该怎么做?”
  “熄灭门前的蜡烛。”她定定地说道。
  “可是韩于野说不能灭……”
  “他在骗你!”
  我脑袋很乱,不知道孰真孰假。咽了口唾沫,我蹲下身,试图去吹灭地上的红烛。烛火就像黏在蜡烛上似的,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吹灭。我颤抖着伸出右手,拔起地上的红烛,用力戳灭在墙上。
  左边的红烛熄灭之后,右边的烛火也一同灭掉了。一阵阴风从我的身边刮过,我的胳膊上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只听“砰”地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地面上。
  心慌、害怕,身上的冷汗了白色的睡衣。我刚才干了什么?我这样做,真的对吗?就在我惊慌地趴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做时,房门“嘎吱”一下,打开了。一双穿了红色绣花鞋的脚从里面踏了出来,我抬头一看,是一个身穿喜服的小姑娘。
 
 
第九章 少女新娘
  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齿,额前留着一撮直刘海。瓜子形状的脸只有巴掌大小,皮肤苍白如纸,嘴唇鲜红如血,瞳孔乌黑如墨。长相虽然乖巧,但是隐约又透露出一丝狡黠与邪魅。
  她的喜服非常考究,丝缎做的面料,金线绣的牡丹,黄金打造的凤冠和手镯,在华丽衣饰的衬托下,整个人看起来妖冶异常。
  “谢谢你。”她看着我,勾唇一笑,“谢谢你救了我。”
  “你是谁……晚上敲击木板的人,是你吗?”我看着她,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
  “我叫唐婉清。”她莲步轻移,踏出房门。乌黑的发丝隐约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我夜里敲打的不是木板,是棺材。”
  听见这句话,我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眼睑瞥了一眼漆黑的卧房,在走廊烛光的照耀下,隐约看见床上那黑色的棺木。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想叫人,但嗓子发不出声音。
  “姐姐,你放心,你救了我,我自然不会害你。”她微笑着转身,伸出右手,轻轻地撩拨了一下我脸颊边的头发。一股冰凉的空气从她的口中飘飘向我的脸颊,“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我想摇头,但是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她眼睑微垂,看着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抿嘴一笑,然后牵着我的手,往我的房间走去。她的手冰冷僵硬,就像那被冰冻过的枯骨。我的身体像被她控制了似的,只能由他使唤。关上门,打开窗户,她指了指窗台,我竟然爬了上去。
  窗外是瓦片铺就的屋顶,我牵着她的手,跳下屋顶,走在最前面。虽然房顶距离地面只有两米,但是我还是吓得双腿发软,呼吸急促。
  “轻一点哦,可别被发现了。”她压低声音说道,“不然到时候我只能以你做筹码了。”
  屋顶下有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她搂着我的腰,往前一跃,我们的双脚都稳稳落在地面上。心跳得很快,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像做梦,此刻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别担心,我主要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等天亮了,就放你回去。”
  她看着我,勾唇一笑,牵着我的手,迈上了客栈外的街道。
  夜很深,灯笼的光很暗。街上偶尔窜过一两个行人,惊恐地看了我们一眼之后,都迈着步子,迅速地往前走。她面带微笑,就像散步似的,缓缓地往前。
  “百年不见,没想到外面变化这么大了呢。”她薄唇亲启,平静地看着这四周。
  转角走到一个偏僻处,只有一个屋檐处还挂着一盏灯笼。个身穿花色t恤的男人正蹲在台阶上抽烟,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阴沉的眼神看起来来十分可怕。
  我的心“突突”跳得厉害,一直祈祷他们千万不要盯上我们。唐婉清的斜眼看着他们,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看起来甚是妩媚。一个剃了寸头的男人扔掉那还在燃烧的烟蒂,一脚踩在地上,堵在了我们的前面。
  唐婉清那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落在了地面上,她歪头看着寸头,眼神挑逗。其他的男人相继站了起来,他们迅速地跑到寸头的身后,低声说道:“王悦,要做吗?”
  “做,为什么不做。”寸头看着唐婉清说道:“反正我们是来这旅游的,即便他们报警,警察也不好追查。”
  “可是,你看他们,一个穿着那什么……红嫁衣,另一个穿了白裙子。这大晚上的,他们穿这两身出来溜达,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古怪什么,你看大晚上在酒吧外面溜达的姑娘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古怪的。万一他们是喜欢spy呢?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刺激吗?胆子小就给我滚!”
  听见这一席话,我吓得头皮发麻,很想大叫,很想逃跑,但是身体完全不受我控制。寸头大步走到唐婉清的身边,右手缓缓伸向唐婉清的下-体,手指轻轻地摆动着。
  “喜欢吗?”他猥琐地笑着。
  唐婉清虽然一直面带浅笑,但是我明显看见她的神色变了,眼神中略带邪狞。剩下的男人纷纷扑向我,因为恐惧绝望而滋生出的麻木已经从我的头皮蔓延到我的全身,眼泪缓缓地从我的眼眶中溢出。一个将死之人,还落得个晚节不保,估计我死也死得不甘心了。
  她回头瞥了我一眼,嘴角上扬,轻轻地说了句:“别怕。”
  话音未落,她喜服上的金牡丹就像褪色似的缓缓地拆开,变成无数根细长的丝线,迅速从衣服上飞出。那些金线缠住了寸头的喉咙,越缠越紧,越缠越紧,最后缓缓地渗入皮肤。一片红色的鲜血从他的脖颈儿里溢出来,顺着那些金线回流到衣服上。衣服的颜色变得越来越鲜艳,唐婉清苍白的脸也逐渐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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