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梦里——词树【完结】
词树【完结】  发于:2022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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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头因为疼痛皱着,眼下一片青黑,原本粉嫩的唇色苍白。
  裴边屹眼神一暗,停了擦汗的手,转而拿去眼镜。
  头垂下去,贴在她冰凉的面颊上,妄想用唇舌为她擦去苍白。
  ……
  “小宝弟弟?”
  “弟弟弟弟……”
  “叫一声姐姐啊。”
  “姐姐?”
  “姐姐。”
  ……
  作者有话说:
  提前排雷:
  女主很平凡很普通,生活在市井里的小女生,胆小内向,但会慢慢成长,成长路上也会有很多不足之处,是每个人都有的优缺点,给她点时间长大。
  男主是阴郁型,有些疯犊子,很偏执很爱跟女主贴贴的弟弟,处事以女主为中心,不管别人死活。表面高傲得不行,姐姐面前却是个sao得没边的白切黑。

  文中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不代表不代表!
  本文内容全部虚构,仅仅存在小说里~
  无脑放飞之作,没啥逻辑,图个爽快。
  还有还有《城春故里》7.9晚19:00全网预售,超多周边去瞅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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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皎月
  云和拥有第一部 手机的那个夏天,格外闷热。 
  从绿皮火车上下来时天已经有些晚了。
  她拖着个破旧的行李箱随着人群出了火车站。
  出站口四处都是私家车和住宿的吆喝声,熟悉的口音像是在热情的欢迎远归的亲人。
  “大学城大学城……”
  “来来来差一个差一个,马上就发车嘞!”
  “小姑娘要不要吃饭住宿?很便宜的……”
  云和垂着头避开他们,快步往外走去。
  火车站附近的公交车站台离出站口有些远。
  她拿出手机,按了一下按键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四十几了。
  最后一趟公交车是九点的,她拉起行李箱快速往公交站台走去。
  公交站台附近也有很多小摊车,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唤。
  “玉米红薯手抓饼嘞……”
  云和拉着行李箱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站在小推车面前问:“玉米多少钱?”
  老板:“小闺女,一块五一根。”手里已经麻利地扯了小食品口袋,往里一翻套在手上。
  云和低头,从裤兜里摸了一块出来,又摸了五角的硬币递了过去。
  老板接过钱,问:“看看要哪根,叔给你拿。”
  云和踮脚看了眼,抬手指了根大的。
  老板一笑,给她拿起来装袋子里,递给她。
  云和接过,低低道了声谢,拖着行李箱走了。
  公交车站台上有很多人在等车,她把行李箱拉在脚边,低头啃起玉米。
  玉米有些老了,吃起来不怎么甜,干巴巴的,但好在量足,一根玉米啃完,胃里已经暖呼呼了。
  丢了垃圾回来,公交车也刚好过来了,云和看了眼,推着行李箱过去。
  前面有很多人,老人孩子都有,还有一些挑着很大包裹的打工人。
  云和瘦瘦小小,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走。
  上车的时候绊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叔搭了把手,把她行李箱抬了上去。
  “谢谢谢谢。”她忙不迭道谢,掏出一块的钱塞进投币口。
  最后一趟公交车很挤,她拉着行李箱进去,在爱心座位后面把自己塞了进去,靠车窗站着,一手紧紧地拉着行李箱。
  车子摇摇晃晃地回城,她又有那种坐在火车上的摇晃感了。
  一摇一摇地,像是妈妈小时候摇她的摇篮。
  夜晚的淮城有着云和熟悉的霓虹,熟悉的街边,连路边的小花小草,每一棵树都有着家乡的味道。
  曾几何时远在他方,看着天边的月,想要穿过云层,回到故乡。
  如今脚踏实地,云和险些掉了眼泪。
  一个暑假时间,两个月。
  她都待在她所不熟悉的粤市,听着听不懂的粤语,跟着比她大很多的打工人一起,为了几千块钱而奔波。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单独离开过淮城呢。
  鼻息喷出的热气给车窗盖上一小层雾,云和小心地擦掉。
  公交车走走停停,车上的人下去上来。
  随着越来越熟悉的建筑出现,云和拉着行李箱往后车门挪去。
  “槐花巷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车门打开,云和提起行李箱,腿和脚一起使力,一步下了公交车。
  车子远去,她拉着行李箱,转身往前走。
  天黑后槐花巷里就会很热闹。
  地边摊、烧烤摊、小饰品摊,廉价衣服摊……
  冒着火烟的烧烤摊外的小桌子上,围着坐了一群社会上的人。
  穿着黑色小脚裤,抽着烟的小混混说笑着与穿着低腰牛仔裤,扎着歪马尾的小姑娘们闹在一起。
  一个靠一个身上,喝着酒哈哈大笑。
  一切都是云和熟悉的槐花巷,这里没有因为她出去两个月时间而改变。
  熟悉得她有些难过,难过得莫名其妙。
  云和拉着行李箱走过。
  烧烤摊最后一个位子上,坐着几个男生。
  其中一个和那些抽着烟穿着低腰破洞牛仔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不一样。
  因为太过鹤立鸡群,云和把行李箱提上小台阶一抬眼就看见了。
  他穿着很普通的白色T恤,在听他身边那夹着烟,戴着大串链子的黄毛讲话。
  认真倾听的侧脸轮廓精致好看。
  高挑的鼻梁,下颌骨线条流畅,漆黑的额发随着夜风飘在脑门上,看着就乖乖巧巧的。
  云和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这是被小混混威胁了的乖宝宝,然而下一秒就打破了她的猜想。
  他抬手,小混混就把手里的黑色诺基亚递给他,那个模样的小混混比他还乖宝宝。
  云和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指尖夹着手机转了个圈儿,屏幕就正对着他,摁亮按键,在上面按了几下,又还给小混混了。
  小混混立马笑着吆喝老板再上啤酒。
  就是这一当头,男生抬眸,直直地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也特别好看,不是双眼皮,但眼尾又开了扇,使得他眼睛狭长,眼角有小小的内勾,眼睑下方还有卧蚕。
  黑眸深邃,坠落着光。
  好似夜空的弯月一样皎洁,也像遥远太空里静谧的漆黑。
  没有表情的俊脸使得云和一下回神,低头提着行李箱上了巷子的路,随后拉着往筒子楼里走去。
  她脸有些热,想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糟糕。
  刚挤了两天三夜的硬座,头发一定是油兮兮贴在脑袋上,脸色肯定也很憔悴,因为睡不安稳。
  这个少年云和不陌生。是上个学期刚转过来,跟她一个高中的同学,只不过不是一个班。
  他学习拔尖儿,是年级第一,在一班。
  而云和,说来惭愧,是吊在尾巴上拼死也看不见第一名边儿的小学渣一个。
  只不过……好学生,怎么跟社会上的混混,玩得很好的样子?
  难道……他私底下,还会抽烟喝酒打架?
  云和脑海里一股脑飘过——一群人追着一个人打,噼里啪啦……
  她肩膀一抖,拉着行李箱快速回了巷子。
  巷子里有些黑,她走得磕磕绊绊,最终还是摸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
  到了筒子楼4号前,她掏出钥匙开了大门,提起行李箱进去。
  裴边屹收回视线,见黄毛王小帅提了啤酒过来,侧了一下头,提起一瓶。
  王小帅有些诧异,却也高兴,大笑着吆喝同伴们一起。
  一轮酒一轮烧烤过后,王小帅抽着烟感慨:“你走了之后,咱就没好好聚在一起过了。上高中的、上技校的、读职高的,去打工的,都散完了。”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一起玩的女生娇俏地抱怨:“阿裴都转回来一个学期了,才想起我们这些人呐?”
  裴边屹扒拉着桌面上的盖子,懒洋洋靠着椅背,说:“淮中学习重。”
  王小帅笑道:“哟,阿屹还学习呢?”
  裴边屹看了眼,“那不然呢。”
  “也是,淮中是这儿的重点中学,确实得好好学。我们就不行咯,想当初还偷偷跑去高中部抽烟,嫁祸给那些高中生,真爽啊。”
  一伙人又开始了初中的回忆,全是调皮捣蛋惹老师生气的。
  裴边屹跟着扯了扯唇,没再说话。
  片刻,忽然站了起来,跟王小帅说:“今晚都吃好玩好。”
  他声音不大,但大半个烧烤摊都静了下来。
  这意思就是他请客了,大家伙开开心心地闹起来。
  王小帅再次诧异,问:“这就走啦?”
  裴边屹拍了拍他肩膀,压下十张红色纸币,从他烟盒里夹了根香烟衔在嘴里,插着兜往筒子楼巷子外走去。
  街边的热闹慢慢被抛下,远远落在了身后。
  他横穿过筒子楼前面的街道,摸出打火机把烟点燃。
  远处驶来一辆出租车。裴边屹插着兜,烟在嘴上,懒懒地伸了下手。
  车子便往旁边的辅路上开了进来。
  “砰——砰——砰。”
  身后传来篮球拍地的声音。
  他稍侧了下脸。槐花巷靠高墙的路边,运着球走过来一个高个少年。
  少年背着斜跨的包,穿着球衣,额头上还戴着发带。
  见有人看着,他边运着球,边抬眸看了他一眼,两人皆是一怔。
  片刻,裴边屹收回视线。运球少年也转到旁边的大门前,推开铁门进去了。
  出租车停在他面前,裴边屹掐灭烟,转身上了车。
  陆远临推开铁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一片草地,上面搭着一架摇椅。旁边围墙下围着一片土地,里面种着些绿油油的小蔬菜。
  屋子里跑出一只棕色的小金毛,陆远临绕开它,往客厅里去。
  外婆在厨房里弄着甜点,见到他回来,擦了擦手问:“小宝回来啦,吃晚饭了没?”
  “吃了。”他回了一声,把篮球放好,进屋冲澡。
  —
  云和回到家时,家里并没有人。
  黑漆漆的房间,冷冰冰的客厅,明明是在夏日,却有些清冷了。
  她怀揣着喜悦回来,家里的冰冷将她打回现实。
  云和站在门口,手机电筒的灯光昏暗地照着狭小的客厅。
  片刻后,打开灯关了门,将行李箱拖进自己住的那一间放好。
  在床上坐了会儿,她抱了睡衣,打开煤气罐烧了水,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
  洗去火车上的一身污尘,也洗去异乡打工的艰难。
  出来时她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家里冷冰冰没事,她拿起拖把拖了一圈。
  不大的小房子,一会儿就打扫干净。
  擦了擦头发,把内衣裤洗净挂好,她转回自己的小单间,拿了高三的校服出来。
  淮中的校服有两种,一种是高一高二的蓝白色运动型校服,一种是高三的藏青色小西装制服。
  高二结束的时候,老师就把高三要穿的校服给发了下来。
  云和把装着校服的袋子拆开。一件制服外套、一条毛呢冬裙、一件短袖的白衬衫,还有一条藏青色的百褶裙。
  她拿起白衬衫在身上比试的时候,红色的领结掉了下去。
  云和弯腰捡起,放在桌面上。抱着白衬衫和百褶裙去洗了晾好,把冬季的外套和长裙收了起来。
  书包从火车上背着回来,已经有些味道了。
  她正打算洗的时候李彩丽回来了,穿着发皱的西装,手里提着几箱酒水。
  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云和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见到云和站在她房间门口,李彩丽把酒放在桌子上,平淡道:“回来了。”
  云和没回她,视线和大肚腩的男人对上。
  男人笑出一口黄牙,看着她的目光浑浊而恶心。
  云和胃里反了一下,皱起眉头,退回房间,把门锁死。
  李彩丽正拿着计算机清点酒水,头也不抬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男人收回视线,嘿嘿笑:“丽姐这就是你女儿啊?带着一起卖酒水呗——”
  李彩丽冷漠地看着他,眼底寒冰似的。
  男人摸了摸脑门,闭嘴。
  十几分钟后,李彩丽换了身灰色西装裙和细高跟,唇涂得红红的。过去敲云和房门,还是那副薄凉的语气:“我出去了。”
  云和不理,当做听不见,把书包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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