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吻过月亮——万顷【完结】
万顷【完结】  发于:2022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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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向南星的人八卦:“那个就是喻婵的男朋友吗?”
  南星几人拨浪鼓似地点头。
  “能让这么凶狠的大佬只对她一个人温柔,喻婵姐太牛了。”
  “原来刚刚不止我一个人发现这个细节,嗑到了。”
  任景表情黯淡,目光幽深地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许久都没回神。
  “不是吧,他这次来真的?”
  梁齐冲室友挑眉:“拿来吧,愿赌服输。”
  *
  北风迎面拂过,闷热躁动的情绪被安抚下了大半。
  喻婵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囚禁在极地冰川之下的孤魂,四周全是黑蒙蒙的海水和冰棱,没有光亮,没有温度。
  就这么不停地向下沉,只有看不到头的冰冷孤寂。
  恍惚间,好像有人凿破了坚硬的冰层,将光明和温柔一起带进来。他站在光里朝她伸出手,把她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拉出去。
  在铺天盖地的木质香里,一件羽绒服被搭在她身上。
  喻婵奋力地想要回头看,她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渴望见到身后人的脸。
  那双眼睛似乎有某种魔力,吸引着她向里面不断沉沦。那些风声,酒吧的音乐声,忽大忽小,落在耳边都成了空灵的背景音。
  而后彻底失去对意识的控制权。
  望着面前女人绯红的脸庞,和完全失焦的眼睛,程堰心跳吓得几乎漏了一拍。忍不住曲起指关节,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下:“什么酒都敢喝,真是长本事了。”
  喝醉之后的喻婵软糯糯的,脸上没了那些防备和漠然,好像一下子抽掉了平时挺直的那根脊梁骨,像一只粘人的猫咪,从背后环着脖子,挂在程堰身上。
  到了停车场,程堰扶着她站好,去开车门。

  忽然被她发现了新的大陆。
  “咦,这是什么?”
  喻婵靠在程堰肩上的头轻轻一扬,恰好看见他喉头的凸起。她好奇宝宝似地把浑身的重力都靠在程堰身上,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伸手去摸那块凸起。
  程堰神色微黯,腹腔处一紧,握着喻婵四处作乱的手,把她强行塞进车后座。
  “乖,睡吧,睡一觉就到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有什么魔力,喻婵居然懵懵懂懂地听懂了。她抱着程堰披在她身上的羽绒服,像是抱布偶娃娃那样,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睡了一路。
  下车的时候,程堰转身看了喻婵好一会儿。
  她总是这么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像个布偶娃娃,怯生生的样子,他生怕自己说话大声一点儿,就会吓到她。
  这么多年,她变了,又没变。
  程堰抱起安静睡觉的喻婵,从地下车库离开。
  他微微皱眉,就这点儿重量,一阵风就能被吹走。
  出了电梯口,喻婵忽然醒了,她的眼睛里染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像只初生的小鹿,懵懵懂懂地看着程堰。
  “我们到家了吗?”
  程堰放低声音:“嗯,到了。”
  她忽然开心地笑了,两颊仍旧泛着淡粉色的绯红,再次伸出手,去探程堰的喉结。
  程堰想起刚刚的燥热,下意识要躲,躲着躲着就不经意间撞进了喻婵水蒙蒙的眼睛里。那双眼睛装过学业前途,装过别的男人,如今瞳仁里倒映出来的只有他,只是他。
  打开公寓的门,他忽然就想问个问题:“喻婵,”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像是在极力忍耐,又像是被砂纸磨过,“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嗯——”
  喻婵的眼中显然闪过一丝疑惑。
  程堰不想继续听,生怕从那张娇嫩欲滴的嘴里,吐出个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凑上去,堵住了那个看起来颇为诱人的唇,像颗红艳艳的樱桃,鲜艳地挂在枝头,等人采摘。她的味道也像樱桃,香甜可口,和她整个人一样软。
  本来只想堵着她的嘴巴,然而,怀里的人只是愣了一下,就开始配合着他的舌头在二人的唇齿间跳舞,两枚舌尖彼此交缠,相扶相依,每一次接触都在程堰心里勾起一阵悸动。
  他伸手扣住喻婵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在漫长的气息交缠里,程堰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被他朝思暮想的人,正真实地躺在他怀里喘息。
  这种认知几乎令他理智尽失。
  喻婵忽然从喉头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学长——”
  虽然微弱,但落在程堰耳中,却不亚于雷鸣。
  他猛地清醒,克制住下一步动作。
  深呼吸压下心头的燥热,抱起喻婵到浴室洗漱。
  他提前把淋浴头的水温调好,挂在合适的高度,给意识不清醒的喻婵讲这里面的东西该怎么用。
  一个没看牢,喻婵被地上的水渍滑倒,向浴缸边摔过去。
  这个时候再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程堰立刻扔下淋浴头,扶着喻婵的腰垫在她下面。
  两个人一起摔进浴缸,被地上的花洒打湿了全部衣服。
  喻婵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腰向来比常人敏感,此时被个金属质地的硬物顶着,再加上水的刺激,浑身忍不住颤抖。她向程堰怀里靠了靠,试图逃开那里的冰冷坚硬(这里是皮带扣,审核请你看清楚),越靠越近,逐渐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热气里。
  她单手撑在他胸口,小声喘息,腰侧的皮肤止不住轻颤,胸腔里的心脏也跟着一起颤动。
  程堰对上喻婵哀怨的视线,呼吸急促,眸色变得越发晦暗。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被她揉得粉碎。
  偏偏罪魁祸首并不知道自己做下的乱,仍然在他怀里持续乱动。
  她扯着他的皮带扣,捣鼓了半天都打不开。
  而后潮湿地看着他:“为什么打不开?”
  程堰几乎要疯了,哑着嗓子问:“你打开它干什么?”
  喻婵懵懵懂懂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答案。
  就在程堰以为她还要继续的时候,她忽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呼吸逐渐均匀,又变回了刚刚那个乖宝宝。
  程堰一边深呼吸调整情绪,一边摩挲着喻婵耳鬓的发丝,半晌,他露出个无奈的笑容:“要命……”
  *
  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八点了。
  她捂着几乎要炸开的脑袋,努力抓住脑子里断断续续闪过的碎片。
  昨晚,好像是程堰送她回的家。
  这个认知让喻婵有些失神。
  “早上好。”
  她顺着声音抬头,程堰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斜靠在门框上。
  “早上好。”她的声音有些滞涩,喉咙里仿佛有火炭在烧,“昨晚的事,谢谢。”
  程堰还在笑,此刻的笑容里却掺了些喻婵看不懂的内容,微微弯起的眉眼多情而专注,却又好似在那双漆黑的瞳孔中蒙着片浓云薄雾。
  不管怎么辨认,都猜不透朦胧下的底色。
  “谢我啊——”他故意拖长尾音,勾着唇角:“那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喻婵再次回想起刚刚脑子里那些零落的记忆碎片,红着脸逃进了卫生间。
  她随手从床头柜后面摘下一根黑色的发圈,扎了个半高的马尾。
  客厅和厨房都有暖气,即使只穿着睡衣也不会冷。
  远远注意到程堰正在给水缸里的小乌龟换水。
  小乌龟被她养得很好,已经不再怕生了,在玻璃缸底下的生态石上趴着,瞪着豆大的眼睛,呆头呆脑地缓慢观察缸外的人。
  程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伸手戳戳龟壳:“小家伙还挺可爱,有名字吗?”
  但喻婵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包龟粮,洒进生态缸:“咳…”她的表情有一瞬不自然,“小宝。”
  这个名字念出去,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果然,程堰望过来的眼神里含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他抵着唇轻笑一声:“嗯,好名字。”
  喻婵当然听得出他的揶揄,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此刻,窗外艳阳正盛。
  北城的冬天鲜少能有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阳光雾蒙蒙又柔和地跃入室内,铺开一片金色的地毯。
  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天色。
  喻婵喂完小宝,把龟粮放回原处。
  背靠着橱柜当做支撑,藏在身后的手掌攥了好几次拳头,又再次松开。心里提着的那股气上上下下,堵在胸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出来。
  程堰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牵起话头:“聊聊?”
  在他黏着的目光下,喻婵丢盔弃甲地败下阵来,只能被动地后退。
  她越退,他就逼得越近。
  气氛在此刻达到暧昧值的顶峰。
  两个人纷乱的气息就像一地交织的光与影。
  楼下忽然传来几声小孩的嬉闹,像一柄闷锤,重重地敲击在喻婵的心口。
  她骤然清醒,下意识后退到墙角,深呼吸保持冷静。
  “我该去上班了。”
  转移话题永远是她最好用的逃避手段。
  程堰无奈,勾勾唇角笑道:“我送你。”
  “不用了,今天我不去南星,要到摆色那边去一趟。”
  “摆色,就那小屁孩的公司?”
  喻婵忽略掉他后半句:“嗯,昨天一天拍了很多素材,今天要去选片子。”
  “行吧,路上小心点儿。”
  程堰洗好碗,和她一起出门。
  两个人在小区楼下分别的时候,他忽然叫住她:“跨年夜记得留给我,别忘了。”
  喻婵没回头,伸出胳膊冲他挥手:“知道啦。”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嗅到完结的味道
  -



第98章 
  ◎新年快乐◎
  后面的几天喻婵越来越忙。
  相比之下,拍写真那几天,反而像是休息日了。
  偏偏有人还非要给她添乱。
  老家亲戚里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了个二姨,非要撺掇着外婆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一开始外婆还会替她拒绝,次数多了,外婆也就慢慢松了口。
  “心心,外婆不是逼你结婚的意思。就当认识个新朋友了,处得来就处。”
  为了哄外婆开心,她到底还是没拒绝。
  喻婵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介绍的那个男人还没有来。
  听那位舌灿莲花的二姨说,对方学历高样貌好,感情生活空白,房子也愿意写女方名,是绝对优质的结婚对象。
  林安听了这话,撇撇嘴跟她吐槽:“28岁才硕士毕业的男人,学历大概率没你好。他也是个有车有房的,这条件到了28岁感情生活还能空白,约等于从小到大不讨女孩子喜欢。愿意写女方名字最好笑,说得跟婚前房产写了女方名字,离婚后能分给女方一样。说白了就是大饼。就这种货色,扔垃圾堆都没人要,那个老太婆是怎么好意思把他介绍给你的呀?”
  她穿着高跟鞋在广场边上站了很久,相亲对象才姗姗来迟。
  喻婵看了眼手机,对方迟到了十分钟。
  碍于教养,她没有表现出不满,微笑着上前握手,动作落落大方,礼貌得体:“你好,喻婵。”
  吴佳没有立刻伸出手,而是先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好你好,吴佳。咱们去那边走走吧,找个吃饭的地方。”
  喻婵抿着唇笑了笑,掩下眼底的真实情绪。
  “不知道喻小姐目前在哪高就?”
  吴佳眉宇间闪过一抹自得。
  “哦,我是学心理学的,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今年才回来。”
  “我现在市重点做老师,”吴佳笑,“正式编。”
  在室外站了太久,被冻得有些头晕。
  她礼貌性地点点头,忍着高跟鞋磨在皮肤上的不适,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进去坐下。
  一进门,吴佳立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准备点菜。
  他拿着菜单沉吟了很久,拉着服务员挑挑拣拣地问了不少琐碎的问题,最后对喻婵说,“喻小姐,这里的饭太贵了,我们今天也不一定成,要不就别在这吃了吧。”
  喻婵压下心底的不适,从小受到的教养不允许她当场翻脸,“我请你吧,”她微笑着向服务员表示歉意,“麻烦您,我来点餐。”
  好不容易点完菜,吴佳继续找话题,“喻小姐,你父母都有退休金吧?”
  喻婵:……
  她脸上的客套笑容僵硬一瞬,敷衍着挑了个别的话题。
  又聊了几句,她注意到,吴佳的脸色有些奇怪,似乎在酝酿着某种情绪。
  出于友好,她问:“吴先生,怎么了?”
  吴佳撇着嘴,边说话边不停地瞄喻婵的脸:“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直说了,通过你刚刚回答我问题时的表现,我合理怀疑,你父母是不是那种没工作没保险金没退休金的三无老人?
  是这样的,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没有退休金。所以我不想再找一个父母都是三无的老婆,这样我们未来赡养老人的负担就会很重,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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