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扣子【完结+番外】
扣子【完结+番外】  发于:2022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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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汤,连翘研究起外卖软件,她开启了号码保护,外卖员是怎么知道她真实号码的?对方知道她的手机号,还知道准确的地址,得防着点,她订了天弓电子的监控设备,肥水不流外人田。
  光是监控还不够,连翘找家杂货店,订了水果刀和锤子。电话突然响起,那头是秦舟。一款监控设备没货,秦舟在后台看到,想跟连翘商议换个型号。
  连翘声音很虚弱,被秦舟听出来:“你真生病了?别亲自动手了,我来安装。”
  连翘没反对,手术后她没力气,但监控越快安上越好。林非非让她有事随时找男朋友余跃,她觉得秦舟也行。
  见面后,秦舟见连翘脸色苍白,问:“感冒了?”
  连翘没吭声,让秦舟帮她安上监控门铃,它才几百块钱,但功能很齐全。路过门口的人会被自动录像,哪个人在门口站的时间久了,也会有语音提示户主,户主随时能通过手机软件查看门外情况。
  连翘回沙发上坐了坐,去卫生间换护垫。她以前只知道产后会有恶露,原来做刮宫手术也会断断续续出血。
  水果刀和锤子送到,秦舟替连翘收了,问:“要钉什么,我来,你躺着。”
  连翘不打算跟秦舟多说,但外卖员换了一个号码打来。一接起来,他在那边阴恻恻地问:“夸你漂亮,怎么还投诉我呢?”
  连翘怒骂了几句,秦舟听懂了,抢过手机,以她男朋友的名义凶神恶煞连吼带训,外卖员气得按了电话。
  秦舟问起始末,连翘给他看外卖员发的那条骚扰短信,秦舟黑着脸,把外卖员的手机号存了:“我得把他骗出来打一顿。”
  连翘很烦躁:“我也想打,但他摸上门报复我怎么办?我刚搬来,跟房东签了两年。算了,大不了搬走,赔点违约金。”
  秦舟环视客厅,连翘一点点布置得很宜人,他说:“搬家麻烦,明天找找杨警官,问问这种情况怎么办。”
  连翘说:“我报过警了,但警察说口头骚扰,没行动,够不上治安管理处罚,让我自己当心。”
  秦舟说:“杨警官很热心,我让他帮着查查这人的底总行吧?等我揍完这人,就当面揭他的底,跟他说老子在公安局有人,看他还敢不敢来报复你。”
  小子长得阳光灿烂,一看就没吃过苦,装起狠人倒像模像样,连翘不想他吃亏,说:“你很会打架吗?他好像也有你这么高,但比你壮,看着还野。”
  秦舟悻然说:“我明天就报搏击班。”
  连翘又笑:“能速成吗?”
  秦舟嘁道:“我去安保公司雇几个人行吗?”他目光扫到锤子,拿在手上挥舞了两下,“不能确保一击而中,我劝你就别用。他有我这么高,但比我壮,看着还野,抢过去了你就完了。”
  小子牙尖嘴利,连翘说:“我明天就报搏击班。”
  秦舟大笑:“病人就别逞能了。哎,你脸色太差了,到底怎么了?”
  连翘不答,她订的外卖送了一瓶软包装饮料,她拿给秦舟,自己靠在沙发上试监控。茶几上搁着几种药,秦舟瞄到甲硝锉,问:“你拔牙了?”
  连翘低头看软件:“没有。”
  秦舟有年拔智齿吃过甲硝锉消炎,他再看其他几种药物,是益母草之类。记忆中,妹妹似乎喝过这东西,但他想不起是治痛经的,执意问:“到底生了什么病?周展昨天白天还问过我。”
  连翘拿他没办法,哼道:“做了人流。”
  秦舟结结实实呆住了,连翘看着好笑:“别人没回答的,自然是不好回答,你老问干吗。”
  秦舟又看了看益母草,连翘没好气:“帮着排淤血的。好奇心能不能别这么重?”
  剜掉一个胚胎肯定很疼,难怪她一张脸煞白。秦舟哑然,这女的最近过得太惨了,过了一下,他说:“连翘,你是我见过最狠的人。”
  连翘喝口水,漫不为意,以她现在面临的局面,选择把胚胎留下来才叫狠人。秦舟叹气:“我妈有你一半利落,就不会整天愁眉苦脸,被我爸耗死了。”
  连翘瞧他几眼:“她是不是还说,要不是为了你和你妹妹,她早离婚了?”
  秦舟说:“借口。”
  连翘笑笑:“人的忍耐力不同,我忍不了,所以麻溜地滚了。她没走,说明她的痛苦没你以为的那么深。”
  秦舟又叹气:“可她是真的很不开心,比同龄人老很多。”
  连翘说:“伴侣出轨,不是所有人的底线。我叫她绝食,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叫她离婚,她怎么那么多理由?你别管她嘴上说什么,她内心是评估过的,耗着也行。就像不吃辣的人,看到别人辣得呼哧呼哧很狼狈,就以为她水深火热,但她没放下筷子,就证明她好这一口。现代社会,好脚好手的,真心想反抗,想改变,想走,都有办法。”
  秦舟没从这个角度看待过父母的婚姻,茅塞顿开。连翘没有办法,都想办法去开出一条路,母亲真受不了的话,早就离了。
  连翘接着说:“你由己度人,所以看不得,但其实她忍得了。忍不了的人都走了,没走要么是婚姻里有她想要的东西,要么是她害怕面对外面的世界。男人让她再伤心,她适应了,能忍,一个人生活,她不敢。”
  秦舟几乎没跟连翘说过家事,但手脚健全的人不离开婚姻,确实各有各的贪图。他不禁问:“你家也是吗?”
  连翘嘴角逸出冷笑:“既然你知道了陶家乐是什么货色,我就不怕继续让你见笑。我读初中时,无意间见到他爸找过站街的,他跟人谈了几句,进去了。”
  秦舟问:“你跟你妈说了吗?”
  连翘说:“年纪小,说不出口,很心疼我妈,老睡不好。后来她自己晓得了,但跟你妈一样,死也不离。工作后,我拼命赚钱,拼命攒钱,想跟我妈说别忍了,离婚吧,我养你的老,等我走到离婚的地步,我才领悟到,想解救她,是我一厢情愿。以前她不走,还可以说是为了孩子,孩子都成年了,抬腿就能走,还不走,那就是舍不得走。她跟那男的过了几十年,过惯了,我把她拽到身边,她搞不好还嫌我拆散他俩呢。”
  秦舟完全懂得了连翘为什么义无反顾地离婚和放弃孩子,她太不希望成为母亲那样的人了。他叹气:“听你的。”
  连翘拿起杯子,跟秦舟手中的饮料碰了碰:“我们是小辈,干吗老想着拯救长辈呢。她们喊喊疼,我们顺毛哄一哄,就这样吧。”
  秦舟看着连翘笑,忍不住又道了歉,如果第一次见面时,没把她当成母亲那样一味撕咬第三者的人,该多好。
  连翘斜他一眼:“不打不相识,也挺好。”
  两人聊些轻松的话题,秦舟道别:“有事就打我电话,我冲过来。”
  连翘把他送到门边:“来文的你行,武的算了吧,我不开门,直接报警。”
  秦舟指着她说:“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学自由搏击。”
  连翘乐道:“在我们公司,你挤不出健身的时间,下班就只想趴着。”
  门一关上,连翘就反锁了,再把所有灯都打开,去冲个澡躺下,医生说手术后躺卧两三天为宜。知道她做手术的只有林非非、何苗和秦舟,她连陶家欢都没说,说了只会惹得陶家欢担心,哪天陶家欢说漏嘴,母亲又有话说了。

  秦舟走在小区里,回头望,连翘家中灯火通明,狠人其实很害怕。她接连遭罪,很不容易,但她不爱叫苦。是吃过很多苦,并且知道叫苦没用,才活成今天这样能扛事的模样吧。
  想为她做点事。走到停车位,秦舟靠着车身查找公司附近的健身机构。工作再忙,每天打一个小时拳的时间是有的,哪天露两手震震连翘,来文的他行,来武的,他也行。
  连翘请假前把秦舟和另外几个新人交给副手打下手,以熟悉项目为主。次日上班后,秦舟联系杨正南,杨正南认为连翘对外卖员处理得当,这种烂东西发骚扰信息,就是在试探“这女的是不是好欺负”,连翘态度坚决是好事。下次再被骚扰就报警,让警察对此人进行警告教育。
  秦舟向连翘转告杨正南的建议:向社区警察报个备,让他们加强巡逻,一旦外卖员敢再露面,就录视频报警备案。关乎到人身安全,别怕小题大做,也别担心激怒他,越软弱,他就越大胆。
  连翘起得晚,没吃早餐,刚才点外卖点了两份,中午吃一份,晚上再吃一份。她假装还在回家路上,让对方把外卖挂在门把手上,没敢开门,假如那个人躲在暗处,冲来闯门,她没力气抵抗。
  过了快 10 分钟,连翘才打开一条门缝,把食物拿进来。秦舟想象她攥着锤子探头探脑的模样,笑着投入工作。
  下午时,连翘又接到陌生电话,她开了录音。外卖员卖惨,被投诉后,他挨批了,还扣了钱,连翘语气凶狠:“你活该!我录音了,马上报警,别打电话了!”
  外卖员按了电话,一口气发了几条短信,骂得不堪入目,连翘报警,但社区警察不把录音和短信截图视为确凿证据,敷衍了事。连翘怒了:“我被害才叫确凿证据吗?”
  秦舟问杨正南:“他们不出警,如果是你所在的辖区,怎么处理?”
  杨正南说自己会传唤此人,扣押检查手机和问话,虽然现行法律奈何不了他,但威慑有一定作用。秦舟说:“所以说你那几个同行就是偷懒嫌麻烦。”
  警察每天事情多,管不了这等“小事”,秦舟理解,但普通人就是这样慢慢失望的。他让同学给外卖员打电话,谎称是连翘昨天订餐那家店的店员,今天收拾收银台时,在一摞订单下边发现一块手表,问是不是他遗落的,外卖员马上说是,“店员”和他约定了取表时间。
  秦舟雇了几个安保人员,在店门口守株待兔。他没见过外卖员,打出电话,外卖员接起,他没说话,按掉了。连翘笑话他不会打架,还说外卖员长得跟他一般高,壮实粗野,绝对是怕他逞能,其实此人是小矮个,下垂三角眼,看人眼神躲闪。
  秦舟喊出外卖员的姓名,确认无误,挥拳相向:“再敢调戏我女朋友,弄死你。”
  安保人员们一哄而上,秦舟拍了外卖员的车牌号,再录下他被打的丑态,发给连翘欣赏。围观群众听说此人性骚扰别人,纷纷掏手机摄录。
  秦舟蹲下来,又是一拳,外卖员捂脸求饶,问他女朋友是哪位。看来这人是惯犯,不止骚扰过一个,秦舟抬脚重重踹裆。
  连翘点开视频,看笑了。年轻人血气旺,这小子跟陶家欢都是文明人,但一碰到恶人,脑子就发热,恨不得叮叮咣咣就打,本质乖且没吃过苦的人最信奉快意恩仇。
  外卖员猜没猜到“女朋友”是连翘,不得而知,但骚扰电话就此停了。连翘不敢大意,外卖和快递都让人放在门口,再眼观四路飞快收取。



第17章 
  休息了一周,连翘回岗上班。副手交出调改后的污水处理项目工艺技术设计初步方案,她再改了改,交给总监。等甲方认可并确定施工主要设备后,团队就联合污水处理工程师制订施工图。
  甲方反馈需要时日,连翘召集秦舟在内的 5 个新人就这套方案进行业务学习,亲自带他们。技术经验是在项目中提升,现阶段她不强求新人们能学到多少,能对所从事的工作有个大致概念即可。
  要学的东西太多,每周一三五的晚间例会还都得到场,并且时不时被周展喊去聚餐,秦舟很累,每天扒完晚饭,靠着办公椅争分夺秒地睡觉。连翘不让他再去开会,反正周展不给团队新项目,不如消极抵抗。
  秦舟说她太心急,搞关系不是一蹴而就,团队的前途包在他身上,他不仅能来文的,还能喝白的。连翘想到他那个“浓香五十二”的外号,嗤道:“是是是,悠着点,别喝出工伤。”
  拦路虎不动如山,连翘其实动过换公司的念头。搞校园招聘时,她找了几个在大公司的同学递简历,但很不顺利,简单地说,她的性别和年龄都是劣势。
  小产后的假期里,有一家约连翘面试。面试官问了几遍:“你这几年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吗?”
  这家公司各方面不如现公司,薪水和职位也比不上,但连翘没能得到这份工作。她放下跳槽的想法,周展这关卡住了,就当韬光养晦,先沉住气,等那几个组长和周展积怨得深了,变数就来了。
  事实上,变数来得很快。新人陈缘缺席了业务学习会议,发来信息:“头儿,我晚点到。”
  陈缘刚才还在工位上,连翘问原因,陈缘说她不敢说,连翘逼问,她说被周展发配擦 5 号会议室的玻璃窗。
  周展对陈缘说玻璃窗很脏,新人得有眼力劲,不能闲着。连翘很恼怒:“你没跟他说这是清洁阿姨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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