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玉玺这个大(bai)宝(chi)贝,光注意人家小哥哥能看见自己,没去管人家刻意的疏离了。
捧着小哥哥从外面带给自己的点心,玉玺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什么甜的,咸的,还有豆花,只要是外面能买到的小食,小哥哥都买给她吃,还让她别急着回去当差,教她把事都推给手下去安排。
荀彧暗搓搓的带坏玉溪,哪能想到她压根没有差使,唯一的差使,大概就是一到晚上,本体就被迫与汉王刘宏同床共枕了。
最近汉王一直搂着传国玉玺睡。
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并没有想到自己会称帝,现在突然被好事击中,便有了一种典型暴发户的患得患失感。现在,汉王刘宏迫切的需要展现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与其他诸侯的不一样之处。
所以,唐司空的桌上摆上了营建西园的诏令书。
新帝刚上位没多久,就要开始大动土木建造宫城,而不是趁着自己刚上位,势力还不稳固的时候巩固权利,收拢军队,以防止有人趁王权不稳企图做点什么。
没办法,自刘氏整个皇家历史走向来看,他们家真的经常被小人捅刀子。
也不知道那辈祖宗得罪了什么人,净招小人了。
玉玺知道汉王刘宏想扩建花园的时候,没多大感觉。毕竟是见识过主人秦王嬴政营建阿房宫、万里长城、秦始皇陵、秦直道的玉玺。汉王刘宏只是建个花园罢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因为无关紧要,玉玺也没跟小哥哥说起过。她依旧保持着,守宫令官署处与未央宫偏殿两点一线的悠闲生活。
并被荀彧用食物宠爱着。
吃着小哥哥买的点心,喝着小哥哥亲手泡得茶,望着屋外天空中飘着的白云,玺生太无意义了,怎么可以就这么甘心的沉沦享受呢!
玉玺觉得自己快被养成废玺了!
不信邪的捏了捏自己的腰肉,真的感觉得到一股肉嘟嘟的感觉环绕在四周……肚子上好像都有了小赘肉——玉玺深刻反省。
虽然,她的职责只在新皇登基时展示一下就可以了,但是,那也不能仗着自己不用被拿去盖章就这么懒下去啊!秦王嬴政要是知道她懒的抬抬手就有人伺候,身为一枚玉玺,居然还长肉了!主人一定会用书本打扁她的虎脸!她鼻子本来就大,再被打一下就成平的了!
玉玺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玉溪要去做什么?”荀彧看见本来吃得好好的姑娘,突然站起来抱起自己整理好的竹简,一副要出门送东西的架势。
之前有段时间,玉玺也有帮荀彧送东西,因为没有被责怪过,所以认为这点活计由她去做也可以。可今天意外被拦下来,让想活动,顺手帮帮忙,而不是白吃白喝的玉玺有点小慌张。
荀彧看出玉玺小心翼翼眼神下的试探,叹息一声道:“这种活计无需玉溪来做。”
把怔了一下的姑娘劝下,荀彧继续道:“递送竹简的事,自有小黄门去忙。”他说到这里,扯出一个苦笑,又解释:“之前是彧钻牛角尖了,才让玉溪劳累。”
自他没拒绝唐司空递来的橄榄枝后,那些小黄门对他的态度转变迅速,之前多避开他,现在多黏着。要不是他不想玉溪被他们吵着,订了两个时间点取竹简,守宫令的官署处天天都忙乱的吵翻天。
明明活计不多,愣是被折腾出了额外的工作。
玉玺闷声摇头,她一点儿也不累,在宫城送点东西她转瞬间就能完成了,之所以每次都回来的晚,是怕回来早了吓到小哥哥。毕竟普通小姐姐的脚程,跟她这只螭虎可不一样。
不过,玉玺的否认在荀彧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荀彧觉得玉溪太和善了,如果她能更信任他些就好了。
只怪玉玺的人身太欺诈,一副“我长得好看,而且看着很乖,不可以欺负我哦,欺负就哭给你看哦”的柔软小姐姐样。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徒手掀翻汉王刘宏华美实木床榻的“金刚芭比”小姐姐。
被荀彧劝着又坐回了原位,玉玺郁闷的用手拖着下巴,盯着对面不远处又在提笔不知道写着什么的荀彧。
汉室朝服是深黑色红边,配上黑色的冠帽,看着很沉稳。不过,玉玺最近听到汉王刘宏说,要把朝服的颜色换成红色的,说是看着喜庆。
想想荀彧小哥哥穿红色……
玉玺晃晃脑袋,“你还是穿宝蓝色好看。”
听着玉溪莫名其妙的话,荀彧停笔,抬头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姑娘,轻声回道:“等你出宫,彧穿给你看。”
“真的?”玉玺一喜,又问:“那你有宝蓝色的衣服?”
荀彧点点头,笑答:“嗯,有。”
“翠叶绿呢?”
“有。”
“藏蓝色!”
“呵呵,也有。”
“那红色的呢?”
荀彧一愣,看着双眼闪闪发亮的玉溪,点了点头,“会有。”
“为什么是会有?”玉溪一脸懵逼。
荀彧解释道:“意思是,现在没有,但以后会有。”他说完,竟觉得有点脸红羞涩,可看玉玺还是不明所以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那个脑瓜子里有没有明白他的暗示。
唉,丫头太傻,估计想不通他说这话的意思了。
荀彧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快写完的竹简上,想到自己刚才话中的含义,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反问道:“那玉溪呢,你可喜欢翠青色的衣服。”
玉以翠为美。
常年翠衣的玉玺嗯嗯两声,像是个小拨浪鼓一样点头。
“小玉最喜欢翠青色了!”
“呵呵。”
玉玺不太懂,为什么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小哥哥就笑起来了。
温润如水,带着一丝丝爽朗,比平日给人一脸严肃不好亲近,此刻他就像是冬季里的暖阳般,温和又灼热,给寒冷的大地带来一丝温暖。
玉玺感觉到,身体内有什么不太一样的东西正在冒出来。
如同多年前,她注视着主人嬴政那般,亦如多年前,她呆在子房身边,看着她教孩子们读书时一样。
嫩芽开始出土,经历过风雨和呵护后,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
也许这一世可以,也许这一遭可以不再重复曾经的过错。
她知道,这一次一定不会再错过了。
第9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那柔软水嫩的唇瓣贴过来的时候,荀彧僵住了。
淡淡的熏香气环绕在鼻尖,温润如玉的女子在怀,只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成功夺去他的理智了。
荀彧推开了怀里的人。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
若是换成寻常男子,面对这扶桑之姿又心意自己的女子,别说理智了,恐怕连脑子都得丢一边去,不计后果只想与其厮守终生。而那些不为所动的人,怕不是个木头人。
荀彧不是木头,他是个正常的男子,他也有七情六欲,可……这件事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最起码,他们之间不该现在这样。
荀彧感受到手中捏住的双臂在微微颤抖,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这等逾越的事,这么彻底的跟他摊牌啊。而他却拒绝了这一切。
可现在,他也来不及去反悔了,或者该说本就不该去反悔。
他还没有能力去保护她,甚至不能把她从宫中接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让玉溪有所期待,在这深宫之中只会害了她。
荀彧狠了狠心,将玉玺推得更远了一些。
冲动之后冷静下来,他们之间没有两情相悦的悸动,更多的是尴尬。
玉玺的声音中都带着些颤抖,“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她的容貌是照着主人秦王后宫佳丽,最出众的那位幻化而成,就连李斯都道,比真人还要美上七分,如真人在她旁都会被比的黯然失色。就连子房也说过,见过她的人,会先爱上她的颜,而后则是她的人。
可现在,小哥哥却拒绝了她……
一切突然变的那么不真实,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脸颊有什么温润的东西滑下,玉玺慢慢后退,整个身子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摇摇坠坠。
委屈的情绪如冲上云霄,玉玺朝着屋内的人大喊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后夺门而出。
床榻上的人不安分的挣扎着,不等人救,一下子从床榻上脸朝下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荀彧赶紧跑来去扶,把摔得七晕八素,都摔的不认东南西北的玉溪扶起来,担忧道:“好端端躺着,怎么说翻下来就翻下来。”
玉玺从没摔得这么结结实实,感觉脸都被撞平了,捂着鼻子哭唧唧,眼泪鼻涕横流,眼角的妆都哭花了,看起来惨极了。
荀彧倒是不介意她这个花猫样,拿出手绢给她拧了拧鼻子,“鼻子还疼吗?”
“疼……鼻子好疼。”玉玺感觉她好看的鼻梁骨都撞歪了,可是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刚才摔下床明明是额头先触地的!为什么鼻梁骨会这么疼?!”
玉玺一脸狐疑的盯着荀彧看,把人看得心虚的移开了眼。要不是小哥哥手无缚鸡之力,玉玺看他这样的态度,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下手打了自己一闷棍。
荀彧试探道:“咳咳,玉玺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刚才的事?”玉玺想了想,除了那个讨厌的梦,好像没什么事?就连前几天发生的事,好像也有点记不太清了……记忆有奇怪。
刚才那一下,好像把她撞懵了。
荀彧见她一脸茫然,冥思苦想也想不起来的样子,好心提醒道:“你刚才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了。”
结结实实摔得趴在了地上,那摔倒的回响声也把他吓得不轻。
记忆慢慢复苏,玉玺怒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她想起来了!她刚才喊完这句话,因为太生气动作又太快,脚直接撞在了门槛上,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鼻子疼就是那时候撞到的!
原来刚才的都不是梦……
刚刚回暖一些的情绪,一瞬间跌进了谷底的冷池中,玉玺自闭了,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不管荀彧怎么叫,她就是不露面,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看不见就万事大吉了,可这么大个人在床榻旁边蹲着,谁能当她不存在。
“还在生气吗?”荀彧自知错在他,他该对玉溪讲清楚才对。
“彧会拒绝是有理由。”
玉玺哼哼唧唧道:“李相说过,男人都是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荀彧不知道这个李香是谁,猜测的话,应该是跟玉溪同一处宫殿的侍女。
“彧不会。”
玉玺不信,“李相还说,通常这么说的,都是会的。”
荀彧头疼,这个李香是谁啊,能不能别来添乱了!
“彧……”荀彧本来还想说不会,但是一看到缩得更紧的玉溪,他改口道:“若是彧说谎,那就……让玉溪吃了我吧。”
这个“吃”到底是煎炒烹炸闷油熬炖,还是另一个字面上的吃,就只有荀彧一个人知道了。
不过,对玉玺来说“吃”只有一个意思。
人肉?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吃过,以前听李丞相说起过,旱涝天灾,缺粮的时候,出现过人食人的事。
玉玺抬起了头,淡色的金瞳盯着荀彧看。
她没食过人,并不是害怕,也不是因为忌口,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该食人。也可能是跟人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从没把他们当过食物看。就好像是秦王后宫佳丽养得小花猫,对那样可以陪着自己玩的小家伙,她怎么可能升起食欲来。
而小哥哥这个样子……玉玺突然发现,好像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她可以吃进去。而且,这个主意似乎还不错?那样的话,他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玉玺吞咽了一下,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这可是你说的,你敢骗我,糊弄我,我就把你吃了!”
荀彧一笑,点了点头,“好,彧若做出这些,甘愿被玉溪吃掉。”
玉玺内心一荡,说不清是该期待着这件事,还是该祈求荀彧千万不要违背诺言。
可是,一想到他会永远与自己融为一体,那种悸动,就好像是……
玉玺慢慢垂下头,藏在腿间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你要是骗我,我会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会留下。”对玉玺的兽体来说,吞一个荀彧就跟吞个糖球一样简单。
听着那低沉又压抑着情绪的警告声,与慢慢抬起头来的玉溪四目相对,被那偏淡色的瞳注视着,荀彧只觉背脊一凉,总觉得答应了一件可怕的事。
玉溪先离开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荀彧也不做阻拦,只道他还在闹情绪。
而离开的玉玺并没有直接回未央宫,她立在许久未回的长乐宫,遥望着伐桂书院的方向。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子房弥留之际,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只要吃掉他,那子房就永远不会与她分离了。
玉玺捧着自己的脸,如怀春的少女一般,心中想着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种种画面,她眼中诡异的红光大胜,隐隐有压过金瞳的架势。
而未央宫偏殿的博古架上,传国玉玺传出了让周围六玺惊惧的颤动。
“天子信玺”身上的光辉微微波动,试着安抚有些不一样的传国玉玺,却被异动波及,光辉慢慢黯淡了下来,而传国玉玺慢慢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