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美强惨男主的早死娘亲——浮岛
浮岛  发于:2022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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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之间落下,在祈月剑莹白的剑身流动。
  虞承衍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愕的谢剑白,他冷笑道,“那你为何不真的杀了我,这样我们都解脱了,也省得你要耐着性子装三千年的父亲关心我!”
  他手一用力,竟然攥着祈月剑向着自己的咽喉刺去!
  谢剑白少有因为吃惊而慢了半拍,他还没来得及收剑,手里的祈月剑却嗡鸣一声,硬生生停在了虞承衍喉结的边缘,无论青年如何用力,都再没有动一分。
  见到它不动,虞承衍一伸手将祈月剑甩到一边,祈月剑借力挣脱谢剑白的手,将自己甩飞得远远的,生怕再被这对父子握在手里。
  虞承衍抬起头,向着谢剑白迈了一步,眼底红光更盛,在月光下散发着血色。
  “你其实很恨我吧,从出生时你便讨厌我,后来娘死了,我还活着。”虞承衍轻轻地说,“你恨我,因为我的出生,娘的身子才开始不好的。你恨我,恨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对不对?”
  谢剑白蹙起眉毛,他立刻意识到虞承衍怒急攻心,被心魔影响,分辨不清面前人的是谁。
  他冷声道,“凌霄,我不是你父亲,你认错人了。”
  “就是你!”虞承衍怒道。
  他像是一个发了狂的小豹子,正面向着谢剑白扑去,要用拳头揍他。相比于生死格斗,更像是单纯发泄自己的不满,连攻击都没有什么规章可言。
  谢剑白很轻易便能阻挡他的进攻,虞承衍也不在乎,他双眸泛红,已经分不清是心魔血光还是眼泪,他咬着牙,倔强地挥着拳头。
  “你讨厌我,因为我给你丢脸,因为我没有天赋,一事无成,连你的一半都赶不上,没办法让你满意!”虞承衍怒声道,“既然这么憎恨我,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地关心我,我不需要!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给你做儿子!”
  谢剑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活了一万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一向最不喜欢脱离框架的事情,他喜欢有迹可循,照章办事。而面前的虞承衍便是这样复杂的状况,甚至没办法让谢剑白找出一条法则来解决,并且又吵又闹腾。
  谢剑白阻挡了一会便失去了耐心,虞承衍又一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他干净利落地扣住他的手腕,将虞承衍的双手摁在后腰,再以法力将他遏制在地。
  虞承衍闷哼一声,他如今金丹期,谢剑白就算封了法力修为也比他高,让他无法反抗。
  他身上裹挟的心魔之力,碰上男人以杀戮道淬炼过的冰冷法力,就像是小巫见大巫,顿时挣扎着不断强行褪去,疼得虞承衍额头青筋横起。
  好疼啊,就算以前谢剑白不支持他以心魔为源修炼,也从来没动过这么重的手。虞承衍意识混沌,他浑浑噩噩的,心头只剩下委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坏的爹,以前就够坏了,结果现在比以前还要坏。
  谢剑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听到被自己法力压制在草地上的青年模模糊糊呢喃着什么,似乎是……‘不做你儿子’和‘讨厌你’。
  谢剑白的头顿时更疼了。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尤其是他察觉到虞承衍对他没有任何的防备心。以青年的资质,就算他如今是金丹巅峰期,可若是拼死一搏,谢剑白想动他或许还有些难。
  可就以虞承衍刚才在他面前的表现,谢剑白若真想杀他,恐怕这青年挡不过三招。连现在被敌人用法力完全压制的状态,竟然都没有引起他的警惕心。
  他这种毫无防备的潜意识姿态所代表着的意思,让谢剑白心中无比杂乱烦闷,搅得他杀意四起。
  虞承衍口中构造出的那个他过于陌生,简直像是被下了蛊一样离谱得不可理喻,谢剑白根本无法接受未来的自己是这个样子。
  那已经完全打破了谢剑白的立身根本,他根本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女子,不可能与她生孩子,更不可能为了她而讨厌自己的孩子。
  这三件事的每一件都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除非重塑自我,不然他绝不会让自己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
  谢剑白不想为任何人而改变,只有活在条条框框之中,他才能安心,更别提那可能是一个会让他打破自己万年来所有所有底线的女子。
  一想到青年所代表的那个未来,他的心中杀意越来越盛。
  谢剑白缓步靠近草地上的虞承衍,就在这时,玉牌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是一声软软嫩嫩的小猫叫声。
  父子二人同时一顿。
  谢剑白在虞承衍身边蹲下,伸手摸出他的玉牌。
  一个阳光活力、又带着女孩子软糯的声音,顿时在充斥冰冷阴暗的森林之中响起。
  “凌霄凌霄,你在做什么?今天没有和你一起吃晚饭,我都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原本脑海混沌又颓废的虞承衍听到这个声音,理智开始逐渐回神。一抬头,他便看到谢剑白蹲在他的身边,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关闭了玉牌。
  清冷的月光落在谢剑白的身上,映照得那张俊美的面容愈发如神佛雕像般不近人情的冰冷。
  “这就是……你母亲?”男人轻轻地说,淡漠的声线比平时要低,听起来更加危险。
  虞承衍怔怔地看着谢剑白,看到他眼里的杀意时,虞承衍的大脑嗡地一声响,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爹,不要!”虞承衍真的慌了,他慌乱地乞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你会后悔的!”
  谢剑白握着他的玉牌,缓缓站起身。
  他垂下睫毛,语气冰冷。
  “本尊从不后悔。”
  作者有话说:
  等白天时还有一更哦=3=
  这篇文或许可以叫《谢剑白滑跪实录》
 
 
第23章 
  修真界将剑尊视若神明,代代供奉,感恩戴德。却不知晓,他们眼里保护天下的伟大剑尊,实则内心深处厌恶这个世道。
  谢剑白从小在修真界长大,万年来见惯了黑暗腌H的事情。
  若是论凶残可恶,有修炼邪道的魔修,有野性难驯的妖族,唯有人类,坏也坏不得彻底,定要扯上虚伪的旗帜,将自己的恶行冠上名正言顺的头衔。
  他见过太多虚伪又利益熏天的修士,为了一己私利,可以抛弃任何底线。
  这世上被推出来的假英雄太多,再忠贞不渝、宁死不屈的人,也不过是没有被切中要害而已。在绝对的利益和自我生命面前,不论是血缘亲情还是师徒情深,亦或者忠贞之爱,都不过是笑话。
  婴孩在母亲体内时已经开始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去争夺母体的养分,孩子的出生便是一场残忍的掠夺。
  谢剑白认为人性本恶,他更对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道感到厌烦。
  他守护苍生,却也对苍生失望。
  谢剑白不可能爱人,爱需要欲,他从来都没有过欲念。
  并且――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将自己拉进凡尘的泥潭。
  看着他要离开,虞承衍在地上挣扎着。
  “谢剑白!你想要做什么,你要杀一个无辜的人吗?”虞承衍声音嘶哑地说,“她没有任何罪过,你凭什么要对她动手?如果有罪,那也是你的罪,若是没有你的首肯,这天底下谁有办法靠近你?!”
  这一番话若是对其他人说,或许没有任何用处。
  修真界就是弱肉强食的,哪怕弱者没有罪过,可强者杀一个人就像碾死蚂蚁,需要特别的理由吗?
  谢剑白却停住了。
  他侧过脸,目光冷冷地看着青年。
  虞承衍激烈的心跳终于缓解了一些,他喘了口气,然后疲惫地说,“我们两个的想法并不冲突。你不想与我们产生关系,我也不希望你和我娘在一起。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继续做你至高无上的天尊,我和我娘独自生活。”
  他仰起头,轻声道,“等到你们的情缘真的被切断,未来被修改,我也就不存在了。你所介怀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谢剑白重新回到虞承衍的面前,他伸出手,抵住青年的下巴,冰冷的法力顿时再次笼罩住虞承衍。
  “你不想活下去?”他声音冰冷地问。
  虞承衍嘴角牵扯,他声音沙哑地笑道,“早就不想活了。”
  母亲死后,支撑虞承衍活下去的支柱也倒下了。
  起初他在等谢剑白杀他,可是男人却像是忘记当年曾经说过的话,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虞承衍起初不懂,后来他猜想,或许因为他是唯一代表虞惟曾经活过的证据,谢剑白就算再恨他,也不会动手了。
  再后来,他顶着父亲的反对以心魔为源修炼,谢剑白警告他,以心魔修炼虽然事半功倍,可天道不会让他活着登仙。
  虞承衍便开始期待渡劫的那一天。
  登仙雷劫果然厉害,劈得他几近神魂俱焚,虞承衍咬牙扛过了大半,在最后关头昏死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这回会死,结果一睁眼已经身处天界,来接他的是名叫萧琅的天尊。
  谢剑白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虞承衍倒是没有特别吃惊。毕竟男人一开始就不支持他这样的修炼方式,如今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谢剑白或许也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光彩吧。
  虞承衍没有死成,便只能活着,他不会自杀,他要对得起母亲给自己的生命。他在天界做好自己的职责,将自己的全部时间都投入在公务里,竟然还收获了不错的名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五脏六腑仿佛一直在焚烧,长生已经是一种折磨,虞承衍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哪怕是如今,虞承衍知晓改变未来的后果是杀死自己,可他却从来都没有犹豫过。

  他被谢剑白抬着下巴,双眸有些失神,嘴角却牵扯起弧度。
  “你可以不必拥有妻儿,母亲可以不死,我也可以解脱。”虞承衍轻轻说,“这不是很好吗,父亲?”
  谢剑白松开了他。
  “那便如你所言吧。”谢剑白声音冷淡地说,“我绝不会与人相爱,更不会拥有子嗣。”
  “你最好说得是真的。”谢剑白刚要离开,便听到虞承衍有些懒散沙哑的声音响起,“可别再弄出个我这么大的儿子了。”
  谢剑白当没听见。
  他手指微动,刚刚潜逃的祈月剑嗖地飞了回来,颤颤巍巍地重回他的手中,随着他一起消失不见。
  等到那冰冷透骨的法力完全消散,虞承衍终于卸了力,他将自己翻过来,仰面躺着呆呆地看着星空,短时间的大起大落让他身心疲惫。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玉牌嗡嗡作响,原来谢剑白临走时将玉牌放在了他身边。
  虞承衍连忙拿起来,就看到来自虞惟十余条信息,前面问他为什么一言不发就结束通话,结果谴责谴责着就忘了,开始声情并茂地描述宁素仪不许她一整晚都只吃零食,压着她去吃了食堂,食堂的鱼做得太难吃了,猫吃了都要吐了。
  看着玉牌上虞惟碎碎念的那些小事,青年的神情逐渐柔和。
  他想了想,然后回复道:明天给你做饭。
  本来他打算三天不回去是想躲躲谢剑白,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人家将秘密挖了个透底,那也就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了。
  谢剑白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至少虞承衍不必担心他对虞惟动手。
  或者,这也算是好事吧,毕竟谢剑白知晓了真相,也同意了他的做法。
  虞承衍回完玉牌,他抬起头注视着星空,目光逐渐变得迷茫空洞。
  -
  谢剑白返回剑锋,萧子翊为他准备的侧山独院静谧地坐落于夜色中。
  他坐在桌前,将祈月剑摆放在桌面上。祈月剑的剑身在黑暗里闪烁着微光,如果它有剑灵,如今或许在瑟瑟发抖。
  刚刚在主人握着它的时候,它却忤逆了主人,不想伤害那个青年,自己飞走躲起来了。
  这么严重的错误,足够严苛的主人将它熔化重铸。
  谢剑白思绪纷扰,他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无意识地摩挲剑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祈月剑讨好他一般轻微震动着。
  他顿时想起了刚刚的事情。
  “你不想伤害他?”谢剑白问。
  祈月剑一抖,剑魂纷乱的念头涌向主人,让谢剑白微微蹙眉。祈月剑是因为那个年轻人与他血脉相近,也是因为虞承衍的血落在它的剑身的时候,血里的信息瞬间让祈月剑混沌了,忽然分不清自己的主人是谁。
  越高级的剑越有灵性,祈月剑或许在从青年的血液中感受到了什么。
  难道……他未来不仅教导了那年轻人,还将祈月剑易主于他,所以才让祈月剑忽然混淆?
  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谢剑白将祈月剑收起,他坐在黑暗的书房之中,眸色泛冷。
  有一瞬间他确实想过直接杀了这对母子,将一切变动扼杀在摇篮内。可是虞承衍说得对,他没有任何理由伤害无辜的人,所以他答应了虞承衍的办法。
  如今玄天宗的弟子玉牌都以谢剑白的力量运作,他回来了,这份力量自然完全听从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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