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郑姝音,这次知道他们被隔离在一起,恨不得按头让两人复合。
孟京棠扣扣手指,垂下眼睫,闷声反驳,“呸,才不是。”
“哎,你就嘴硬吧,我看你俩都嘴硬。”
第二天一早闹钟就疯狂叫嚣,孟京棠睁着半醒未醒的眼睛,摸过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抱着希望搜索姨妈巾和内裤,但……没有。
她长叹一声,哀倒在枕头上,“为什么这些会没货啊……”
就感叹的这几秒,等她再次振奋起精神,想要抢点肉菜的时候,配送时段都已经约满。
孟京棠傻眼,抓着手机冲出房间,听见厨房有动静,她盯着一个炸毛丸子头跑过去,手扒着玻璃门,“盛辞,你抢到菜没?”
盛辞正拿着酱油,往煎好的鸡蛋上淋,“没有。”
她丧丧耷耷垂头,“啊……”
盛辞端着瓷盘往外走,目光落在她炸毛的脑袋,嘴角不自觉往起一勾,带出几分笑音,“去洗漱,出来吃早饭。”
“哦,” 孟京棠歪到另一边,“你怎么都不着急?”
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手撑着桌面,挑眉看过去,“公司联系了冷链,物资明天就到,着急什么?”
孟京棠愣住,蹭得睁圆眼睛,疾步凑过去,手指扒拉几下刺挠的头发,“啊?你给每个员工都发物资?”
“不然?”
孟京棠愣在他的轻描淡写,惊讶眨眨眼,忽然说:“你这样的老板可以来一打吗?”
盛辞唇边溢出几分笑,指尖拨了下她额前乱翘在半空的发丝,慢条斯理说:“夸我呢?”
“是呀是呀。”
“不是骂我毒舌,绝情,狗得要死的时候了?”
“嗯???” 孟京棠蹙了蹙眉,眼瞳猛缩几分。
懵了几分,狐疑着想,他为什么又知道她在背后骂了什么?
孟京棠被他戏谑的眼神盯得发毛,低咳一声,抿出几分卖乖的笑,嗓音揉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细着声线说:“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这不是夸你是慷慨大方的老板嘛,还很有爱心!”
盛辞轻笑一分,慢悠悠“哦”了声,“我勉强信了吧。”
他低沉带磁性的嗓音,混着几分笑音,像清晨微风里混着几分花香,让人听着犯懒又不自觉上瘾。
她仰着鹅蛋小脸,迎上他含笑的视线,心脏不自觉颤了几分,略带慌乱地扑下睫毛。
盛辞嘴角勾高几分,眼前姑娘卷翘的睫毛轻颤起来,遮起清透的茶色瞳仁,自然浅粉的唇瓣轻轻抿着,软白腮颊落着几抹阳光。
恍惚之间,他又看到刚认识时的孟京棠。
第6章
◎是盛太太吧?◎
接受了要长期跟盛辞“同居”这件事,孟京棠心态就很稳了,好歹两人谈过恋爱,除去刚遇见时的惊诧和局促,这会儿已经相处自然了。
这几天都是盛辞负责一日三餐,她根本就没踏足过厨房重地。
现在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一毛没付,孟京棠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乎,她跑去厨房打开冰箱,看着满当当的几层,觉得早晨问的话真是多余。
挑了几颗黄澄澄的软杏,又拿出一盒蓝莓,拆开一同倒进洗菜篮。
对着一排木质调味罐,孟京棠懵住,心想好讲究好高级,但是到底哪一个是盐?
她眨眨眼,看了眼书房,放弃去问到底哪个是盐罐的选择。
孟京棠鼓了下腮,手指在几个木质罐上戳了戳,随机抽出一个,拧开盖在往掌心倒了倒。
看着掌心白白透透的小颗粒,她抿了下唇,拧着眉毛凑过去,小心翼翼伸出舌尖,很轻地舔了口。
好甜,甜到她抿了几下舌尖。
放下糖罐,孟京棠又试了几个罐子,黑胡椒,孜然粉,肉桂粉,就是没有盐。
哎,这运气,大概都用来偶遇前男友了。
孟京棠撇了下唇角,拿起另一个木罐,磕了几下,没犹豫地舔了好大一口,下一秒被齁到紧闭起眼睛,略显狰狞咧开嘴。
她赶紧拧开水龙头,捧着水,漱了好几下口,嘴里的咸味才勉强淡去。
用盐把水果泡上,孟京棠重新回到客厅,瘫在沙发上,歪头看着落地窗,原本拥挤熙攘的街道变得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辆警车开过,萧条又孤独。
忽然,房门门铃被按响。
孟京棠撑着沙发坐起来,套上拖鞋小跑过去,抬手按开可视门铃,看到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她赶忙从柜子上拿出个口罩带上,这才拉开房门。
“盛太太吧?这是盛先生的包裹吧?物业已经消过毒了。”
“盛太太”三个字砸得她头晕眼花,反应无能,口罩下的脸颊蹭得火烫,握着门把手的指尖蜷缩起。
她连连摆手,“不,我不是,你们误会了,我……”
还没解释完,盛辞走过来,跟物业大白确认快递。
大白走后,他曲指敲了下眼前发懵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笑,“愣什么呢?”
孟京棠缩了下颈子,扭捏地往旁边挪开店,声音细弱地咕哝句,“没愣什么啊,就是好奇你买了什么。”
“不是跟你说过,物资。” 边说着,他边弯下腰,轻松就把那个巨大的纸箱子搬进来。
盛辞从门口矮柜上拿起剪刀,顺着胶带封口划开,又拿起酒精喷雾往箱子里的物资喷了喷。
静置时,她好奇地蹲下看。
看到东西的那一刻,孟京棠彻底愣住了,眼瞳睁大几分,惊愕地看着包装精美的一袋袋吃的。
午餐肉罐头,瓶装鲜牛奶,内脂豆腐,葱姜蒜,卤牛肉,烧鹅……似乎还有生鸡生鸭。
孟京棠仰起脸颊,一双眼睛睁大睁圆,浅茶瞳仁泛着惊讶。
对上他清润眸子,她惊诧到舌头打结,问,“这、这么多吗?你怎么买到这么多的?”
盛辞勾了下唇,“量大,总有发货源。”
换句话说,钱有时确实万能。
经历过多番抢菜无果,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物资,孟京棠觉得盛辞此刻的形象,无比高大。
看着他要用酒精湿巾擦包装袋,她狗腿地拿过湿巾包,抽出一张递过去,弯着眼睛笑,“我来我来,怎么能让你亲自抽湿巾呢!”
盛辞嘴角抽了下,真是个戏精。
整理物资时,孟京棠就像个小尾巴跟在盛辞后面,软声软语地当跑腿,那谄媚的姿态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盛辞把佐料切好,放进密封袋,用马克笔在白条上写好日期,挑眉看着身侧的人,“这么狗腿,憋着什么心思?”
孟京棠鼓鼓脸,一本正经纠正,“我哪有憋着什么心思,我这不是给你减负吗,总不能我真跟个大爷似的瘫在沙发上,看着你收拾?”
他轻呵一声。
“你呵啥?我才不是那种人。”
虽然她确实是寄人篱下,又厨艺白痴,想讨好讨好盛辞,能每顿都混好吃的,但这也不能否认帮忙那一刻的真心!
盛辞慢悠悠“哦”了声,把密封好的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冰箱的冷藏和冷冻区。
孟京棠抢先一步关冰箱门,“人与人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再说了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哦。”
“……”哦个屁。
落地窗外的橙辉落到屋内的瓷砖上,暖暖洋洋晃着斑驳,那灼灼的橙色,看着就暖进心窝。
孟京棠瘫倒在沙发上,怀里塞了个抱枕,嘀咕着收拾东西好累啊好累啊。
她歪着头,盯着白瓷上的阳光,出了好久的神。
看着看着那橙黄色,忽然想起被遗忘在厨房的水果,她立马撑着沙发垫坐起来,套上拖鞋小跑进厨房。
冲洗几遍泡好的水果,拿出个青花瓷盘,用了几分心意摆了个漂漂亮亮的果盘。
眉眼弯起几分,看着还不错。
她端着洗好的水果,敲敲书房门,送进去给盛辞吃。
盛辞说了声会议暂停,指尖按了静音键,身子往后一靠,挑眉看着来人。
孟京棠抿唇乖笑,“呐,洗给你吃的,请慢用。”
刚刚洗的时候,她偷偷吃了一个小软杏,又绵又软,咬开小口都能跐溜一下吸完里面的杏肉。
盛辞收拾东西时,倒是看见水池里泡着的水果,只是没想到是洗给他吃的。
嘴角不自觉勾起几分。
他不紧不慢“哦”了声,拿起一颗黄油油的杏,咬了一口,软软糯糯,沙沙甜甜。
孟京棠问,“甜吧?”
他垂眸,低笑半分,每次她卖乖,准有事,“说吧,什么事?”
孟京棠眼睛一睁,闪闪亮亮,像一颗透亮的檀棕色宝石,声线甜软,“也没什么大事。”
盛辞挑眉,扬几分下巴,示意她继续。
“你看我虽然是被迫隔离在你家,但我也不好白吃白喝,所以我跟你平坦物资费用吧?”
他单扬侧眉,“要跟我AA?”
她点点头,“是呀,总不能白嫖。”
盛辞慢条斯理“哦”了声,推开椅子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撩起眼皮望着她,语气掺着几分戏谑,“孟京棠,你嫖得还少?”
“……” 话、话也不是这么说。
孟京棠脸颊淡红,声音小,夹杂着细细羞涩,“这、这能一样吗?那……那会儿不是还还没分手吗。”
“呵。” 盛辞双手抱臂,轻啧一声,“带着猫偷来我家的时候,没忘我们已经分手了?”
孟京棠懵住,望进他带笑的眉眼,像被踩住了尾巴似的,颇有几分炸毛的架势。
心口那几分害羞被吹去,她抿了抿唇,有些凶地睁大眼。
“盛辞,你讲不讲理?”
“我都说了我就是好奇,不小心进来了,你现在找我后账什么意思啊!”
盛辞胸前的手臂微松,眉心微微蹙起,他本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我……”
她鼓着脸,愤愤打断,“那你把我跟妹妹丢出去吧!我们不碍你眼!”
吼完,孟京棠抱起赖在沙发上的小猫,气呼呼哼一声,扭头就走,拖鞋踩得啪啪响。
冲到走廊中央,她眼圈不自觉蒙起一圈粉。
心里不自觉就开始委屈,拳头攥得紧紧,虽然知道他就是单纯打趣那么一句,但她就是听着心里不舒服,好像她死皮赖脸蹭过来似的。
虽然……似乎这也是事实。
但就是听着他还挺嫌弃??
盛辞低骂一声,使劲捏了下眉心,掌心在桌沿边狠狠砸了下。
余光看到她泛红的眼圈,他才意识到,或许她误会了那句话。
视频会议对面的一众人,看着盛辞不悦的情绪,战战兢兢有些不知所措,支吾问了句盛总您还好吗?会议还继续吗?
盛辞敛起眉宇,脸色缓和几分,语气还是有些低沉,“没事,继续。”
最终孟京棠也没赌气离开,不是不敢,是怕违反防疫法,而盛辞也是没听到她离开的声音才继续开会,想让彼此冷静会儿。
孟京棠被气得颈侧的血管都轻微凸显,拳头攥得颤抖。
看着趴在床上的妹妹,对上那双透净宝珠似的猫瞳,她气鼓着脸,手叉腰愤愤,“妹妹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嫌弃我就别留我在这住啊,现在说这些什么意思?”
妹妹哪听得懂她的话,纯真地看着她,无辜“喵”了声。
“……” 孟京棠叹气,嘀咕句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她扭头,一屁股坐在床尾,拿出手机给郑姝音打电话。
那边倒是接得挺快,看来不忙,“喂,咋啦?有新进展啦?快说来我听听!”
孟京棠铁青着脸,重重“呸”了声,攥拳捶床,咬牙切齿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接着控诉道,“小郑你说盛辞这行为跟信誓旦旦说着’我养你’,事后反水说你家里蹲,享清福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郑姝音十分配合,唾骂,“渣男,妥妥渣男!”
听她这么说,孟京棠又觉得其实盛辞也没……那么渣?
“不过小棠,我觉得盛辞还能挽救一下。”
“嗯?”
郑姝音牌知心姐姐上线,“我觉得吧,盛辞那么说可能就是随口打趣,不想让你跟他AA,其实就是摆明想让你白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