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策没有问她这个,他坐到她床边,看她一会儿,忽然问:“你最近睡得好不好?”
沈雁笙闻言愣了一下,“什么?”
“有没有做噩梦?”
沈雁笙有些不解,望着陆景策,“为什么这么问?”
陆景策看她半天,见她不肯说,索性也不再问,“算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就起身,转身离开了沈雁笙的房间。
沈雁笙其实没觉得自己的心理状态有问题,她只是觉得这几个月太累了,精神压力太大太大,压力大到即使如今危险解除,她的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
直到有一天,陆景策给她找了个心理医生,她当时还觉得陆景策莫名其妙,但是和医生谈完话后,她才知道自己心里有那么多想要倾述的事。
她哭了好久,仿佛把这几个月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陆景策坐在客厅抽烟,隔着一层楼都能听到沈雁笙在书房里哭。
他被沈雁笙哭得心乱,一连抽了好几支烟,还是管家忍不住提醒他,“陆总,您这会儿已经抽了快半包烟了。”
陆景策皱了皱眉,把手里剩下的半截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晚上九点的时候,医生终于从楼上下来,陆景策亲自去送,到了院子里,医生才微笑着和陆景策说:“您不用太担心,沈小姐的情况并不严重,她只是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人生的剧变,又遭受到背叛,再加上一直没有跟任何人倾诉过,所有的情绪长时间地压在心里,再加上很长一段时间精神压力太大,而且她被绑架过,当时的恐惧也多少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些创伤。”
陆景策听得眉头紧皱,开门见山地问:“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医生道:“您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带沈小姐去户外活动,春天马上来了,多接触大自然,多去接触一些开心的事,慢慢就会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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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雁笙觉得自从那天和医生倾诉过以后,她的心情就放松了很多,晚上睡觉也不那么频繁地做噩梦。
她心情好一些,胃口也跟着好一些。
这天早上和陆景策吃饭的时候,陆景策忽然说:“周末的时间腾出来。”
沈雁笙闻言愣了下,抬头看向陆景策,“要去哪里吗?”
陆景策“嗯”一声,说:“周末有个应酬,你陪我一起去。”
沈雁笙“噢”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陆景策抬头朝她看了一眼,倒是笑了,说:“你想去哪里玩?”
沈雁笙一边抿一口牛奶,一边道:“算了吧,陆总日理万机,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让您陪我去玩。”
陆景策搞不懂她这些想法从哪儿来的,把剥好的鸡蛋放她盘子里,起身道:“有个早会,先走了。陈叔留给你,一会儿让陈叔送你上班。”
沈雁笙“嗯”一声,说:“知道了。”
陆景策走后,萍姨面带着笑容,忍不住说:“笙笙小姐,我说句实话,我在陆家这么多年,你还是我头一次见到陆总这么上心的。”
沈雁笙笑了笑,并不把萍姨的话放在心上。
她太了解这个阶层的男人,有钱有势,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附属品,高兴的时候就逗逗,哪天腻了撂在一边,十天半月也懒得过问一句。
她也并不觉得她对陆景策有多特别,他现在也许对她兴趣正浓,但过个三五个月,也许就会腻了她。
*
周末的时候,沈雁笙原本以为陆景策说的应酬就在市区,谁知道是在郊外,还要上山。
到了地方,沈雁笙才发现原来是来北郊温泉。
下了车,他们先回房间休息,沈雁笙发现跟着陆景策有个好处,出门住的地方永远是最高规格。
就拿他们这个房间来说,院子里单独带一个私人温泉。
沈雁笙有些高兴,走去院子里,蹲下身先泡了泡手。
陆景策倚在屋子通向院子的门边打电话,看沈雁笙蹲在那儿玩水,眼里不禁闪过笑意。
沈雁笙原本想着,等陆景策下午出门应酬了,她就自己在房间里泡温泉。谁知还没等到陆景策出门,就先迎来了两个客人。
当时沈雁笙正脱了鞋子,坐在温泉池边泡脚,门口响起门铃声,陆景策接着电话去开门。
沈雁笙抬起头,也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她原本以为是酒店餐饮部送午饭过来,谁知房门打开,先走进来一个女孩子。
这女孩子有些奇怪,穿一件黑色大衣,戴着黑色渔夫帽,黑色墨镜,黑色口罩,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压根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但即使完全看不出对方长什么样子,光是看身材和穿着打扮,也几乎能想象对方一定是个美人。
沈雁笙正好奇地打量这个女人,跟着就看到谢凛也进来了,他走过来跟她打招呼,笑着道:“沈妹妹,好久不见啊。”
沈雁笙不知道陆景策玩哪出,当然,她也没有资格问。反正在陆景策面前,她只有听话的份。
她笑了笑,招呼道:“谢公子好。”
这时候,屋里的女人把帽子墨镜口罩都摘了下来,喘了一口气,大声说:“憋死我了。”
说完就从屋里绕出来,笑眯眯地朝沈雁笙举起手,招呼道:“嗨。”
沈雁笙这才看清楚谢凛旁边的女人,她是真有些惊讶。
她虽然不追星,但也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是眼下娱乐圈最红的女明星。
当然,她并不惊讶陆景策他们这个圈子,多少女人挤破头都想跟一个。但她有些惊讶周琬盈竟然也是。
看她的样子,她应该是跟谢凛一起的。
周琬盈长得相当漂亮,性格也很开朗,和沈雁笙打过招呼以后,又走到她面前,蹲下和她说话,“我是周琬盈,你认识我吧?”
沈雁笙笑了笑,说:“当然,我看过你好几部电影,演得很好。”
周琬盈难得有点害羞,说:“哎呀,我还怕观众不喜欢呢。”
周琬盈很自来熟,没一会儿就和沈雁笙熟络起来,坐在温泉池边和沈雁笙聊了半天,说:“你会滑雪吗?旁边的雪场月底就要关闭了,下午我们去滑雪吧。”
沈雁笙其实很喜欢雪,家里没出事之前,每年冬天都会上山看雪,滑雪更是冬天的日常活动之一。
只是家里出事之后的这大半年,从前那些烧钱的爱好都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笑了笑,说:“我得听陆景策的,如果他一会儿应酬完要下山,我得跟他走。”
周琬盈眨眨眼睛,心道,就是陆景策让我来陪你玩的呀。
不过她可不敢出卖陆景策,笑道:“没事。他们这些男人应酬要好久呢,晚上估计还要打牌,他们应酬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去的是三楼的中餐厅,订的是一间包房,私密性很好。
四个人当中,周琬盈是绝对的气氛活跃者,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说话,中途还提到一嘴,说下午要带沈雁笙去滑雪。
陆景策闻言侧头看向沈雁笙,问她,“会吗?”
沈雁笙觉得陆景策看扁她,说:“当然会。我不知道玩得多好。”
陆景策瞧她一眼,眼睛浮上几分笑意,而后叮嘱她一句,“注意安全。”
沈雁笙“嗯”一声,说:“我知道。”
下午一点,陆景策和谢凛有个应酬,两人吃完饭,十二点半就先撤了。
走的时候谢凛顺手揉了把周琬盈的脑袋,宠溺道:“滑雪慢点,别又给我摔骨折了。”
周琬盈拍了下他的手,“你别咒我。”
谢凛笑了声,跟在陆景策身后出去了。
两个男人走后,就是两个女孩子的私密空间。
周琬盈虽然是陆景策找来给沈雁笙当玩伴的,但她感觉和沈雁笙一见如故,很喜欢她,下午两人去滑了雪,晚上又找了个清净的小酒馆喝酒。
周琬盈喝多了几杯就有点上脸,白皙的脸颊红彤彤的,她支着下巴,看起来不如白天那样开心,笑容里仿佛还带了几分难过,“其实我知道谢凛不会和我结婚,但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到明知他不会和我结婚,还是舍不得和他分开。”
她看向沈雁笙的眼里仿佛有闪着泪光,“笙笙,你呢?你为什么跟陆景策?你爱他吗?”
沈雁笙闻言笑了笑,她拿纸巾帮周琬盈擦了擦眼泪,安慰她道:“琬琬,你喝多了,别想太多。”
至于她爱陆景策吗?
她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她和陆景策更简单的关系了。
他不会爱她。
她也不会爱他。
*
沈雁笙和周琬盈喝完酒,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近凌晨。
她推开门,看到陆景策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份文件。
她刚刚也喝了些酒,走路都有点摇晃,撑着墙脱掉了鞋子,结果头晕眼花半天没找到拖鞋,索性懒得再找,光着脚走到沙发边,往沙发上一躺,直接拿陆景策当人肉垫子。
陆景策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喝多了,把人捞到腿上,伸手掐她的脸,“谁让你喝酒的?”
沈雁笙闭着眼睛,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楚,迷迷糊糊地道:“我爱喝就喝,你管我。”
陆景策勾唇笑,捏她脸颊,“跟谁说话呢?”
沈雁笙皱着眉头喊头晕,陆景策将她打横抱起来,起身放到床上去,然后打电话让前台送解酒药上来。
不过还没等到解酒药,沈雁笙自己就醒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闹着要洗澡。
陆景策看她醉得不轻,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进浴室,不准她洗。
可沈雁笙觉得自己一身酒味,全身上下都很难受,她非要洗,可陆景策拽着她不准她去,说:“走路都摇摇晃晃,你也不怕摔在里面。”
沈雁笙意识不清,说话不过脑子,她皱眉看向陆景策,“那你看着我洗啊。”
她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瞬间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陆景策盯着沈雁笙看了几秒,随后危险地眯了下眼,开口道:“你再说一次。”
第8章
沈雁笙和陆景策对视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她混乱的意识才终于慢慢回笼。
当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整个大脑都处于有点短路的状态。
陆景策见她发傻,抬手捏住她下巴,似笑非笑,语气有些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只是看着你洗吗?要不要我亲自代劳?”
说话间,宽大的手掌往下,摸到沈雁笙腰间,隔着裙子抚摸她腰间肌肤,寻到腰侧拉链,作势要帮她脱裙子。
整个动作期间,陆景策的眼神都看着沈雁笙,他眼里带着笑意,明明在做下流的事,可他天生矜贵的公子哥形象,做这种事也眼神坦荡,没有半点猥琐气质。
沈雁笙被陆景策手掌抚摸过的肌肤,跟过电似的,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身体不自觉地绷紧,看着陆景策的眼里藏不住的紧张。
她甚至紧张到屏住了呼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这副紧张又不敢抗拒的样子落在陆景策眼里,令他兴趣骤减,松开了手,起身走回沙发边,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根烟,淡声道:“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就紧张成这样,我要真对你做什么,你是不是还得以死保清白?”
他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嘴里衔着的烟,随后才抬起头,朝沈雁笙看过去。
沈雁笙这会儿已经彻底酒醒了,她也不傻,看得出陆景策已经不高兴了,想了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还没准备好。”
她知道她现在是陆景策的人,这种事早晚要发生,可她知道归知道,但生理上的紧张她自己并不能控制。
陆景策有些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里,他一手夹着支烟,另一手无聊地把玩着打火机,看着沈雁笙的眼里似笑非笑的,反问她,“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好?”
沈雁笙不自觉地抿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答案。
这时候,外面门铃响了。
陆景策夹着烟,起身去开门。
是酒店前台送解酒药上来,陆景策拿了药就关上门,走回沙发边,说:“解酒药,过来吃。”
沈雁笙略微迟疑了下,还是起身走到沙发边,在陆景策旁边坐下来。
她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看了看,问:“吃几颗呀?”
陆景策顺手给她倒水,惜字如金回了她两个字,“一颗。”
“喔。”沈雁笙这会儿倒是温顺了,端起陆景策给她倒的水,乖乖吃了一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