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封邑冷笑一声:“看来不用问了,就是你没错吧?趁着取血的功夫,却做起采花贼的勾当。”
“什么采花贼!”
“哦?不敢承认?是谁趁着我不防备就这样亲了上来?”封邑侧过脸不看她,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弯起藏不住笑意。
“你!还、还不是……是你直接按着我不放!不对不对,我那不是偷亲!那是想堵住你的嘴让你不要出声。”寂沉着急起来直接就说漏嘴了。
“听着有点傻,但是效果倒是还可以呢。”封邑也是被她蠢笑了,但一细想却脸色微变:“你总不会对别人也这样做过吧?”
“我是傻子吗?我昨晚只是一时情急!我也是第一次……第一次翻别人屋子。”寂沉见他已经全部猜到,只得直接托出,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毕竟只要血拿到了,其他都好说。
“哦……”封邑听到她这样说法,才放下心来。“说起来是要拿我的血去干嘛?”
寂沉愁眉苦脸地思索了一番:“如果我说拯救世界,你敢信吗?”
封邑看她方才神色认真,倒也不忍心在此事调侃她:“我当然信。但是你们先生应该也不是幕后主使吧?是不是还有魔族参与其中?”
寂沉惊讶的神色让他笃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想取我的血一定有你的考虑,但是就你的性子,我怕连你自己也被人骗了。让昨夜掩护你的魔过来,我和他谈。”
寂沉没想到之前看着挺嬉皮笑脸的一个人,一旦认真了倒是气势十足,只得答应了他。
安者并不意外封邑会找上他。
两人相见之时,一眼就知道对方不是好应付的。
因为封邑要求要和安者单独会谈,旬幽特地关上了门自己去药草园看顾种植的药草。寂沉怕安者一个魔被发现,于是守在门口把风。
安者很坦然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告知了封邑。
封邑倒是有些意外:“所以你知道我们这一血脉的能力?”
“我若说是,殿下必然会笑话安某。毕竟眼下您敢和我一个魔族对峙,一定是还有别的能力我不知晓。”
“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一些。如果说是为了解决魂力失控,血也不是不能给。但我还有别的要求。”
“请讲。”
“寂沉是不是魔族?”
“不是。”
“我如果想娶她,你有没有意见?”
封邑见安者脸上露出惊诧之意,但并没有生气。
安者思索了一下:“我是没有的。”
“我知道你活了很久,甚至知道前世之事。所以寂沉,她看上去很信任你……你要帮我娶到她。”
安者淡然笑着:“我会帮助殿下。”
门打开后,两人看见寂沉从台阶上站起,满是等待结果的焦急。
“寂沉,皇长子殿下说还需要你帮他一个小忙。我在此处不便逗留。你帮他后把血取出再来找我吧。”
安者笑得从容,寂沉就知道此事成了。
目送安者化了法术离开,寂沉走到屋子里直接问封邑:“要我帮你什么?”
“进屋再说。”
封邑将她拉进去,又关上了门。
寂沉稀里糊涂地看着他。
“方才安使君说要取的血必须是我血气上涌之时取出的血才有最佳的功效。但我想平日里我也没有什么时候血气上涌。唯有昨夜里你冒犯我的那刻,真让我毕生难忘。”
“昨夜?我怎么冒犯你了?”
“你偷亲……”
“都说了那不是偷亲!”
“我也不管是不是了。办法已经告诉你,若是要取血,你那就自便吧。再过一盏茶的工夫,我就要回别院了。”
封邑说着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甚至从怀里掏出那个被寂沉落下的瓷瓶放在桌上,似乎就等着寂沉自己乖乖送上门。
寂沉攥紧拳头,感觉自己已经气血攻心了。
“你是又想占我便宜?”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哪知道你怎样才算气血上涌?”
封邑举起了右手手腕,上面系了一圈红绳,上面有一块晶石。“这是方才安使君给的,说是如果脉搏够快了,这晶石就会自己裂开。”
怪不得他跑那么快呢!
寂沉知道自己被安者卖了,无处诉苦。
想着之后音的救治还得依赖安者,自己也只能乖乖听安者的差遣了。
她狠下心拿起药瓶,转过头看着封邑时,他嘴角眉梢全是笑意,仿佛就在看她笑话一般。
“我……我,屋里太亮了。”
已快晌午,日头正在屋顶上,四处都亮堂堂的。
第15章 封印住的魔族
封邑看寂沉整张脸都快红了,“好心”出主意道:“那是要蒙上你的眼睛还是我的眼睛?”
“我的……不对,你的!”
“你没有手帕?”
“没有。”
寂沉说着开始四处找干净的布。
“我绑好了。不要磨蹭了。”
寂沉一回头,果见他已经用自己的手帕蒙住眼睛。这人,看得见眼睛的时候眼睛就是最好看的。蒙住眼睛的时候,没想到下半张脸也是这么俊美。
饶是寂沉此刻对他怨念深重,还是愣了一下。等封邑又开口催了,她才反应过来走过到他面前,俯身之时只觉得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快让她无法呼吸。
速战速决吧!
寂沉闭上眼睛,就这样贴住他那盈润的嘴唇。
封邑只觉得心跳似乎漏了一下。
那种甜滋滋的比蜜还甜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现在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对他来说一定很特别。所以才让他无法控制,又每时每刻都在撩拨他的心。
为了准确掌握他的气血情况,寂沉抓住了封邑的手腕,感受着他跳动的脉搏。
然而,就这样贴了有好一会儿,也不见封邑的脉搏有所加快。
“你骗人!你这脉搏都不变,怎么会气血上涌?!”寂沉立刻停止了自己贴上去的愚蠢行径,十分怀疑方才的一切都是他在哄自己。
寂沉不知道的是,封邑方才感受到的是内心充实的甜蜜,正是舒服得全身放松,怎么会气血上涌。
眼看骗不下去了,封邑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摸了摸下巴:“也许是昨夜已经试过,所以不行了。”
说着将手帕取下,揽住寂沉的腰,一个转身就让她坐在椅子上贴靠于墙。
“不如试试我的新办法。”
寂沉听了仰头看他,就见他闭着眼睛吻了上来,脖子被用力托着完全无法躲开。
舔舐、吸吮,根本不是她那样只是停着不动。
这个变态!色狼!
寂沉刚要挣扎,却发现他的脉搏确实是变快了很多。
寂沉一边暗骂着,一边还是记挂血能不能拿到,只得忍了下来。
然而那脉搏跳动虽然已经很快了,晶石却迟迟没有裂开。
寂沉内心焦急得很,感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家伙嘴上的动作却没有加快半分,依旧是试图撬开她的。无奈之下,寂沉只得直接自己凑上前去,松口想让封邑快点。
这一下那脉搏确实跳动得比方才更快了。
寂沉心里一喜,赶紧乘胜追击,早忘记眼下是什么情形。封邑反而是开始慌张起来,有了怯意想要后退。
对他来说,这种感觉太过于猛烈。若是继续下去,只怕等会儿就没办法体面地走出屋子。然而寂沉竟不打算放过他,伸了手就要将他按住。
这时候,手腕的晶石终于断开了。
寂沉当即将封邑推开。抓住他的手指,戳了银针放满了一瓷瓶的血液。
封邑这边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而寂沉则在一旁十分无情公事公办。
看着她的嘴唇此刻还泛着水光,封邑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认真的模样可爱之余又感到十分可恨。
好像他只是个用来取血的工具。
要不是他喜欢她喜欢得不行,定是要治个以下犯上之罪。
“你不是赶时间回去?可以走了。”
封邑更是没想到寂沉比他想象的还要无情。
“取了我的血,竟然连一声谢意也没有?”
“这不是你愿意?而且,我这般牺牲,也没人谢我。”
“牺牲?你后面不也回应我了,你还觉得委屈了?”
“谁回应了?你后面心跳没有再加快了,我不过是为了让你跳得快一些。慢走不送。”
最后封邑是黑着脸带着一肚子怨气回到了别院。
这边寂沉整理好心情,将血送给安者。
一片空荡的空间中漂浮着破碎的残垣废墟,废墟之中流动着金色的光芒。
寂沉在安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团黑雾面前。
黑雾幻化成了衡微帝君的模样。
“这就是你的办法?安者,你以为用他的血做引就能将我抹杀?”衡微帝君笑得张狂,“这个想法在当年时候就有了吧?为了将那位引出,所以将送寂沉到人间投胎。如今拿到血了,你不如试试?”
“你我都不是喜欢废话之人。你也不必多言,不行我自会另寻他法。”安者说着不与他时间,已经开始聚灵施法。
寂沉看着那瓷瓶中的血液闪烁着红色光芒被引出浮在空中,安者释放的灵力将其团团包裹。
那红色的光芒和安者火红的灵力相融合,越聚越强,直到她刺眼得无法睁开。
耳中只能听见黑雾可怖的嘶吼。
寂沉捂住了耳朵,整个空间都在剧烈地抖动。
她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多久,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已经过去万年。
光芒消退后,黑雾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金色灵光在安者手中,十分耀眼。
寂沉连忙跑到他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结束了?”
安者摇头:“不知,应该……”
这时,却见黑色的灵光中突然出现了一块黑斑,没一会儿就将整团光芒笼罩,又变成了一团黑雾。
强大的能量将周围的一切震开,安者连忙将黑雾松开,抱住寂沉将她护在身下。
失败了?
寂沉回头看着黑雾重新出现,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安者,你难道不知道,虽然他出现是可以让你取得血液。但是他的出现也会让我重新获得能量。”
“闭嘴,你这个傀儡。”
寂沉第一次见安者生气骂人的样子,有些彷徨无措。
“怎么?成为他的□□就是傀儡,成为你的□□就不是?安者,你未免太自大了些。”
安者脸色黑青,一挥手就将寂沉带走了这个灵力空间。
两人回到暮渊山脚,安者竟然吐了一口血。
寂沉骇然:“你没事吧?”
安者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笑得勉强而隐忍:“抱歉,我等下将你和音送回修真界。魔界和修真界的令牌你拿着。不久他就会从灵力空间回到现实,如果他再见到音,一定会将他杀死。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个通道封住。”
寂沉接过他递过来的那块黑金令牌,担心道:“那你呢?”
“我是暮渊之人,而且他也无法杀我。毕竟他身上的灵力也需要依附于我而存在。”
“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皇长子封邑。为什么说他是因我而转世?所以封邑会找我麻烦,也是因为我前世的纠葛?”
安者认真道:“寂沉,无论什么时候,你就是你自己。你所经历的会造就此刻的自己。与他们的相遇,都是缘分与命运。你只需遵循你内心的感觉,不必在乎别人说什么。如果他们说爱着你,那你该问的是你是否爱他们?如果是,坦然接受即可。”
“可是……我怕他们对我的好不是给我的,而我只不过是影子罢了。就像……就像灵修一样,他不应该存在。”
“不是的。我也无法杀灵修,因为他就是我的一部分。自他出现,就由不得我抹杀。我所要除去的,是侵占他内心的那股黑影。而你,也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如果想要得到爱,那爱意得先存在于你心中。只要是在你自己心里的东西,无论是谁,都无法夺走。”
是夜,寂沉在诸城的小房子里,和那天夜里一样,将音安顿好。
安者离开了,灵修也不会出现了。
寂沉回想这几天的经历,真是恍若隔世。
接下来的几天,她请了假在家里照顾音。
原本会让她有些害羞尴尬的躯体,如今熟悉了倒也擦拭得很自然,伤口换药也十分熟练。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这样的场景曾几何时也曾经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