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柿——不似桂酒
不似桂酒  发于:2022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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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护着岳金銮,温沉道:“表兄,我该回宫了。”
  岳金吾怕他还有公务要忙,连忙让开,“你回吧你回吧,下次多来岳府喝酒,我爹可喜欢你了,夸你根骨清奇,是武学奇才,要不想当皇子,改行练武功,指不定还来得及能争一争明年的武林盟主呢!”
  秦恕听他满口胡言也不生气,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回头,“表兄,我那儿得了把上好的青峰剑,传闻是二郎神斩蛟屠龙的宝器,神话传说自不可信,剑却不能失了英雄好主,回头我差人送给你。”
  岳金吾乐颠颠的,“整挺好!”
  等秦恕走了,岳金吾才把卫兰颇从土里拖出来丢在路边,“枕戈,我怎么不记得阿柿有什么宠物养在卫家?”
  叶枕戈回想方才披风下露出的小绣鞋,苦笑道:“你真当那是爱宠?那是女人。”
  岳金吾:“秦恕喜欢女人?”他摸摸头,“我天,他居然喜欢女人。”
  叶枕戈面无表情看着他,“那不仅是女人,还是你妹妹。”
  岳金吾:“那是我妹妹!?他抱着我妹妹干什么!”
  叶枕戈看着一惊一乍的岳金吾,心如止水,“你是不是瞎,因为他喜欢阿柿。”
  岳金吾:“他居然喜欢我妹妹!不是吧,还有这回事?”
  叶枕戈:?
  “到底谁才是她哥哥?”
  岳金吾满头大汗,“那他刚才要送我青峰剑——”
  叶枕戈冷静分析,“他在买通你。”
  岳金吾逐渐绝望,“而我收了青峰剑……”
  叶枕戈得出结论,“你把你妹妹卖了。”
  岳金吾:……
  怎么办,好焦虑,现在取消交易还来得及吗?
  ·
  回到宫中,岳金銮已经困得东倒西歪。
  秦恕抱着她回眉寿殿,灯草头都不敢抬,颤颤巍巍端来水盆给岳金銮梳洗,秦恕接过布巾亲自为她擦脸。
  细软的布巾仔细擦过岳金銮脸上每个角角落落,秦恕手势轻柔,布巾像小猫亲吻一样蹭着她软滑的肌肤。
  岳金銮困得睁不开眼,误以为秦恕在亲她,忍不住咯咯笑着挡住脸,“哎呀秦恕你别亲我了,烦死了,亲了一天了,明天再亲。”
  秦恕指尖一顿。
  旁边的灯草快哭了。
  秦恕漫不经心瞥过她,灯草柔弱的身体抖的像大风中的烛火,弱弱道:“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秦恕收回目光,抬手放下床幔,刚好把他的身影挡住。
  床幔朦胧,灯草低着头,只能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依稀传来衣袍擦过锦被的声音。
  岳金銮睡得香甜,忽然被人擒住两片唇瓣啄了啄。
  “傻不傻,这才叫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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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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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二更)
  岳金吾与叶枕戈走后, 卫兰颇一个人擦着鼻血站起来。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岳金吾走前还警告过他,不许再対岳金銮动不该有的念头。
  卫兰颇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子, 狠狠用沾满鲜血的衣袖再擦嘴角的血。
  他从那个到处漂着死人的村子一步步爬到这儿,想要的可不止是当岳家不起眼的表亲。
  他要当岳家的女婿, 娶京城最高贵的女子, 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也姓卫,身上流着卫家的血。
  凭什么这越国公府没有他一席容身之地?
  如果他在这儿, 那世子之位,可未必就是卫燕礼的了。
  既然卫家人不肯认他,那就等着他娶了岳金銮回来,挨个打烂他们的脸!
  江犁雨藏在树下悄然看了会。
  她早知道岳金銮有个怪兮兮的远房表哥, 成日缠着她。
  求之不得的滋味, 江犁雨明白,这卫兰颇是现成的棋子, 若是不用, 岂不可惜?
  江犁雨走到卫兰颇跟前,递给他一方手帕,“你是宝宁郡主的表兄吧, 岳夫人那个远房侄儿?”
  卫兰颇见有人来, 用袖子挡住脸上的青紫,但袖子上也全是血,更为狼藉。
  江犁雨刚才远看不知道他流这么多血,唇瓣抖了几下,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 “……拿去擦擦吧,真可怜, 被谁打成这样,岳家人也不护着你吗?”
  卫兰颇放下一半衣袖,幽幽打量她片刻,认出江犁雨是谁以后,柔弱低声道:“我身份低微,不讨人喜欢,加上顽疾体弱,他们成日以欺辱我为乐,看我不能还手便更开心,怪只怪我是个无能废物,若是我体魄康健,想来也不至于……咳咳咳。”
  卫兰颇咳出一口血。
  江犁雨一下弹很远,“你得的病——不是肺痨吧?”
  卫兰颇脸色青白,“……不是,你过来,我不咳嗽就是了。”
  反正也是装的。
  江犁雨这才走回他身边,心里想着,卫兰颇的确是个无能废物没错。
  日后真娶了岳金銮,这小身体能挺过洞房花烛才见鬼。
  不过让岳金銮大婚之夜红事变白事,背上克夫的名声也不错……
  江犁雨转转眼珠子,“你知道我是谁?”
  她在打算盘,卫兰颇也在打算盘,他斜视江犁雨,“知道,江小姐。未来太子妃嘛。”
  江犁雨追太子的事满京城谁不知道。
  因为追不上,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她。
  卫兰颇半是奚落玩笑,江犁雨却当了真,得意洋洋道:“你倒诚实。”
  卫兰颇无语的笑笑:……
  江犁雨没忘记正事,敛去得意,指尖擦去眼角硬挤出的泪水,颤声道:“我知道你爱慕岳金銮,也不怕告诉你让你笑话,我喜欢太子表哥多年,只可惜他眼中无我……他也爱慕岳金銮,这事儿,你不知道吧?”
  卫兰颇错愕抬眸,“太子也?”
  他这些年只知道岳金銮身边男伴不断,却未料连太子都觊觎岳金銮。
  太子可是劲敌……他要硬争,只怕争不过。
  那么眼前这位江小姐的来意,便耐人寻味的多。
  江犁雨演得楚楚可怜,独望明月空泪流,“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倒觉得你与岳金銮颇为登対,你看,她性子高傲蛮横,你温润尔雅,恰可与她互补,况且她嫁给别人,指不定还要去婆家受气,你与她若成了亲,婚后还可以住在岳家,二老看着也放心,你是最知根知底的,又是最亲的表亲,你们二人在一起,是亲上加亲锦上添花,世上难得的良配。唉,可真为你可惜。”
  卫兰颇虽然没见过江犁雨几面,但她这几句话真说到他心坎里了。
  他这么优秀可靠踏实的男子,岳金銮不嫁给他是她的损失,况且他可是越国公府的沧海遗珠,除了岳金銮,还有谁配得上他?
  “江小姐,你真是卫某的知己。”卫兰颇拱拱手,满眼精明,“你与太子殿下亦是如此,自幼长成的青梅竹马,才貌相配,若不在一起,才是月老无眼,牵错了线!”
  江犁雨激动道:“可不是!”
  她轻咳一声,将澎湃的心情压下去,柔柔弱弱道:“若是你娶了岳金銮,太子死了心,便也愿意娶我了。若是可以,真希望你能帮帮我。”
  卫兰颇心神一动,“我是真想帮江小姐……只是江小姐也知道我现在处境尴尬,想要娶,恐怕不容易。”
  见鱼上钩,江犁雨抬手遮住嘴角冷笑,轻言细语道:“卫公子,是真想帮我吗?”
  “自然。我想娶表妹的心,一如江小姐想嫁太子殿下。”卫兰颇拖长音调,一口森森牙齿形同白骨,“此心此意,绝不后悔。”
  “那卫公子,我有一计,你附耳过来听。”江犁雨展眉,她勾勾手,笑得残忍锋利。
  ·
  “小姐,这是卫公子还你的手帕。”婢女将一方染血帕子递给江犁雨。

  江犁雨嫌弃地掩住口,一眼都不愿看,“还不赶紧拿走扔了,脏的要命,把手洗干净,洗不干净别来见我,没眼力见的东西,这玩意也该拿来给我,瞎了你的眼睛?”
  婢女被骂的战战兢兢,连忙跑走。
  江犁雨扇了扇空气,总觉得空气里都是卫兰颇咳出的病气,恶心坏了。
  她摇摇走到后院池塘边,看见太子身影,脸上的笑还未扬起,又看见太子身边的娇小丽影。
  不知道是哪家来赴宴的闺秀,不长眼睛,居然连太子殿下都敢勾搭。
  江犁雨在心里骂了她千百遍,气冲冲朝太子走去。
  “表哥!”
  太子正和美人赏月,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叫着,情意绵绵快亲上嘴儿了,突然被打断,脸色顷刻沉下去。
  美人被人撞破好事,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跑了。
  太子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看见江犁雨,一口火气憋在心里,气得肝疼。
  “原来是表妹,表妹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表哥的心都要被狐狸精勾走了,眼睛里还有我吗?”江犁雨抽泣着戳太子的胸口。
  太子摸着被戳疼的胸,不耐烦道:“行了,别闹了。人都走了,都这么晚,你也该回府了!”
  他甩袖想走,江犁雨气得跺脚,“表哥真是有了新的忘了旧的,难不成都忘了你答应要娶我的誓言了?我的清白都给你了!”
  后院无人,但太子也吓得脸色惨白。
  他回身捂住江犁雨的嘴巴,“你疯了,你想把这件事叫嚷出去,想害死我吗!”
  江犁雨说不出话,泪水不停往下掉,婆娑泪眼好生可怜。
  她苍白的容貌借了三分月色,彼时太子看着居然生出一丝怜惜,想起他们也曾彻夜欢好耳鬓厮磨过,便放柔了语气,“好了,你乖一些,我自是会给你一个名分的,不会亏待了你,你可是我的表妹。”
  江犁雨咬唇忍着泪意,“表哥,我想当你的太子妃。你那晚分明都答应我了……”
  太子皱眉,“你知道我要娶谁対我才有助力,你且受些委屈,待我登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你要谁当太子妃,岳金銮?”江犁雨寒声问。
  “除了她,世上还有谁更能助我?”太子心分成三瓣,一瓣给方才的美人,一瓣给江犁雨,一瓣又要给岳金銮,还没当上皇帝,已然有了后宫三千的烦恼,“待我登基,除去岳家,到时你还怕什么,迟早让你当皇后,何必稀罕区区一个太子妃?”
  江犁雨将信将疑,“当真?”
  太子见总算把她哄好,低头吻她嘴角,“我何时骗过你?”
  江犁雨靠在他怀里,“可是表哥,我不希望你娶岳金銮,她脾气坏的要命,一无是处,是不是除非她死了,你才肯看一看我?”
  太子嗤笑,当她在胡言乱语,“等她死了,我自然娶你,扶你上位。”
  “表哥……这可是你说的。”江犁雨柔柔一笑,“不要再食言,我信你呀。”
  ·
  岳金銮睡醒,翻箱倒柜找着衣裳。
  秦恕一早便来了她的闺殿,坐在边上喝茶,他衣服一看就是新做的,还从来没见他拿出来穿过。
  岳金銮也有十几身新裙子,愁的就是怎么在这十几身里挑一身最好看的,和秦恕最搭的。
  “你来帮我看看,今天可是见公婆的大日子呀!虽然你父皇是我姑父,你母妃是我姑母,但还是得郑重一些。”
  她対着镜子提裙子,“要不然我穿轻便些吧。”
  秦恕:“为什么?”
  岳金銮转圈圈,“这样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们私奔起来比较方便。”
  秦恕便笑。
  他挑了身红裙子给她,“虽然你穿什么都好看,但这条最应景。”
  岳金銮看着那条石榴红的裙裳,心里虽然喜欢,但却摇头,“怎么就应景了?这条好繁琐的,私奔跑不快。”
  她忽然懂了,“你是想借红色的好兆头吧,我明白了!”
  秦恕不答,等她穿好衣服,牵着她的手往正殿走。
  路不长,可岳金銮走得很慢,像踩着轻薄易碎的琉璃,“秦恕,你害不害怕?”
  秦恕温柔的回答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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