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浮生若梦——荔枝笑嫔
荔枝笑嫔  发于:2022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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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宫女回去之后,果然不出所料,经常有意无意的打听陆公公的消息,而关于陆公公的种种传闻也不算隐秘,小宫女很快就东拼西凑出了陆公公的大致生平。
  他叫陆珀,入宫时已经是成年男子了,所以他的身形才会与那些少年入宫的太监有十分明显的区别。
  据说他是在宫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仇家强行送到宫里当太监;也有人说他是遭人嫉妒,被陷害入了宫。
  早年间与陆珀共事的宫人,大多都出于各种原因而死掉了,现在只知道他押对了宝,跟着贤妃一飞冲天。
  苗贤妃初入宫时,仅被册封为才人,虽说她出身靖恪侯府,但她只是庶女,且容貌平平,在美人如云的后宫并不起眼。
  可谁也没想到,苗才人出乎意料的受宠,两次越级晋封,先是从正五品的才人成了正三品的婕妤,而后又被册封为正一品的贤妃,让那些在九嫔之位上困守多年的嫔妃直接嫉妒到发疯。
  而一直忠心耿耿的陪在贤妃身边的陆珀,也从小陆子成了陆公公。
  不少宫人私底下都说陆公公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了贤妃并非池中之物,所以才会在贤妃初入宫时,就毫不犹豫的投靠了她。
  当今皇帝并未立后,皇后之下的四妃就是地位最高的女人,本来贵妃才是四妃之首,可执掌宫权的人,偏偏是贤妃。
  ……
  畅安宫原本只是个比较偏僻的宫室,坐落在皇宫的西南角,前院里有两棵高大茂盛的西府海棠,后院则遍植桃花,花期到来时,淡香弥漫,落英缤纷,是宫中难得的美景。
  自从贤妃入住后,畅安宫逐渐变得炙手可热了起来。贤妃的性格有些古怪,迁居畅安宫后没多久,就命人用开水烫死了宫里的海棠和桃树,又在树下种满了紫藤萝、凌霄花、铁线莲等爬藤类花卉。
  每逢春夏时节,枯枝上都会缠满藤蔓,依旧是一树千花,依旧是美不胜收。可这份美丽,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与扭曲。
  陆珀穿过庭前如瀑布般的紫藤,贤妃此时正在殿中看着账簿,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她也没抬头,只开口道:“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么?”
  “嗯。”陆珀只吝啬的回了一个字,便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说道:“听说靖恪侯府近来有些不太平?”
  靖恪侯府是贤妃的娘家,可陆珀的语气中似乎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而贤妃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都是冤孽罢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一个小宫女走进来禀告消息:“娘娘,长乐宫的张昭仪薨了。”
  贤妃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吩咐了下去:“按照正常的九嫔丧仪处理张昭仪的身后事。”
  长乐宫挂起了白幡,不少嫔妃都前去吊唁,贤妃却只是上了柱香走走过场,她乘撵到达长乐宫时,场面瞬间为之一肃,有些低位嫔妃无声的行礼问安,也有些嫔妃不加掩饰的怒目而视。
  然而贤妃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态度,眼睛里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们,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别提有多气人了。
  张昭仪被葬入了妃陵,从始至终,皇帝都没有出现过。
  后宫的角落里很快便滋生了一些流言蜚语。
  “都说是贤妃害死了昭仪,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听说那天陆公公亲自去了趟长乐宫,张昭仪当天就出事了。”
  “张昭仪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和善,怎么会招惹到贤妃呢?”
  “还不是为了位分么,苗贤妃尚未入宫时,张昭仪是最有机会问鼎贤妃之位的人。”
  “你们都不知道吧?长乐宫的宫人在整理遗物时,竟找出了一本禁书……”
  很快,这些只在宫人之间流传的谣言,渐渐被后宫里的不少主子所知。
  侍女向淑妃说起这件事时,下意识的就来了句:“这馊主意八成又是出自贵妃娘娘之手。”
  淑妃闻言直接笑了:“若真如你所言,那贵妃可当真是不长记性。”
  流言蜚语这种手段,在先帝的后宫可谓是无往不利,但在当今皇帝的后宫里,基本没啥效果。
  先帝时期,皇宫漏的像筛子一样,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宫外的人都能很快知晓。这种情况貌似已是司空见惯,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新帝登基之初,倒也相安无事,直到某日早朝,有御史参奏当时后宫的一位嫔妃周美人,称其狐媚惑主,在宫中跳|艳|舞勾引皇帝,致使六宫失和……
  那御史理直气壮的指责皇帝不该独宠出身微贱的嫔妃,应当雨露均沾,及时绵延后嗣,以保社稷稳固。
  皇帝确实独宠了周美人一段时间,但并非因为她会跳舞,而是因为她比较聪慧又有分寸,是朵解语花,能让身心疲惫的皇帝感到放松。
  至于跳舞一事,只是周美人昨夜私下里为皇帝献艺,纯属闺房之乐,而且还是第一次。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竟然就被御史捅了出来。
  皇帝当场就责问了那名御史:“卿家是如何知晓后宫之事的?”
  这一问可就问出事来了,御史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只含糊其辞:“京中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流言,臣闻风而奏……”
  但皇帝偏要寻根究底,不断追问他“从哪听说的”、“听谁说的”,直把那御史问得冷汗直流。
  很明显皇帝早就知道宫里和宫外互通有无,经常传递消息,他这是借机发作,铁了心要治一治这股歪风邪气。
  那名御史最终被扣上了“窥伺帝踪”的罪名,贬为庶民。
  而皇宫中也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很多宫人都被处死了,管不好自己的嘴巴,那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前朝自然是对此事议论纷纷,有不少认为皇帝太过于小题大做,可皇帝却说这不是小事,皇宫乃一国核心,宫中之事无论大小,皆为机密!
  自此之后,宫禁变得异常森严,宫里宫外基本断了联系,再也没有出现过后宫轶闻传遍京城的情况。
  就算依旧有人向外传消息,那也绝对不敢像从前那样光明正大的放在明面上来说。
  周美人也跟着失宠了,后来她才想明白,自己失宠一点都不冤。
  皇帝的独宠惹来诸妃嫉妒,她们将消息传了出去,意图通过前朝向皇帝施压,狠狠打击出身寒微却又简在帝心的周美人;前朝的那些老臣也想试探试这位刚登基的皇帝的底线和手段;
  双方一拍即合,但没想到竟被皇帝借题发挥,事后那些老臣也回过味儿来了,皇帝莫不是故意独宠周美人做局?
  如今后宫流言如沸,都说苗贤妃害死了张昭仪,可这些流言不仅很难传到宫外,哪怕真的传了出去,听过的人也只会故作,否则会死很多人。
  皇帝真的会以窥伺帝踪之名大开杀戒。
  作者有话说:
  [注]:套用了唐代后宫品级划分
 
 
第6章 大奸似忠
  “怎么样?皇上有下旨申斥贤妃么?”贵妃又一次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她的侍女耐着性子回答道:“启禀娘娘,贤妃未曾受到申斥。”
  贵妃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阴沉了:“苗氏那个贱人,也不知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一味的偏袒她!”
  侍女瞥着她的神情,忙劝道:“娘娘,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收尾吧,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您又在捕风捉影,怕是会大事不妙。”
  贵妃冷冷一笑:“这次可不是本宫无中生有,长乐宫的钉子传回了消息,昭仪之死确实与贤妃有关,贤妃派人不知和张昭仪说了什么,竟活活逼死了她。”
  “本宫就不信了,皇上真的有那么冷心绝情,会对伴驾多年的张昭仪无动于衷!贤妃得意了那么久,也该杀杀她的威风了!”
  贵妃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是恼极了贤妃,在她眼里看来,贤妃的出身也就那么回事、长相也不出众、性格还十分乖张古怪。这样一个无才无德无貌之人,怎么就能独得乾坤恩宠呢?
  后宫没有皇后,贵妃就是嫔妃之首,可皇帝却越过了她,将宫权交给了贤妃。她心中不忿,在背后抱怨了几句,皇帝却为了贤妃而斥责于她,以至她心里一直都憋着口恶气,不吐不快。
  贵妃越想越是愤怒,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大口大口啃了起来,似是把那苹果当做了贤妃。
  侍女见状,唬了一跳,急忙劝阻道:“哎呦喂,我的好娘娘,您要是想吃苹果,奴婢帮您削成小块慢慢吃,这么囫囵的啃,可别伤了牙!”
  贵妃当即柳眉倒竖:“我就是要啃着吃!”
  ……
  夜幕降临时,淑妃正准备梳洗就寝,她的侍女突然脸色古怪的走了进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压制不住的笑意:“贵妃说她可能怀孕了。”
  淑妃挑了挑眉毛,脸色也变得古怪了起来:“她又怀孕了?这次是因为啥?”
  侍女彻底忍不住笑了:“听说贵妃今日不知与谁怄气,晚膳时啃了两个猪蹄子,结果吃撑了犯恶心,就以为自己害喜,忙去请了太医,最后太医给她开了一瓶山楂丸。”
  淑妃很是无语:“贵妃一直都是这样,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隔三差五就要闹一出笑话来,她这都多少次了?”
  侍女道:“贵妃也是求子心切,若是有了子嗣,贵妃说不定能坐上那个位子呢。”
  淑妃卸下了头上的点翠金步摇,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当今圣上可是个乾纲独断的性子,若是他不想立后,生再多孩子都没用。”
  侍女猛然惊觉自家娘娘也没有子嗣,便立刻转移了话题:“被贵妃这么一搅和,张昭仪丧礼上的那点悲伤气氛全都一扫而空,再过不久,怕是都没人能记得她是谁了。”
  淑妃随意的将步摇丢进了首饰盒,语含轻蔑:“你大可不必同情张氏,她那是自己作死。”
  侍女有点好奇:“娘娘是指……禁书?”
  提到禁书二字,淑妃便多说了几句:“张昭仪自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罢了,她竟然还偷偷塞给仙惠公主看,这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贤妃向来聪明,就算她真想弄死张昭仪,也绝对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本宫瞧着,八成是皇上容不下张昭仪了,所以张昭仪才会干脆利落的‘暴毙’,至少死后还能保住她的位分和颜面,不至于让娘家丢脸。”
  侍女也是颇为唏嘘:“若真是如此,张昭仪当真糊涂啊,好日子过久了,自己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只是可怜仙惠公主,不知受了禁书多少影响,性子还能不能掰回来。”
  仙惠公主是皇帝目前唯一的女儿,她生母早亡,张昭仪为人和善,又喜欢小孩子,就经常照顾公主,仙惠公主也喜欢往长乐宫跑。
  只是可惜了……
  “女诫那种东西,分明就是残害女子的毒物,不知为何,却有那么多女人喜欢自轻自贱,还希望别人也和她们一样,莫不是脑子里进了水?”淑妃愤愤不平。
  侍女接着她的话茬说道:“奴婢听说,著作《女诫》之人,也是个女子呢。”
  淑妃叹了口气:“说起来,贤妃与此事还真有点瓜葛。”
  ……
  尚未成为贤妃之前,苗沂贞也受过不少苦。
  她是靖恪侯的庶出女儿,生母谭姨娘还算受宠,按理来说,她的生活本应该很不错。
  但事实上,苗沂贞的童年就是一场灾难,谭姨娘时常以女儿生病为由邀宠,想要趁着年轻,生一个儿子出来。
  以病邀宠是个行之有效的手段,谭姨娘肯定不会让自己“病”了,因为病了就不能服侍靖恪侯了,那还怎么生儿子?所以只能让女儿生病。
  病自然是真病,否则若是被人拆穿,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因此,靖恪侯府的所有人都以为苗沂贞生来便是个体弱多病的,而谭姨娘也趁机将自己的慈母人设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苦了苗沂贞,从记事起,各种汤药补药就没离过口。
  还是奶娘于心不忍,将真相告知了苗沂贞,起初她并不相信,直到奶娘带着她亲耳听到了谭姨娘与心腹之间的对话,她不信也得信。
  不久之后她又知道了,原来奶娘也是被别人所收买,想要利用她算计谭姨娘。
  这是她亲眼所见。
  生母都能为了利益而害她,她又怎会全心全意的相信奶娘呢?所以她留意了许久,还真的被她发现了奶娘的马脚。
  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可苗沂贞依旧和谭姨娘母慈女孝,在这深宅大院里,她和谭姨娘就是荣辱与共。
  若她拆穿了谭姨娘,只会让谭姨娘失宠、让她被人指责不孝、谭姨娘也会对她心生怨怼。一个失宠侍妾的女儿,生活只会比从前更加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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