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身——姜厌辞
姜厌辞  发于:2022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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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身


  作者: 姜厌辞
  文案
  「他是旁人眼里的天之骄子,却是她的裙下之臣」
  曲懿和苏祈从小一起长大。他逃课,她替他打掩护。他喜欢上别人,她就替他送情书。
  她以为只要她有耐心,等时间慢慢过去,他的目光总会落在自己身上。
  大二那年,曲懿到苏祈的城市找他,不期然看见他和别的女生进了宾馆。
  那天晚上,她在雪色里站了多久,温北砚就陪她多久。
  “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温北砚顿了顿,转身离开。
  这是曲懿第一次看到温北砚的背影。
  在风雪寂静的冬夜里,消瘦又孤傲。
  后来曲懿老家拆迁,整理旧物时发现一张她的背影照。
  上面写着一句话:“感谢我不可以住进你的眼睛,所以才能拥抱你的背影。”
  ——温北砚的字迹。
  曲懿终于意识到。
  她当年不顾一切的追逐,却是温北砚唯一能够拥抱到的背影。
  -
  两人在一起后,曲懿发现温北砚表露出的隐忍克制只是假象。
  天性凉薄,看似沉稳的皮囊下压着的是多深的欲,只对她一人的欲。
  他最喜欢在欢爱时看她的眼。
  沁着水,直勾勾的,只能藏进他的脸。
  -敢爱敢恨·明星x偏执隐忍·律师
  -HE·男二上位·都市(校园插叙篇幅极少)
  1.男主曾经是女主父亲资助的学生
  2.照片里的句子引用于林宥嘉《背影》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懿,温北砚 ┃ 配角:苏祈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爱他,他爱她
  立意:爱别人的时候,也别忘记爱自己
 
 
第1章 
  ◎185,大长腿,高鼻梁,冷白皮◎
  曲懿拿着手机走出包间,给助理发了条短信,要他到一楼公共洗手间门口。
  对面很快回了个ok的手势。
  曲懿先一步到了约定地点,没多久,梳妆镜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她直截了当地落下一句:“把衣服脱了。”
  大壮朝四周看了眼,零零散散有几个人从身后路过,“公共场合,这多难为情。”
  曲懿眼皮子都懒得掀,擦着手背上的水渍,懒懒说:“185,大长腿,高鼻梁,冷白皮——我的理想型。”
  看不上他,让他别脑补太多的意思。
  大壮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只不过听她这般描述,脑袋里蹦出一个名字:苏祈。
  和曲懿的理想型完美对应上。
  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听到不少八卦,谈论八卦那俩人看打扮应该都是参加这次杀青宴的艺人,十八线,脸生,叫不出名字。
  “你是没看到,刚才曲懿和陆星蔓在饭桌上那气氛,就差没拿起筷子互戳对方眼睛了。”
  “当然注意到了……听人说郭导有意将下一部剧的女主角给陆星蔓……她俩团队私底下不是为了这部剧撕了个你死我活?曲懿还特地报了私教班练打戏,辛辛苦苦争取的角色说没就没,换做是我,我也不甘心。”
  “还有这茬?我还以为是因为苏祈呢?”
  今天下午爆出来的料,流量歌手苏祈被拍到Serein乐队女主唱当街亲密拥抱,作为苏祈前女友的陆星蔓,和一起长大的青梅曲懿又一次不可避免地被误伤。
  那段“三角恋”过往也被拉出来鞭尸。
  曲懿暗恋苏祈这事很早就在圈里传开了,同时还有苏祈和陆星蔓高中在一起过的秘闻。
  三人成虎,传着传着就成了“陆星蔓当初和苏祈分手,全都是因为曲懿横插一脚,为爱当三”。
  曲懿懒得跟瞎传一通、败坏她名声的碎嘴们解释,另一方面她也解释不清楚。
  她和陆星蔓确实不对付,很久以前是因为同一个男人,现在转变成抢资源争咖位,火药味越来越浓,谁也不肯先一步认输。
  她出演第一部 校园网剧时,只有二十岁,比现在的明艳多了几分青涩,妆感也淡,呈现在荧幕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角色设定和她的形象贴合,气质清冷,有一幕是她撑着伞走在雨中,伞沿随着步调缓慢上挪,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不到十秒的镜头,藏不进跌宕起伏的剧情,胜在她凝着愁绪的眉眼,写满了故事。
  这一段画面说不上封神,但足够出圈,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大众再提及娱乐圈最适配初恋脸,都会带上曲懿这个名字。
  碍于是小成本网剧,拿不了大奖,真正有含金量是三年前拿下的最佳女配角,那也是她参演的第一部 电影。 
  就在颁奖典礼前不久,圈里圈外开始传起曲懿的私生活,说曲懿之所以能如此顺风顺水,全是她的金主——盛安娱乐的小赵总在背后替她造的势。
  盛安娱乐是曲懿的东家,算是国内top级娱乐传媒公司。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没有得到实锤,但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有一点再明确不过,曲懿是盛安未来几年力捧的对象。
  树大好乘凉这话不假,借着这层身份,曲懿从北耀传媒小公主陆星蔓那撕走了不少资源。
  陆星蔓自恃甚高,那次也在入围名单中,最后获奖的却是曲懿,加上有心人带节奏,她下意识把自己没能拿奖的罪全都安在曲懿头上。
  梁子因此越结越大,两家发出的通稿有一半是在相互拉踩。
  大壮眼睛又一次扫向对面一米之隔的女人。
  脚下踩着七公分的细高跟,单薄纤瘦的跟纸片似的,墨色吊带裙,后背开得很低,露出近乎嶙峋的蝴蝶骨,皮肤白而细腻,像玉瓷,晃眼的程度。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漂亮得招摇。
  他敛神,话题拐回一开始:“姐,你让我脱衣服做什么?”
  “这里太闷了,穿你的外套,出去透口气。”
  大壮认为她想出去是真的,但不是因为酒桌上的氛围,而是受到了苏祈绯闻的影响。
  他眼观鼻鼻观心,开解道:“懿姐,你这么好,没必要吊死在姓苏的那棵歪脖子树上。”
  曲懿扫了他一眼,“和他没关系,就是觉得心里有些烦,受不了那些烟酒味。”
  大壮半信半疑,瞥见她不耐烦的神色,话头生生止住,左臂从衣袖抽出,乖乖把羽绒服递过去。
  曲懿接过套在身上,将拉链拉到顶。
  羽绒服立领设计,包住浓密的卷发,顺势藏住大半张脸,还不满意,就从大壮那搜刮来鸭舌帽,帽檐压到不能再低,又摘了耳坠随手放进口袋。
  “走了。”
  大壮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周挽汇报情况,界面左上方跳出一个数字。
  曲懿发来的消息。
  Y:【转账8888】
  Y:【十五分钟后再告诉你周挽姐姐。】
  周挽是曲懿的经纪人。
  秉着给钱就是爹的原则,那点打小报告的心思瞬间消散,顺便多嘱咐了句:【懿姐注意安全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曲懿没回。
  室外温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冷,早上下了场雪,傍晚雪势渐大,又急又凶,饭局进行到一半才停下。
  雾色的天笼罩在头顶,沉闷,透不过气。
  会所外围玻璃被擦得锃亮,映出曲懿的模样,上半身裹的像熊,腿却是裸着的。
  不合时宜的怪异打扮,即便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还是招来不少注意力。
  天桥上的行人少了些,中央站着一二十岁模样的女生在卖花。
  手又白又小,裸在深冬的晚风里,被刮刺得通红。
  曲懿抽离视线,转而听见女生问:“姐姐,你要买花吗?”
  怯生生的嗓音,听上去像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的口。
  曲懿偏头看她会,走到她跟前,指着玫瑰问:“这里一共多少?”
  在得到确切回答前,曲懿已经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她胸前的二维码,滴的一声,弹出新界面。
  “每朵15块,这里一共还有——”数秒的停顿,“20朵。”
  曲懿转了三百过去,小姑娘抻长胳膊,整捆花递过去,她没接,目光停留几秒,挑出其中一朵。
  正要离开,余光瞥见对面写满困惑的脸,脚步顿住,沉着嗓说:“最漂亮的一朵,足够取代你怀里所有玫瑰的价值。”
  -
  周挽上车后,将车门重重一甩,丢下两个字:“开车。”
  大壮问:“不去接懿姐了?”
  胃烧得难受,周挽换了个姿势,侧身刷着手机,车里没开灯,手机屏幕连同她的侧脸一并倒映在窗玻璃上,纤细的手指飞快滑动着。
  一面答:“接什么?她这么闲,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提起曲懿,周挽就来气。
  中途摆谱消失,留她一个人和片方负责人赔笑赔到脸都僵了。
  大壮不放心,给曲懿打去电话,压着嗓门说:“懿姐,你把定位发我,我让公司再派辆车,送你回去。”
  空间就这么小,声音压得再低,也逃不过前排的耳朵。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周挽,隐约听见来自副驾驶座的一声哼笑,以为免不了一通冷嘲热讽,迎来的却是沉默,或者说是默许。
  一个个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曲懿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
  “打车多危险啊,懿姐你忘了前几天咱们这一女孩搭顺风车失踪了吗,据说昨晚找到尸体了,还是从江里捞出来的。”
  “……”
  大晚上的,让她一个人站在路边等车来就不危险了?
  曲懿最后还是没有拂了大壮的好意,将定位发过去。
  等车开到指定地点,大壮在电话里告诉曲懿:“黑色奔驰,车牌是257——”
  周围仿古灯成排亮着,行道树遮拦下,灯光影影绰绰地映在车牌上,照亮前几位数字,没等他报完,曲懿打断:“看到了。”
  “那行,到家后记得给我报个平安啊。”
  还想说什么,听见对面传来一道闷响,类似车门合上的声音,大壮把手机拿远些,屏幕亮起,通话显示已经被掐断。
  周挽嘲讽般的腔调无缝衔接,“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真是出息。”
  她把曲懿今晚叛逆的行为归咎到苏祈身上。
  大壮想起曲懿临走前说过的话,忍不住替她辩驳:“懿姐说这次不关男人的事,她就是觉得闷,不喜欢酒桌上的气氛。”
  “她说什么你都信,”周挽手指顿住,挤出刻薄的笑容,“上回还跟我夸你比那什么选秀出来的ACE还要帅。”
  大壮眼睛笑成一条缝,“那更得信了。”
  “……”
  周挽哼了声,没再说话。
  -
  曲懿一上车就摘了口罩,车里有烟味,不算重,但也称不上好闻。
  迎来拖沓的沉默。
  车一直没启动,曲懿抬眸忍不住地问:“不走吗?”
  两个人的视线几经辗转,在后视镜里对上,曲懿先收回目光,转瞬他的嗓音猝不及防地撞进耳膜。
  仿佛含着一嘴薄冰,低磁冷冽。
  “去哪?”
  大壮没和他交代清楚?
  曲懿没有多想,报了串地址。
  车里开着暖气,曲懿身体渐渐回暖,上车前踩到雪坑里,浸着雪水,双脚还是冰冷。
  她弯下腰,解开高跟鞋盘扣,“有纸巾吗?”
  恰好红灯,温北砚脑袋往后偏了几度,目光飞快从她身上挪开,落在扶手箱上,纸巾盒已经空了,底部有一小包没拆封的纸巾,他递过去。
  指腹若有若无地刮过她的手背。
  一冷一热,温差明显,渗着薄汗,弱化粗粝的触感。
  曲懿接过纸巾,换了个姿势,右腿搭在左膝上,长裙有条岔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她身子微微前倾,缓慢擦着脚底的水渍。
  纸团没地方扔,被她攥在手心。
  街道空空荡荡,偶尔有车从后头超过。
  曲懿发现这司机开得是真慢,姿态却不像刚上路没多久的新手,单手虚握方向盘,遇到拐弯时,不紧不慢地滑开一个圈。
  她本来就有晕车的毛病,加上心里烦躁,龟速前进几分钟后,胃难受得要命,眉眼凝着不耐烦的情绪,催促的声线也躁:“开快点。”
  无人应答,短暂的静默后,车毫无征兆地在路边停下。
  空气里弥漫着她自身携带的酒味,冲淡了原有的烟草气息,混在一起,更加刺鼻难闻。
  忽然响起安全带弹开的声响,车门被打开,灌进来裹挟着浓重湿气的寒风。
  曲懿有些懵,反应过来后,听见车窗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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