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沉住气。
毕竟解释自己统共一百岁,却在四百多年前就活着这件事,也是一件难题。
还是当做自己的终极保命法宝吧。
姜鹤做出定论。
说起来,为什么这几天,男女主排着队在自己面前打转呢?姜鹤又想到另一个疑惑之处。
还是说,这里的剧情本来就应该是男女主充满暧昧气氛的相会,结果现在,主角之一却被自己气走了。
我是罪人。姜鹤捂脸。
“好巧。”沈行云颔首回应。
看样子,他还记得这是昨天被自己塞过一本书的小师妹。
姜鹤也赶忙回复:“好巧好巧。”
沈行云手上摊着书册,看一眼,翻一页,速度之快,让姜鹤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有看进去文字。
“师兄,你看书好快啊。”姜鹤小小地拍了一记马屁,“真不愧是......”
“我知道了!”
‘天才’两个字就被活生生卡了回去。
姜鹤回头,就看见岑微微跟只刚刚遛弯儿回来的哈士奇似的,风风火火地找了过来。
显而易见,她已经重整旗鼓了。
走至最后一个书架,她发现姜鹤正与人相对,上下打量一眼,惊讶地道,“咦?行云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沈行云的面部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他原本面无表情地专心看书,岑微微出现后,双眉便蹙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姜鹤觉得这里边透露的信息绝对不是高兴。
可是这是岑微微哎?看见女主角为什么不高兴?
她来回琢磨了一下,认定这就是反派的爱情观——我喜欢你,但是我就是不表现出来,而且我还要假装无所谓。
姜鹤点点头,觉得这个思考方向没错——就是有点幼稚,像个五百岁的青春期。
“我自然是来看书的。”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儿?”岑微微明摆着不相信,“这可是四楼!你有什么书能看啊?”
姜鹤眼看着沈行云眉头越蹙越深,心头警铃大作,连忙发言:“或许是因为这里安静,师兄是常来看书,我昨天还遇到过。”
“你为什么帮他说话?”
“师妹说得对。”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对视一眼,空气中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这是什么?爱情的火花?
没有见过世面的姜鹤默默旁观,不敢大声呼吸。
沈行云深吸一口气:“我一向喜欢清净,四楼没人。”
这就是在对岑微微做解释了。
“师妹又来此处做什么?”
“哼,”岑微微不知道在对什么表达不满,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我们是来打扫书楼的。”
“哦?为什么?”沈行云追问。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姜鹤害我砍了师叔头发,结果双双被罚——如果让岑微微回答,或许姜鹤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再一次插嘴到:“因为我和师姐在无相峰玩闹,宗主认为不成体统,让我们静静心性。”
“是这样吗?”他看向岑微微。
“对啊!”岑微微理直气壮地回答。
姜鹤心中有所犹疑——她觉得,岑微微搞不好真是这么想的。
“既然是这样,”沈行云拿过放置在一边的抹布,“那我也来帮忙吧。”
不得不说,即使是姜鹤,也为这个发展感到震惊。
她在脑海里飞快地检索原文——沈行云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友善的行为?对象是岑微微也没有过啊!
“师兄你没事吧?”岑微微惊悚发言,“为什么突然这么好?”
姜鹤简直想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她悄悄抬眼,沈行云额上一根青筋正在鼓鼓跳动。
岑微微,你醒醒!即使你是女主角,也是会死的!
第9章 青城剑宗(四)
第三日,姜鹤起了个大早。
并不是真听了岑微微的话,要去争当劳动标兵,而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沈行云要来拿鸟了!
她蹲在水缸边,淘洗出一把灵草的嫩芽,看着鸾鸟挑挑拣拣啄食两口,满怀怨念地批评:“养了你两天,也不叫一声,真小气。”
鸾鸟唤吉,鸣中五音,传说听见它叫声的人会有好运气。
但是看来这只鸟很吝啬,绝不让旁人占便宜。
姜鹤略觉可惜,将它一手抄起,往伏离道人的居所走去。
此时天色微明,去串门未免有些过早。
但依照姜鹤对师父的了解,一日之功在于晨,他应该正在给自己心爱的菜田浇水。
伏离道人修行平平,也无意钻研,最大的爱好便是养鸡种菜,在他老人家的带动下,整个无为峰都很有自给自足的本事。
姜鹤一早就打算好,到了沈行云取鸾鸟这天,自己绝对不露面。
所以她起了个大早,专为将鸾鸟塞回师父屋里去。
如此一来,沈行云来拿就找伏离道人拿,万一有什么没养好的地方,也怪不得姜鹤,毕竟钱都给师父赚了啊......
她脑子里思路百转千回,难解难分,同时脚底生风,一路飞快。
这是自家门口,没有需要提防的对象,路也是走了千百来遍,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师父的菜园子。
所以姜鹤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栽跟头。
真·栽跟头。
去往伏离道人居所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处竹林,前边垒着块巨大的石头,具体作用,按照伏离道人的说法,就类似招牌,只不过他懒得题字。
这是个小小的视野盲区。
姜鹤走得飞快,当看见对面突然窜出个人影时,她左脚想刹车,右脚想起飞,在这复杂的应急处理过程中,脚底一滑,成功朝着来人摔去。
这一套起承转合,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扑倒情节。
落地的过程中,姜鹤双手牢牢护着怀中之物,完全没有挣扎自救的功夫,只有一个念头在脑中大字播放——‘我是修仙的,不演偶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