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仁野——鱼不语
鱼不语  发于:2022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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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怕仁野,因为他不爱笑,总是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充斥着难以亲近地疏离,仁野不用发火,正常冷言冷语就够别人回味半年的,如果他真的不高兴,哪怕陌生人都会离他远远地,谁料何许,她像是看不见,把手往身后一背。
  “你这几天有想我吗?”
  仁野不顾何许眼底赤裸裸的期许,开口回:“我为什么要想你?”
  何许:“可我一直在想你…其实我挺生你气的,本来不想找你了,上次是你主动找的我。”
  仁野不爽,想找就找,不想找就不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脸色难看,仁野黑着脸道:“你想什么我管不着,你生不生气我也不在乎,你跟你朋友去了几次‘夜凉’,有人误以为我跟你们很熟,打电话给我,帮你朋友找手机,对我而言就是打一个电话的事,我刚好在附近…还是那句话,早知道会让你误会,我就该少管闲事。”
  何许没有因为他的恶言恶语而变了脸色,只是抬眼问:“你就一点都不想见到我?”
  仁野下意识蹙眉,冷中带讽的口吻回:“我不喜欢你,你要我说几遍?”
  何许:“那你为什么亲自过来送糖水?”
  仁野:“有生意为什么不做?但如果是你,只想亲口告诉你,别做这么无聊的事,我不喜欢。”
  何许:“那你喜欢什么?”
  仁野瞳孔微缩,似是被何许惹恼,何许等了几秒,再次开口:“你喜欢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第一次追人,猜不准又要被你嘲,你不好意思直接开口,给我点暗示也行。”
  换作他人,仁野要骂人了,可是面对何许,他竟是没办法把话说绝,惊觉自己竟然在自设底线,仁野一时分不清是恐慌还是恼火,唯有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装出一副水泼不进的冷漠样子。
  何许安静片刻,忽然勾起唇角说:“看你都舍不得骂我不要脸,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没拉黑我,不忍心骂我,不是我自作多情,是你心软的很明显。”
  仁野沉声问:“你要我骂你?”
  何许回的很快,“不要,不是我听不了,怕你骂完又后悔。”
  仁野清楚感觉到,自己右眼皮不受控制地微微跳了一下,一瞬间,他迟疑到底要不要骂她,要不要把事做绝了。
  何许突然伸出手,把手机递给仁野,“我不闹你,你也别生我气了。”
  仁野一腔怒火,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呼呼往外冒气,难听的话组织不出来,抬手拿回手机,转身就走,何许拉住他胳膊,仁野登时冷眼瞥向她。
  何许完全不怕,眼睛带着光,“我晚上去糖水店找你。”
  她又点燃仁野的火,他跟她说过不止一遍,别去。
  “你家里人没教过你矜持,还没教过你别去死缠烂打一个男人吗?”
  何许神色坦然:“我爸就是我妈追来的,我外公也是我外婆追来的,喜欢就喜欢,谁追谁还需要歧视?”
  仁野冷脸回:“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何许:“我知道,所以我才追你。”
  她一副‘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好像仁野对她也是一见钟情的话,她也不用搞这么多弯弯绕绕,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是他。
  仁野第一次生出无可奈何感,何许不是男人,他没办法用打一架的方式解决问题,丑话,难听话,甚至恶毒的话,他能说的都说了,原来水泼不进的人不是他,而是何许。
  何许眼睁睁看着仁野的表情从愤怒转化成无语,又从无语转化成放弃,抽走手臂,仁野去开门。
  何许站在他身后说:“晚上我去找你,不见不散。”
  仁野头都没回,用力关门,奈何门是自动复位的,摔不响,一如他此刻的心情,郁结难舒,积而难发,抓耳挠腮,想要打人。
  …………
  晚上八点多,何许出现在夏记糖水店门口,推开店门,一阵冷气袭来,陶晚芝在柜台里忙着盛糖水,何许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婆婆。”
  陶晚芝抬起头,愣了一瞬后笑起来,“一个人过来的?”
  “嗯。”
  “快找地方坐,想喝什么?”
  何许:“冰粉好了。”
  陶晚芝:“好,你先坐。”
  何许找了位置坐下,陶晚芝亲自给她端了一碗,不是一次性的塑料碗,很大一个瓷碗,冰粉透明,浇上浓稠的红糖汁,上面洒满葡萄干,山楂片,花生碎,还有一些何许看不出食材的小点缀。
  何许笑说:“这么大一碗,我要扫三碗的价了。”
  陶晚芝笑道:“我请你,随便吃。”
  何许也不客气,“谢谢婆婆。”
  糖水店生意一直很好,客人一半是附近住户,还有一半看着像外来人,进店后也不专注吃糖水,窃窃私语,讨论的内容都是仁野。
  何许觉得好笑,她还没把‘糖水西施’这个称号说给仁野听,不知道他听后是什么反应,这年头,好看就是当饭吃。
  从八点多坐到九点多,从九点多坐到十点半,店里就剩何许和陶晚芝两个人,何许问:“婆婆,你晚上几点打烊?”
  陶晚芝:“基本在十一点之前就收了,偶尔有客人来得晚,可能晚收十几二十分钟。”
  何许:“那我不耽误你打烊。”
  她站起来,陶晚芝道:“没事,你吃你的,我收摊也没有其他事做。”
  何许:“打烊早点回去休息,改天见。”她早就偷着拍了二维码的照片,等走出店后才付了钱。
  仁野给陶晚芝打电话时,陶晚芝正在关卷闸门,手机里传来哗啦啦地声音,仁野说:“我马上到家。”
  陶晚芝问:“吃饭了吗?”
  仁野:“吃了。”
  陶晚芝:“吃了就早点回家睡觉,不用来我这了。”
  仁野:“明早我帮你开门,你不用早起。”
  挂断电话,仁野骑车经过‘夜凉’牌坊,路经糖水店时,门口一片漆黑,带灯的招牌收进去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摩托车在这里很方便,穿过条条窄巷,仁野把车停好,迈步上楼,这里的楼层最高八层,没有电梯,他住在顶楼,一层二层有声控灯,到了三层往上就没有了,仁野在黑暗中轻车熟路,又高又窄的台阶,他每次都迈两格。
  走到六楼时,仁野放慢动作,他看到上一层隐约有光,仔细听,游戏的音效声在楼道中响起,停了一瞬,他继续往上走。
 
 
第22章 口出恶言
  何许坐在七八楼中间的楼梯上打游戏,手机屏幕把她的脸照得煞白,仁野拐过来时抬眼看到她,眼底清晰划过诧色,何许打得认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仁野上来,仁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五秒,十秒,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腿,默不作声地往上走。
  何许在仁野迈上台阶时才发现,笑容很自然地出现在脸上,“你回来了。”
  仁野充耳不闻,从何许腿边跨过,何许没有拦他,她甚至没出声喊他,仁野走到八楼靠左边的门口,拿出钥匙开门,关门。
  楼道很黑,因为何许的手机屏幕黑了。
  仁野进门换鞋,拉着脸往里走,脱了T恤裤子洗澡,洗完澡出来去厨房,烧一小锅水,水开了往里煮了两个面饼,没放方便面调料,打开冰箱,冰箱里有封好的剩菜,剩菜一股脑倒进去,香味很快飘满整个厨房。
  岄州夏天闷热,仁野进门时就开了空调,面煮好,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拿手机看今天的汇率,一边吃面,短短几分钟,面吃完,仁野去厨房把锅和筷子洗了,吃面吃出了汗,他又进浴室洗了个澡。
  突然想到几件事,仁野临时打了通电话,都交代好,这才挂断躺在床上,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今天时间过得出奇的慢,做了这么多事,才过去半小时。
  十二点过五分,仁野下床去厨房窗边抽烟,烟盒里总共剩了三根,他烟瘾不大,平时一根就够了,今天一口气抽了三根,打算去楼下再买一包。
  推开房门下楼,门关上,仁野才看到楼下有光,等他走下去时,毫无意外地看到坐在台阶上打游戏的何许。
  “你准备在这坐多久?”
  声音从后背传来,何许头也不回地答:“看你多久出来找我了。”
  仁野:“你想干什么?让我带你回家,还是跟你玩玩?”
  何许专注打游戏,随口回:“你再大点声,让整栋楼的人都听见。”
  仁野:“要脸就别做这种事。”
  游戏打赢了,何许起身,转脸看向台阶上的仁野,“我是让你大点声,让所有邻居都听见你的司马昭之心。”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何许知道仁野肯定黑着脸,半晌沉默,何许主动问:“晚上为什么不去糖水店?躲我?”
  仁野声音冷漠:“你明白你的出现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不便,就不该来。”
  何许:“婆婆见到我,明明就很开心,路上也有其他人笑着跟我打招呼,所有人见到我都挺高兴,除了你。”
  仁野:“我不想看见你。”
  何许:“喜欢你是十恶不赦的缺德事吗?”
  仁野:“被不喜欢的人喜欢,就是这种感觉。”
  何许没再说话,仁野看得见她脸部轮廓,但是看不见脸上表情,他只能猜出她的眼睛在哪,她应该正在看着他。
  片刻安静,仁野动了动嘴,“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去找别人玩。”
  他迈下台阶,经过何许,跟回来时一样,不做任何停留。
  楼背后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零售店,仁野推门进去,正在研究赌码的老板头都没抬,直到听见声音:“拿包双喜。”
  老板抬眼,有些诧异,“这是刚收工还是从家里出来的?”
  仁野:“家里,烟正好抽完了。”
  老板给他拿烟,仁野又去架子上拿泡面,老板一个人嘀嘀咕咕:“你说下期出兔还是老虎?今天全婶全叔他们分析了半天,说兔的几率大,晚上一帮人又说虎……”
  仁野不出声,老板自顾道:“忘了你不玩赌码,你真行,认认真真工作,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得来的,不像我们,成天想着一夜暴富。”
  仁野:“我也想,嘴上没说而已。”
  老板笑着打趣:“找个有钱老婆就好了,我听说最近有个很有钱的女孩子在追你,开法拉利,是不是真的?”
  仁野拎着一堆泡面到柜台结账,面色如常的回:“我是吃泡面的胃,让我成天吃西餐,我吃不惯。”
  老板边结账边笑,“你就是有本事,不屑于靠脸,我要是有你这模样…”
  “你想怎么着?”
  老板娘从里面推门出来,老板侧头看了一眼,赶忙改口:“我要是有阿野这模样,当年追你也不用追得那么费劲。”
  老板娘剜了一眼,“你要是有人阿野一半的人品,我妈活着的时候也不能总骂你。”
  老板:“你看,又借着长辈敲打我。”
  仁野付了钱,拎着袋子走出来,他故意走得很慢,想多给何许留点离开的时间,免得碰见了尴尬,上楼,走到第三层的时候,仁野心里还清楚地想着,走了好,结果到第四层的时候,他就开始好奇那人到底还在不在;等走到第五层时,心里已经不仅是好奇这么简单,几乎有些紧张。
  越往上走越黑,来到第七层时,楼梯处空荡荡,仁野面无表情,暗骂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垂着视线,仁野拐过楼梯口,往最后一层走,还有三组台阶就到家门口,他无意间抬起头,看到门口处倚靠的一抹身影,透过轮廓,他一眼就认出何许。
  这次是何许在上,仁野在下,仁野看着她,半晌没说话,还是何许先开口:“你出来是想看我走没走吗?”
  仁野不回答。
  何许又问:“我还在这,你高兴吗?”
  仁野依旧不回答,只是抬起腿,上了台阶,何许看到高大身影逐渐走近,来到她身前,没有停下,继续往前,当后背被仁野压到贴在墙壁上时,何许还是有些震惊的,手指微蜷,她忍住没做任何抵抗。
  两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黑暗中,仁野低下头,声音放低:“你就这么上赶着?”
  他记得,何许说过,她不是想跟他玩玩,只是喜欢他,想跟他交个朋友而已。
  何许浑身毛孔打开,离的很近,仁野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几秒钟就让她发燥,她如实回道:“之前没想过,你要这样,我很难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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