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漂亮归漂亮,可看着看着,将厌的眼睛就眯起来了,这怎么那么像是出来约会的扮相?
出门时他倒没像这样细细打量,这会儿隔着稍远的距离瞅,越瞅还越来劲。
一边看,他一边舒展肩颈和脊骨,明晃晃地盯着阮喃瞧,盯了起码有三十秒,然而那丫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似的,当他是空气。
意识到什么后,他的眉,挑了起来。
更过分是,没多久后那丫头跟着队伍从他旁边儿的羊肠小路经过,那么近的距离,她竟然也没发现他。
那丫头不仅看不见他,停下来后还掏出个小本子开始默记单词,身后是一颗硕大的青树。
挺像样儿。
“怎么了怎么了,干啥停着不走了?”队内小前锋见将厌不走,跑过来好奇追问。
将厌左右动了两下脖子,眼底寂寂的,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没怎么,见着上回挠我的猫了。”
说完他便不再看,绷着脸走了。
挠他的小猫咪???
一旁的林远正在喝水,听罢:“???”
一口水,又喷了出来。
·
阮喃她们一行人作为观众跟着志愿者从青科大体育馆的南门口进入,接着被分别安排在相应的位置上。
坐好后,那会儿也不过才早晨九点左右。
“喃崽啊,你不困吗?”展青也在,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闻言,阮喃摇头,她作息规律,就算是周末也和工作日保持相同的作息,所以即便周末被拉出来,也没什么感觉。
展青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听闻冲她伸出大拇指:“666,不愧是乖宝,这大周六的,要不是班长大人叫我来,我真的...得了,我睡会啊。”
她说完便靠着椅子开始睡觉,三分钟已然酣睡。
后来阮喃替她盖了条小毯子。
·
联赛的赛制是B03,三局两胜,前两场已经比完了,第一局庆阳以98∶92赢下首分,第二局比分鏖战到111∶114输给了一中。
这局是决胜局,意味着谁赢谁就是冠军。
决赛的场地也从各自的校内换到了青科大,借用了人家的场地。
裁判已经入场了,年纪稍大,带着红色的帽子,阮喃见了情不自禁联想起曾经在将叙哥哥那里看见的美国圣诞老人照片的形容。
...
场内人渐渐变多,阮喃低头默默看手里的赛程图,这图纸是班长大人不久前塞给她的,上面有之前两场比赛个人详细得分,正看得入神,忽然,她感觉自己肩膀被碰了碰,她以为是班长大人,笑着扭头,结果——
结果是一身篮球服的将家二哥哥。
这完全出乎她意料,以至于阮喃的笑容生生是那么的僵硬了几分,变了些味道,等回过神后她老老实实地叫:“将,将厌哥哥。”
将厌一身惹火球衣,居高临下看了她两眼,末了舌尖抵在上唇内壁,冲她点点头,“不错,还认得人。”
分明就是还惦记着刚才拿他当空气的仇。
周围人纷纷张大嘴巴,震撼瞪圆双眼,将厌居然来了——
阮喃一懵:“?”
她还没来得及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厌哥快点儿,热身了要。”有人从后面喊他。
走之前阮喃的怀里陡然多了瓶牛奶。
她确实有些口渴,不过因为要帮同学占座儿,不能离开,可是没想到..她低头盯着怀里的奶瓶子眨巴眨巴眼睛,后知后觉想说谢谢将厌哥哥,可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完,再抬头时,他人已经走了。
等阮喃视线追过去,只剩他的背影了。
平时他经常穿校服还有单衣夹克,肌肉被挡着并不明显,此刻宽松球衣包裹着他劲瘦的躯干,肌肉线条大摇大摆的露在外面,小腿又长又勾火。
一小节白色的护膝,黑金色的球衣,后背是数字7。
有人上来搂住他肩膀,拍拍他的后背,说说笑笑,他被簇拥着离开。
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阮喃冷不丁被自己惊到,接着立马缩回位置里,手捧住脸,心跳声噗通。
第14章 kiss14
一切准备就绪, 两支队伍入场,体育馆瞬间变得山呼海啸。
“一中!一中!一中最强!”
“庆阳永远的神啊啊啊啊!!”
“我的妈南北双煞,不知道谁会是最后赢家?”
阮喃戴着助听器, 那一声声加油呐喊声经过接收装置放大, 传进耳朵里,第一次看球赛的她被深深震撼到了。
热血和胜负这两个词在她从前的意识里嫌少出现,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但现如今的她在经历过那些好坏的事情之后,已经不再封闭自我而是开始试着去接纳人群, 而那个教会她勇敢的人, 是将厌。
按照惯例, 赛前先由拉拉队跳舞预热一下气氛。
一群穿着短裙的女孩子在音乐声中开始舞动,阮喃冷不防注意到拉拉队队伍里有一张脸熟的面孔, 那是将厌曾经擦过眼泪的女生, 徐意意。
阮喃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记得她的样子, 陡然的,她有些分了心。
这时又听见身旁有同学讨论着什么, 大概她们是说对方队伍那位个头高高、眉眼桀骜不驯的少年。
“江闯啊,喏, 就那个和将厌面对面站着的, 他可是出了名儿的混, 和咱厌哥差不多,常年霸占中学贴吧论坛前三,不过人家有资本, 学习好, 家世好, 最主要, 长得好~”
“确实。”
“不过,他好像有喜欢的女孩子?”
“啥啥啥,真假!”
“我有个一中的闺蜜,听她说的,那个女孩子和江闯好像是一个班,之前还休学过。”
“我的天!”
“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厌哥最顶。”
…
话音落,拉拉队也热舞完毕,纷纷退了场,比赛正式开始。
阮喃努力按压下去关于那个女孩子和将家二哥哥交好的念头,开始专心看比赛。
记录着详细各人得分的赛程图纸依旧被摊开放在腿上,上边得分最多的人名,阮喃可太熟悉了。
——将厌。
场均80的恐怖得分,一骑绝尘。
而对面得分最多的,则是一个名叫江闯的少年。
作为刚才无意听见的被讨论的对象,那个名叫江闯的少年确实如言语所形容的那般又凶又猛,不论是身量体魄还是眉眼气质都和将厌分庭抗礼。
阮喃挺赞同她们的说法。
而将厌,他这样的人单单往那一站就是道风景,更别提动起来。作为SG(得分后卫),屡屡打出爆炸的效果,不论是投球还是控术都叫人叹为观止。
可不知道为什么,比赛到中途的时候,对面的王牌,那个名叫江闯的少年明显有些分心,后续的失误更是明显,就连双带这样的低级错误也是频频发生。
裁判屡屡吹哨,罚球。
教练在外围破口大骂,气到爆炸,他依旧那副心不在焉的态度。
最后比分定格草草在119∶71
2:1,庆阳获得冠军。
杜明他们兴奋到蹦蹦,不过即便赢了,他们也明显觉得厌哥心里聚着不快。毕竟对面那家伙,完全不在状态,能过瘾就奇了怪了。
阮喃看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在宣布冠军的那一刻,她内心的震撼感无以复加。
视线一直都在那个人群里最最恣意的身影上。
他真的,很耀眼。
.
见他们快要退场了,阮喃生怕赶不上匆匆小跑着从位置里离开,想去祝贺。
还好她跑的够快,在出口的走廊里顺利见到了将厌。
他依旧被一堆人簇拥着,永远是人堆里最惹人注目的那一个。
不过将厌可不像她那般不认人,轻易就锁定注意到她,同她视线对上后,微微敛了点儿神情。
见那丫头像是有话要说,于是停在了她面前。
哥们几个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末了视线落在阮喃身上,笑眯眯的。
白裙子的女孩,和那天只会哭的状态简直大变样了。
不过模样依旧娇软糯糯的,让人情不自禁想抱在怀里揉。
“将厌哥哥,恭喜你。”
阮喃似乎是小跑着过来的,还有些喘气,并且难得叫他时没结巴。
身板儿俏生生,一双眼睛明亮又秀澈,像是闪烁的星河。
将厌笑了下,没说话,只伸手戳了她的脑门一下,阮喃这回也没躲,牢牢的看着他,别提多乖了的小表情。
这时将厌又注意到她盯着林远脖子上的奖牌看,二话不说。
“喜欢啊?喜欢拿去玩。”
他将那块奖牌丢糖果似的直接丢给了她。
哥们几个还没摸够,东西已经成了阮喃的了。
气是不生气,就是觉得有点委屈QAQ
阮喃突然感觉手心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物品,那是金灿灿的奖牌。
还没来得及表达惊喜。
“回去注意点儿安全。”说完将厌便越过她走了。
阮喃还站在原地。
一众少年拥着他走,背影依旧劲瘦瞩目。
无人知晓,将厌那微微翘起的唇角,一如阮喃的心湖,被搅弄起圈圈涟漪,激荡起的情愫同样的隐秘,幽远且绵长。
·
经此一遭,阮喃对于将家二哥哥的倾慕感激增。
这个二哥哥,不仅学习好,体育也好,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只有近距离接触过,才知道他无所不能。
而将厌面对这些荣誉,早已习惯,不过是家里柜子里多了个落灰的玩意。
比赛已经结束很久,可这股雀跃劲儿久久不曾退减。
——“喜欢啊,喜欢就拿着玩儿。”
就连晚上睡觉时,阮喃满脑子都还是这句话,无边的宠溺劲儿将她包围。
好几天晚上,就连睡觉她都是抱着奖牌睡的。
阮喃显然已经正式接纳了校园生活,并且最近和将厌相处的尤为好,毕竟只要她不哭,将厌这个二哥哥就宠,就算她想要星星月亮都满足。
·
阮喃每天的作息时间都很规律,早晨背着书包下来,望见餐桌上又是摆着一桌经典的西式早餐,溏心蛋、酸奶、面包和坚果,并且她发觉将叙哥哥也在,于是敛了敛神迅速小跑着过去坐下。
“小喃,你是要黑樱桃,还是红树莓?”大哥将叙在帮她抹果酱,男人举止绅士温雅。
因为曾留美多年,本硕都在MIT读的,他日常会偏向于西式一些的食物。
阮喃刚来家里那会儿比较胆小,总也不说话,于是那会儿他经常晚上在床头说故事哄她睡觉。阮喃有时也会问他关于大学里的事情,模样亭亭且憧憬,他每次都构讲的声情并茂,不论是童话故事还是他曾经经历过的趣闻。
·
回到今晨,大哥明显不知道阮喃更偏爱于中式早茶,一个劲儿的为她服务西式的餐品,他抹完黑樱桃果酱将面包递给她,还想再和她说些什么,这时将厌出现在了门口,并且打断他们的对话。
“小鬼。”他头也不回地叫,“快点,要迟到了。”
依旧是那副慵懒又随性淡淡的态度,黑校裤、白衬衫,背影清癯高瘦。
阮喃几乎是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起身,嘴巴里还含着面包。
“来,来了!”
她背好书包径直跑去跟上他,喘吁吁,孤单撇下刚帮她敲开溏心蛋的大哥将叙。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一起步入耀眼的晨光。
大哥将叙还坐在原地,手里握着抹酱刀,镜片下的眼睛陡然染上几分看不透的深意。
阮喃出去才知道,今天二哥哥不和她坐同一辆车去学校,他开了车库里的宝马双R街跑。
·
下午的时候班里公布周测成绩,阮喃的英语考砸了,这本来是她拿手的学科,放学时明显有些情绪低落。
将厌见小丫头闷闷的。
“怎么了?”他倚在车旁问。
“将,将厌哥哥,我的英语没有考好。”阮喃老老实实地说。
娇滴滴的,看着要哭了。
“原来是试没考好啊,我当什么,坐。”将厌有些无语,冲她对着车后排抬了抬下巴。
阮喃是个听话的,一惊,接着立马乖乖去跨上后座。
当她身体贴过来的时候,将厌的喉头不动声色滑动。
“坐稳了妹妹。”
阮喃还没来得及应一声,话音刚落,街跑已然发动。
出于惯性阮喃本想抓住车身,但还是吓得抱住了身前人的腰。
没想到不久之前想坐一坐机车后排的心愿这么快就实现了,风吹在身上的感觉,真的恣意又舒坦。
·
因为试没考好,小丫头脸皮又薄,并且正好他傍晚有点事儿,于是将厌干脆带着她一起去外面转转,顺便放松心情。
带她去了台球厅,自家开的,将厌去时直接刷脸,在前台小兄弟炯炯的注目礼中拉着阮喃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