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一时有些看呆了，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陆向谦。
“队长比较挑食，它习惯了周日有人来给他零食吃了。”陆向谦感受到纪棠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她是在疑惑为什么猫咪会跑到自己这里来，抬眼和纪棠解释了一下。
纪棠没有想到陆向谦会和自己说话，更没有预料到他会抬头朝自己看来，她心里紧张，表面上却仍然装得一本正经，她清了下嗓子，努力控制自己让说话声音不要发抖：“队长？”
“是的，学长学姐之前叫它保安队长，因为它总是守在教学楼门口。”陆向谦又低头摸了摸猫咪，对纪棠说道，“不过我们现在都更喜欢直接叫它队长，它能听懂的，你下次可以直接叫它。”
“队长？”纪棠听了陆向谦的话，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它现在吃零食呢，可没功夫理人。”队长并没有理纪棠，仍在认真地嘬着自己口里的猫条，陆向谦听到纪棠喊了一句队长只好又笑着和纪棠说。
纪棠脸又一阵红，尴尬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我给队长带了猫粮装进去了，是我家猫吃的猫粮，我就先走了。”往后退了两步，又小声说了一句，“拜拜。”
然后便径直往陆向谦背后的楼梯往上走。
走到楼梯拐角，纪棠又顺势往楼下望了一眼，陆向谦依旧蹲在那里一手rua着队长，一首喂着队长。
纪棠没有着急往上走，学校此时此刻还没有什么人。她也不害怕会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偷看。
纪棠站了一会儿，就看到队长往食盆走过。
是猫条吃完了！
纪棠看到陆向谦也有了要起身的动作，连忙往楼上跑去，走到二楼，纪棠一直用手背盖在脸上，闭着眼睛想让自己平复下来。
走进教室，纪棠放下书包之后就直接趴在了桌上，开始回想刚刚自己和陆向谦短暂的对话，却没想到自己的脸越想越红，最后她只能拍拍自己的脸。
“纪棠，别再想了！“
对自己说完，再掏出没有写完的作业，低头写了起来。
“保安队长比较挑食……“写着写着，纪棠脑子里又蹦出了这句话，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数学试卷上也赫然多出了这几行字。
纪棠连忙拿笔将这几个字涂掉，看到教室里已经多了几个人之后，也就暗自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小棠，看什么呢？”于沁一走进教室就看到纪棠望着窗外发呆，她也顺着纪棠往外看，只看到了外面种着的树。
到了10月底，这些树也开始逐渐变秃，大家走过树底的时候总是会踩到枯叶，发出“嚓”的声音。
于沁一看着近乎光秃秃的树，疑惑地问道。
“没看什么，阿沁，你数学写完了吗？”纪棠被于沁一的声音扯了回来，看了眼时间，见要来不及把作业写完，便只能求助于沁一了。
于沁一把自己包里的卷子翻出来递给了纪棠，也没管她在往外看什么了，自己也开始补起了作业。
纪棠经常会和于沁一在走回教学楼的路上见到躲在路边的队长，她就会喊一声“队长”，然后猫咪就会朝她走来。
第一次于沁一见到的时候还问：“小棠，你怎么知道它叫队长啊？”说完也蹲下来摸了摸队长的下巴。
“之前给队长喂猫粮的时候别人告诉我的。”纪棠停了停正在摸队长的手，笑了笑又继续说，“他说队长的全名叫保安队长，因为它总是守在教学楼前面。”
听了纪棠的话，于沁一笑了起来：“这些学长学姐取名字都好有意思，是不是呀队长？”
纪棠总是能在学校里注意到陆向谦，有时候是在她去办公室路上偶尔往楼下望就能看到，有时候是在她跟于沁一打闹的时候瞥见他模糊的背影……但更多的时候，是纪棠有意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走着陆向谦习惯走的那一条路。
时间过得很快，进入11月，气温也开始降下来了。
临近期中考试，班级里学习的氛围也变得浓厚了起来。
“哎呀，这里电子数怎么配不平啊？许振元你帮我看看。”纪棠拿着自己的化学试卷转头问许振元。
许振元也正在低头写化学试卷，听到纪棠的话便抬头过去看了一眼，直接拿笔在纪棠的试卷上画了起来，说：“啧。这里的硫离子是负二价，你当成了正四价，当然配不平。”
纪棠讪讪地拿回了试卷，轻声嘀咕：“我哪里知道喔，这些电子老是变来变去的，麻烦死了。”
许振元给纪棠指出了她的错误之后没有马上投入自己的作业中，听到纪棠的嘀咕，倒是笑了起来，拿笔拍了拍她的桌子：“你自己记不得化合价还怪人家总是变来变去，你还有没有点道理啊？纪棠？”
“嘁……你不是还总是搞不清楚甲基绿和吡罗红哪个是显示DNA哪个是显示RNA的。”纪棠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许振元笑着耸了耸肩，没有再继续搭话，低头继续开始写自己手中的试卷。
过了一会儿，纪棠见他基本都写得差不多了，便又轻轻把自己的试卷放在了许振元的桌上，指了一道题，问他该怎么做。许振元看了眼纪棠，放下手里的笔，后背往椅背上一靠，将椅子稍微远离了课桌一下，翘起了二郎腿：“刚不是还觉着我甲基绿吡罗红分不清吗？怎么又来问我问题了啊？”
纪棠和许振元同桌了两个月，也慢慢搞明白了他的德行，“那不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小的来解决一下这道难题嘛！”
“嘁……行吧行吧，你就让许大人来教教你这个纪小人！”许振元也就是喜欢和纪棠开玩笑，他摆摆样子就把椅子拉近课桌，看了眼纪棠指着的题目就和她讲了起来。
“……所以说，这里最后再乘一个阿伏伽德罗常数就行了。”说完，就把笔一放，看了眼纪棠，“懂了？”见到纪棠还是皱着眉毛，眼珠子看着试卷上自己随手写下来的草稿，明白了她显然还没有理解。
许振元又只好顺手拿过纪棠放在他们俩中间的草稿本，翻开了新的一页，又给纪棠讲了起来，这一遍结束，纪棠的眉毛也不拧着了，正当她准备把手指向下一题的时候，许振元站了起来：“纪小人，先允许我去趟厕所可以不，马上要上课了。”
然后也没等纪棠说话，就从教室后门溜达着出去了。
纪棠耸耸肩，把试卷拿了回来继续自己死磕了下去，显然靠自己的能力确实是不太行，她剩下的这题还是等到了许振元回来才替自己解答了。
中午纪棠和于沁一又照旧坐在了他们俩经常坐着的位置上。
纪棠很喜欢坐在这里，因为她知道陆向谦他们也会习惯坐在后面两排右边那张桌子上。
纪棠会经常借着和于沁一说话而用余光看着陆向谦，偶尔会将视线移过去，但也只是一瞬，还没有等到陆向谦发现有看向自己的目光时，纪棠就已经将视线转回到了自己面前的于沁一身上。
纪棠会觉得这样很刺激。
她并不会在陆向谦离开食堂的时候就马上跟着他一起离开，但她会选择和陆向谦走相同的路线，很远很远地看着陆向谦和他朋友打闹的背影，不用放进目光里，只是放进余光中，纪棠便很满足了。
期中考试一过，整个班级都松懈了下来。
赵琳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班会课上，她和大家说：“或许你们现在觉得高考里自己很远，但当你们高考完了之后再回头看，自己的高中三年真的很快就结束了。”
“你们现在刚刚结束期中考试，懈怠一阵子是很正常的，这次考试或许你考得很棒，也可能你考得差强人意，但那有怎么样呢？”
“小朋友们，打起精神来好好把接下来的内容学下去！进入高中，我们的目标不就是高考吗？”
说完这段话，底下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赵琳琳见他们都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走到了讲台前。
“今天班会课给你们放一部电影，想自习的可以写作业，想睡觉的也可以睡觉。”
直到听到赵琳琳的这句话，底下才有了一些压低了嗓门的说话声。
 
第4章 偷学
 
4 偷学
这天早上，纪棠喝着牛奶走到了公交站台等车，耳机塞在耳朵里，头低着，眼睛快要闭了起来。
突然感到身边有人走动，纪棠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一双白色板鞋。她还没反应过来，抬头便看到了陆向谦。
纪棠牛奶也不记着喝了，就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陆向谦，耳机里正好播到了一首轻音乐，没有歌词，只有旋律在纪棠耳边唱着。
她看到陆向谦耳朵里也塞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从耳朵里顺着往下消失在了肩膀处。
纪棠又低下头不再往上看，就这样看着陆向谦的鞋子。
她发现陆向谦好像很喜欢白色的鞋子，不论是球鞋还是板鞋。
他不像许振元会穿着花里胡哨的鞋子还在别人面前炫耀，纪棠只觉得许振元那花里胡哨的鞋子实在是太丑了。
纪棠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的黄色帆布鞋，眉头一皱。
纪棠看到陆向谦往前走去，她就抬头看了看，发现是公交车来了。
纪棠就跟在陆向谦身后走上的公交车。
早上驶向学校的车总是会挤满了很多学生，他们在车上有认识的朋友，十几岁的小朋友们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到别人，就在车上热热闹闹地聊起了天。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纪棠和陆向谦一左一右地站着，俩人都戴着耳机望着窗外。
纪棠发现陆向谦走得很快，一向慢悠悠走路的纪棠，也为了能够跟上陆向谦，稍稍加快了步伐。
她跟着陆向谦走到高二楼，余光看着陆向谦进到1班的教室。
接下来几天，纪棠经常能在站台碰到陆向谦。
因为她经常在这天出门的时间出发，这才能让她碰到陆向谦。
而她也经常会穿着白色帆布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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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通知我们去开会。”团支书李依依过来找到纪棠，“陈子悦又被老师叫过去了，学校要搞一个什么调研，每个班要去两个。”
一路上，李依依都在拉着纪棠吐槽：“本来这节自习课我打算睡觉的。这个陈子悦，天天被老师叫过去，害得每次都只能你给他替上，真的气死我了！”
纪棠笑着和她一起骂了几句陈子悦，两人便赶到了小阶梯教室。
这次安排的是三个年级一起，等纪棠和李依依赶到的时候，阶梯教室已经坐了挺多人了。
“都是陈子悦，我找了他那么久，结果来得这么晚。”纪棠听到李依依的嘀咕。
“你们俩那个班的？”坐在阶梯教室第一排的老师问道。
“高一6班的。”纪棠立马回答。
只见老师在纸上划了两下，又对着纪棠她们俩说：“你们两个帮我去催一下高二1班，让他们班快点过来，可能是忘记了。”
纪棠一听就愣住了。
高二1班？
她又抬头向老师确认了一下是不是在让他们俩去叫，得到了老师的确认之后，就拉着李依依出去了。
“什么嘛？要是我们去找了，结果他们已经到了怎么办啊？”李依依一离开阶梯教室就和纪棠说，“那这也太尴尬了吧……”
走到高二楼的时候，李依依就推了推纪棠：“小棠，你去叫吧，我不好意思去。”
纪棠也不好意思，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
纪棠在后门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虽然是自习课，但也没有人从教室里走出来，她只好走到后门窗边。因为正好窗户开着，她就凑近了低声叫了一句：“同学!”
对方本来正在低头写作业，听到声音抬头往窗外看了过来，就看到纪棠憋红了脸站在窗外看着自己。
陆向谦笑了笑，见她没有继续开口，只能问：“有什么事吗？”
纪棠也没有预料到，被自己叫到的人会是陆向谦，一下子脑袋都空了，脸也憋红了说不出话来，直到陆向谦问自己的那句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不再盯着陆向谦看，而是扫了眼教室。
“学校找你们班长和团支书去做一下调研。”说完，又很快地看了一眼陆向谦，见陆向谦仍然看着自己，脸更红了，“在小阶梯教室，现在就要过去。麻烦学长通知一下，谢谢你。”
说完，纪棠也没有再看陆向谦，直接转身去找李依依了。
李依依正站在高二楼拐角等着纪棠，见纪棠红着脸跑过来，也没在意，就对着纪棠说：“嗐，去别的班通知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小棠你别放心上，我们赶紧去小阶梯教室吧。”
说完俩人就一起离开了高二楼。
陆向谦看着纪棠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觉得挺可爱，转头通知了班长和团支书，就又继续回座位写手里的地理试题了。
他认出了刚刚那个女孩是自己经常会在公交车上碰到的女孩，又想起了前一阵子陈淮和自己说：“那个学妹是不是喜欢你啊？”，他低头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就继续投入手中的试题了。
旁边陈淮也注意到了纪棠，等纪棠走了之后，他用眼神示意陆向谦。
在得到陆向谦“别瞎说”的口型后，便撇了撇嘴，也低头做着自己的试卷了。因此他也就错过了陆向谦低头笑了笑摇摇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