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夫证道后我跑路了——程六一
程六一  发于:2022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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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狐听了这话果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思索要不要采纳她的提议。温宁雪见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望向梵音,却见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肃杀的神情,如同那天面对沈决时一样。
  梵音用眼神向她示意,“温姑娘,将你那玉簪收起来吧。你有所不知,这狐族狡猾得很。依我看,他嘴里怕是没一句真话,等他拿到玉簪,第一件事就是将你我挖心掏肺。”

  巨狐轻哧一声,像是心思被看破的羞恼。
  他神色悲悯,连结数个掌印,尽数印在眉心,一朵五色的莲花由眉心缓缓飞出,落到了他的手心。
  “出家之人,不应造过多杀孽,可你不同,你是自找的,怪不得我。”
  他轻启薄唇,吟诵着古老的经文。五色莲花随之绽放出万丈光华,将原本的黑夜映成了白昼。莲身泛起一圈一圈的卍字咒文,散发出阵阵威压。
  “五色幻音莲,你是万佛宗弟子?!”狐妖被那咒文中蕴含的净化之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语气变得慌乱。
  “不错。”梵音一手拖着五色幻音莲,神情淡然。
  狐妖暗道不妙。他原以为只是个散修小白脸,没想到竟是万佛宗的人。能使得出这五色幻音莲,定是内门弟子,这下有些棘手了。但又上下打量了梵音一番,只觉得这小白脸看着年轻,修为无论如何不会超过灵台境,自己未必斗不过他。
  思及此,他呛声道:“你修为定然没到灵台境,也未必能赢过我。不如我卖万佛宗一个面子,只要这小姑娘将皎月鲛珠交给我,我便放你们离开。”
  梵音对温宁雪耳语了几句,示意她躲远一些。
  “我万佛宗,渡一切苦厄,唯有一样不能渡,你可知是什么?”他信步逼近。
  “是什么?”狐妖下意识退后。
  “不渡呆逼!”
  梵音信手一挥,掌心的五色幻音莲幽幽飘向空中,五道光柱降下,将那狐妖笼在其中,动弹不得。卍字咒文流转中化作无数条金色锁链,将那狐妖里里外外包了个严实。
  狐妖发出破碎的嘶吼,死命的挣扎着,扑腾起来的随雪纷纷扬扬。见挣扎不过,又不时的用利齿撕咬着锁链,却使得锁链反向收紧。
  “别白费力气了,没人告诉你这五色幻音莲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妖族的吗?还灵台境,我就算是刚筑基,你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那周身的卍字咒文中蕴含着纯净的净化灵力,用来对付妖族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这招耗费的灵力太大,使用一次需要修养太久,吟唱时间又长,若不是这骚包狐狸不识货,他还真不敢保证能安安稳稳的把这招用出来。
  “臭和尚,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打一架啊!”狐妖自知敌不过,可口中还在叫嚣。
  梵音嘲讽似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说你呆你是真的呆,你见过哪个佛修舞刀弄剑的,我们读书人,从来不碰这些刀刀剑剑的,你可真粗鲁。”
  “你!”
  “我!我怎么?我这就送你一程。”
  七彩佛光从梵音身后显现,熟悉的巨大佛影渐渐清晰,是无量神掌。
  无数只大掌向狐妖劈去,梵音转过身走向温宁雪,头也不回。只听见那狐妖一声惨叫,再没了动静。
 
 
第十七章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梵音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若不是这狐妖咄咄逼人,也不至于枉送了性命,往往生与死之间,就只有一念之差。
  “那狐妖,死了吗?”温宁雪默默的问。
  一击之力,不过须臾之间,那庞然大物一般的巨狐就消失不见,这就是修仙大能的世界吗?
  温宁雪沉默了。
  凡人与修仙者的差距,就像是天上的星斗与地上的尘泥,隔着无比广阔的天地,有自己的轨迹,无法相互触及,就如同她和沈决一样。
  这是第二次,她感受到,她和沈决明明应该分属两个世界,却无端的绑在了一起。
  “八成是死了,不过温姑娘你别害怕,方才我替他超度,念了往生咒,死后他定能投个好胎。”梵音以为她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场面,话语里带了些宽慰。
  温宁雪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木然。狐妖虽死,但自己却依旧无处可去。
  她强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对梵音道谢:“多谢梵音大哥,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
  还没等她说完,梵音一拍脑门,急忙打断她:“哎呀!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温宁雪语塞,这人还是那么不按套路出牌,只是两人虽一见如故,私交却不算深,他这么急吼吼的来找自己,不是为了当日寺里的事儿要来找她们算账的吧。
  梵音看她一脸愧疚,犹豫却不出声,心知她想歪了,笑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寻仇,是想将这东西送你。”
  说着他取下手上戴的玉石手串,伸到温宁雪眼前晃了晃。
  “这,这不是你的法器吗?为何要送给我?无功不受禄,而且还这么贵重,我不能收。”她连连婉拒。
  她去找他解个签,连累他受了皮肉之苦不说,她夫君还将寺里搞得一团乱。虽说最后留了修缮的银子,可始终是给他们添了大麻烦,哪还好意思收人家的礼。
  梵音一脸无所谓的说:“法器这东西,没了可以再寻嘛!万佛宗的秘境里,有的是趁手的法器。”
  这手串跟了他许多年,送出去确实有些肉痛,但想到能去秘境里捞一笔更大的,梵音瞬间就释然了。
  温宁雪还在坚持,沉声道:“我是个凡人,资质不好也无法修仙,这手串给我岂不是暴殄天物。”
  梵音见她如此执拗,只得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正因为你是凡人,我才要将它赠于你。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同你讲,近日你有血光之灾。”
  她错愕了一下,梵音见她一副已然将这事忘到九霄云外的表情,暗想自己今日来对了。
  “这手串是法器,也是护身符。你将它待在身上,日夜不离身,危难之时,它也许能护你平安。”
  梵音这话说的郑重无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让温宁雪有些恍惚。
  她这血光之灾,听起来好像还挺严重的。
  “天下有血光之灾的人那样多,为何你偏要帮我?”
  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经过了刚才狐妖的事情,她难免心里有别的想法。她虽不经常在外走动,却也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就算他是个佛修,出家人慈悲为怀,但一切未免太巧了。
  碰巧在上清寺遇见,碰巧算出她有血光之灾,今日有这样碰巧的搭救。
  梵音见她油盐不进,急脾气一上来,来回踱步:“你还防上我了!我...我...”
  他欲言又止,语不成句,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捶胸顿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邪了。
  温宁雪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说:“我受宗门镇派之宝指引,到上清寺历劫,那日种种,都预示着我的劫难一定与你有关。这几天我辗转难眠,心绪不宁,便意识到,定是那日预见你的血光之灾后,生了执念,这才决定将手串送来给你,希望能护你平安,我也能顺利渡劫。”
  他被沈决下了禁制,与沈决相关的事情一概不能提及,哪怕说出一个字,就会像刚才那样,宛如患了失语之症,口不能言。
  她这夫君心可真是黑,想到这里,看向温宁雪的眼神带了些怜悯。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还好,到时候这手串能护她心魂。九天雷劫之下,她也能一息尚存,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她的命数了。
  温宁雪见梵音一脸坦然的解释了来龙去脉不似有假,一时有些脸热,语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宁雪也不好再推辞,接过佛珠套在了手上,温言道:“那我就承了这份情,多谢梵音大哥了。只是,不知我这血光之灾,究竟是什么来头,连我夫君都护不住我吗?”
  闹别扭归闹别扭,她却很是好奇,沈决的修为高深莫测,有什么血光之灾是他护不住的,还要这样厉害的法宝来保她平安。
  梵音听了这话,心头血简直都要涌出来了。这傻姑娘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竟是全然被蒙在了鼓里,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傻,还是沈决太狗,竟然为了证道突破,利用一个女子的痴心。
  要么怎么说,他讨厌剑修是有原因的。剑修的心跟他们的剑一样,是死物。
  梵音斟酌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你只要记住,这手串日夜不能离身,也别让你那夫君看见。”
  温宁雪愣了一下,问道:“为何?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夫君对我的态度你也知道,免得他误会些什么就更麻烦了,总之你将它放在身上不显眼的位置就好,平时没有灵力驱动的时候它就是个装饰品,你夫君不会察觉的。”
  “我知道了。”
  虽然觉得梵音的表情里透着古怪,但她还是默默记下了这事。不过就是个手串,回去叫银珠帮她缝个小荷包,装进去带着就好了。
  梵音确定她都记住了,这才放心道:“东西也送到了,那我也该走了,外面风大雪大,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有法器护身,妖魔伤不了你的。”
  温宁雪虽然还没想好要不要回那个所谓的家,却还是先准备同梵音告个别。她向面前的人行了个大礼:“今日之恩,宁雪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定百倍相报。”
  梵音笑了笑,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准备辞别,又不经意的瞥见她鬓边那枚玉簪上的皎月鲛珠,皱了皱眉道:“温姑娘头上这支发簪,还是少戴为好,这上头的皎月鲛珠,需要阴气不断滋养,你戴着它,浑身精气都会被它汲取,久而久之有损身体。送你这玉簪之人,也是够粗心的了。”
  温宁雪连梵音的告辞都没听见,脑子里满是他那句“你戴着它,浑身精气都会被它汲取,久而久之有损身体。”
  这句话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温宁雪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窟一般。
  她没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发簪,竟然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送她这玉簪之人,粗心吗?她看未必。
  否则他为何不送给顾吟霜,而是温言软语送给了她。
  “阿宁,这簪子上的鲛珠,是我费尽心力才得来的。它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把它送给你。”
  想起那日的温情,她几欲作呕,真是讽刺啊!
 
 
第十八章 
  温宁雪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这一路脑子昏昏沉沉,直到银珠将从房里取来的披风裹在她身上时,她才半僵硬的回过神来。
  银珠看她这样子,心疼的要命。赶忙扶了她进了正厅,又火急火燎的去灌了个汤婆子来。还好她刚烧了些热水,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怕汤婆子不够暖,她干脆握住了温宁雪的手来帮她取暖,看着自家夫人这可怜模样,不由得又想起了吟霜阁里的那两人,欲言又止。
  ”你们主...沈决回来了吗?“脱口而出的主君二字如鲠在喉,她身子微微发颤,低着头,对着冻的通红的手不住的哈气。
  银珠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游离又开始支支吾吾,似乎想不好应该如何措辞。
  小丫头瞧着是一副藏不住事的模样,温宁雪心知她是想说却不敢说,于是温言道:”你直说吧,没关系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还能有什么比他的夫君一直在谋算她这件事更坏的呢?
  银珠深吸一口气,带了些义愤填膺,得到了许可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主君...主君他去了吟霜阁。“银珠深吸一口气,一狠心一闭眼,答得干脆。
  原本她见着主君一脸凝重,急匆匆的折返回来,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敢多问,却左等右等也没见着夫人的身影,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同几个消息灵通的婆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主君是往吟霜阁去了,闭了院门,也不清楚孤男寡女的是要做什么。
  银珠略微思索了一下,也知道这事里面透着不对劲,便寻了个小厮守在了吟霜阁门口。眼看外头的风雪越来越大,一个扎进院子里不出来,一个夜色渐深还未归,这才决定出去找人。
  没成想,一开院门,就碰见自家夫人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浑身是雪的回来了。
  ”他...什么时辰回来的?“温宁雪的声音微微发抖,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什么时辰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回来的很早,而且脸色不太好,我还想着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回来取,没想到..."银珠支支吾吾,不忍心再往下说。
  温宁雪苦笑,说出的话隐隐带了一丝疲倦:”他瞒我,连你也要瞒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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