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黑茶他飘一会儿——蒋淮琅
蒋淮琅  发于:2022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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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星的手机没电了,她低头捣鼓着开机键,半晌不虞地问:“等通知是什么意思,不是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吗?”


  经此一夜,韩子君看她的眼神又变了,小心翼翼中夹杂着些许兴奋,之前辛星对他的恐吓,鄙视,防备他统统忘了,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大宝贝。


  “公家的钱不好拿,详细调查,层层报告,也许一两周,也许一两个月,也许更长时间也说不定。”


  得意烟消云散,辛星眉头皱紧:“警察还要查我?”


  到了车前,韩子君替她拉开副驾驶:“郭欣底子干净,没什么可怕的,例行公事而已。”


  辛星顿住,转头看他:“我就是郭欣。”


  熬夜熬惯了的韩子君并不憔悴,眼睛黑白分明,在未明天色下显得晶亮清澈,他笑得很温柔,仿佛只是一时失言:“当然,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怕警察调查,该给你的钱一定会给你,只是时间问题。”


  吉普车上路,韩子君瞅了一个红灯空档道:“其实官方悬赏的钱不好挣,在到处都有监控的情况下,仍然有些逃犯不能捉拿归案,有的人会放弃交通工具往深山里躲,有的人会改头换面改名换姓换个地域生活。逃犯总在路上的不多,多的是藏起来了,他切断一切联系,你怎么找到他?就像昨晚,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你同学,她恰好又和通缉犯有关系,你根本不会知道姓高的躲在她家。这种巧事,可一不可二。”


  辛星沉默。


  “对普通人来说,追逃的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为了几万块,你可能要拿出更多时间,体力,金钱,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韩子君扭头看她一眼,“你有这么好的身手,能做的工作很多,想挣钱也太容易了,不如来帮我……”


  “我不会帮你做事。”


  绿灯,车动,韩子君开过两个路口才问:“为什么?”


  因为你专干坏事,最后把自己干进监狱去了,之所以对我感兴趣,还不是想让我帮你干坏事?清晨的霞光多么美丽,平坦的大道多么宽阔,热腾腾的食物多么好吃,崭新的生命多么珍贵,我连抓逃犯都尽量使用了擒拿技巧,不让他们重伤,又怎么会去陪你蹲监狱呢?


  “因为我不喜欢你,”辛星道,“我不帮不喜欢的人做事。”


  韩子君:意思是喜欢我就会帮我做事了?


 


 


16  说胡话叫你名字   越了解法治社会的意义……


  越了解法治社会的意义,越能明白反派处境的“不易”。普天下又不是只有辛星身手好,顾明宣的健身会馆里也有拳师,辛舒然以前的工作单位就是武术学院,专门培养武术人才。可想而知,身怀绝技的人并不罕见,韩子君想雇人做一些需要武力值的事不可能雇不到,但前提是——不违法。


  能做正当合法的工作,谁愿意冒着失去自由的风险去挑衅法律?小说前期韩子君搞过什么标底泄露,税务丑闻,舆论攻击,后期还有升级的窃取商业机密,恐吓绑架勒索,唆使他人行凶等等。


  他就是想为将来一系列犯罪行为找替死鬼。


  知法懂法者不肯与他同流合污,初来乍到的辛星也不肯,虽然刚学了几天规矩还处于摸索状态,可她看过书啊!韩子君身边的喽啰没几个有好下场。


  那日辛星回家以后,对彻夜不归的真实原因只字未提,只道去同学家里过了一夜。郭长海见她平平淡淡的样子,一肚子火气发不出咽不下,整整唠叨了一顿早饭。说她不拿自己的病当回事,万一发作再闯出大祸可怎么办,监护人是要负责任的。另外昨天去检查了她的药瓶,发现近半月来,她竟然没有服药,怪不得医生说病情加重了。她这样不听话,监护人心力交瘁,整个家庭都心力交瘁。


  辛星喝完米粥,放下勺子,道:“第一,抑郁症患者有民事行为能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伤害他人,产后抑郁除外。我打杨天琪的时候神智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报仇,不是发病,这两个概念要分清楚;第二,我二十三岁,是法律上认定的成年公民,作为一个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监护人是不需要,不存在,也不能为我分担任何责任与义务的。”


  郭长海的脸色渐渐难看:“你是病人……”


  辛星起身,眼神如古井般难测深浅,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的一个同学认识省里著名的精神病学专家,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他给我好好看一看到底有病没病。不过很奇怪,自从我不再服药,感觉心情好多了。”


  郭长海的嘴唇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一种极力压抑的纠结矛盾,半晌道:“随你。”


  当然得随她了,她可是有身份证的成年人!


  郭欣的身份证不知塞哪儿去了,派出所那种地方进去就要查验,好在手机相册里有身份证照片。


  之后一段时间,辛星成了两个派出所的常客,市局也去过一趟,杨天琪案,高加辉案,各种补证笔录谈话做了一圈。然而杨天琪还在医院赖着不出,而高加辉的悬赏金她也没能拿到。别问,问就是等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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