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轻描淡写的话下,汤蔓竟然觉得有些愧疚起来,这可真少见,她觉得可能是她的年龄越发大了,于是人变得善良一些的缘故,毕竟以前在床上,她可是没有服务意识的那种人。
于是她说了一句,“你要不要解决一下,我帮你。”
她怕谢立误会,于是又加了一句,“用手。”
不过她的技术也不怎么好就是了。
谢立听到这句话身体好像僵硬了一瞬,汤蔓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正要说话,想不到谢立却突然翻了一个身,突然抱住了她,亲昵地贴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轻轻说了一声。
“别折腾了,我没有那么难受,你早点睡吧,我明天送你去上班。”
汤蔓动了动,还想说什么,谢立却低沉的说了一声,“听话。”
这两个字一下子把她镇住了,汤蔓眨了眨眼,想要反应时,谢立的气息却已经恢复了平静,于是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吧,她好不容易有了服务意识一次,想要服务的人还这么不识好歹,汤蔓也就不坚持了,毕竟,这种时间久了,她的手腕也不舒服,还省了她一番功夫。
不过正在她有些睡意要睡过去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又振动了起来,她和谢立两个人都被吵醒了。
谢立没有摘下眼罩,依旧抱着她,低声询问了一句,“你的手机?”
汤蔓嗯了一声,皱了一下眉,半眯着眼睛从床头把手机摸了过来,却发现并不是来电,而是一堆消息,大约十几条,大多都是照片。
司嘉禾发过来的。
由于发消息太过连续,手机振动起来就像是电话打了过来。
汤蔓看了一张之后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谢立也被她的动作惊醒,朦胧的睡意一下子没了,摘下了眼罩,看向突然坐了起来的汤蔓。
“怎么了?”谢立目光落在汤蔓手中的手机上,他一下子猜到了什么,却还是问道,“谁打过来的电话?”
汤蔓没回话,而是起了身开了灯,从衣柜中找出衣服,一边穿一边打电话过去,不过她打了三通电话后,那端才有人接起了电话,明显还在哭,声音都已经哑了,出不了声了。
只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汤蔓怕刺激到对方,只好温声安慰,知道了司嘉禾现在正在家中后,她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嘉禾,我马上就过去,你不要哭了,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你在原地老实坐着。”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说道,“半小时,我就到,大约是两点钟,我一定到你家,好不好?”
电话那端的司嘉禾抽泣不停,一直不说话,汤蔓一边穿衣服一边等待,也不敢催促,大约一分钟之后,司嘉禾那边才低声嗯了一声,弱弱地,像个小猫一样。
“蔓蔓,那你一定要过来,我就在这边等你。”
汤蔓这才放下心来,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穿了一件长裙和谢立说了一声就准备出门。
这时谢立也从床上起来了,下了床,听到这句话就想要拉住汤蔓。
“发生什么事了?”
汤蔓不愿意说出太过的话,她其实一向知道谢立对司嘉禾的轻视和敌意,于是只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你知道的,嘉禾他生了病,现在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我过去看一下,免得出了什么事。”
她踮起脚亲了一下谢立的嘴角,轻声说道,带着安慰,“你先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一下子就到了。”
谢立看着汤蔓好几秒后,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询问汤蔓一句——你置我于何地,在深夜只是接到了前男友的一个电话,大半夜地就要赶出去。
还有那你现在出去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
同时还有很多的问题在他的心口蔓延,一直到了喉咙间,可他一句话也没有问出来,谢立知道这些问题不能问出来,汤蔓不是一个能容忍下这些质问的人,这些问题一旦问出来,他们之间的脆弱如同一层冰层的关系就会出现裂痕。
他自己也不清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想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汤蔓一个人去。
于是他最终只能做出妥协,装作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你觉得你这样我放心让你一个人过去?”
汤蔓看着对方。
谢立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后送你过去。”
第50章 更何况,司先生不会上赶着当人的mistr……
谢立回了房间, 很快就换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手中拿着车钥匙对着站在门口的汤蔓说,“我换好衣服了, 走吧。”
汤蔓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拿起手机跟在谢立身后向门口走去。
这个点了,整栋楼都很安静, 下面的灯都灭了, 只在他们出电梯的时候亮了一下, 往里面走, 灯光就暗很多。
他们很快上了车,汤蔓坐在副驾驶座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里面风平浪静, 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她看着司嘉禾的消息页面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再发消息过去。
谢立一路上都很沉默,专注地看着挡风玻璃前方,注视着路况。
这时候是凌晨一两点钟,路面上的车辆很少,零星几辆,于是显得异常寂静。
他们很快就到了司嘉禾这边, 车停在老位置,汤蔓下了车, 这边的路灯都已经很旧, 她和谢立说了一声后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就准备下车一个人走进去。
不过,几乎是汤蔓刚下了车, 谢立也跟着下了车,关门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异常的清晰响亮,带来的砰地一声引来了夜中几声来历不明的犬吠声。
汤蔓回过了头看向走向她的谢立,轻轻蹙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远处陷入安静的楼栋,“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谢立停下了脚步,看着汤蔓片刻,还是问出了哪句话,“那你今天晚上还回去休息吗?”
汤蔓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上面,对着谢立还是点了点头,“回去,我大约半个小时后就下来,如果等一下我没下来的话,会给你打一个电话,你就先回去吧,我在附近找一家酒店先将就过一夜。”
谢立安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却在汤蔓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说了一句,“我陪你一起上去。”
在汤蔓的目光下,谢立说道:“汤蔓,我们是未婚夫妻,不要让我成为一个局外人。”
汤蔓看了谢立好一会儿,才转移了自己的视线,“那一起上去吧。”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两点钟了,耽搁不得了,司嘉禾这个人在有时候特别顶真,轴的很,而且现在又生了病,她真怕出了什么事。
谢立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不放,走在汤蔓的身旁。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汤蔓看了谢立一眼,她才上前了一步,主动按了门铃。
几乎是她按门铃的一瞬间,里面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扑在汤蔓的怀抱中,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脸埋在她的颈侧,还在小声抽泣,她似乎还感觉到了湿润的气息。
下意识地,汤蔓一直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
人没事就好。
司嘉禾扑过来的力道不小,让一直绷紧了心神乍一松懈下来的汤蔓没撑住力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幸好是身后站着谢立,扶了她一把才让她没有倒在地上。
不过,这种场面就有些尴尬了,在她意料之中的尴尬。
谢立在提出要跟着她一起上来时,也预想了这样的场面,心中虽然有了一定的预感,可脸色还是有些不好。
他扶着汤蔓胳膊和后腰处的手没有松开,而是把人又带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了一句,“后面就是楼梯,你小心一点。”
他的声音很低,可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司嘉禾还是听见了男人的声音,抽泣的声音不由得一停,抬头顺着出声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就站在面前的谢立,对方目光也正落在他的身上,几乎是他一抬头看过去,两个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谢立的面前带着一种客气而疏离的浅笑,目光在司嘉禾有些泛红的眼睛上略过,说了一句,“司先生,你好。”
司嘉禾抱着汤蔓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汤蔓听到了谢立的这句话,也感受到了司嘉禾的僵硬,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从司嘉禾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司嘉禾的目光还落在面前的谢立身上,其实之前她只知道汤蔓订婚了,可是并不知道是和谁订的婚。
他一直以为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之前的那通电话中男人的声音他听着虽然有些熟悉,但是因为电流也有些失真了,他并没有想到谢立那方去,可是现在谢立以一种这样的姿态站在汤蔓身后,那样亲昵地伸手搀扶着汤蔓的胳膊和后腰,实在是让他不由得多想。
许久以后,他扯了一下嘴角,脸上浮现出笑容,那双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子都似乎被空气蒸发干了,整个人被剥离出来,笑容满面地问道,“谢特助,这么晚了,你怎么跟着蔓蔓一起过来了?”
谢立搀扶着汤蔓的手不动,听到司嘉禾的这句话,他面色不变,视线在男孩的面上打量了一遍,笑了笑,“大半夜的,我的未婚妻突然接到了司先生的电话,她不太放心你,说要过来看一看,我也不太放心我的未婚妻,于是一起跟过来看一看。”
说完这句话,谢立又加了一句,“司先生,身体还好吧?如果有问题,我们现在可以送你去医院。”
司嘉禾定定地看了谢立一会儿,他目光转移,看向一旁的汤蔓,“蔓蔓,你是和他订婚了吗?”
“和这个人订婚了吗?”
司嘉禾的眼中又有了眼泪,他穿着一件宽敞的白T,整个人瘦的像个竹竿了,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一些,脸部却越发精致了一些,哭泣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像是在颤抖。
他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司嘉禾不能理解。
为什么汤蔓会突然和这个人订婚。
他们三年左右的感情,汤蔓和杜和年两年的感情,都没有动摇这个人的不想结婚的决心,他能感觉汤蔓是喜欢他的,至少比喜欢其他人喜欢他,可是这样的喜欢都不足以让汤蔓跟他结婚,反而最后选择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来的人在一起了,有了结婚的想法。
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汤蔓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感受到了谢立放在她手臂和后腰上的力量,看着眼前似乎要崩溃的司嘉禾,一些重话还是不忍心说出口,如果司嘉禾现在没有生病,以她的性子不会如此犹豫的,可司嘉禾现在是个病人,还是个不能接受刺激的情绪化病人。
她勉强地笑了一下,忽略了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嘉禾,你今天怎么没有和贝医生见面?”
司嘉禾不回话,他似乎已经在汤蔓的这个转移话题中感受到了什么,他看着汤蔓,眼泪又落了下来,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落泪,一双明亮的像猫一样的眼睛就这样看着汤蔓,然后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样,光芒在一秒又一秒地消失。
没有人能忍受这种目光,汤蔓当然也忍受不了。
不过,她刚要说话,手臂就被谢立拉动了一下,她整个人被带到了谢立的身后站立,一抬头只能看见谢立的脊背和后颈。
在微黄的灯光下,男人的后颈处有一道显眼的红痕,一眼便可以看出像是指甲挠过一样的痕迹。
一下子,汤蔓就愣在了原地,所有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有时候一段关系的存在总是能起到一定的禁锢作用的。
汤蔓看着谢立的脊背突然有些突兀地想到,她现在好像是被禁锢在这段关系中了。
她可能陷入了百分之五股份的陷阱中,这份陷阱甚至比奶酪的陷阱还可怕。
在汤蔓还有些晃神的功夫,谢立出了声,以一种特别的姿态对着眼眶依旧有些红润的司嘉禾开了口,“司先生,以后有什么事问我就好,我的未婚妻有些问题可能不太好回答。”
“毕竟司先生今晚上的做法实在是不太令我欣赏,而蔓蔓又是一个心软的人。”
“这样的威胁做出一次也就罢了。”谢立笑了笑,说道,“我相信司先生也知道,我未婚妻这个人的性格,她不会上第二次当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就让人厌烦了。”
说完这句话,谢立目光又在司嘉禾身上扫了一圈,“而且目前看来,司先生除了瘦削了一些身体还算康健,应该没什么事,现在夜也深了,实在是不适合我们二人再留下去,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以后有事,司先生直接联系我就行,没必要大半夜地再联系我的未婚妻。”
“毕竟,我们二人现在已经订了婚。”说出这句话,谢立另一只手动了一动,司嘉禾一垂头就看见了一男一女食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