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两言三拍
两言三拍  发于:2022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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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展中人并不是很多,里面十分安静,这次画展并非对外开放,而是只有拿到邀请函的人才能进来,也是为了杜绝一些外来的媒体和非为欣赏画作而来的人。
  汤蔓觉得她自己也并不是纯粹的爱画之人,她看不出和名堂,只全程跟在司嘉禾身旁。
  这些话大多都是人物油彩,还有一些星空图,不过星空图大多都是于老早期之作,后来渐渐都变成了人物画。
  其中一副人物画汤蔓很喜欢。
  这副画挂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并非那么引人注目,可是她在上楼梯的那一刹那就瞥见了,她相信应该有很多人喜欢这副画。
  画很简单。
  远处群山,穿梭在山沟之中的沥青公路上一个杵着两根拐杖的人,分辨不出性别,一只腿被高位截止,悬在空中,走的艰难,嘴中却叼着一根烟。
  扑面而来的沧桑感。
  而且画这副画时的视角也很奇怪,好像通过一个框在看外面的世界,那个杵着拐杖的人影似乎也在远远而去,最后的目光只能放在远处的连绵青山上。
  司嘉禾也注意到了那幅画,他带着汤蔓走了过去,才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这是于老中年所作的一幅画,很少被拿出来展览,听说被一位私人收藏家收藏了,这次是为了让于老的画作尽可能完美的展览一次,才勉强答应拿了出来。”
  汤蔓沉默不语地看着画上的那个人,一种不分性别的沧桑感是她最喜欢这副画作的原因。
  在远处青山的映照下,那么蹒跚走在公路的上的人好像也显得那么渺小。
  她很喜欢这副画,甚至有想要买下来的冲动。
  不过,这显然不太可能。
  画展上的画并不便宜,有不少都达到了拍卖级别,更别提这副被私人收藏夹收藏的画作。
  不过汤蔓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
  是一个老头。
  身边没有其他人。
  这个老头身材消瘦,手机也杵着一根拐杖,穿着一身休闲服,头发大多都白了,有些不修边幅地颓废感。
  司嘉禾也看见了,他有些激动地叫了一声,“于老。”
  老头对着司嘉禾温和地笑了一下,目光在年轻男女身上轻轻掠过,感叹道,“这幅画说起来还是我十多年前画的。”
  想不到已经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满意的一幅画了。
  大多数画家落笔时都讲究灵感,所以才有缪斯女神这个说法。
  年轻的画家从情欲、激烈的探险、漫无目的的徘徊中寻找刺激,寻找灵感,可是一瞬间的悸动总是那么的少,有些人穷尽一生都陷在一个达不到的境界下。
  于是在历史长河中能惊艳人心的作品也就那么几幅,不多不少,在不讲究技巧之下,一眼冲击人内心的画作也就在一手指之数。
  司嘉禾和这个老头聊了起来,汤蔓在旁边听着,有时候关于艺术的讨论是很有意思的。
  她之前去过美国的一位富商家中,那时候她还很小,看见富商家中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画,就像小孩涂鸦一样,寥寥几笔映在白纸上,她当时不懂,问了一句,却被告知那幅画价值百万,是一位名人所作。
  那时的她无法理解。
  在她看来,那几笔毫无价值,任何一个小孩的涂鸦都会比那几笔认真。
  所以,那位富商也绝对不是为了那幅画的意义而收藏它,事实上,那幅画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位富商只是觉得那幅画是名人所作,值钱而已。
  司嘉禾和于老聊了几句,就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位年轻人,对方目光在汤蔓身上瞥过,继而落在了司嘉禾身上。跟两人打过招呼后,才低声在于老耳旁说了一句话。
  不过片刻,几个人就走了,画前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司嘉禾却突然握住了汤蔓的手,对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神,司嘉禾笑了笑,一双眼睛明亮,说出了一句话,“蔓蔓,你就是我的缪斯。”
  汤蔓则看着面前画上的群山,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如果我是你的缪斯,那么嘉禾你就是我的阿波罗。”
  缪斯是希腊女神,传说有九位,个个能歌善舞,却十分多情,她们都与太阳之神阿波罗相爱,因此阿波罗也被称为缪斯哥特斯,意为缪斯的领袖。
  缪斯可以有多个,可阿波罗却只有一个。
  可是现实中,却是阿波罗情根深种,爱意不一,缪斯却仿佛扮演了神话中阿波罗的角色,成为了缪斯哥特斯。
  司嘉禾显然也知道这个典故,大多艺术生都是足够浪漫的,当然也是多情的甚至滥情,可是司嘉禾却并不是如此,他只生了一颗心,那颗心里面已经长出了一颗新的种子。
  他握着汤蔓的手,眼中的笑意渐渐晕染开来,像小雨到来之前,湖面被一滴雨水嘀嗒而掀起的一圈涟漪。
  慢慢地,晕染开来,晕染开来。
  汤蔓摸了摸司嘉禾的耳侧,她有些意动,可是却没有在公众场合做出亲密举动的爱好,于是在司嘉禾耳侧低声说了一句,“看完了一起去我家吧。”
  司嘉禾点了点头,被汤蔓抚摸的耳侧也微微红了起来。
  两个人又在美术馆中呆了片刻,就下了楼,刚好看见围着于老的一些人,凑在一起似乎正在拍照。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凑上去,而是携手一起走出了画展。
  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天色朦胧下来,不过片刻就黑了大半,人走在外面只能看见一个勉强的轮廓。
  司嘉禾来了她家几次,在冰箱里面塞满了东西,像一个过冬的松鼠一样,客厅里很快就放了一些属于对方的小东西,不过司嘉禾在这边过夜却很少,这是汤蔓的习惯在作祟,要不是两个人曾经在一起两年过,司嘉禾连房门都进不来,不过就算过夜,两个人也基本上是分房睡。
  这主要是司嘉禾要求,他晚上睡眠不好,容易惊醒,特别是在凌晨三四点时,睡意全无,免不了会把汤蔓吵醒。
  汤蔓开着车停在了公寓楼下,她才想起来家中的某样安全措施用完了,于是让司嘉禾去对面的便利店去买一盒。
  司嘉禾下了车,她坐在车上等,放在置物盒中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上面没有显示备注,是一串本地号码。
  起初,她还以为是打错了电话,于是没有接,等了一会儿,手机铃声不断,她只好接了电话。
  那边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汤蔓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询问了一遍,“喂,请问是谁?”
  那边依旧没有出声,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
  汤蔓皱着眉又问了一句,电话那头还是不出声,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挂了电话。
  司嘉禾这时也跑了过来,脸上还有些红晕,他不太好意思,以前这些基本上都是汤蔓直接备好,他很少去买这个东西,而且现在网络也很发达,在网上购物也很方便,他还是不太习惯去便利店买这东西被让人打量的目光。
  他上了车,还有些低喘,把手中的盒子递给汤蔓。
  弄地她哭笑不得,“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车中的灯没有开,只能看见表盘上的一些亮点。
  汤蔓拿过安全/套,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才俯身去看司嘉禾的面庞,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烫?
  她打趣对方笑:“你刚才出来这么快,尺寸有没有买准啊?别看错了啊。”
  像个兔子一样,就突然从便利店门口窜了出来,埋着头一样往这边跑,不知道地还以为是干什么坏事的。
  怎么过了两年,在这方面还这么单纯。
  汤蔓抵着司嘉禾的头笑个不停,然后就被男孩气急地按在了椅背上,湿润的唇贴在了她的嘴角上,带着摸不着头脑的恼怒和急促。
  汤蔓的笑闷声发出来,带动整个人都在震动,她摸了摸司嘉禾后颈的那块凸起骨头,还是忍不住说,“嘉禾啊,你怎么每次都像第一次一样。”
  司嘉禾这下真恼了,咬了汤蔓嘴角一下,让她发出嘶地一声。
  司嘉禾恶狠狠地说:“你才第一次,永远第一次。”
  他觉得汤蔓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的技术不好,忍不住气急了,然后眼睛就又红了,完全是忍不住的生理反应,心里委屈占据了大多数,情绪忍不住低沉下来。
  汤蔓却是装作求饶笑着说道:“那还是算了。”
  女人的第一次有一次就行了,那真不是啥美好的经历,不过大多第一次都是带着青涩的触动和探索,一切先前的行为都是美好的,可是到达的终点却不是很美好。
  她摸了摸司嘉禾的后颈,正想说话,放在一旁的手机又振动起来,声音不停,亮光也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司嘉禾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串号码,不认识,不是他熟悉的号码。
  汤蔓也看见了,皱了皱眉,拍了拍司嘉禾的脊背,让对方起来,别压在她身上,这车上的驾驶座位置就这么小,这个人还能探过来大半个身体贴着她也不觉得难受。
  司嘉禾哼哼一下,却不肯动,贴在汤蔓耳侧,询问,“你不接电话?”
  汤蔓皱了一下眉,瞥了一眼还在振动的手机,“估计是打错了,我刚才接了那边也没有人说话。”
  司嘉禾在夜中的眼睛眨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突然地就对这通不知来人的来电充满了敌意,笑着用脸在汤蔓的颈项拱了拱,也说道,“那就不接,可能是一些骚扰电话。”
  汤蔓也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大学时手机号码就泄露过一次,有不少人打电话过来找她,想要约她一起出去玩,话里话外都是追求之意,可是那时的汤蔓只感觉到了冒犯,浓重的冒犯之意,后来换了手机号码才消停下来。

  置物盒中的手机终于消停下来,亮光也逐渐熄灭,汤蔓看着黑暗中司嘉禾那双明亮的眼睛,笑了笑,在对方嘴角亲了一下,正准备说话下车,突然有强烈的灯光从远处照射进来。
  她的眼睛一下子被刺激到了,连忙闭了一下眼,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好像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她心里一惊,正要睁开眼睛,她被司嘉禾抱在怀中,却听见车好像又猛地停了下来,急促的刹车响起,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刺耳的齐鸣声。
  灯光熄灭下来,她睁开眼这才发现对面停着一辆车,而且车牌她也很熟悉。
  远光灯关上了。车子停在了近在咫尺的范围内。
  在这个距离她可以看见对面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隐隐约约还有闪烁的火星子,看着像是烟头,她也不太确定,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杜和年这个人可从来不抽烟。
  不仅不抽烟,而且还不准她抽。
  男人的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像是恶狠狠的一匹孤狼。
  只是这匹孤狼,只是几日不见,好像颓废了许多。
 
 
第29章 见不得人的阴沟老鼠,所以谁翻船了   “……
  一个温和的人变成孤狼是何模样。
  汤蔓以前没见过, 不过现在,可算是见到了。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 就像是被一种粘腻的东西吸附后,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对面那辆车的车灯依旧开着, 虽然不是远光灯,可开久了依旧刺眼的很, 汤蔓眯着眼又拍了一下司嘉禾的脊背, 让对方起来, 可是司嘉禾突然就轴起来了, 脸埋在她脖子处就是不肯动弹,一双手死死地抱着她。
  说实话,这真是她有史以来遇见的最大的场面了, 关键是对面就是走在车上的杜和年, 车都还没熄火呢,她就怕把对方惹急了,那个男人一脚踩着油门,直接就撞了过来。
  在僵持中,汤蔓看见对面的灯光闪烁了几下,车门被推开,杜和年走了下来, 手间的那抹星火熄灭后被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篓中。
  不过几天不见,这个人颓废了很多, 也似乎消瘦了许多, 但比之以往多了一股气质,汤蔓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 杜和年也是好看的,不过她坐在车上,还有些尴尬。
  主要是被前男友看见了自己和前前男友兼现任男友的亲热,她一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窘迫的事,于是咳嗽了一声,准备对走过来的杜和年寒暄一两句,结果就被对方的动作止住了话头。
  男人面色还算如常,可是嘴唇的青色的胡渣让她一惊,那双眼睛中像是一片隐藏着波涛骇浪的海,平静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掀起万丈巨浪,温和的眉眼下凝了一层寒冰冷箭。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
  杜和年的目光掠过汤蔓,最终落在司嘉禾的身上,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真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动作。汤蔓在这慌乱的时候依旧有心思胡思乱想。
  她也应该早就想到杜和年这人骨子里的偏执。
  “下来。”杜和年对着车内的人道。
  汤蔓以为男人是对自己讲的,不由推搡了一下司嘉禾,准备下车,抬眼却发现杜和年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趴在她身上的司嘉禾身上。
  汤蔓动作停住。
  得了,这火力明显不在她身上。
  她以前交往过一些男朋友,还亲眼目睹了杨女士的诸多前男友现男友会面场面,早已经有了一些经验,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杜和年看见有些尴尬,但还算的上应对如常,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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