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晓回了一个“要低调”的表情。
Jimy:“你也算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人了,听说后来还有其他签约的评香师也提出与你一样的要求,我们老板都没答应,你猜我们老板岑总当时怎么说的?”
跟Jimy认识时间久了,宁清晓也听到了不少公司的八卦。
她犹豫了下,问:“怎么说的?”
“老板说:等你什么时候有和她一样的资本再来和我谈条件。”
“当时我们内部群这句话都传遍了,根本没想到看起来温雅柔和的岑总能这么毫不留情的拒绝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据在场人士描述,那位可爱小女生当时咬着唇的模样谁见谁犹怜。”
和岑晔相处久了,他轻慢傲然的一面宁清晓也见过不少,并未感到惊讶,只是视线久久停留在“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几个字眼上……
她心不在焉的回复了一句:是吗?
没再仔细看Jimy又发的什么内容,也不知是什么作祟,鬼使神差的:
宁清晓又敲下了一行字:
“你们公司的评香师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吗?评香师也要岑总亲自面试吗?”
前面那句话是炮灰,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
在这个行业久了,宁清晓怎么会不知道香水师的阅历和年龄代表着什么,一个大型的国际香水企业,自然不会在关键的香水师上出问题。
不用Jimy多说,宁清晓也知道,在香水博主里面她这个年龄算是普遍,但是在一个国际企业中的调香师普遍的招聘年龄是30—50岁。
这也是当初Volel愿意签约她为评香师宁清晓为什么会意外和犹豫的原因。
Jimy倒是说的中肯:“那是因为Volel在签你之前已经下了十足十的功夫,确定你对香水知识掌握的较好甚至不亚于我们调香师,你是从百位知名大V香水博主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再加上我们几位调香师的一律推荐,Volel当然会选你。”
“其他的一些想浑水摸鱼的Volel自然不会录用,除了每年要固定引入一批年轻的鲜活力量,开发创新,我们老一批的研发团队里哪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
她毫不谦虚的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算一个。”
年龄只是普遍,但也不缺乏例外。
与宁清晓一样,Jimy是在一众出色调香师中脱颖而出的唯一一位年轻调香师,她的天赋和经验使得Volel破格录取。
“至于你说的岑总亲自面试,更不可能了,除非你特别优秀,我当时进Volel是岑总主动联系我的,不过不是这个岑总,是以前的岑总,现在岑总的哥哥。”
“哦,对了,”Jimy又想起她来,“让你进Volel做评香师是现在的岑总亲自吩咐的,岑总很看重你的才华的。”
她说着又往八卦的方向上偏了:“要不是岑总快结婚了我还真以为岑总对你不一般,不过你两人一个快结婚,一个都结完婚了,优秀的人果然都被提前预定了。”
宁清晓:“结完婚?”
Jimy:“对啊,我记得你有一次直播不是提到你老公了吗?”
误打误撞的意外,都快忘了这茬。
“不过我们老板真的很优秀的,”Jimy还算个小迷妹,“我们公司的前后两位岑总都是清隽精致型的外貌,温文尔雅,雅人深致,待人待物都是彬彬有礼,温和周全的态度。”
“别说我们公司,就是外面也有不少的女生故意接近,就刚才说的这位二十多岁的小女生,听说就是跟岑家有点关系,我们岑总是给她父母个面子才亲自面试。”
谁曾想,最后还是自己作死了。
宁清晓不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乱七八糟,有些恍神的回复着:“原来这样啊。”
床上还放着刚送来的婚宴礼服,有白色,红色、粉色的长款礼服,还有白色的月笼沙苏绣中式旗袍,一旁的平板微信上岑晔刚给她发了几张婚纱的图片。
婚纱是年前就让人在国外设计订做的,一套是金丝绣线的龙凤褂,上半身是对肩窄袖褂子,下半身是一件直筒长裙,金丝银线绣的越多,便越看不出红色的底色。
另一件是西式的水晶亮片婚纱,没有任何的绑带设计,也缩减了蓬松感,裙摆刚刚及地,布料绣用的全是金属蕾丝,水晶花样一直蔓延至拖地的头纱尾,在灯光映照下,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她瞥了几眼,兴致缺缺的又转回手机屏幕。
Jimy今天难得这么长的空闲时间,接连又发了几条消息:
“不过我们岑总的未婚妻我们还没见过,除了上次她陪岑总逛门店见过照片上模糊的一面,我们在公司里都没人见过,她也没来过公司。”
“听说也是位世家小姐,去年刚回国,唉,这种大家族里牺牲自己幸福的联姻也真的是身不由己。”
“突然有点心疼我们岑总。”
要挑选婚纱的那点心思彻底没了。
为什么不心疼心疼她呢?
谁说公司里没人见过她了?邓尧明明就见过!
莫名其妙背上了黑锅的岑晔哪知道他手下的人正跟自己未婚妻聊着自己,电话打过去突然听到“干嘛”两个字察觉不对,拿下来看了眼:“宁清晓?”
宁清晓闭了闭眼,调整了下语气:“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文件放在了家里,你在家的话我现在让邓尧回去取。”
听听这是要心疼、同情的人吗?
“我在家,你……”宁清晓话音一顿,触及到刚刚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她起身,“你文件在书房吧,我在家也没事,不用让邓尧回来取了,我出门去一趟公司。”
挂了电话岑晔蹙眉又看了看手机,总觉得宁清晓今日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了?没在家?”黎骏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姿态透着点熟稔的浪荡,“我今天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啊,这文件要不在那你别说是我的原因了啊。”
他捋起桌子上的一沓文件拍了拍:“房产证我都带来了啊,你这买家准备的不齐全啊?”
岑晔薄薄的眼皮轻掀,短促的笑了下:“你也可以先走,东西留下就行。”
“哎,你这人,过河拆桥啊。”黎骏摸了根烟,刚掏出打火机要点燃就又被制止了,“出了公司再抽。”
岑晔指着门外,眸色清冽:“Volel禁止抽烟。”
这他妈???
得得得,黎骏扔了烟,气的牙痒痒:“一个你,一个宁清昀,我一见你两简直比喝凉水塞牙还倒霉,来见你之前又要换衣服又要把烟味消的干干净净,我见我爹妈都没这么用心!”
这待遇,岑晔识趣的感激:“你下部电影,我可以做投资方。”
原本还在“连连不断”的吐槽叨叨,乍听到这话黎骏立马换了刚才的“悲愤”:“你放心,岑总,以后我再来见你必会前三日就沐浴更衣,斋饭念佛,保证虔心至诚。”
岑晔正看着给宁清晓发过去的婚纱图片,对他这不着调的话连腔都懒得搭理。
“你放心啊,这房子我这段时间绝没带人去打扰过,里面一直有专人打理,自从上次你下了命令后我这日日都用白松香熏染,里面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味道都被散的一干二净。”
上次拍卖会时一边是宁清昀一边是岑晔,两人难得同时都打了招呼,就让他确保会场和屋内不要出现浓重的烟味。
这当时可是真难为到黎骏了,宁清晓那丫头的鼻子有多金贵他不是不知道,消除烟味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可关键他得用什么香来掩盖这其他宾客身上的烟草味。
要来这么多人,他哪能保证人家身上不沾染个一星半点的。
一想到岑晔在这事上的细致程度,黎骏就是真的佩服:“也幸亏你身上的白松香她闻惯了,那天的主调又全是白松香,我再加点其他花果香氛,才轻而易举的掩盖了其他复杂的味道。”
白松香与乳香混合,本就是香水中的定香剂。
摇头轻“啧”两声,黎骏大摇大摆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要不是因为你媳妇我那天玻璃屋顶上能那么低调的用秋日浆果做装饰散味道?”
“那你打算用什么?”岑晔敛眉看他。
“肯定得用点能闪瞎眼的东西啊,”黎骏嘚瑟的分享,“我最近刚得了一款绝品,钻石象棋,那玩意上面布满了黑色和白色的小钻,底面还加了点宝石,是真的亮眼。”
“你说我当时要把那玩意放在玻璃顶上,大家还有心情看拍卖吗?”
岑晔面无表情的瞅他一眼,起身不再听他废话,“黑暗”系列重新上市一周后的市场会议他必须得参加。
偏黎骏追着他不放:“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赞同我的观点?”
岑晔慢条斯理的戴上腕表,淡然又无情的回了句:“嗯,大家是没心情看拍卖了。”
“都去看黎总跟着大风追象棋了。”
第31章 “岑晔要跟我结婚,你有……
邓尧得了指示, 一直等在公司外。
“宁小姐,岑总让我先带你去办公室。”他让人接了车钥匙去停车子,又带着人上楼。
岑晔的办公室在最高层36楼, 这一层除了重要的高层办公就是岑晔办公室对面的秘书室。
邓尧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秘书正拦着一位要进去的女生:“抱歉,赵小姐, 岑总正在开会, 麻烦你到会议室等候。”
赵琪何时被人这么下过面子,红唇轻挑:“你去跟你们岑总说一声, 他会让我进的。”
她环手而立, 自信高傲。
还没靠近, 刺鼻的烟草味袭卷了周身, 宁清晓立马捂着鼻子后退,鼻尖又酸又涩。
“宁小姐?”
嗅到空气中浓烈的烟味, 邓尧变了脸, 坏了。
他立即上前问秘书怎么回事。
“赵小姐说是约了岑总见面,但她现在要进岑总的办公室等候。”
赵琪,是上次那位和岑家打了招呼要进公司的评香师, 岑总亲自面试不过关的人。
也难怪秘书难办,这面子还不好直接拂。
他让秘书先去照看宁清晓又周全的劝说:“抱歉, 赵小姐,岑总现在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大概还要十五分钟结束, 我让人先带您去会客室等候。”
“为什么要去会客室?”赵琪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下那边秘书正恭敬招待的女生,示意旁边的办公室,“我不能进他办公室等吗?”
她能和那些来见面的外客一样吗?
但邓尧却是不松口:“抱歉,赵小姐。”
这助理是一直跟在岑晔身边的人,赵琪刚刚也耍了脾气, 这会也不好再继续闹下去,端着架子:“那带我去会客室吧。”
宁清晓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泪在这人路过她身边时又齐刷刷的全冒出来了,因为许久没闻到烟草混合着浓烈香水这么刺激的味道,她捂着鼻子和嘴巴生理性的打了个“喷嚏”。
邓尧可一秒都不敢耽搁了:“宁小姐,您先进去。”
“等会。”去而复返的赵琪这下是真不高兴了,“怎么,邓助理这是故意的?”
她下巴高抬,视线轻蔑的从宁清晓猩红的眼角扫过:“凭什么她就能进我不能进?”
偏这女人还拦了门,宁清晓想进办公室隔开这味道都难,面对面被她熏了个满身,水汪汪的眼泪哗哗直流。
MD,岑晔这见的都是什么疯子客户。
她紧紧捂住下半张脸,也顾不得这会的狼狈,直往后退:“邓尧,你,你先带我换个地方。”
赵琪更加得寸进尺:“不是谁哭谁就有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忍,忍,忍。
宁清晓难受的咬了下牙齿,看在她是岑晔顾客的份上没跟她计较。
邓尧这会哪还顾得了这位什么跟岑家打了招呼的人,让另外几个秘书赶紧清新空气又过去领着宁清晓往另一个方向。
“你们这什么意思啊?”赵琪觉得他们这就是故意的,气的尖锐着声音。
先是挡着不让她进,这会又是清新空气又是赶人的这是嫌弃她?
本来这些秘书和助理对后来的宁清晓更尊敬,她就已经不爽快了,这会那女人又是捂着鼻子后退又是见她哭的,好像她有什么瘟疫不能见人似的。
明明她爸和岑叔是好朋友,她小时候还时不时的到文阿姨家做客,上次就连面试也是岑晔亲自面试她的。
赵琪习惯了别人以她为中心的奉承,突然在这里被一群秘书助理下了面子心里自然窝火,便继续撒气到宁清晓身上:“为什么她就能特殊化,她难道跟你们岑总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