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不能间隔太长时间,所以苏芩成婚那会只有苏雯一人回来,等苏蕴成婚,那陈姑爷才赶来的。
苏蕴本想去主母那处请安,但下人说几位姑娘,还有主母和大娘子都在老太太的院子中,她也转而去了老太太的院中。
老太太年岁已高,如今腿脚不大利索了,也不大记事了,但依旧是个慈祥的老太太。
哪怕不大认得孙女的排行,但见到一大群人在自己的厅子中坐着,老太太还是很高兴的,脸上笑眯眯的。
笑呵呵的错把这个姑娘喊成那个姑娘,把大家都逗乐得不行。
对上苏长清的妻子沈氏,老太太道:“我呀绝对不会认错你的,长清媳妇。”
三姑娘笑道:“就嫂嫂一个人大着肚子呢,祖母怎么可能认错?”
苏蕴的目光落在了嫂嫂的肚子上边,六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显怀了。
除却她与顾时行,没人能十分确定那肚子里边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与顾时行都知道,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唇红齿白,还会软糯的喊一声六姑姑,极为讨人喜欢。
与顾时行同为夫妻四年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说起来也有些遗憾。不过也不是她和他的身体有问题,症结在于他们同房的次数少,且顾时行都发泄出来的次数也少。
苏蕴看着嫂嫂隆起的腹部,也有了要孩子的心思,但也不是现在,起码等她这身子的年岁再大个一两岁再说。
在老太太的厅中说了好一会话,老太太逐渐乏了,主母便让他们姊妹出去聊一聊。
主母特地嘱咐过了小女儿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闹黑脸。
苏语嫣敷衍的“哦”了一声,但还是与姊妹几个出了门。
苏三姑娘成婚也有两年了,也不与那些才新婚的妹妹凑到一块,免得她们一堆问题问东问西的,她也就陪着嫂嫂了。
而苏雯也知那三个妹妹不会搭理她,她也就没有自讨无趣,也陪着嫂嫂。
唯有没有出嫁的七姑娘,哪一边都不想去,也就待在了主母的身旁。
苏蕴与苏芩走在苏语嫣的身后,不明所以的相互看了一眼。
以苏语嫣的性子,定不会与她们走到一块的,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眼中都有疑惑,也都相互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走在前头的苏语嫣不耐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她们:“你们怎就这么磨叽,不过就是几步路,怎就走得这么慢?”
苏蕴与苏芩也只好无奈的跟上她的脚步。
到了后院的亭子,苏语嫣直接把自己和苏蕴,还有苏芩的婢女挥出亭子外边。
苏蕴对着初意和两个丫头点了点头,她们这才退了出去。
苏语嫣站在亭子上,皱着眉头摆手:“再远点。”
那些个婢女只好再退得远一些。
等她们退得差不多了,苏语嫣才转而回了亭子,坐到了苏蕴的对面。
苏语嫣目光在两个妹妹的脸上徘徊了几遍,苏蕴抓不准她想做什么,也就直接问了:“四姐姐想说什么?”
苏语嫣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道:“你才成婚第三日,问你定然也没什么用。”说着又看向了苏芩,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问你,那种事是几乎每天都要做的吗?”
苏芩有些不明所以,呐呐地问:“哪种事?”
苏语嫣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然后看了眼亭子外边。
苏蕴虽成婚多年,经验也不是很足,可看到苏语嫣的表情,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许是有些心虚,苏语嫣压低声音道:“就是那种事。”
苏芩还是一脸懵。
苏蕴索性也就附耳到苏芩的耳边说了。
听了苏蕴的话,苏芩嘴巴微张,随而惊愕地看向苏语嫣。
苏芩咽了咽口水后,干巴巴地问:“四姐姐怎就不去问二姐姐和三姐姐?就是母亲也是可以的呀。”
苏语嫣反驳道:“我也是要脸的,怎可能为了这事去问姐姐和母亲。”
苏蕴哑然:“那四姐姐为何要问我们?”
苏语嫣抬起下颌,轻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的道:“你们年纪比我小,我又比你早成婚,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蕴与苏芩也不知怎么反驳她这话。
静了一会之后,苏语嫣看着苏芩:“你们夫妻两人是每日都做,还是隔日做?”
苏芩看了眼苏语嫣,又不自在的看了眼苏蕴,随而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也、也没有每天都那个,就隔个几日一回。”
苏语嫣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随而一拍桌子,怒道:“我就知道他是诓我的!他这黑心肝的王八羔子!”
越想越气,便径自站了起来,道:“我现在就去寻他!”
说着便走出了亭子,徒留苏蕴苏芩。
二人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挪开了目光,似乎都觉得亭子里闷热得厉害,都不约而同的扇着扇子去热。
好一会后,苏芩才小声念道:“四姐夫让人觉着就是那种如沐春风的君子,可竟不知还是不知节制的。”
苏蕴也是尴尬地笑了笑,没那厚脸皮继续唠嗑别人夫妻的闺房\之乐。
可不大认同苏芩的话,那四姐夫,怎么看都是明面笑着,但实际心底是多有算计的人。
虽是如此,但苏蕴又觉得比那人面兽心的大皇子好上许多,至于会不会使下作的手段,苏蕴不清楚,但起码不会是那种会因妾室而冷落发妻的人。
明面上苏语嫣与她夫婿虽然看着没有蜜里调油的恩爱,但也可依着两人的言行举止,还有苏语嫣方才那些话,猜测得出来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很好。
*
前院。
翁婿,还有父子之间也聊得差不多了,倒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苏尚书也就先行带着小儿子离去,让几个成了婚的年轻人坐在一块聊些朝中的事。
顾时行素来话少,也就面色浅淡的饮着茶水。
聊到齐君谨的官职时,顾时行放下了杯盏,淡淡地道:“太子明年开春要南巡,如今还需寻几个随行官员。”
说到这,看向苏雯丈夫,平静道:“二姐夫才升到金都,尚未站稳脚跟,不宜随行。”说着又看向了齐君谨,开了口:“四姐夫如今倒是合适,若是愿意,我便向太子殿下举荐。”
齐君谨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起了身,丝毫没有那种虚伪推辞的做派,朝着顾时行就是一揖:“多谢妹夫提携。”
“且先莫要急着谢,只是举荐,未必能成。”顾时行神色浅淡道。
顾时行虽然这么说,但都知道若是他提的,必然能成。
陈姑爷也没说什么,毕竟那顾时行说得也是实话。他才升到金都,还未任职,若是此时真的强求随行,恐怕会树大招风,先站稳脚跟才是主要的。
苏长清看了眼顾时行,心思微转。
这时苏语嫣到了亭子外边,福了福身,然后朝着自己的夫婿望去:“夫君你且出来一下。”
?
骄纵归骄纵,但在娘家人的面前,苏语嫣还是给足了自己夫婿面子。
齐君谨道了声失陪,随即便出了亭子。
顾时行也顺道起了身:“我去寻我娘子。”
苏长清揶揄:“果然,新婚就是不一样。”揶揄之后也起了身:“我也要去看看我娘子。”
几人一同出了厅子,陈家姑爷道:“我且去方便一下,一会再过去。”
苏长清也就与顾时行一同前去老太太的院子。
巷中,苏长清问:“你向来不大爱管闲事,怎么就忽然提携四妹夫了?”
顾时行坦然道:“他有能力也就给他一个机会,能不能往上走,也就只能看他自己。”
苏长清笑道:“你又不了解四妹夫,怎就知道他有没有能力?再说他现在可是闲职。”
顾时行脚步一顿,看向他:“若真的只是个池中物,你父亲母亲肯让你妹妹嫁给他?”
苏长清“噗嗤”一声笑:“你倒是看得明白。”
复而走了一会后,顾时行忽然低声道:“大前日,我与你六妹妹进宫请安,遇上了大皇子。”
苏长清面色一沉:“他后面该不会再继续耍阴招吧?”
顾时行面色冷然,继续低声道:“所以只有让太子殿下的根基更加的稳固才是上策。”
谁都不知道当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何时退位,有可能是几年后,也有可能是十几年后。
十几年后,很容易让偏弱势的强盛起来,也可以让原本强势的弱势下来。
若是最后一方得势,那另一方为首的和底下的人都会一败涂地,恐不会有一朝好日子过。
苏长清忽然疑惑:“以前你虽也上进,可也没有现在上进得这么的明显。你如此上进,可是受什么打击了?”
顾时行略一思索后,才回:“约莫是因有家要顾了。”
苏长清哑然失笑。
在院中遇上了五妹妹和六妹妹,苏长清才没继续打趣顾时行。
苏蕴与顾时行在苏府用了回门宴之后,约莫申时才离开的。
“娘子,方才夫人派人送来了几张帖子,说是到时娘子要一同出席的,先与娘子说,好先准备准备。”
一般请宴都会提前七天以上,一个月以下送帖子。
顾夫人早早让人把帖子转送到儿媳这处,也是想让儿媳事先心里有个准备。
苏蕴把耳饰取下后,转头看向了初意,而后拿过了她手中的帖子。
一一翻开,有寿宴,也有儿孙辈的娶妻宴,还有便是满月宴。
其中有一家是明国公府的,那便是国公府嫡次媳诞下嫡二房嫡孙的满月宴。
苏蕴回想了一下,那国公府的嫡次媳与大皇妃好似是比较亲近的表亲,那应当是会去的。
阖上了国公府的帖子,苏蕴转而对上镜子,心不在焉的继续卸下妆饰。
她正愁着没借口接近那大皇妃呢,而今这明国公府的帖子倒是来得很及时。
第66章 侯府日常打脸
晚间苏蕴沐浴回来,在梳妆台梳着长发,不禁想起今日在苏府时苏语嫣说的话。
几乎天天都做……
那苏语嫣的小身板子是怎么承受得了的?
想到这,苏蕴不禁一个激灵,暗暗的道——好在顾时行克制,再次成婚三日来,不是每晚都来,也就只有洞房那日。
而且洞房那日也没有多狠,两番之后也就歇下了,虽然他似乎未尽兴,但好在能克制住。
转念一想,若是他不克制的话,也不会隐忍了那么多年,而且还是没几回泄出来的。
想到这,苏蕴莫名地呼了一口气。
“怎叹气了?”
苏蕴方才想得入神,没有察觉沐浴后回来的顾时行。
转头看向从外间走进来的顾时行,笑道:“就是想起今日四姐姐说的话,觉得无奈又好笑。”
顾时行在床边坐下,问:“说了什么?”
苏蕴抿唇一笑,轻一摇头:“女儿家的事你就别打听了。”
顾时行目光落在她的笑脸上,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太与那苏语嫣计较的意思。他微蹙眉头,问:“你曾险些被你的四姐姐害了,就不计较了?”
苏蕴放下了梳子,起了身,走到他的一侧坐下,思索后道:“我就是计较也不可能把她也推下水一次,再者四姐姐那人吧,就……”话语微顿,微微皱脸思索了一下,而后才道:“就是那股傻劲,让人实在计较不起来。”
话到最后,又道:“而且我也承了母亲的情,总不能一边承母亲的情,一边还去记恨她亲女儿吧?再者这一回没有再发生那种事,所以于理而言,那事算是翻篇了。”
苏蕴也非常的清楚,她的敌人一直都不是苏语嫣,而是那身居高位的人。
顾时行听她这么说,思忖了一下后,道:“今日我与四姐夫说了,我向太子殿下举荐他,明年开春随太子殿下南巡。”
苏蕴琢磨了一下,而后赞同:“四姐夫能力是有,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由父亲提携还是你提携也是有差别的。念不念好是其次,主要是由父亲来提携,总归有限制,而你来提携,也不用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路。。”
顾时行看着她分析得条条是道,嘴角微掀,如是道:“若是我今日娶的是一个只会琴棋书画,打理后宅的高门贵女,我今日所言,她约莫也是在一旁听着,并不知晓我在说什么。”
苏蕴轻笑道:“你这是在夸我?”
顾时行把她拉入了怀中,让她背靠着他的胸膛,轻笑:“不然呢?”
苏蕴的身子由僵硬到逐渐放松。尽管认知上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身体依旧像是新婚的夫妻,尚未太习惯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