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好久没有这么平静的和她聊过天,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映梨先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落草,“我真的要回去了。”
江定嗯了声,这次没有为难她。
借着皎洁的明月,江定可清楚了她的神情,眼尾泛着薄红,鼻尖也被冷风冻得泛红,唇角湿润,垂涎欲滴。纤细白皙的脖颈,没有痕迹。
他想起今天中午在她的房间里看见的男人,还有他脖子上的吻痕。
忽然间就忍不下去,江定的手压在她的腰上,开门见山:“我想亲你。”
陈映梨瞪圆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江定已经低下头,在她下巴上恶狠狠咬了一口,她嘶了一声,用力推开他,然后抬手送了他一耳光。
江定的脸被打的很疼,他毫不在意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心满意足盯着她下巴的齿印,然后吊儿郎当把另外一边脸凑了过去:“买一送一,再来一个?”
陈映梨也没和他客气,但是半途被他攥住了手腕,“反悔了,先欠着,你下次再打。”
回到民宿,陈映梨的手机才有信号,微信未读消息已经有好几百条。
江定瞥了眼她的手机,发现她不仅把季樾加回好友,并且还把他的对话置顶了,他立刻觉得窝火,咬牙切齿的想,下次让他找到机会,他还是会继续把季樾给删了。
陈映梨先看了庄惜海给她发的语音消息,问她热搜是谁撤的。
网上讨论的沸沸扬扬,但这会儿莫名其妙被撤掉了热搜,这么大的手笔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个热搜撤了也好,孙月音从红了后就小人得势,你出点事,她的粉丝就疯狂往你身上泼脏水,说你扒着江定炒作不放,肆无忌惮就是笃定你靠现在的戏红不了。”
下周才是女配和摄政王的重场戏。
其实现在的热度已经远远超出剧组的预料,当然如果下周还能持续起飞,对她这个小配角也有很大的红利。
现在她这个角色的人气并不比女主男主差,相反观众是喜欢心狠手辣的设定。
庄惜海心气不平,“等你红了,她肯定就不敢这么嚣张。”
陈映梨还没回复她的消息,季樾就打来了电话,没问她在哪儿,只是问:“回来了吗?”
她被问的心虚,“在路上。”
季樾哪怕不高兴也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半分不悦,他坐在酒店房间的露台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望着远处的天色,“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顿了顿,他继续:“可以去你房间,也可以到我房间说。”
陈映梨隐约有点预感他会说什么,心里乱跳,她捏紧手机:“你来我房间。”
季樾弯唇,“好。那我等你。”
方才还阴霾的心情顿时明朗开阔,季樾愉悦的让她把手机免提打开。
陈映梨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比较相信他,打开免提,季樾冷冷淡淡的声音好似通过电流传到这边,“江定,麻烦你开车小心一点。”
江定气笑了,季樾这是什么语气?他凭什么用这种登堂入室的口吻和他说话?
挂了电话后,江定故意就开的慢悠悠,磨磨蹭蹭好像要拖上几个小时。
“他怎么追你的?每天几个电话查岗?还是给你买几件破衣服?”
陈映梨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她低头垂下眼眸,轻声说:“我喜欢他,不会计较这些。”
温柔、镇定、包容。
大方、果断、长得好看。
最重要的是从来不会强迫她的意愿。
满足一切她对伴侣的幻想。
急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黑色卡宴紧急停在路边,驾驶座上的男人神情不明隐藏在昏沉的夜色里,搭在方向盘的手指剧烈的颤抖。
第48章 你呢?喜欢我吗?
压抑冰冷的深夜, 头顶一轮满月,清冷月光勉强照进车里。
男人一张漂亮昳丽的脸庞被风吹的发白,瘦白手腕薄薄的一层皮肤下是清晰的血管。
江定一声不吭握紧方向盘, 陷入死寂的沉默后,他忽然偏过身躯, 细腻冰凉的手指用力攥着她雪白的下巴,盯着她湿润殷红的唇瓣。
男人的目光吞噬性极强, 赤/裸暴露着他的野心。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男人俯身逼近,狠下心做了今晚肖想已久的事情, 凶巴巴吮住她的柔唇, 在她抗拒的瞬间, 被他用蛮力扣住双手抵在身后, 挣扎不得。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侵略夺取她的呼吸, 齿尖轻轻咬了一口,舍不得太重,虽然差点被她刚才那句话气的晕过去, 但他勉强还保持着理智, 没下狠劲。
啪的一声,江定被打的偏过脸。
他似乎早有预料,满不在乎自己被扇了耳光, 盯着她气红了脸颊,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手指的触感有点硬,将她蹭的难受极了。
江定的指腹忍不下往下蹭了蹭,“打吧。手疼不疼?”
陈映梨睨他一眼冷笑着问:“你那几年也这么没皮没脸吗?”
他一直是个有骨气的人,原先无论何时都是大少爷的派头, 别说打他耳光便是说两句他不爱听的话,他也是翻脸转头就走。
江定眼尾漾起轻轻的笑意,“那倒没有。”
她这样瞪着他,他心里竟然舒服许多,总比她瞧都不瞧他来得好,眼睛珠子瞪的圆圆就像被惹毛了的小猫儿。
陈映梨张了张嘴,降低该下意识便觉得她要说自己不爱听的话。
他的眼神冷了冷,阴晴不定的古怪脾气说变就变,手指轻轻压着她的唇瓣,“你别再我面前提其他晦气玩意,也跟我说你喜欢谁。”
陈映梨偏要和他作对,似乎非说不可,恨不能在他耳边说上几百句她喜欢季樾。
江定重新启动发动机,斜斜扫了她一眼,在她出声之前先断了她的后路,“你要说也行,今晚我们都别回去了,我觉得这个地儿不错,没有人,车里也够宽敞,你如果喜欢我就在这儿办了你也不是不成。”
她别真把他逼急了,他也就真的发疯给她看。
陈映梨扭头看着窗外,“你怎么不去死?”
江定说:“死了我也带上你。”
僵持不下接近一个小时,江定在她抿着唇闭上嘴后不情不愿踩了油门,不过他的行驶速度依然不快。
陈映梨垂着眸表情淡淡的,似乎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江定真不是滋味,凌晨一点多他才把车开回酒店的停车场,刚停稳车子余光扫见躲在暗处的狗仔,眼神微冷,直接打开车前大灯,灼灼刺人的白炽灯将对方照的无所遁形,抱着相机偷拍的狗仔拔腿就跑。
江定把她送房门口,中途欲言又止几次瞥见她冷淡的脸色,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不能真把人惹毛。
陈映梨筋疲力竭,换上拖鞋就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手机铃声响了几次,季樾问她回来了没有,她才想起季樾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同她讲。
她回复他的微信:【回来了。】
一分钟后,门铃响起。
陈映梨透过猫眼看清楚门外的人,随后打开房门,将他请了进来。
她此时此刻的形象真算不上多好,有点毛躁的长发松散铺在后背,眼睛看着湿漉漉,踩着拖鞋,困得坐在沙发里打哈欠。
陈映梨还什么都没察觉出来,“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快两点钟了。
这个点真的不早。
季樾原本不应该选择现在这个时间来说这些,但他确实没有平时撒网捕捉猎物的耐心,他低眸望着女人粉白生嫩的面颊,黑眼珠像被水洗过,娇怯天真,湿润温热的唇瓣,有点紧张的抿起条淡淡的弧度。
他就这样大胆注视着她,幽深漆黑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许久,这双平日温和的眼眸此刻变得极具压迫感威慑性。
陈映梨被他盯得紧张难安,几秒钟后,男人忽然伸手,削瘦冰凉的手指,落在她柔软的颈窝,漫不经心拨开脖颈上的碎发。
她心中一紧,难以言说的酥麻感从脚底转到后脑。
季樾的手不像江定那般养尊处优,指腹生了薄薄的茧,少女的肌肤确实柔弱丝滑,他哑着声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
他说的不徐不疾,波澜不惊的语调,“我喜欢你。”
陈映梨恍惚了下,粉白的脸颊随即腾起一抹薄红,眼睛睁着有点圆,似乎很惊讶,但她又支支吾吾答不上他的问题。
季樾越看越喜欢她,她的身上带些软腻的香气,紧张的时候牙齿会不自觉咬唇,咬的很用力,锋利的齿尖没入表皮,他怕咬疼了自己,手指抚过她的柔唇,“别咬自己。”
陈映梨手足无措:“我……”
季樾今晚不打算给她逃避的机会,看着她柔白漂亮的小脸,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我觉得你应该也是喜欢我的。”
他慢慢说出这句话,语气虽然温和,确实很笃定。
陈映梨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额前的黑发遮着他的眉,眼底是看不清情绪的幽然,莫名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陈映梨对他的确有好感,但还没有这么快就发展成恋人的准备。
她含糊不清嗯了声。
季樾眉眼间的神情愉悦几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行为就有点霸道,顺势捞过她的腰肢,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
陈映梨的脸和他贴的很近,呼吸相融,湿润温热,这么近的距离看着这张精致无暇的脸,她呼吸滞了滞,一时意乱情迷竟抬起手去摸他的脸。
男人等她摸够之后,大力掌控住她的皓腕,强势反剪在她伸手,另一只手则抬起她的下巴,眼神盯着她唇瓣上新咬出的伤口看了很久,心里了然,这是谁做的好事。
季樾之后也打了几个电话给她,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用手指帮她擦了擦唇,而后低头吻了她。
陈映梨喘着气,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他吃下去,他的亲吻和他的性格大相径庭,一点都柔和,强势侵略攻占,像要生吞了她的唇舌。
她实在有点受不住,无意识推了推他。
季樾尝够滋味还意犹未尽,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轻轻安抚着她,男人满意看着自己在她的唇瓣留下来的痕迹。
还有她身上沾染着他的若有似无的气味。
季樾等她缓过来劲,看见她红透了的脸,“还好吗?”
陈映梨不太好,刚才真是把他吓着了,太凶猛了……
一个吻都如此凶猛,将来在床上那还了得?!
于是陈映梨趴在他的肩头,气喘吁吁地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季樾如实告知:“没有。”
难怪。
这么凶。
原来是清纯少男。
陈映梨从他身上下去,腿都有点软,“你下次不要这么用力。”
季樾说:“好。”
至于下次的事情,就下次再说。
陈映梨其实早就困了,之前强撑着精神,此刻完全清醒,但她明天晚上还要拍戏,白天可以补觉但也不想熬的太晚。
“你回去睡吧。”
季樾也没有留她房间过夜的念头,“好。”
男人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看着她,问了句:“可以亲我一下吗?”
陈映梨犹豫几秒钟,走到他面前踮着脚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快回去睡吧。”
季樾好像还没满足,朝她伸出手,要过她的手机,三两下将自己的备注改成了【男朋友】,并且给他自己置顶。
随后他把手机还给了她,“晚安。”
陈映梨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沾了枕头她就睡死过去,第二天中午才醒,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像一场梦。
季樾和她告白了。
她答应了。
啊啊啊啊。
谈就谈吧。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庄惜海。
“唉,你邻居除了穷也没别的毛病。”
“穷怎么了?未来可期。”
“他最好不是凤凰男。”
“应该不至于吧。”
庄惜海听她现在就开始维护季樾,话多起来:“你和江定离婚的时候,是不是说过以后找个比他更有钱的更帅的,去他面前耀武扬威。”
陈映梨:“我哪有这么幼稚。”
“你失去了炫耀的机会。”
“哦。”
*
陈映梨下午六点出工,拍完最后一场领盒饭的戏,就杀青了,可以坐飞机回京。
今晚和她搭戏的演员是男主角,袁秦地是个恐高患者,到现场看见已经布置好的威压设备,哭天喊地,“我不要拍啊啊啊!”
“救命啊。”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陈映梨听完他的鬼哭狼嚎,好心给他递了纸巾,“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