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雀翎——杳杳云瑟
杳杳云瑟  发于:2021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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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这是,想要粉饰太平么。”
  她眼尾轻阖,疲惫地说。
  “你只需要知道,我待你的情意不会变,你我的夫妻之情也不会变,”谢絮道,顿了顿,又沉声开口,“只要你想,朕的皇后之位,就是你的。”
  淡淡的愧疚在他眼底流转,
  他态度小心翼翼,几乎有些卑微,唯恐惹得她的不快。
  容凤笙忽地睁眼,眸光澄澈,宛如汪了一池春水,
  她勾着嘴角,嫣然一笑,笑容中带着淡淡的病气,却依旧令谢絮心驰神荡,忍不住想要靠近。
  只是一靠近,她的身上,便有另一个人的味道传入鼻中,清冽的寒梅香气无孔不入,谢絮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带公主下去沐浴。”
  他撂下这句话后,长腿一迈,便拂袖而去,似乎是怒意勃发。
  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容凤笙的嘴角,嘲讽地抿出了一丝笑。
  沐浴之后,容凤笙径直回了长生殿。
  待过了几日,听说公主府修缮的差不多了,便带着迢迢离宫回了公主府。
  谢絮心怀有愧,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纸圣旨,便放她离开了,还送来了一些金银珠宝与滋补身体的药材。
  容凤笙在公主府里躲了几天,倒是躲得好些清净。
  谢玉京被禁足在东宫之中,不知道伤势如何,倒是谢清莺,时常往她的公主府跑。
  她说要傍上她这棵大树,就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这一日,谢清莺先是问了一句,
  “要不要跟我合作?”
  又搬出容繁衣来劝说,“公主与您的弟弟输了那么多次,为何不能赢这一次?”
  “这一次,我包你必赢。”
  容凤笙正在晾晒干花,给谢絮做的安神香已经用光了,需要重新再配制一副。
  见她不为所动,谢清莺再接再励,“对了,我刚刚从宫中回来,你猜猜我见到了谁?是顾大人带进宫的一位神医,据说还是太医令祖父那一辈的同门,医术极为高超,对于男人的……也就是固本培元的事情,颇为得心应手。”
  “只怕不消几天,皇兄便能,继续做他的快活事了”
  容凤笙将一朵枯花扔下,心中感叹,这个女子是真的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谢清莺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到时候啊公主你,可就跑不掉了。”
  “公主,实话实说。我皇兄的皇后之位,可是个不小的诱惑啊,你就不动心?”
  谢清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容凤笙一怔。
  荆幸知对她说的话,再一次从脑海中跳出。
  不做金枝玉叶,何不权倾朝野?
  没有权势傍身的下场,便是落得哀帝那般的下场。
  “好,我们合作。”
  谢清莺眯着眼笑了,\"这样才像话嘛,我们一个真公主,一个假公主,你拥有帝王之宠,而我,手里有大把的官员人脉。只要,有了那个筹码,前朝后宫,绝没有可以与你我抗衡之人。\"
  “什么筹码?”
  容凤笙放下花瓣,正眼看去。
  “这要看公主您,豁不豁得出去了?”谢清莺的手轻轻地抚摸上她的脸庞,在她柔嫩的嘴唇处一点。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要不是谢清莺那汹涌的波涛,她几乎都怀疑这是个喜着红妆的男人了。
  怎么动不动,就靠的那么近,还喜欢上手。
  “好好,”谢清莺将手拿开,笑眯眯地盯着容凤笙,脸上的笑容,甚至是有些宠溺的,
  “公主不让碰,那清莺就不碰。”
  “且附耳过来,”谢清莺在她耳边,故意吹了口气,而后轻轻吐出两个字,“皇嗣。”
  容凤笙一怔,随即垂下眼,面色晦暗。
  “公主可得,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啊。”
  谢清莺猛吸一口烟雾,喷了容凤笙一脸,看她呛得咳嗽不已,笑得很是高兴,笑着笑着,又开始盯着她发呆。
  容凤笙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繁衣。”
  谢清莺沉默了,沉默的时间有些久,让容凤笙感到了一丝不妙。
  谢清莺垂下眼帘,淡淡道,
  “我早就把他烧了。”
  烧了?烧了?!
  容凤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谢清莺噗嗤乐了,“你这是怎么了?我没说是真的啊!你怎么一脸要哭的样子啊。”
  她感叹,手指在身侧缓缓摩挲,似乎是感叹,
  “公主你啊你,跟你弟弟一样,真的让人很想欺负你。”
  容凤笙头疼不已,深吸了一口气,“谢清莺,你要是再拿我寻开心,你就给我滚出去。”
  谢清莺烟斗在手上转了一圈,腕上戴着的金钏哗啦啦地响。
  “公主是不是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对容繁衣做了那种事情。其实我亦然,你我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合作的事情对你我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药粉,放进容凤笙的掌心,神秘道,
  “这种药粉,便是我给你的合欢中的一味,添加进香料之中,能够使人产生幻觉。就看公主打算要怎么用了。”
  她红唇里妖媚地吐出一口烟圈,似乎很是享受,容凤笙猛地攥紧了药包。
  谢清莺懒懒地倚靠着旁边的一棵树,“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公主,我们要做的事情,可是深入龙潭虎穴,与狼共舞,是万分危险之事,但凡有一丝行差走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公主难道就不怕,遗臭万年么?”
  容凤笙将发丝撩到耳后,淡淡一笑,
  “人只活这一辈子,何必管身后之事?”
  谢清莺一怔,随即眯眼一笑,点点头,
  “是这个道理。”
  见她转身要走,容凤笙忽然出声。
  “你唤追意,这个封号,是你自己选的么”
  谢清莺回眸看来,“是啊。”
  容凤笙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不配。”
  谢清莺嘴角的笑意僵了僵,不过片刻后,又缓缓地笑开了,眉眼依旧弯弯,脸颊边还有隐约的一个酒窝。容凤笙忽然觉得她笑起来有种稚气,倒是冲淡了眉眼间的妩媚与风尘气。
  “清莺也知道清莺不配,但人啊,总要给点甜头,不然活着多苦啊。”
  容凤笙忽地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
  “当初,为什么要给那一刀,”
  谢清莺低头看着她的手,又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人。
  “繁衣这一生,过的太苦了不是么?”
  可是她那一刀,也没有要了他的命。
  “我心软了,”谢清莺将她拂开,眨着眼,很无所谓地说,“我下不去手,有什么办法呢?我犹豫了啊。”
  她曾经为谢絮办事,夺走了多少人的命啊,但是面对着容繁衣,面对着那双眼,
  她就是下不去手。
  容凤笙亦是沉默。
  ……
  “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魏宣烨缓缓踏入,容凤笙将所有人全部屏退,开门见山道,
  “魏大人,请问,有什么法子,可以使女子迅速受孕吗?”
  魏宣烨一滞。诧异地看她一眼,“公主问这个做什么?”容凤笙攥紧了手,“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
  魏宣烨默了一会,方才淡淡道,
  “行房事之时,需要注意些体位,还有借助一些用具,譬如软枕,垫在后腰。”他说了许多,容凤笙听得仔细,甚至还在纸上记录下来。
  女子斜斜地依靠在贵妃榻上。
  手中执笔,在纸张上快速地写着。乌发如同缎子般垂下,乌黑靓丽,魏宣烨终于感到一丝不自在。
  他咳嗽起来,“过会,我会差人送些药物过来。”
  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手帕,手帕边缘绣着一些青莲,“这是公主上次放在微臣这里的,这便还给公主。”
  容凤笙却道,“不必,这镯子就当是这次,给大人的诊金了。”
  魏宣烨总觉得她与上次有些不同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他又说不上来。
  *
  东宫,长乐殿。
  小太监匆匆走进,跪在了榻边,低声道,“陛下为殿下甄选的初礼宫人就等候在外头。殿下可要宣见?”
  少年散发,倚在床榻之上。
  “父皇还真是体谅孤,”他以手作拳,放在唇边轻咳着,好似病弱不堪,眉眼悱艳,淡淡的倦怠之意。
  “这接二连三的送宫女过来,就不怕孤的身子吃不消?”
  他语声温柔得很,小太监的身体却在微微地颤抖,昨日,送来了五个初礼宫人。
  没有例外全部都死了。
  太子的癯仙剑放在一侧,上面还有沉污的血垢。
  也不知道皇帝是中的什么邪,对于东宫的命案充耳不闻,竟是一直不断地往这里送女人,但是竖着进去,都是横着出来。
  恐怕过不了多久,东宫的暴戾滥杀之名,就该传遍天下了,御史台那一众刚正廉洁的御史们啊,怕是正铆足了劲,要给东宫安罪名了。
  他也不明白,不就是睡个女人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用的罪名离谱到甚至有,那美人的手指甲长了寸余,影响了观感……
  这不是昏庸暴戾之辈,才会做出的事情吗。
  他们明智有礼的储君,怎么被君父鞭笞了一顿,忽然就转了性子了?
  “让人进来吧。”谢玉京声线清润。他还是那副淡淡微笑的样子,看上去温和好亲近,宛如一尊小玉菩萨。
  太监却知道他心情极差。
  只得阿弥陀佛,但愿那宫女自求多福了。
  室内倏地安静下来。
  少年静静地倚在床头,垂着眼有些病恹恹的样子,周身萦绕着隐隐的药香夹杂着寒梅香气。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伸手,掀开珠帘。
  来人亦是一袭红衣,腰上系了银色的衣带,衬得腰肢纤细非常,上面绣着朵朵银莲。她头上戴着白玉响铃簪子,却没有全部绾上去,大半的浓发披散在肩后,微弱的烛火照出她瓷白的侧脸。
  她行至榻前,手指抚上衣带,开始解衣。
  少年睁眼,便瞧到了垂坠在地上的一袭红衣,登时震惊。之前进来的女子,不是上前来挑.逗一二,便是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没有这样的。
  这般大胆放肆!
  他衣袖一展,却发现癯仙没在手边。索性一把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拽到面前,力气大到几乎将她捏断。
  “找死么?”
  “太子殿下,”
  那人红唇微启,忽地出声。
  这道声音……谢玉京重重一震。
  他不敢置信地将她拉得更近了些,几乎抵住了她的鼻尖。他隔得很近,眯着眼似乎是在努力辨认,如玉的脸庞上泛着淡淡的绯红。
  波光粼粼的眼底带着迷茫,有几分酒醉的不清醒。待看清了,面前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他漆黑的瞳孔骤缩,浓密的睫毛急速颤抖,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容凤笙迎着他晦暗的眸光,心下有些忐忑,却是将心一横,身子往前探去,含住了他的唇。
  冰冷的柔软的唇。
 
 
第43章 043   三合一
  042
  她有些急切, 却不得门路。
  轻轻舔着他的唇瓣,像是不知餍足地品尝着某种软糯的糕点,甚至用上了之前他对付她的套路。

  但他的双唇, 像是蚌壳般紧紧地闭合着,皱眉瞧着她的神色亦是冷冷淡淡的。
  容凤笙脸色滚烫,几乎红成了虾子,耳垂亦是红得滴血, 却强自按捺住了那羞耻之意,在他唇瓣上吮吸辗转,不曾离去。
  半晌, 忽地被人捏住了后颈, 轻轻从身上扯离。
  谢玉京唇角湿润发红,病态苍白的眉心稍蹙,眯眼打量着她。
  眸光深沉暗涌,看得她不自主地轻颤。
  这目光,还是那么可怕。
  “遗奴,”她稳住脸上的神色,清了清嗓子, 强作镇定道, “你……不愿意吗?”
  谢玉京不语,只是拢了拢衣襟, 低眸的神情竟是有些幽怨, 颇像……那些被轻薄的良家女子,
  而她,就是那夜闯闺阁的……登徒子。
  容凤笙尴尬地脚趾微蜷。
  裸.露在外的肩膀,亦是感到了一股凉意,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忽地, 一股浓郁的血香,缓缓地冲入鼻腔,容凤笙一滞,登时万分懊恼!整个人就像是被放在了火上燎烤,后背亦是瞬间落下汗来!遗奴可是伤重在身啊,她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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